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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攀上富婆甩了我,6年後富婆找上我說:你們複合吧

男友攀上富婆甩了我,6年後富婆找上我說:你們複合吧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侯三緘 | 禁止轉載

1

紀雨莘從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陸晨曦。

寬闊明亮的恆躍大廈,紀雨墨逐一為她介紹公司的同事們。

「這是前台佳佳,這是理財顧問Lucy,這是培訓師阿楠……」

「同志們,這是我妹妹紀雨莘。接下來的日子,她會擔任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諮詢她哦!」

負責運維的Eric兩眼自帶桃心,「雨墨姐,你妹妹長得這麼漂亮,請問我可以追她嗎?」

紀雨墨白了他一眼,「Eric,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還是努力當好你的技術宅吧。」

辦公室里因為他們的一席話頓時充滿了笑聲。

陸晨曦就是在這時從他的房間推門而出,護送一位女客戶走了出來。

只見他滿臉諂媚,不時在女客戶耳畔輕聲說些什麼,惹得那女人瞬間眉開眼笑。

紀雨莘從沒見過那樣的陸晨曦。

印象中,他永遠那麼意氣風發,骨子裡帶著點少年不諳世事的倔強。

而此刻,他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伺候主子的奴才。

原本喧鬧的辦公室因為陸晨曦的出現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似乎也注意到新同事的存在,送走客戶後,徑直朝他們走來。

那天的陸晨曦身著一件藍色襯衫,下巴上有些細微的胡茬。

他比從前清瘦了許多,原本慵懶的眸子如今變得異常深邃。

見到紀雨莘時,他明顯怔了一下,大概也沒料到有生之年還會與她再次相見。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善意地朝她們笑笑。

「新同事?」

他的聲音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有些沙啞。

見他過來,紀雨墨略帶不屑地介紹,「這可是我們公司的招牌,高級理財經理陸晨曦,人送外號小陸總。你看他身邊的客戶,就知道他很搞得定啦。」

她的語氣中帶著若有似無的諷刺。

陸晨曦倒不以為意,他抬眸輕笑,「雨墨姐抬舉。紀家基因果然強大,妹妹和姐姐一樣冰清玉潔,端莊典雅。」

「陸晨曦,少拿出你那套哄女人的招數,我妹可不吃這套。」紀雨墨冷冷地說道。

他這才緩緩地望向紀雨莘。

一別六年,原本以為早已割捨的回憶此刻彷如雨後春筍般湧入心底。

她的樣貌與六年前別無大恙,只是眉眼間的堅毅似比從前更顯成熟。

紀雨莘也默默地盯著那雙深不可測的眼。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讓人無法窺測到他的想法。

良久,他才悠悠地舉起右手,伸到了她面前。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他的語氣平靜的似一潭湖水。

彷彿於他而言,她不過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路人。

紀雨莘的表情冷若冰霜,她沒做任何回應,挽起紀雨墨的手臂轉身離去。

「姐,再幫我介紹下其他同事吧。」她輕聲說道。

氣氛霎時間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陸晨曦尷尬地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默默凝望著紀雨莘遠去的背影,良久,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

2

辦公桌前,紀雨莘始終沉默不語,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想什麼呢,從剛才開始就魂不守舍的。」紀雨墨隨手拿起一本雜誌,漫不經心地問道。

紀雨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她微微湊到了紀雨墨面前。

「姐……」

紀雨墨抬眼,「幹嘛?」

「那個陸晨曦,是什麼樣的人啊?」她躊躇道。

「我當是什麼事呢。」

紀雨墨放下了手中的雜誌,「他啊……呵,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不過你突然問他幹什麼?」她轉而疑惑地問。

「沒什麼,就是剛剛,突然想到了。」紀雨莘趕忙解釋著。

紀雨墨望了眼她,沒再多說什麼。

「少和他接觸,別看他長了副俊臉,背地裡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過了一會兒,她淡淡地說。

紀雨莘又何嘗不知呢。

六年前,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拋棄了交往兩年的她。

從那時起,她就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了。

只是她從沒想過,今日再見到他,竟是在這般場合。

他似乎與從前大不相同,那變化扯得她心神不寧,令她如鯁在喉,卻又無法言說。

她的思緒也不知不覺地被牽回到六年前,那段他們彼此相戀的光景。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過了這麼多年,她到底還是忘不了他。

3

大二的那年初夏,紀雨莘和同學翹課在操場打牌。

隔壁班的朋友正在上體育課,看見他們後,帶著陸晨曦一同過來打招呼。

那天的陽光特別好。

陸晨曦逆光而立,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他的眉眼清澈溫柔,笑起來時仿如朗月入懷。

他們就這樣相識了。

柳絮紛飛的四月,他們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在學校里,他們被譽為金童玉女。

同是家境優渥,樣貌出眾,他們在一起時的畫面總是那麼的和諧。

現在想來,那時的陸晨曦待她真的很好。

他自幼養尊處優,父親據說是某上市公司的老總,可在她面前卻絲毫沒有少爺架子。

她脾氣不好,常為一點小事對他發火。

他卻從來不惱,每次都極其耐心地呵護著她。

她記得有年冬天,她只是隨口抱怨了一句寢室很冷。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揣著兩個熱乎乎的暖水袋來到了她面前。

還有次晚上,她無意間叨念著想吃拉麵。

十分鐘後,他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面,在月光下對著她溫柔地笑。

分開的這些年裡,紀雨莘曾無數次夢見他們在一起時的瞬間。

他們在櫻花飄香的三月尋春踏青。

他們在燈火闌珊的小店開懷大笑。

他們在寂靜無人的長街彼此擁抱。

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隨著他決絕地離開,統統都成為了過去。

那年他們大學畢業,原計劃一起出國讀研。

紀雨莘先行一步,陸晨曦因為有些手續還要處理,決定隨後再去。

異國他鄉,紀雨莘如浮萍般寄住在從前的同學家中,每天都盼著他能快點趕來。

她苦苦等了三個月。

直到聖誕前夕,她終於接到了他的電話。

電話里,他語氣平緩,不帶任何情感。

他說,紀雨莘,我們分手吧。

她瞬間懵住,不知所措地問他為什麼。

「我不愛你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在敘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那年聖誕,紀雨莘獨自走在繁華的街道,所見之處儘是熱鬧歡愉。

只有她一人,默默注視著眼前的火樹銀花,哭到天昏地暗。

聖誕一過,她訂了回國的機票。

她對他說,我們見最後一面,之後好聚好散。

寒風蕭瑟的冬天,陸晨曦如同天氣一般冷漠凜然。

紀雨莘苦笑,她再次開口,盯著他的眼睛問為什麼。

「我愛上別人了。」他輕輕地說。

「她爸爸是省里的領導,能在事業上助我一臂之力。而你,」他抬眸漠然地望著她,「你什麼也幫不了我。」

一記耳光響亮地砸在了陸晨曦臉上。

她可以接受一萬種分開的理由,可他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她最痛恨的一種——背叛。

他們之間,隨著那一聲巴掌落下,從此天涯陌路,一別兩歡。

後來,紀雨莘獨自去了國外生活。

直到三個月前,她受姐姐之託回到國內,準備擔任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卻不曾想,偏偏在上班的第一天,就碰到了那個她此生都再也不想遇見的人。

4

恆躍是國內著名的財富管理公司,旗下擁有近千名員工。

陸晨曦作為業務主幹,不常待在公司,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維繫客戶。

在公司的時間久了,紀雨莘也陸續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的傳聞。

在同事們眼中,陸晨曦是典型的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據說他當年剛入職不久,便搶了自己師父的客戶。

後來,他還想盡一切辦法,把師父從公司逼走。

他們還說,他和很多客戶都有利益往來。表面上光明磊落,背地裡卻暗搓搓勾結客戶一起拿公司回扣。

除此之外,坊間還始終傳聞,說陸晨曦之所以手握重要資源,是因為他這麼多年來,一直被盛氏集團的盛太包養。

紀雨莘見過盛太幾次。

那女人大概四十歲左右,冰肌玉骨,氣質清冷,讓人很難忽視她的存在。

她的確常出現在陸晨曦的辦公室里。

可紀雨莘想不通,當初陸晨曦拋棄她,不是為了和某個省領導的女兒在一起么,為什麼會無端端地和盛太扯上關係。

況且陸晨曦家世闊綽,向來對金錢並不敏感,又怎會成為他人口中唯利是圖的小人。

紀雨莘的思緒被陸晨曦攪得一片混亂。

她的腦海里總會不經意間浮現出他的身影,每每這時,她便覺猶如細針刺心,痛苦不堪。

是啊,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揣測他的生活呢。

她暗自苦笑,都過去了。

5

公司的聚會選在周五晚上。

那是家小有名氣的日料店。

裝修精緻的包房裡,陸晨曦坐在紀雨莘的斜對角。

他幾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喝著酒,看其他同事高談闊論,嘴邊掛著淺淺的笑意。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得有點嗨了,便張羅著玩起了遊戲。

玩的是最常見的「逛三園」,輸的人要接受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陸晨曦很聰明,輪到他時總能輕鬆過關。

紀雨莘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次同學聚會上,他們也玩過同樣的遊戲。

那時候她被室友惡搞,每次都被罰喝酒。

而身旁的陸晨曦就自然而然地拿起酒杯,替她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那晚,他替她擋了很多酒。

可也正是那次的光輝事迹,讓陸晨曦一下子成為了室友們心中的男神,每天都在她面前大肆誇讚陸晨曦,讓她千萬別辜負了人家。

那時的她們一定沒想到,原來到頭來,反倒是他先負了她。

紀雨莘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久久未能回神,全然不知遊戲早已默默輪到了她。

直到周圍的起鬨聲此起彼伏,她才茫然地抬起頭,回到了現實中來。

按照規矩,輸的人要接受懲罰。

紀雨莘選擇了真心話。

她初來乍到,同事們早就對她的私生活倍感興趣,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問題來。

不知是誰,在吵雜中高聲喊了句,「你和你前男友是怎麼分手的?」

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連紀雨墨都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她。

她突然有些尷尬,下意識地朝陸晨曦的方向望了過去。

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雲淡風輕地喝著酒,彷彿對她的回答絲毫不感興趣。

她的心莫名地抽痛起來。

良久,她淡淡地張開了口。

「他死了。」

她輕聲說道。

6

聚會過後的一個星期,陸晨曦都沒有出現在公司里。

而經過了那一晚的相處,Eric對她則由不敢靠近的喜歡,變成了明目張胆地追求。

他固執地覺得,紀雨莘定是在之前的愛情里受過傷。

所以無論紀雨墨怎麼反對,他都要勇敢地追求,為紀雨莘撫平舊時的傷口。

他的追求來得轟轟烈烈,令她招架不住。

這天,就在Eric當眾把一大捧玫瑰送到紀雨莘面前時,久未謀面的陸晨曦突然間出現在公司當中。

他貌似有什麼事情急著去處理,就在他匆忙要趕回辦公室時,卻因為遠處的起鬨聲而停下了腳步。

紀雨莘被Eric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驚,她無奈地望向四周,卻在不經意間與陸晨曦四目相視。

他眼眸里的傷感一閃而過。

站在他身後的,是面無表情的盛太。

紀雨莘只覺內心猶如林寒洞肅。

半晌,她抬頭望向Eric,「我們出去談談。」

和煦的陽光下,Eric眼裡的炙熱讓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Eric,我們不合適。你這樣做,真的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是因為你的心底,還藏著那個喜歡的人嗎?」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落寞。

「或許吧。」

「有的時候,你本以為自己堅強到足夠可以放下,卻仍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剎,無數次的潰不成軍。」

想到陸晨曦,紀雨莘的心彷彿生了一個豁口。那口子越來越大,散發著陣陣寒意,暴露著她所有的悲傷與不舍。

「我知道了。那,我可以最後抱你一下嗎?」

未等她答應,Eric的擁抱已用力地落了下來。

就在那一瞬,陸晨曦和盛太緩緩地從公司大門走了出來。

望見他們時,他駐足,幽深的眸子在晴空下散著難以捉摸的光。

幾秒鐘後,他低眸淺笑,轉身離開。

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

陽光溫暖,她靜靜地注視著他消瘦的背影,感到血液順著心中那豁口變成了一顆顆飽滿的熱淚,流進了身體的每個角落。

7

凌華的趙天南是有名的房地產大亨。

為了拿下這個客戶,紀雨墨已經整整準備了半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不斷的努力下,趙天南終於答應在百忙中與她會面,地點就定在他最新投資的豪華游輪上。

那是個私人的小型聚會,到場的客人非富即貴。

紀雨墨為了面談順利,特地拉上紀雨莘來為她壯膽。

一襲白裙的紀雨莘無事可做,獨自在游輪內閑逛。

就在她覺得無聊,準備到甲板上去看海景時,陸晨曦與盛太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陸晨曦夠可以的,攀上個富婆就是不一樣。」紀雨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

他顯然也看到了她們,舉起酒杯向她們打了聲招呼。

「依我看,陸晨曦肯定想借著盛太的關係,搞定趙天南。不行,等下我一定要努力,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紀雨墨憤憤地說。

宴會上,趙天南作為主人,坐在餐桌的正中央。

盛太和紀雨墨作為被宴請的重要客人,則坐在他左右兩旁。

那是個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他頭髮微禿,臉上滿是橫肉,笑起來時兩隻眼睛擠在一起,眉眼間無時不閃爍出生意人的精明和狡詐。

最讓紀雨莘受不了的是,他總是若有似無地用語言調戲著自己,令她十分作嘔,又不敢當眾發作。

沉浸在自己事業宏圖中的紀雨墨顯然沒注意到趙天南的一舉一動,再加上她向來不勝酒力,幾巡酒下肚,便已顯得微醺。

席間,紀雨莘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酒桌。

裡面的氣氛幾乎令她窒息,她靠在牆壁,微微地喘著粗氣。

就在她調整好狀態,準備回到宴席時,突然看到趙天南那肥碩的身軀正緩緩地向她走來。

「紀小姐,原來你在這裡啊!」他滿身酒氣地撲了上來。

「你要幹嘛!」紀雨莘怒視著趙天南,心臟跳得厲害。

「嘿嘿,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服侍好我,我保你和你姐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的雙手不停地在紀雨莘身上肆意攢動,臭氣熏天的嘴巴在她的臉上吻來盪去。

「神經病吧你,放手啊!!」紀雨莘拚命地掙扎著,她用力地推開趙天南,嘴上高喊著救命。

「媽的,這是老子的地盤,你覺得即使有人看到了,會過來救你嗎?」趙天南惡狠狠地說著,邊說邊拖著紀雨莘,企圖把她拽到旁邊的房間里。

就在紀雨莘被拖在地上,嘴裡發出無力的求救時,陸晨曦的身影突然間撲了過來。

只見他一把抓住趙天南的衣領,伸出拳頭朝他臉上狠狠地揮了過去。

他的眼裡滿是怒火,右手一拳又一拳地砸在趙天南身上。趙天南被他打得招架不住,嘴裡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

聽到聲響的人們圍了過來,看到這游輪的主人正被陸晨曦壓在身下暴打,趕忙衝上來將他們拉開。

原本踉踉蹌蹌的紀雨墨看到眼前的場景,也立刻被嚇得酒醒了大半。

她急忙衝到了紀雨莘身旁,摟著她瘦弱的身軀不停地安慰著。

「趙總,這是怎麼回事?」盛太皺著眉頭望向趙天南。

「怎麼回事?盛太,你看清楚,是你的人把我給打了!」

趙天南被人攙扶著,小心地站了起來。說完,還不忘心有餘悸地瞥了陸晨曦一眼。

盛太望了眼陸晨曦,沒說什麼,只是淡定地走到趙天南面前,「我們談談?」

趙天南自覺理虧,也沒再多言,跟著盛太走了出去。

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空蕩的走廊里,只剩他們三人。

「你沒事吧。」

陸晨曦走到紀雨莘面前,蹲了下來。

紀雨莘驚魂未定,久久沒有言語。

半晌,她抬起頭,默默地看向了陸晨曦。

「趙天南是你的重要客戶,為了我得罪他,值得么?」

陸晨曦沒料到她會這樣問,他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

「錢沒了可以再賺,我不想你受傷。」

良久,他望著她,認真地說道。

8

因為盛太的關係,趙天南沒有再追究陸晨曦打他的事情。

可紀雨墨卻通過這件事,發現了紀雨莘和陸晨曦的不尋常。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辦公桌前,紀雨墨一臉試探地問。

「沒有啊……」紀雨莘托著下巴裝傻。

「趙天南誒!多麼牛逼的房地產大亨,愛財如命的陸晨曦為了你把他給揍了,你和我說你們沒關係你覺得我會信嗎?」

紀雨莘也想不通。

當時的他那麼的憤怒,那麼的不顧一切。

是因為,還在乎嗎?

她的腦子亂得一塌糊塗,早知道回國後有這麼多事情,她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姐姐的請求。

「我出去透透風。」

她只覺胸悶壓抑,抓起背包便往外走。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足以對陸晨曦的事情置若罔聞。

可每天混亂的思緒無時不在提醒著她,她似乎從來就不曾將他忘記。

她猜不透他。

他不動聲色的背後,究竟是遺忘還是掩飾。

她更加猜不透,他那天的奮不顧身,到底是在乎還是同情。

天很藍,她獨自緩慢地走著,心底好似灌了鉛般沉重。

遠處的打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條僻靜的小巷,幾個社會上的混子正圍在一個男人身旁拳打腳踢。

她定睛一望,那男人竟是陸晨曦!

她匆忙跑了過去,嘴裡高聲喊著警察來了。

那幾個混子聽到警察來了,立馬停止了動作,朝巷子外走了出去,邊走邊惡狠狠地對陸晨曦說著什麼。

紀雨莘飛撲到陸晨曦身旁,拿出紙巾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

「你沒事吧!」她急得似乎要哭了出來。

陸晨曦朝她笑笑,揉了揉她的頭髮,「放心,還活著。」

「我陪你去醫院。」她扶起陸晨曦,轉身要往外走。

不料,他卻輕輕拉住了她。

「回家吧。去你家,方便么?」他輕聲問。

紀雨莘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回國後並沒有與父母同住,而是在公司附近租了套房子。

出租屋裡,她細心地幫他擦著傷口。

「還疼么。」她心疼地問。

陸晨曦搖了搖頭,仍舊輕輕地對她笑笑。

「他們,為什麼要打你?」她試探地問著。

陸晨曦沒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她,彷彿分離了太久,想要把她的每一寸毛孔都印在心中。

她被他望得有些不知所措,「上次你救了我,這次我還了你。我們之間,扯平了。」

「扯不平。」他淡淡地說。

「我欠你的太多了,還不清。」

淚水悄無聲息地湧入了紀雨莘眼底。

她哽咽著,心裡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變了好多。」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陸晨曦的眸子里充滿了疲憊,「我們都回不去了。」

他眼眸低垂,淡淡地說。

9

恆悅大廈門前。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喊著陸晨曦的名字,手裡的橫幅上赫然寫著「血債血還」四個大字。

紀雨莘認出,為首的幾個人,正是那天把陸晨曦堵在巷子里的那群人。

公司里都在傳,說陸晨曦給客戶推薦的產品,半年內虧了五百萬,那客戶一時間承受不住打擊,跳樓自殺。

客戶的家人覺得是陸晨曦當初沒有說清楚,才導致她最終走上絕路。

他們要求陸晨曦歸還虧損的錢,還特地找了群社會混子跑到公司門口聚眾鬧事,說要幫去世的客戶討回公道。

幾個同事望著樓下嘈雜的人群,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他們說,陸晨曦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這下總算是遭報應了。

紀雨莘卻始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她找到了紀雨墨,沒想到一向與陸晨曦不對付的紀雨墨也抱有同樣的想法。

「像陸晨曦這麼心思縝密的人,不可能輕易向客戶推薦風險等級那麼高的產品。再說那個產品我也有所了解,最近的行情確實不好,但也不至於像他們所說的虧損那麼多。況且,那個客戶我見過。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上去也是精神恍惚。該不會這客戶本來就有抑鬱,她的家人故意來訛錢吧?」

紀雨墨所言不無道理,這也讓紀雨莘更加心急如焚。

自從上次受傷後,陸晨曦就再也沒在公司出現過。

她幾次試圖聯繫他,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同事們都在討論,說陸晨曦心虛了,所以不敢接電話,更不敢回公司。

與此同時,她還突然得知,這件事因為對公司影響太差,領導層為了安撫客戶,當即決定開除陸晨曦。

她急沖沖跑到領導面前,說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前不能輕易將陸晨曦開除。

卻見領導朝她擺擺手,示意她不過只是一個外派員工,沒有資格追究他們公司的內部事宜。

就在紀雨莘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盛太突然出現在公司里。

她依舊面色淡然,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推門走進了領導辦公室。

他們似乎交談了很久。

幾個小時後,領導宣布,收回對陸晨曦的處分,並及時歸還客戶虧損的五百萬元。

10

盛太的出現讓同事們理所當然地覺得,是她動用了自己的勢力,幫助陸晨曦恢復職位,並且為他墊付了虧損的錢。

紀雨莘還隱隱地聽到傳聞,說盛太和盛氏的董事長正忙著鬧婚變,等他們離婚一成功,盛太就能分到一半的家產,陸晨曦也能順利上位,從此衣食無憂。

她突然想到六年前的那個冬天。

天寒地凍間,他輕輕對她說,她能在事業上祝我一臂之力,而你,什麼也幫不了我。

她的心彷如被撕裂了一般疼,過去的回憶與現實糾纏在一起,讓她心如刀絞,無處可逃。

六年了。

那些曾經模糊的記憶此刻卻變得異常清晰,讓她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心,原來一分一秒都不曾將他忘記。

而他呢。

過去的六年里,他曾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還在意著她嗎。

他曾有僅僅一秒鐘,異常地思念她,就像她曾在無數個夜深人靜時,想到他,然後淚如雨下嗎?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

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

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他們之間,就像他曾說的那樣,永遠都回不去了。

11

紀雨墨終於知道,原來六年前那個離開紀雨莘,令她悲痛欲絕的人,就是陸晨曦。

她望著紀雨莘憔悴的臉,心疼道:「還要去找他嗎?」

紀雨莘無奈地搖搖頭。

「六年前,他對我說,他不再愛我。他的愛並不會因為這六年的空白而多出一分,我又何苦自討沒趣。」

她輕輕地抱住紀雨墨的肩膀,眼中含淚。

「姐,我好累,我想回去了。」

出國前一周,紀雨莘突然接到了盛太的電話。

咖啡廳內,盛太獨坐窗前,姿態優雅,氣質非凡。

陸晨曦大抵是真的愛她吧。

紀雨莘苦笑,走到了盛太面前。

盛太看到她,倒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喝點什麼?」

「白水就好。」

她溫和地望了紀雨莘一眼,「關於陸晨曦,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見紀雨莘不解地看著她,她不緊不慢,輕輕地擺弄著杯子里的銀勺。

「聽說恆躍現在都在傳,說他被我包養,我因為他還準備和丈夫離婚?」

紀雨莘眼裡的不解更濃了。

盛太淺笑,「我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理財顧問。六年前,我第一次接觸恆躍,是陸晨曦招待的我。那時他剛剛大學畢業,很緊張,待人處事也很青澀。」

她娓娓道來,彷彿在講一個遙遠的故事。

「他很上進,常常自己鑽研產品,對市場的分析也很客觀。所以,我很信任他,也很欣賞他。有段時間,他總是憂心重重,好似有什麼說不出的心事。我這才知道,那時負責帶他的師父與客戶暗中勾結,致使公司虧損三百萬。

「事情敗露後,他嫁禍給涉世未深的陸晨曦,反咬是他搶了自己的客戶,並與其私下串通,而自己並不知情。後來,我出面見了恆躍的老總,那人這才慌了陣腳,承認一切都是自己所為。不過那時候恆躍剛成立不久,為了縮小影響,公司並沒有開除他,而是由他自己引咎辭職。

「也正因為那件事,公司里開始出現了一些關於陸晨曦的風言風語。但他並沒有去過多解釋,反而是更加拚命地工作。最近發生的事,確實是陸晨曦的責任。幾年前,他母親患了癌症,前段時間病情突然加重。他那時急需用錢,所以才一時心急,向客戶推薦了高風險的產品。

「沒想到,那女人竟因此走上絕路。不過,那五百萬,其實並不是我替他還的。」盛太說著,將一本房屋合同遞到了紀雨莘面前。

「這房子本來是準備給他母親養老的,如今他母親去世,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其實那客戶並沒有虧那麼多,兩百萬而已,可陸晨曦卻心生愧疚,總覺得是自己害了她。」

紀雨莘的心裡五味雜陳,眼中的淚水呼之欲出。

她顫抖著,「你剛剛說,他母親去世了?」

「嗯,兩個月前。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處理後事,並沒有來公司。」

「他家裡的條件不是很好么,為什麼,還要那麼拚命賺錢?」

盛太皺眉,「他父親六年前公司破產,欠下好多外債,這事情你不知道?」

見紀雨莘沒說話,她沉默了片刻。

半晌,她悠悠地說:「本來,你們之前的事我不應該插手。可是,既然彼此相愛,就不該輕易錯過。」

12

淚水早已模糊了紀雨莘的視線,她的心彷如被四分五裂般痛不欲生。

此刻,她多想馬上衝到他身旁,抱住這個傻瓜,放聲大哭。

破舊的老房子里,陸晨曦面容憔悴,望著門外的紀雨莘久久失神。

「你怎麼來了?」他滄桑的臉上滿是胡茬,布滿血絲的雙眼疲憊不堪。

「陸晨曦,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他沒有作答,敞開門側身道,「進來吧。」

他的手臂上別著一塊黑布,屋子裡因為常年用藥而飄著一絲苦澀的味道。

紀雨莘靜靜地坐在沙發旁,四下望去。

茶几上的錢包是她從前買給他的。她打開來,一張照片赫然呈現在她眼前。

那是二十二歲的他們。

陸晨曦端著一杯水坐到了她身旁。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省領導的女兒,一直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她朝他望去。

陸晨曦垂眸,「大四那年,我媽發現我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她心生報復,在公司里處處算計我爸,最終導致公司破產,我家也因此欠下了好多外債。破產後,那女人離我爸而去。我爸人財兩空,跑出去酗酒,卻因為酒後駕駛發生車禍,當場身亡。」

「這些,都發生在我去國外的那三個月?」

他點點頭,眼睛裡充滿了憂傷。

「為什麼要瞞著我?」

他凄然地笑了下,「我不想連累你一起受苦。」

「可你讓我足足痛了六年!」

她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她紅腫的雙眼傾瀉而出。

她愈哭愈烈,漂亮的眸子里有怨念,有不甘,還有著痛徹心扉的絕望。

「這六年來,每當想起你,我便什麼也做不下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沁得我寢食難安,我不敢醒著,怕醒著的時候想你。我更不敢睡著,怕在熟睡中夢見你。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陸晨曦默不作聲,他眼眶通紅,雙眸里滿是痛苦。

「我原本想,或許時間長了,你就會將我忘記。這麼多年,我努力還債,好不容易將債還清,母親又生了重病。是我對不起你,本以為日子會逐漸變好,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那麼糟糕。」

他低沉的聲音穿過昏暗的房間,看似輕渺,卻砸得紀雨莘心如刀絞。

她輕輕探前,抱住他,撫著他瘦削的臉。

「陸晨曦,即使前方是斷崖,是深潭,也請你不要再丟下我了。」

她溫熱的鼻息絲絲撩撥著他的心弦,他再也無法自持,緊緊地勾住她的腰身,炙熱的吻用力地貼上她柔軟的唇。

他的舌頭在她的唇齒間橫衝直撞,灼熱的氣息順著舌尖的纏繞鋪天蓋地般湧來。

他捧著她的臉,纖長的睫毛在緊閉的雙眼上輕輕跳蕩。

他的吻好似有一個世紀般漫長,彷彿要將這些年錯過的所有遺憾,借著這漫長而滾燙的吻,統統償還回來。

待到纏綿結束,他們仍舊彼此相擁。

陸晨曦溫柔地撫著紀雨莘順長的黑髮,眸子里情深似海。

「我現在一無所有,你還願意愛我嗎。」

紀雨莘深情地抵住他的額頭,「誰說你一無所有了?」

「你還有我。」她笑著說。

13

當紀雨莘與陸晨曦十指緊扣走進公司時,所有人都詫異到目瞪口呆。

陽光下,他們一個閬苑仙葩,一個美玉無瑕。

好在命運眷顧,輾轉蹉跎後,舊人重逢,不似水月鏡花。

也有幾個好事之徒,提醒著紀雨莘小心提防,別被陸晨曦的花言巧語輕易矇騙。

她也亦是笑笑,不再多言。

他們之間的故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被旁人輕易知曉。

辦公室里,紀雨墨環抱雙臂,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

「陸晨曦,別以為你搞定了我妹,我在工作上就會讓著你。我這個人,可是很有原則的!」

陸晨曦的眸子里滿含笑意,「雨墨姐說得都對,只要和雨莘在一起,讓我怎樣都行。」

陽光悄無聲息地透過窗欞,斜照在他們中央。

不時有輕風從縫隙中穿梭而來,捲起陣陣百合花香,惹得一片溫暖四散開來。

半年後,他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盛太作為證婚人坐在台下,溫和的臉上滿是笑容。

坐在她身旁的,正是盛氏集團的董事長,盛睿淵。

紀雨莘遠遠望去,只見那盛睿淵不時朝盛太輕聲低語,眉目之間儘是柔情。

她暗笑,傳言果然不可信。

曾幾何時,她也被那看似擲地有聲的話語所蒙蔽,多虧了盛太施以援手,才讓她避免了與她所愛的人失之交臂。

碧空如洗,陸晨曦在陽光的照耀下英俊非凡。

她靜靜地望著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婚禮進行曲舒緩地響起,她朝著他身旁,愈走愈近。

他的擁抱渾厚有力,旭日和風中,他們深情相擁。

「我愛你。」他喃喃低語。

她淺笑,心底無數次地敘著感激。

感激奔波周轉,最終還是遇到你。

感激歲月留白,讓我確信我仍愛你。

感激久別重逢,從此千山暮雪,我不負你。

感激那些囿於不能相見的日日夜夜,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原題:《別告訴他,我還想她》,作者:侯三緘。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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