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吏的「魄力」為何被用到貪腐上

「女兒和妻子，這樣的打擊能否經得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罪……」這是湖南省懷化市原副市長李自成落馬後，作出的深深懺悔。2017年4月27日，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李自成受賄案作出二審判決，李自成被判處有期徒刑9年，並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0萬元。（《法治周末》9月13日）

能吏，這是李自成身上最醒目的標籤之一。早在2009年，李自成作為湖南省19名優秀縣委書記代表之一，被提拔為副廳級，是當時懷化唯一的一名副廳級縣委書記。這從側面說明，李自成當年很優秀，政績可圈可點。而從他自稱「想搞大項目、大活動，產生大影響……」也能說明此人是一名有追求、想幹事也期望干成事的官員。

可就是這名所謂的能吏，卻大肆斂財，變著花樣受賄，誰的錢都收。有個細節是，李自成在漵浦縣任縣委書記期間，通過用人權，在組成「小圈子」的同時想方設法撈錢，當地一名鄉黨委書記為獲提拔，借錢行賄，李自成照收不誤。借錢行賄，讓人浮想聯翩，或可感受到兩個信息，其一，當地經濟不夠發達，官員不夠富裕；其二，在這種地方為官，身為一把手的李自成更應該兢兢業業，而他卻勤「撈」致富，豈不諷刺？

「能吏尋常見，公廉第一難。」無需為李自成的落馬而惋惜，更不必心生同情。事實上，能吏易腐早為人知，更應該追問的是，能吏為何易腐？

剖析李自成的貪腐經歷，頗值得深思。從工程建設，到土地出讓，從企業經營，到幹部調整提拔……幾乎方方面面，凡有李自成可插手之處，都是他斂財之處。問題出在哪裡？與其權力過大且未受到足夠制約有關。

以幹部調整為例。李自成在關鍵部門都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很少遇到阻力，大都可以一逞所願。即便有不同聲音，也形成不了足夠制衡。比如，李自成推薦張某丁擔任漵浦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時任縣長認為張某丁年齡大，不支持張某丁擔任政府辦主任，但經過一番運作，張某丁後被任命為漵浦縣民政局局長。張某丁能在關鍵部門任職，李自成的能量起到關鍵作用。

眾所周知，與能吏形成「標配」的，往往是膽子大、有魄力、敢作敢為。在為老百姓謀利益時有魄力，值得激賞，但在貪腐上有「魄力」，顯然不是好事。一定程度上說，「能吏」越膽大，就越敢收錢，所造成的危害也越大。據報道，李自成在被提拔為副廳級時信誓旦旦地稱，縣委書記要敢作敢為、開明清廉、守住底線。然而，李自成的「敢作敢為」用錯了地方。

十八大以來，被打落的「老虎」中，有不少能吏，有的頗有政績，但照樣被查處。這足以說明，為官者，不可能因過去有政績，就享受法外開恩；更說明，為官者，既要當能吏，更要當廉吏。保持廉潔的能力，才是公眾期待看到的。

「每一個當權者都容易濫用權力；他一直這樣做，直到他碰到障礙為止。」何謂障礙？可以用「監督」二字概括。對不作為的官員不能容忍，對亂作為的官員更不能容忍，而對那些亂作為的能吏呢？同樣不能容忍。破除「能吏易腐」困局，並無良策，只能靠強化監督。而從根本上說，一方面需要全方位地構建「不想腐、不能腐、不敢腐」的反腐機制，另一方面批判為官不為也是反腐敗的價值共識，清廉的能吏才能更多地湧現出來。

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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