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言敘事詩一首

題記

辛未年九月與李兄去西寧採訪「新銳文化地標」，後經攝影師任兄引領深入黃南州藏地探訪純藏族文化空間。在此間留宿一晚，第二天返回西寧。當晚李兄在賓館夢見一年幼女魂懸浮鄰床，言說自己從黃南跟隨至此，並講了種種身世與經歷。夢中幼女請求李兄為其打開窗帘以便脫身。李兄顫巍巍走到窗前，回頭看見鄰床滿滿血色飛蛾，然後一道紅光從窗帘開啟處飛出。

次日清晨陽光從窗帘的縫隙中照到李兄身上。夢中之境恍如隔世又歷歷在目。其氣息，溫度，色彩沒有絲毫減弱。亦實亦幻，似夢似真。

我聽後驚嘆不已，既感奇幻又同情孤魂凄苦命運。回京輾轉數月，最終以五言樂府體記錄這段經歷與心情，也算是一段當代傳奇。

攝影／阿任

上山偕慈母，

採藥日近午。

雨後步難行，

黃泉路更苦。

腸斷喚不回，

高堂淚空垂。

滄江明月夜，

年年憶阿誰。

弱質任西東，

豆蔻鬼敲鐘。

隆務花做骨，

黃南望門空。

生死一丁零，

業風雨打萍。

六道無安住，

幽幽孤魂鳴。

客舍因緣生，

淺笑迷夢驚。

鄰床有孤女，

紅裙塌上懸。

慰言多顛沛，

終期不可知。

一骨隆務河，

藏驛牖下伏。

借君精陽體，

隨風入西平。

使君莫驚嚇，

本為噬君血。

此血無相礙，

雖為硃色顏。

扎西血無配，

暗室鎖空魂。

望君啟折簾，

同為幻游身。

敢不聽尊囑，

顫心步窗前。

回首滿朱蛾。

煙飛入玄冥。

一覺東方白，

晨光復陽土。

落葉懷心中，

憂憂歸中土。

感恩慈不舍，

孤魂來相渡。

紅蝶夢非夢，

輪迴苦還苦。

彌陀宏願行，

念念安枯骨。

註：

一，滄江：為瀾滄江，泛指藏地江河。

二，隆務：為青海省黃南藏族自治州同仁縣中部隆務鎮。鎮中有隆務山，隆務河。為夢中女魂生前之家鄉。

三，黃南：為青海省東南部黃南藏族自治州。

四，扎西：藏族女子統稱卓瑪，男子統稱扎西。夢中女魂為藏族女孩，她可以稱李兄為扎西。

此酒吧對面，即為隆務山。攝影／老賀

老賀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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