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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上花鳥——宋金瓷器上的花鳥紋裝飾

瓷 上 花 鳥

中國古代繪畫按題材通常分為三大類:山水、人物、花鳥、瑞獸。花鳥畫常被視為小品,歷代畫評家們更是視其為雕蟲小技。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花鳥畫的大為流行,甚至超出我們的想像。唐宋之際,這類畫家的人數更是多得令人稱奇。《宣和畫譜》中就列舉了不少唐宋之際的著名花鳥畫畫家。

兩宋花鳥畫猶盛,影響廣布民間。瓷器上所流行的花鳥紋裝飾就是在宋代花鳥畫全面隆盛的背景下形成的。窯場的畫工們能夠敏銳捕捉到任何風尚,應用於陶瓷創作。文人畫家、宮廷院體畫師難免拘謹,窯場畫工則大不同,他們雖追膜主流,卻更為洒脫自如,深厚的寫實功力下,他們並沒有將筆下的禽鳥標本化,而是在表現真實的前提下,得其自然精神,別有一番趣味。

宋徽宗(1082-1135)竹石雙禽卷(局部)

絹本設色 高31厘米 紐約顧洛阜氏藏

《宣和畫譜》中還宣揚了正統的花鳥畫繪畫觀,「展張於圖繪,有以之興起人之意者,率能奪造化而移精神,遐想若登臨覽物之有得也」,作者認為與大自然界的花鳥禽獸建立關係的是人的觀念和情緒,例如見鷗鷺雁鶩能喚起悠閑的感覺,鹿群能挑起悲秋的意念,見喜鵲能感受到喜慶吉祥等。宋金瓷器上的花鳥畫創作,則更是這一正統繪畫觀的體現,瓷器為人所用,祈願美好是人之常情,入瓷器裝飾必為吉祥美好之物。

此次嘉德香港17秋拍的一件金代卧女枕,其枕面一幅墨彩寫意「喜鵲登枝」圖頗為精彩。畫面中,一隻喜鵲立於枯梅枝頭,回首遙望空中的雙蝶,寓意喜慶吉祥。畫工運筆嫻熟,兼工帶寫,簡闊明快,章法合理,三線構圖,主、輔、破相輔相成。宋代「······花鳥畫的發展和山水畫類似,自11世紀以後,也追隨了一條不同的道路。重視準確性和嚴謹構局取代了······似乎是即興式的創作法。宋徽宗是導致趣味改變的關鍵人物」[i]。

瓷枕的枕面猶如鋪開的畫紙,為畫工們提供了很好的創作條件,這也是宋金時期瓷枕上繪畫裝飾豐富的主要原因之一。

「摶泥幻化——中國古代陶瓷」

Lot 005

金代 白地赭彩墨彩喜鵲登枝紋卧女枕

長42厘米

HKD: 200,000-250,000

瓷枕整體塑作側卧婦人狀,乃合模而成。修坯技藝精湛,合模痕迹規範且不突出,尤其頭、足兩端的合模痕迹更是巧妙地隱藏於髮絲、腳腕間,可見匠心。尤其枕面一幅墨彩寫意花鳥圖,增色不少。枕面平坦,黑框開光,內淺赭色地上黑彩繪喜鵲登枝圖,十分精彩。一隻喜鵲立於枝頭,回首遙望空中的雙蝶,寓意喜慶吉祥。運筆嫻熟,兼工帶寫,簡闊明快。章法合理,採用三線構圖法,主、輔、破相輔相成。

此類卧女枕常常與孩兒枕混為一談,實則另議。大英博物館藏有一件此類婦人形象的瓷枕,枕面上寫有「風花雪月」四字,文字內容顯然與孩兒枕風格及寓意不符。另有陝西歷史博物館藏卧女枕一件,底部墨書「大定十六年五月」,大定十六年即1176年,為此類卧女枕的斷代提供了依據。此類器雖傳世不罕,但如此完整、畫工精湛、釉彩鮮亮者,實在不多。

陶瓷上的繪畫裝飾最早可以追溯至原始彩陶,但真正成熟的陶瓷繪畫技法還要推磁州窯白地黑花器。同為產品豐富、極具創造性的另一窯場——吉州窯,除眾所周知的剪紙貼花、窯變等產品外,釉下墨彩亦是重要品類,它可以算是對北方磁州窯白地黑花的一種延續與發揚,其藝術風格則更多地具有裝飾意味。

嘉德香港17秋「摶泥幻化——中國古代陶瓷」專場的一件吉州窯小瓶,器身白地上釉下墨彩繪海棠啼鶯紋,蝴蝶點綴,弦紋相輔,畫工精湛。紋飾細節處,如花葉脈絡、毛羽等,復以刻劃工藝強調。

「摶泥幻化——中國古代陶瓷」

Lot 001

南宋 吉州窯墨彩鶯啼海棠紋小瓶

口徑2.1厘米 足徑3.3厘米 高10.8厘米

HKD: 15,000-25,000

小瓶精緻小巧,唇口外折,細長頸,垂鼓腹,假圈足,足心淺挖。足底澀胎,足牆刷飾棕褐色護胎釉。胎土淘洗細,具粉質感,色灰白。器身釉下墨彩繪海棠啼鶯紋,蝴蝶點綴,弦紋相輔,畫工精湛。紋飾細節處,如花葉脈絡、毛羽等,復以刻劃工藝強調,最後施透明釉燒成。整器除釉面偶見細小棕眼、一處縮釉外,品相完整。

吉州窯產品中的長頸瓶、梅瓶等經常在腹部彩繪折枝花鳥圖案,此類圖常被人冠以桃花喜鵲、梅花喜鵲、雀梅紋等名。按深圳博物館郭學雷先生考究,稱其為「海棠啼鶯」更為準確。「此類折枝花葉呈略尖的長橢圓形(梅花開花時無葉),花朵著意表現五枚橢圓形花瓣之間的交疊現象(梅花、桃花五瓣花無交疊),而且花朵均有細長花梗(梅花、桃花均無細長花梗),具典型的垂絲海棠特徵。其鳥紋小巧、圓潤豐滿的特點,也明顯與長尾的喜鵲不同,倒是與鶯科類的體態頗為一致」(參見《南宋吉州窯瓷器裝飾紋樣考實——兼論禪宗思想對南宋吉州窯瓷器的影響》,文物出版社,2012年,頁198、199)。綜上,所謂的「桃花」、「梅花」應為海棠,「喜鵲」應為鶯,因為鶯均作啼鳴狀。

窯場的畫工長期生活在民間,以民間一切尋常事物入畫。他們胸有成竹,心中自有山水,自有花鳥,以高度簡潔的構圖,明快的筆意,勾畫出自然意趣。相比罕見的宋代花鳥畫真跡,瓷器上的花鳥紋卻欣欣然躍然眼前,以另一種方式示人。它們雖無文人繪畫的意境高遠、也無院體繪畫的典雅富貴,但它們真實樸素、活潑生動,極富靈性與洒脫,吸引著越來越多的關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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