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多柱萱草花

最新 09-14

萱草花

文 | 孫多柱

十幾年前搬離的老宅院中，有二十幾株青青的萱草，俗稱黃花菜，那是母親親手栽下的既是花卉也是美味的菜肴。每到夏天，黃色的花朵朵綻放，蝶舞蜂忙，在院中甚是好看，母親把喇叭一樣金燦燦的黃花帶梗一枝枝的摘下來，放在陽台上陰乾，留在冬天裡做菜，色、香、味，夾雜著母愛的溫暖，清晰的印在我的記憶里。

後來，我才知道，萱草又叫忘憂草，在古時往往是外出的遊子在臨出家門時特意栽給母親的，藉此讓母親釋懷忘憂，見花如見子，孟郊詩「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門，不見萱草花」，講的就是母對子的思念。萱草花是中國的母親花，雖沒有康乃馨洋化的浪漫，卻比康乃馨更有歷史，也更實用。

我從來沒有問過母親栽萱草花的意義，只在余秋雨的文章里讀到這樣的句子「一切遠行者的出發點總是與媽媽告別……而他們的終點則是衰老……暮年的老者呼喊媽媽是不能不讓人動容的，一聲呼喊道盡了回歸也道盡了漂泊"，於是我記住了古人的一句話，父母在，不遠遊。

記得二十年前，我考入幾十里外的高中，需要住校就讀。開學離家的那一天，母親左一遍右一遍的打點我的行裝，千叮萬嚀的囑我照顧好自己，學會打理自己的生活。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母親為我的遠行而流淚，在母親的淚光中，我才深刻地懂得，要靠自己的行動才能讓母親的萱草花變成名符其實的忘憂草。於是，我的高中以及後來的大學生活雖言不及過多的快樂，卻很平安，但卻一直遺憾沒有考取理想的大學，沒有給母親帶來更多的榮光，唯一慶幸的是自己也沒有給家裡增添負擔，自己找到了工作，娶了愛我的妻子，有了懂事的兒子，在城市裡也有了一個小小的家園。物質兼精神充實自我的同時，總覺得對母親回報得太少，四十幾年前，母親在寒冬臘月里，給了我健康的生命和思維，給了我勤勞、樂觀和生命的承重，一同構成了我一生的財富。

母親是平凡的，每一次叮嚀，每一次告誡，都會感覺母愛因這一份平凡而顯得崇高。現在，老家的宅院已經賣掉了，不知新房主還有沒有保留住母親栽下的萱草花。在我心目中，萱草花一直在母親的世界裡常開不敗，因為她有一個非常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忘憂草，也願普天下的母親都能在母親節的日子裡得以忘憂寬懷，歡樂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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