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有母親的溫度
《老屋,有母親的溫度》文:嶺南
「老屋在,舊光陰就在,娘的溫度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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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裡樓巴上放了幾捆書,那是早年求學時,陸續買回來讀的書,也有小說,包括《三國演義》。每次回去看老屋,就想上樓把書取回來。
新家書房雖然有書,空間還是蠻大的,可以再放很多很多的書。每次回去看看黑色牆壁的廚房,還有灶台下沒有用完的木柴。就記起母親坐在這裡,添柴做飯。
家鄉灶台幾乎都一樣三口鍋並排,一口小鍋炒菜用,中鍋蒸米飯用,大鍋煮豬飼料用。家家每天都是同時三口鍋添柴加火,每口鍋底都在燃燒。
灶台前有一定空間,可以放些短木柴棍,用時很方便。這地兒家鄉稱灶火里。除了柴棒木棍,還有陶罐,是用來把灶膛里燃燒成明火(炭)放進去,再用一個大小合適的薄石板兒蓋在罐口,不通風,密閉。
燃燒的火石就變成浮早子(木炭)了。冬天坐在桌前,用舊的洋瓷盆(面盆)裝上半盆灰,再放上木炭,用火一點就著,這是家鄉歇房(卧室)烤火最文明的了。
一般講,只有待嫁姑娘房內才有這,很高檔,很奢侈。平素都在堂屋(正房)一角,用木圪塔(樹根)烤火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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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灶堂永遠是母親坐的地方。冬天裡這兒很好,很熱火,大多我和母親擠在這兒長條凳子上,三口灶膛全升火,很舒服。
有時借火讀書,有時望火發獃,也沒少挨母親的巴掌。常常忘添柴,火都熄了。
夏天我是不來這兒,太熱。後來,越長越大,夏天就知道主動坐這兒幫母親添柴了。也跟母親學會:人要實心,火要空心的添柴方法。
母親不識字,說的話象那本書上的說的。 灶台里開始升火最難,要用引火用的材料。一般家鄉是用幹了的黃豆桿,玉米芯或是細細的丫丫柴枝。當然最好的是用廢報紙,一點就著,連放丫丫柴,再架空棒棒柴,胡胡胡,柴就著了。
冬季,母親升火不著,又無報紙時,就找用過的舊書做引火。後來被父親發現,大聲警告。母親再沒用過,她非常認真地認錯了。
哪怕用濕漉漉地黃豆桿,嘴吹的只冒濃煙不著火,眼睛熏出淚,她也不用了。她說幺兒的書和本本金貴,是幺兒長本事用的,不能燒。
上初中後,讓她用小學的作業本,她仍堅持不用。後來,上高中到工作,慢慢,家中積累了很多書。母親依然收藏好這些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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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不停向前走,我離家越來越久。每次回家還是習慣坐在灶火里添柴,母親在灶台上給我做飯。
我們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做著事,說著話。我不停告訴她,工作那裡的趣事,新鮮事。也告訴她,那兒的人是用更有意思的鼎鍋炒菜做飯,用的是烤火上掛鉤吊著煮.......
都過去了,因為母親已不在了。
老屋裡,樓巴上的書,不知道母親用了多少次,慢慢爬上去放好,再爬下來取幾本,又上去放好,又用繩子捆好。
整整齊齊幾大捆,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做的,又如何怎麼做到的,在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在想什麼,還在懺悔曾燒過的書?或是在想,她幺兒已長成大人,這書幺兒還要讀。
書,不取了,留在老屋。雖然母親已不在,但那兒有母親用手摸過的書。
老屋在,舊光陰就在,娘的溫度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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