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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龍溪鋪:夢回千載覓前世,弦拔古韻嘆今生

一千年的等待只為期待你的出現

一萬年的回眸只為邂逅你的關注

緣來是你,因味有你,愛戀是你

我一直在紋字,你喜歡麻辣燙嗎

我有酒,我也有故事,我們約吧

緣來約的就是你,紋字麻辣燙在等待你……

一直以來,覺得自己是一個「假新邵人」,而習慣於以新化人自居。

其實,我們是「老新化人」,純正的新化方言,地道的新化風俗。

在行政區域上,我的出生地龍溪鋪下源,自古為新化屬地,直到1952年才劃歸新邵,總感覺失去了地理意義上的家園。

以古新化南界牛山鋪為分水嶺,往南越來越明顯地帶邵陽新邵腔,往北則一口土生土長的新化調。

這些年,尤其生活工作在長沙,一張口便被說成「新化佬」、「梅山蠻」,我驕傲地承認自己是「新化佬」,但我們不是你說的「梅山蠻」。

為啥我們不是正宗的「梅山蠻」?

說來話長。很久很久以前,據說蚩尤之戰的一部分殘兵敗將,逃至今天的新化、安化一帶的荒山野嶺謀生,即古梅山蠻的開山祖師。

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蠻」,因為這些人長期潛居深山老林,以狩獵為生,性情粗野,生活原始,習俗獨特,「舊不與中國通」,似乎與世隔絕,但他們心無朝廷皇帝,不服王法徭役,且以朝廷為勁敵。

他們春秋戰國時被稱「荊蠻」,漢代稱「長沙蠻」,隋代稱「莫徭」,唐代稱為「梅山蠻」。

尤其唐宋之際,梅山蠻頻頻出山鬧事,與王軍對峙,王軍敗多勝少,蠻民手段殘忍,戰法怪異,令王軍頭痛,峒蠻成了大宋王朝的心腹之患。

宋太宗曾經派石曦,在今天的迎光高平維山一帶殘酷鎮壓梅山蠻,「平梅山板倉諸峒蠻寇,俘馘數千人」,多少讓王軍撈了點面子,可能也讓蠻民挫了士氣。

然而,梅山蠻吃軟不吃硬。

北宋之前歷代統治者以武力征服梅山蠻均告敗。

宋神宗腦洞大開,受諫對峒蠻以懷柔之策,派章惇與峒蠻和平談判開梅山,章惇從邵州經龍溪鋪到了今天的冷水江三尖鎮石槽,委以重任而不忘欣賞沿途山水,揮筆寫了一首《過石槽鋪》:

瘴靄潛消瑞氣和,梅峰千里沁煙蘿。

人逢雙堠雖雲遠,路在好山寧厭多?

啼鳥叢篁傳木杪,瀑泉碎玉激岩阿。

欲留征馭遲遲去,公檄催人不奈何。

熙寧五年(1072),上梅山始置新化縣,取「王化之新地」之意。第二年,下梅山始置安化縣,取「歸安德化」之意。從此,梅山蠻進入了漢化之途。

而土著梅山蠻,因為戰亂,或死,或逃廣西、雲南等地,或隱姓埋名,或被漢化,而真正梅山蠻後裔為兩地今天的扶、蘇、向、蘭、青、趙、卜等姓,其餘的姓氏為熙寧六年(1073)、元豐三年(1080)間,兩次下詔江右泰和縣,詔曰:「移民不分老少,不分官宦,不分富貴,五丁抽二,三丁抽一,奉詔入楚,以實梅邑」。

所以說,今天龍溪鋪境內的姓氏均來自江西遷入。

所以說,我們稱江西人為「老表」。

所以說,我們不是真正的「梅山蠻」。

站在今天的龍溪鋪版圖前,深感這方土地歷史之厚重、歲月之滄桑。

自新化置縣以來,龍溪鋪鎮全境屬新化領地,是縣城通往寶慶路府的要道,其地名、其管轄、其沿革,以及發生在境內的史事,讓我忍不住去重讀這部歷史書。

論軍事,龍溪鋪從來不寂寞。

五代後梁未帝貞明四年(918)梅山蠻攻打邵州,宗太祖開寶八年(975)梅山蠻攻擊邵州武岡、潭州長沙時,龍溪鋪成為蠻軍的行軍地或交戰地,所以宋初乃至後來的明朝,在龍溪鋪一帶設寨、堡、關、隘,以扼蠻賊。

尤其清代,設石筍、南煙、木山、中源、龍溪五塘,駐軍警備,傳遞情報。

咸豐九年(1859),石達開圍攻寶慶時,在新化南界設牛山、腰鼓嶺二卡,以御太平軍。

論交通,這是一條官差往來、郵傳遞送的官道。

自新化冷水鋪、石筍鋪、南煙鋪、潮水鋪、木山鋪、石槽鋪,抵今天屬新邵的中源鋪、潮源鋪、龍溪鋪、牛山鋪通寶慶。

沿途建有茶亭、伙鋪,而建於今留步司位置的龍溪公館,曾經是府縣官員下榻洗塵之地,「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試想當年,文武官員、遷客騷人,漫遊於這條古道,或風塵僕僕,或駐足留步,或騎馬坐轎,或走馬觀花,踏滑了沉默的石板,印下了光輝的足跡。

論地名,「三十年河東河西」,但萬變不離宗。

明洪武十四年(1381),州縣劃分里甲,城區曰廂,農村稱都,新化分太陽、永寧、石馬三鄉。

至康熙年間,太陽鄉轄十一都,中源(包括田心、新橋、大橋、陽禾坪一帶)、潮源(包括風井、石源一帶)、龍溪屬太陽下八都。永寧鄉轄七都,龍源(今下源)、南平(包括今十字路一帶)、龍塘、高鳳屬永寧四都。

同治元年(1862),大辦地方團練,新化劃分為十六個團,中源、潮源、龍溪屬遵路團,龍源(今下源)及十字路一帶屬親睦團。

宣統二年(1910),新化改團村為鄉鎮,置一廂、四鎮、十一鄉,由團變為了鄉。

民國二十七年(1938),新化並鄉,龍溪、潮源、龍源屬屏南鄉,中源屬南平鄉。

論詩文,風井、潮源洞、龍溪公館及龍溪鋪等,無不在詩人的筆下熠熠生輝。

明弘治十八年(1505)進士,安徽桐城人蕭世賢,任湖廣副使時遊歷龍溪鋪,雁過留聲,人過留詩,其《龍溪公館》詩:

野館青山裡,春蛙淡月中。

雲多易得雨,竹近故生風。

短鬢傷花落,窮鄉泣路通。

子規正無賴,啼伴舍西東。

一個叫範文鸞的,未知何許人也,他次韻蕭世賢《龍溪公館》作:

孤劍回鋒外,雙旌三伏中。

雲蒸山腳雨,塵起馬前風。

野水連舟渡,懸崖鑿石通。

龍溪聊駐節,小坐向溪東。

嘉慶六年(1801)舉人曾瑤,不但寫了《龍溪驛》、《雨中龍溪道上》,還寫了龍溪公館詩:

孤驛連旬雨,平階草色新。

峒深山俯室,院靜鳥窺人。

古屋最先暝,寒花獨後春。

一樽成薄醉,慵埽案頭塵。

微風輕舞燕,新水細流泉。

夢已郵亭斷,書難驛使傳。

壞垣嫌雷雨,冷瓦戀廚煙。

已恨春無主,花開更悄然。

空館掛蒲鞭,前庭思黯然。

斷碑依草卧,高樹與雲連。

茶灶添新火,詩囊撿舊編。

夜深誰作伴,風雨對床眠。

其《雨中龍溪道上》詩云:

花時細雨出龍溪,

柳絮春風送馬蹄。

燕子泥融官路滑,

鴨頭水漲野橋低。

破愁當得澆腸酒,

望遠曾無刮膜篦。

暗數舊時經歷處,

年年芳草一萋萋。

除了吟詠龍溪公館外,當然,大凡詩人到了龍溪鋪,也會詩興大發,他們有酒,龍溪有故事。

萬曆十三年(1585)舉人鄒蒙,他的《龍溪道中早行》寫出了朝氣蓬勃和無限遐想,龍溪的早晨,又是一番風景:

青山遠遠霧煙籠,

晨景依微入照中。

夾道露珠凝作色,

兩山鳥語亂成叢。

陸離寢石疑為虎,

黯淡噓雲信有龍。

漸覺穹弓升遠掛,

(火靈)然曉色映晴空。

請看,周述禾坴《詠龍溪》曰:

重重險峻緊遮攔,裂石沖山峭壁間。

漫道前途千百折,終歸大海作波瀾。

飲了這一杯,還有下一杯:

新化教諭周澤長,他的風井詩寫出了風井的靜與動、虛與實,而他的《新化道中》專題寫的中源鋪,則構畫了一幅陶淵明式的山水田園圖:

未與山相習,安知別有天。

一青為起止,眾綠了中旁。

雞唱雲間屋,人耕樹杪田。

岩空終古滴,無隙不通泉。

出生於名門世家的鄒漢璜(1803-1851),今隆回羅洪人,他學通經史百家及天文輿地醫術,在龍溪鋪住了一晚,有感而發,遂出《宿龍溪》:

筻輿才駐此溪濱,

旋見林間顧兔蹲。

濤聲入夜喧如雨,

山色橫窗曉亦昏。

客子貪歸常節睡,

僕夫好酒不辭渾。

隔溪便是李生屋,

難擬今朝一過門。

清代譚光銀的這首《龍溪晚眺》,黃昏時分,日薄西山,農家小院,炊煙四起,在龍溪河畔,信步慢走,隨地而坐,思緒萬千,白鷺驚嚇,風生水起,逝者如斯,畢竟東流,且看:

落日明余彩,輕煙起夕霏。

偶然步溪徑,隨意坐苔磯。

沙鷺忽驚起,岸花時自飛。

悠悠東逝水,一去幾時歸。

好詩連台,接著往下欣賞:

張家榘《龍溪道中》詩:

峽氣山層巒,

山行入深霧。

山頭萬石如白羊,

疑是初平仙隱處。

人家土屋山之陰,

杉皮蘇綠欏櫚青。

松梢覆屋盡橫出,

上有附干千年藤。

坡陀起伏石秀削,

古澗窈曲泉清冷。

通都大邑寧有此,

到眼邱壑皆天成。

山根雲縹幽絕地,

但恨不置尖茅亭。

松間老翁腰背曲,

杖藜日暮驅黃犢。

偶逢樵者話晴雨,

豈屑勞人在塵俗。

西山老去尤情耽,

歸休可笑徒空談。

何田可耕雲可占,

無須招隱勞淮南。

龍溪是一首永遠吟不完的詩。

因為她原始,因為她自然。

因為她純凈得像一杯白開水。

因為她有歷史,有傳說,有情懷……

越寫,越覺得筆窮;越寫,越覺得心虛。

因為龍溪鋪,遠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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