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只要別人不提起你
「叮鈴鈴鈴——」
鬧鐘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刺耳,劃破了一室寂靜。
葉禎禎乍然驚醒,迷迷糊糊的披衣下地,七個月身孕的肚子高高隆起,和她嬌小纖瘦的身子有些不成比例。
這些天她格外嗜睡,往往陸誠還沒回來她已經睡著,還未起床陸誠已經上班。要不是昨天他專門放下工作陪她體檢,她還沒注意到他這陣子已經瘦削許多。
兩人成婚不到半年,葉氏的重擔卻已經全部交付給陸誠,對他來說,一定格外辛苦。他為她披荊斬棘,她也想為他做些什麼。晚上她專門煲上了養身湯,定下鬧鈴好到時間關火。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床畔依舊是空的。
走出卧室,二樓盡頭的書房透著亮光,應該是他回來後怕吵醒她在書房繼續辦公。
葉禎禎想了想,卻沒有過去,準備等下把湯水直接端到他的面前,給他一個驚喜。
挪著笨重的身子,她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下去。通向大廳的旋轉樓梯全部鋪上了純手工的波斯地毯,這是陸誠怕她在家裡會跌倒,鋪上地毯可以緩衝一下。
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陸誠這個人,溫和體貼,幾乎為她把所有細節都考慮到了,絕對是好老公。
肚子里孩子此時卻在動,似乎在抗議她在本該睡覺的時候起來活動。
葉禎禎輕輕的撫觸著肚皮,柔聲說道:「寶貝,別鬧了,爸爸最近很辛苦的,我們要給他個驚喜。」
這個孩子,似乎是繼承了「那個男人」的強勢,總是時不時的昭示一下他的活力。醫生在做彩超的時候甚至還說過,小傢伙看著比一般的孩子要強壯許多。
那個噩夢一樣的男人……
葉禎禎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那些不願想起的記憶,已經過去了。
現在,她有陸誠!
這個苦追她五年的男人,就算她失蹤了那三年,他的堅持也始終沒有更改。
在她最失魂落魄的時候,是陸誠,堅定的執起她的手,說以後會照顧她和孩子一生一世,護她們不再經受坎坷流離。
是的,一切苦難都過去了,她現在,很幸福!
完全現代化的廚房內,爐灶上的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音微不可聞,猴頭菇燉烏雞的香味已經開始蔓延,聞上去讓人垂涎。
關火,盛好湯,拿托盤端上,葉禎禎這才走向樓上的書房。
葉宅的隔音效果極好,加上她起床時沒帶助聽器,直到書房門口,她才聽到了裡面奇怪的聲響。
女子的嬌喘聲似乎在刻意壓抑,搭配著男子滿足的低吼聲,聽上去透著曖昧的淫靡。
葉禎禎一下子愣住,有些心慌的扭開門把,只見一片狼藉的寫字檯上,內衣隨手的丟在筆架上,一對半裸的男女動作激烈的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眼前這兩人正在興頭上,壓根沒注意門已被人打開。
「咣當」
手中的托盤摔到了地上,腳面和小腿被滾燙的雞湯濺到,卻沒有心裡的悸痛來的強烈。
這對男女立刻僵住,男子猛地回頭,一向溫潤的眉宇此刻還帶著激情未退的飛揚,看到她後眼中的迷離一下子變為驚愕。
這就是那個擁著她說過再不讓她傷心難過的丈夫——陸誠?!
這就是他說過的最近工作繁忙?!
他就在她熟睡後在家裡和人偷歡?!
甚至那張寫字檯還是她父親生前最愛的辦公場所!
那些被她悉數相信、讓她有信心遠離噩夢的的承諾,現在就像是個笑話。
「姐姐!」
那個女人一聲驚呼,卻是號稱留在葉宅照顧她的妹妹,葉甜甜。
沒想到,她卻連她的老公一併照看了!
鑽心的痛和無比的難堪讓素來驕傲的她幾乎不能站立,有什麼在心中轟然的崩塌,葉禎禎面色煞白,轉身向外走去。
「禎禎!」
「姐姐!」
陸誠和葉甜甜在身後慘淡的驚呼。
葉禎禎卻越走越快,直到手腕被追出來的葉甜甜一把拽住,停在了樓梯口前。
「姐姐,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葉禎禎回頭,卻見葉甜甜只披著一件陸誠的襯衣,虛掩的領口根本遮不住她傲挺的雙峰,以及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
這件襯衣,是她送陸誠的第一件禮物,他說過會珍惜愛護、妥善收藏。
這雙腿,剛才就勾在她老公的腰腹之上,就像是牢牢攀附著樹木的藤蔓,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著。
葉禎禎搖搖頭,似乎要把腦中的不堪畫面甩出腦海之外:「不,我不想聽!」
這種事情,她親眼所見,還需要解釋?!
「禎禎,這是誤會,你別走!」
陸誠看著葉禎禎央求著說道,就像是半年前他向她求婚時的模樣。
葉禎禎冷冷地看著他們,眉目中全是譏諷:「你先把衣服穿上再對我說誤會這個詞吧!」
說完,她甩開葉甜甜想轉身下樓,葉甜甜又抓住了她,掙扎間,她一個重心不穩摔了下去。
血,一路蜿蜒,在白色的地毯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迹。
痛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就好像有人拿著尖刀在葉禎禎的肚子上一下下猛戳,讓她只能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她的身下,鮮血怎麼也止不住,倉皇奔下的陸誠跪在血跡之中,想要伸手,卻不知該怎樣才能減輕她的痛苦,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慰道:「禎禎,別怕!禎禎,別怕!我已經叫救護車了!」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甜甜的聲音在陸誠的身後怯怯的響起,看上去想要上前但是卻不敢。
葉禎禎聞言,眸子狠狠地瞪向葉甜甜,剛才真的不是故意嗎?!
這個她一向疼愛的妹妹,在她墜樓的剎那,眸中的陰狠和揚起的嘴角被她看的清清楚楚,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說的不是故意……是和你姐夫上床?」
「還是……把我從樓下推下來?!」
只不過是兩質問,就像是用盡了她全身力氣,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讓她再也沒辦法言語。
葉甜甜卻只是哭的楚楚可憐,沒有回應她的指責。
「還不先去穿上衣服,這樣子像什麼話!」陸誠對著葉甜甜吼道,似乎忘記了她的衣服正是被他剛才一層層剝下的。
救護車來的很快,葉禎禎立刻被抬上車。
車上的醫生快速給她做好檢查與急救措施,開口道:「你們現在最好趕快做決定,保孩子還是保大人?」
「什麼意思?!」陸誠聞言一下子愣住。
「現在嬰兒有嚴重的臍繞頸,而且產婦宮縮劇烈,馬上嬰兒就要進入產道,如果進產道的話,現在產婦氧水已經流光,自然分娩孩子肯定缺氧。」這個醫生看上去很有權威的解釋道:「但是如果現在剖腹取子,產婦已經失血過多,沒有充足的血源一定會必死無疑!」
「你們現在必須想好,保大還是保小?!」
「不過,我要提前聲明,就現在的形勢,就算是保一個也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
醫生的話讓救護車內瞬間陷入了沉寂。
葉禎禎一怔,她之前已經兩次意外流產,能懷上這個孩子純屬幸運。如果再保不住,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要孩子。
是保孩子?
還是保自己?
是她死?還是孩子死?
在她思想鬥爭的時候,陸誠卻毫不猶豫做了選擇:「醫生,請你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葉禎禎吃驚地望了過去,這明明,明明——不是他的孩子。
他卻竟然選了棄大保小?!
此時的醫生已經做好手術準備,把陸誠和葉甜甜趕下救護車。
身上立刻被注射了麻醉藥,他們的動作快的讓葉禎禎還沒來得及反對已經被決定了生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看到拿著手術刀的醫生眸中深深地嘲弄,似乎在譏笑她現在的狀況。
接著,她的意識陷入了混沌。
手術完畢,縫合傷口的時候,麻醉劑不知為何已經失效,葉禎禎頓時被疼醒。額頭的神經「突突突」地跳著,似乎下一秒就會綳斷。
救護車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奄奄一息中,她聽到醫生冰冷的聲音:「把孩子放進保溫箱里,必須馬上送到醫院!讓她家人進來交代後事吧!」
醫生和護士下車,把最後的時間留給了病人和家屬。
確定車門已經關好,葉甜甜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嘴角已經露出嫣然的笑意,伸手勾住陸誠的脖子親了上去:「終於不用再裝了!」
葉禎禎瞪著他們,一臉的震驚。
「看什麼看,你現在還能做什麼!」葉甜甜鬆開陸誠走到病床前,故意彎下身讓葉禎禎可以看清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你死以後,你的遺產、你的老公、還有你的孩子,我都替你接管了!」
葉禎禎雙眼圓睜,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支起身子,一把揪住了葉甜甜的衣領:「我們,可是……姐妹……」
她以為他們頂多是情難自禁,可是葉甜甜那些話卻真是字字誅心。
他們兩個,難道是早有勾結?!
「姐妹?!開什麼玩笑!」葉甜甜滿眼的怨恨,掰開她的手狠狠推了她一把:「我們算是什麼姐妹,同父還是同母?!」
「葉禎禎,你可知道,我巴不得你死已經很久了!」
葉禎禎重重跌回床上,眼前一陣發黑,這才想起來,其實葉甜甜和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根本就算不上姐妹!
她只不過是繼母帶來的女兒,因為繼母人好,她本身乖巧,所以她們兩個情同姐妹。
「要不是你那個死鬼老爸遺囑上寫著葉家財產只能由你或者你的孩子繼承,你以為阿誠會留你活到現在?!」葉甜甜不屑的冷哼。
「看你現在這樣子,真像是你那個死鬼老媽,不過,你馬上就會去陪她了!你們葉家,終究最後是我們母女當家做主!」
「你說什麼?!」葉禎禎掙扎著想要起身,已經失血過多的身體卻沒有了一絲的力氣。
她的媽媽,難道不是因為生弟弟難產去世的?!
「我說,你現在這種死法,和你媽還真是一模一樣!」葉甜甜掩唇輕笑,話語里的惡毒卻讓人不寒而慄。
「葉、甜、甜!」
葉禎禎咬牙切齒地吼道,心裡的恨意不斷翻滾,把目光看向了冷漠站在一旁的陸誠:「這些事……你也知道……是不是?!」
「你還在幻想什麼,只要孩子在手,葉家的那些財產還不是我們的!你以為真的會有人鍥而不捨的追求你五年,即使你肚子里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也想要娶你?!」葉甜甜嘲笑著她的自不量力:「何況,你還是半個聾子!」
「你和她羅嗦什麼!」陸誠終於開了口,臉上再沒了平時的溫潤,看上去冷漠的讓人心寒:「還有必要再和她說什麼嗎?!」
「醫生不是說了交代後事?」葉甜甜走到了陸誠的身邊,勾住了他的頸項扭動著身子撒嬌道:「畢竟姐妹一場,總不好讓她留著遺憾就走了!」
「你就是這麼貼心!」陸誠摟住了她的纖腰,伸手在她的胸部狠狠地捏了一下:「等回去好好再來一次,之前那個姿勢,我很喜歡!」
葉禎禎被他們兩人的肆無忌憚刺激到,死死地瞪著他們,一口血噴了出來。
「怎麼樣,覺得很難受,很不甘心,那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葉甜甜看到葉禎禎的表情,回頭在陸誠的臉頰親了一下:「Honey,等我一下下!」
說完,她走過去直接伸手摘掉了葉禎禎的呼吸器,害她立刻呼吸困難起來。
葉甜甜卻還覺得不滿足,又拽開葉禎禎的輸血管:「你還是早登極樂比較好!」
葉禎禎又疼又氣,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的痙攣著,胸悶的喘不過氣來,只能急促的張口呼吸,宛若岸上瀕死的魚。
再沒有一個時刻比現在更讓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還有,忘了告訴你,等財產接管書一簽,你的孩子我會還給你的!到時候你們可是一家團圓哦!」葉甜甜面容嬌俏地說道,故意給了她最後的重重一擊。
「你、騙、我!」
這句嘶吼幾乎拼盡全力,葉禎禎狠狠瞪向陸誠,一口血再度從嘴中噴出。她的喉嚨像是著了火,到最後卻只能「咔咔」作響,什麼也說不出來。
當初,要不是他在她最痛苦絕望時候說會對孩子視如己出,照顧她們母子一生一世,她根本就不會選擇嫁給他。
「葉禎禎,你還真是天真,那個野種阿誠怎麼可能會要!要不是需要留著他繼承財產,誰會讓他活到現在!」葉甜甜冷笑著說完,看著陸誠嘟嘴撒嬌道:「你說對嗎?」
陸誠很配合地說道:「等簽完繼承書,那個孩子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
恨意像是驚濤駭浪席捲而來,把葉禎禎整個人都快要撕碎。本以為今晚再沒有什麼能打擊到她,原來,卻還有最後這致命一擊!
他們真的是,不、得、好、死!
床頭的心臟檢測儀上,曲線已經變成了平直,「滴滴」的響著。
「醫生,醫生,我姐姐她是不是不行了!」葉甜甜推開救護車的門對外面喊道,臉上又裝出哀戚的樣子。
此時的葉禎禎卻只是不甘地瞪大雙眼,瞳孔擴散,身體僵硬。
主刀醫生上車後看著地上被扯掉的呼吸器還有輸血管,眸光微閃,卻只是摘下了一直帶著的口罩,低聲的在她的右耳說道:「夜先生讓我問候你!」
說完,他伸手闔上了她的雙眸。
這是葉禎禎在這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烏雲極低極厚,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巨毯罩在了城市的上空。
明明是白天,卻陰霾的如同黑夜。
雷聲震天,大雨滂沱。
路上沒有行人,整個城市仿若空城。
通往碼頭的國道上,此時卻有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逆行而來。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前拚命揮舞,可雨水還是一層又一層地潑灑上來,極低的能見度讓開車的少年根本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白色寶馬。
「吱——」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巨大聲響。
接著,就是令人心顫的鋼鐵碰撞聲。
「哐當、哐當」,邁巴赫幾個翻滾之後直接翻車。
而那輛白色的寶馬,車頭更是被完全撞毀。
劇烈的撞擊之後,這兩輛車,再沒了任何動靜。
良久——
大雨停歇。
「咳咳」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白色寶馬車后座的少女被鼻腔內濃烈的汽油味嗆醒。
一直緊閉的雙眸漸漸睜開,長而卷翹的睫毛之下,那雙清冷的眸子瞳仁很黑,像是無星無月時最漆黑的夜色,孤清冷寂,再沒有一絲生命的熱度。
這樣的眸光,冷的讓人心寒。
她居然……
沒死?
被推下樓梯、產後大出血、加上被人拔了呼吸器還有輸血管,難道還能夠活下來嗎?
醫生不是說,兩個只能活一個?!
甚至,那對狗男女會讓她活下來?!
心應該痛的早就沒了感覺,可是卻還是刀絞一樣的疼,就像是被切碎以後粘合再切碎一般。
「小姐,趕快離開!」
「離開這裡!」
「快走啊,小姐!」
急切的男聲從前方傳來,急切而虛弱,聽上去十分的耳熟,一下子打斷了葉禎禎的思緒。
她有些茫然地四顧,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一輛私家車內。她此時正躺倒在汽車的后座,渾身酸痛,聲音是從駕駛座傳來。
這是哪兒?
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葉禎禎滿臉怔忪地坐起身,當看到被夾在安全氣囊間滿臉血跡的中年男子之後,忍不住的驚呼出聲:「許伯?!」
這明明是從小看著她長大,從幼稚園開始就負責接送她的許伯!
可他不是在十年前送她去青藤學院就讀路上,在那場幾乎改變她人生的車禍中死掉了嗎?!
她怎麼會再度經歷這些?!
「小姐,快離開這裡,油箱應該是已經漏了,快走,車會爆炸的!」許伯被氣囊夾裹得動彈不得,聽到身後的呼喚,拼盡最後的力氣大聲的吼道。
葉禎禎再也顧不上去想這是怎麼回事,刺鼻的汽油味、碎裂的擋風玻璃、變形的車門,眼前的一切十分危急!
許伯說的沒錯,這輛車會爆炸的!
十年前,就是這樣,葉禎禎聽話的跑下車,以為許伯會跟著她一起出來,這輛油箱已經被撞裂的車就「轟」的一聲爆炸了。
許伯屍骨未全,她左耳失聰,從此戴上了助聽器。
並且她還得了創傷後遺症,在家休學一年,最後才慢慢恢復。從此性格更加的孤僻,而且自卑。
所以有時候,蘇甜甜才會比她更像是葉家的千金,直到改名葉甜甜之後,再也沒人懷疑她不是千金名媛。
雖然還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是,葉禎禎卻沒有像十年前那樣聽話的下車,她看著許伯態度堅決的說道:「不行,要走就一起走!」
就算這只是夢境,她不會再像十年前一樣什麼都沒來得及做,要走,就一起走!
「我手沒知覺動不了,出不去了!」許伯的聲音像是力氣用盡,鮮血像是止不住的從他的頭頂向下不斷蜿蜒,看著讓人心驚。
「誰說不能出去!」葉禎禎打開後車門沖了下去,來到駕駛位門外,但是因為車頭已經整個撞毀,前車門嚴重變形,怎麼都打不開!
「小姐,蘇家的母女真不是好人,你一定要離她們遠點兒!」許伯滿臉是血地看著門外希望能幫他打開門的葉禎禎,交代遺言一樣的大吼,眼眸里寫滿了不放心。
「要走,就一起走,不然就一起留下!」葉禎禎的心像是被狠狠剜去了一塊,表情狠決的說道。
許伯無親無故,一直對她疼愛照顧,他向來寡言,所以說出的話肯定肯定發自肺腑。但是他的警告,以前的她卻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經歷那一切,她現在才體會到許伯說這些話的良苦用心。
從許伯開始,喬嬸、爸爸先後離開了自己,現在重新來過,她絕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小姐,沒用的!」許伯的聲音早已經絕望:「你快走吧,現在很危險!」
葉禎禎沒有回話,發了狠地使勁拽著車門,卻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腳下,油缸裡面漏出來的汽油油漬越來越大,已經快要蔓延到腳邊,聞上去令人作嘔!
葉禎禎從焦急中冷靜下來,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不然肯定沒辦法解決問題。
十年前的這場車禍,她年少懵懂,不知應對,只能坐視悲劇發生。
現在回到噩夢的起點,她已不是那個不知世事的嬌養少女,更不會讓自己的人生再重蹈覆轍!
許伯,她一定要救!
時間,就要來不及了!
葉禎禎趕快打開後車廂,找到鎚子這才跑回寶馬車前,把玻璃窗狠狠砸開。
顧不上會被劃傷,她直接伸手進去這才終於把車門打開。
白嫩的手指立刻鮮血淋漓,可是她卻像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這種劃傷,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一定會疼的哭出聲來。
可是,十年後的她,受過的苦楚早已經讓她足以忽視這些「小傷」。
接著,她毫不猶豫的扎破氣囊,抓住許伯的手臂,努力想要拽他出來。
此時——
一條長長的車隊從這條路的盡頭急速駛來,清一色的黑色路虎,透著一種壓抑的神秘。
車隊注意到到前方似乎出了車禍,頭車的司機拿起對講機問詢著:「Leo,前面有車禍,需要改道嗎?」
車隊倒數第二輛的加長賓利上,副駕駛位置,穿著黑色西裝胸口帶著白花的中年男子拿起對講機沉吟一下:「影響通行嗎?」
「兩輛車全歪在路邊,不影響!」頭車司機說道。
「那就不改道,我們不能耽誤行程!」西裝男說完,把通話器放到了車前,生生死死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人早就看淡,覺得沒必要在意這種事情。
說完後他把目光望向了車廂的后座,那個臨窗而坐的黑衣男子依舊是宛若一座冰雕,似乎面前的任何事都沒能吸引他的注意。
陽光透過車窗灑下,卻沒能把他身上的寒意融化分毫,完美的五官像是由冰刀雕刻,沒有一絲的熱度。
他的身周,似乎被全部凍結。連眼眸都只是漠然的一直望著窗外,好像從未眨動。
他的胸前的口袋上,同樣別著白花,就像是車隊里所有的男人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右臂,上面帶著一塊孝布,黑色為底,綉著白色的孝字,觸目驚心。
突然——
前面的車隊似乎有變。
「吱——」
「吱————」
尖銳的剎車聲此起彼伏,劃破長空。
黑色的路虎車隊全部緊急剎車,雖然是情況突然,但是車與車之間的距離都未曾亂了分毫。
車隊之前,站著一個突然衝出來的少女。白衣,花裙,張開雙臂攔在那裡。
齊齊的劉海下,是精緻的五官。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的雙眸,烏黑的像是最漆黑的夜色,明明該是清冷孤寂,但是卻散發著閃電一樣的光,似乎可以破開黑暗,堅毅而熾熱。
車隊頭車的車窗一下子搖下,司機沖她吼道:「你找死啊!」
「拜託,你們幫忙救下人可以嗎?!」葉禎禎急忙跑到車窗旁,焦急的看著車內的人,央求道。
她實在是沒辦法把許伯給拽出來,因為車前部變形最厲害,他的整個人幾乎是被卡死在裡面。
聽到身後的汽車引擎聲,她這才想到過來攔車。
「怎麼回事?!」司機前方的對講機突然傳來冷冷的的質問:「剛才不是說不影響通行嗎?!」
「是有人突然衝出來攔車,說是讓幫忙一下!」司機趕快對著對講機說道。
「幫什麼忙,頂多幫忙報警,自然有交警會過來處理!」對講機裡面的聲音聽上去很不耐煩。
「拜託你們,就幫忙把人從車裡弄出來就好,用不了很長時間的!求求你們了,我自己一個人力氣實在不夠!」葉禎禎苦苦的哀求道,她已經看到,這輛車上,全是年輕的男子,清一色的黑色西裝,胸口別著白花,看上去氣氛有些奇怪,但是她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頭車司機有些猶豫。
「釘子,你腦子進水了,趕快開車,再有人攔著直接撞過去!」對講機的聲音嚴厲起來,直接傳入了葉禎禎的耳中。
不可以,不可以,不能讓許伯死,求求你們一定幫幫忙吧!葉禎禎心裡在吶喊,甚至有一瞬間她腦子裡有想把對講機搶過來的衝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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