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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自你走後,世界再無我深愛的那個人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人的一生,短短几十載,

你可有這樣的遺憾:

曾經只顧著惦念未來,

而忘了珍惜眼前,

以為,時間還長,日子還久,

有的話不必急於出口,

有的感情可暫存心底。

卻忘了,世事難料,生命脆弱,

或許,有的等待會成為終身的遺憾,

那些羞於出口的話,最後如鯁在喉,

最後只能化作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的嘆息。

正如納蘭容若和盧氏,

情濃,命短。

01

才子佳人初相識

納蘭性德,相國之子,

鐘鳴鼎食,貴不可言。

自幼飽讀詩書,文武兼修,

十七歲入國子監,十八歲中舉人,

十九歲中貢士,才華橫溢的他,

曾在無知年紀錯過了青梅竹馬的表妹,

但幸運的是,他遇到了愛他的盧氏。

那年,秋水軒唱和佳會,

盧氏作為兩廣總督盧興祖的女兒,

毫不意外的受到邀請。

那天,帶著女兒家的羞澀,

她站在遠處,悄悄看了他很久,

看著玉樹臨風,俊逸出彩的他,

暗暗羞紅了臉,卻也把他藏進心底。

這樣隱秘的單相思沒有持續太久,

她就聽到一個令人意外的驚喜,

雙方父母為他們定下了婚約。

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唯恐自己出現了幻覺,

於是用力掐了手腕幾下,直到疼痛襲來,

她才敢笑出聲,原來,

幸福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公元1674年,19歲的納蘭性德與17歲的盧氏成婚了,

才子佳人,門當戶對,在世人看來這是天作之合。

但納蘭初始,並不喜歡這樣的包辦婚姻,

對盧氏也無多大喜愛,把她當做無關緊要的人,

盧氏卻因女兒家的心思,對納蘭體貼入微。

有時,納蘭看書晚就歇在了書房,

她夜半醒來不見枕邊人,常會悄悄到書房,

為他掖被增碳,納蘭的衣袖被劃爛,

心靈手巧的她熬夜在衣袖破損處,

綉上一朵木蘭花,整件衣服都變得別緻又精巧,

他為她的巧手驚嘆不已,她的體貼也讓他倍感溫馨。

02

尋常瑣事,情愈濃

納蘭開始慢慢習慣盧氏的細心照料,

他對新婚生活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

每當她陪他早起,為他系扣時,

一低頭就能聞到她衣襟上幽幽的木蘭香;

偶爾與她一起玩鬧時,她燦爛的笑顏令他看呆了眼;

那天,她在園中彈琴,琴聲清悅入耳,

令他久久痴迷,相處的越久。

他越發覺得自己的妻多才多藝,溫柔可人。

他喜歡夜深讀書,她貼心送來的熱茶和宵夜,

他欣喜涼雨淅淅,她匆匆為自己披上的外衣,

他愛著素雪紛紛,她細心遞給自己的油紙傘,

他享受提筆抒情,她不動聲色的磨墨鋪紙。

就是這些瑣碎的小事,讓納蘭記了很多年,

即使她逝去,這些都入了他寫的《清平樂·風鬟雨鬢》

風鬟雨鬢,偏是來無准。

倦倚玉蘭看月暈,容易語低香近。

軟風吹遍窗紗,心期便隔天涯。

從此傷春傷別,黃昏只對梨花。

相聚的時間畢竟是短暫的,

轉眼之間暮春之風吹過窗紗,

與她一別相隔天涯。

從此每逢暮春時節便傷春、傷別,

黃昏日落,我一人空對梨花悠悠地思念她。

納蘭家是個大家族,

晨昏定省,伺候公婆是必不可少的規矩,

每當婆婆問起夫妻間的事情,

一開始盧氏總是輕聲細語矇混過去,

然後調皮地沖納蘭眨眼睛,

納蘭知道,這是承了她一次恩,

而這些,是一個眼神雙方就懂的。

剛開始,盧氏夾給納蘭的菜都剩那兒了,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納蘭的碗里再無剩飯,

盧氏心底悄悄歡喜,納蘭不拒絕她了。

偶爾,納蘭也會看到盧氏對著荷花發獃,

她在想什麼,她會想什麼,她在想我嗎?

偶爾,納蘭在街上看到玉釵會不自禁的買下來,

配她嗎,她會喜歡嗎,她應該喜歡的吧。

03

臨花照水,相知許

日子一天天過去,

納蘭的生活里,全是妻子的影子,

她的低聲關心,她瞭然不語的偷笑,

她親手縫製衣衫的樣子,

這些,全都藏在納蘭的心裡。

綉榻閑時,並吹紅雨,

雕欄曲處,同椅斜陽。

我們相依在雕欄的曲處,

看紅日落下,看清雨瀟瀟,看花聽風。

當你開始關注一個人時,你就會看到她的所有。

納蘭發現,嬌妻的才情真真讓人刮目相看,

她偶爾提出的想法,如乍現的靈光,讓自己醍醐,

她有時會提筆寫詩,寫下來的詩句讓人驚嘆不已,

這樣的盧氏,讓納蘭很是欣喜。

兩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

後來更是借著詩句互訴衷腸。

《相見歡·畫眉同》

微雲一抹遙峰,冷溶溶,

恰與個人清曉畫眉同。

紅蠟淚,青綾被,水沉濃,

卻與黃茅野店聽西風。

遙遠的山峰上飄著一抹微雲,冷溶溶的遠山,

那一抹微雲的遠山像極了她晨曉畫的眉,

她在青綾被下入睡,我卻在西風中思念。

婚後第三年,盧氏懷孕了,

納蘭在妻子身體狀態不錯時,

會帶著她去郊外走走,

青草微風,天高雲清,

挽著她的手,走在草地上,

看漫山的野花,時光清淺,歲月靜好。

納蘭跟著康熙帝出巡時,

一路上都想念自己的妻子,

他常常會想她在做什麼,撲蝶還是繡花呢?

孩子有沒有很乖,會不會在肚子里鬧她呢,

《南鄉子·搗衣》

鴛瓦已新霜,欲寄寒衣轉自傷。

見說征夫容易瘦,端相。

夢裡回時仔細量。

支枕怯空房,且拭清砧就月光。

已是深秋兼獨夜,凄涼。

月到西南更斷腸。

驀然回首,發現月已掛上西南方向,

想著天下多少有情人早已相擁而眠,

不由得更加讓我欲斷肝腸!

04

料也覺人間無味

納蘭永遠記得那天,

寒更雨歇,葬花天氣,

盧氏在產房內大聲的哭泣,

而他只能在屋外焦急等候,

默默向上天祈求,一定要保佑她們母子平安,

她的哭泣聲漸漸小了,屋子裡愈發喧鬧。

當聽到有人大喊「快叫太醫……」

那刻,他瘋了一樣,不顧一切衝進產房,

終於看到了容顏憔悴的她,看到她的虛弱,

但她還是掙扎著對他微笑。

她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是努力對他露出了最後一抹笑。

沒一會,她就悄然閉上了眼,

他抱起了她,安靜的坐在床沿,

好想和她聊聊從前的日子,

他恨冷酷無情的老天,她才21歲,

如花似玉的年紀,她第一次做母親,

他還沒帶她去看遼闊的草原,

他們還有好多事情想做,

老天卻就這樣帶走了她。

盧氏去世後,納蘭久久不能釋懷,

卧室里,她在對鏡梳妝,

書房裡,她在賦詩題詞,

庭院里,她看著他,眉目柔和,清風帶笑。

她去世半月時,他寫下了第一首悼亡詞《青衫濕遍·悼亡》

青衫濕遍,憑伊慰我,忍便相忘。

半月前頭扶病,剪刀聲、猶在銀釭。

憶生來、小膽怯空房。

到而今、獨伴梨花影,冷冥冥、盡意凄涼。

願指魂兮識路,教尋夢也迴廊。

咫尺玉鉤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殘陽。

判把長眠滴醒,和清淚、攪入椒漿。

怕幽泉、還為我神傷。

道書生薄命宜將息,再休耽、怨粉愁香。

料得重圓密誓,難盡寸裂柔腸。

這半月,我的眼淚早已浸透青衫,

想到從前的種種歡愉,

再看今日的冷清,

若你在天有靈,就入我的夢吧。

之後的日子,納蘭過得恍恍惚惚,

在盧氏去世第三年的忌日寫下了

《金縷曲·亡婦忌日有感》

此恨何時已。

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

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

料也覺、人間無味。

不及夜台塵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釵鈿約,竟拋棄。

重泉若有雙魚寄。

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

我自中宵成轉側,忍聽湘弦重理。

待結個、他生知已。

還怕兩人俱薄命,再緣慳、剩月零風裡。

清淚盡,紙灰起。

三年了,這三年我像是做了一場大夢也該醒了。

可是我想著,沒有你的人間也沒有了味道。

猶記得朦朧月光下,我們在小樓捉迷藏,

猶記得翠玉珠簾後,你滿頭花草羞羞答答望向我,

猶記得深秋夜,你衣衫單薄,褪去朱釵,喜不勝收。

我記得那麼多,念得那麼多,卻尋不到你的身影。

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

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

這場感情已經成為追念的記憶,

就像那零落的鴛鴦,

雨剛剛停歇有著微微的涼意,

一切彷彿只是十一年前的一場夢一樣。

有的人,一旦轉身,就再也無緣相見,

曾經的朝夕相對,轉眼就陰陽永隔,

《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遙想當年賭書潑茶,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在康熙十四年(1685年)暮春,

31歲的納蘭抱病和他的好友相聚,

隨後便一病不起,七日後溘然長逝,

他與她時隔八年後,終於可再相見。

他是她一生的執念,

她是他一生難逃的劫。

她是萬古不竭的滄海水,

他是溫柔旖旎的巫山雲。

任憑浮華韶光過、任憑弱水三千東流,

他只願守一人白頭,

可天不遂人願……

歲月無邊,人生有涯,

讓我們在有限的生命里,

珍惜還擁有的一切,

莫讓似水年華,擦肩而過,

莫要辜負這唯一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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