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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四逃學記之上篇

李小四逃學記(上) 李芬

在華北平原清晨金色的陽光下,裊裊的炊煙圍繞著一個綠樹掩映的村莊,鳥雀們早已飛到高高的老槐樹上,雞鴨們圍著籬笆歡快地叫著,牲口們在圈裡不停地打著響鼻,街上不斷傳來人們去上工的相約聲,一個美好而又平凡一天開始了…… 當陽光靜靜地穿過油亮稠密的棗樹葉,散滿小院的時候。李小四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起床了。也不知是原因,今天李小四沒讓母親叫他,自己順順噹噹的起來了。

說起李小四,西庄的人沒人不知道他的,你說是「掏鳥窩,釺青蛙,還是捉蟈蟈」他樣樣能得很。唯獨不好好學習,每天早早的背著書包上學走了,別人還沒放學他就回家了。(根本就沒去上學),要是誰家院里的」小棗樹啦,小桃樹啦」半天就被人拔掉了,準是他乾的「好事」。你看他雖然十三歲了,但是好像一根大豆芽,細長的身體上頂著一個大腦瓜,一雙小眯縫眼裡有的是用不清的壞主意,後腦勺下邊留著一小撮頭髮,還辮成一個小辮子,好像一個小馬駒,真是又滑稽又好笑,小夥伴開玩笑地叫他:「馬小辮,馬小辮」。他也不惱人家,這不后街的王強子又來找他了。王強子是李小四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一張黝黑的圓臉上兩大眼珠骨碌骨碌的,敦敦實實的身材怎麼看也不像一個笨孩子。但是,書本對他來說就像天書。你要說玩,這傢伙歡實得很哩!

「小四,咱們上學去吧」后街的王強子在門口騎拉著車子喊他呢。 「好的,我去拿書包!」李小四放下手裡的半碗飯,摸了一下嘴角。奔到屋裡拿著書包掛到自行車前把,推車就往跑走。

「再喝口飯吧!」李小四他娘在屋裡喊著。

「吃那麼點,一會就餓了,這孩子真是的。」李小四他娘從屋裡一邊說一邊追到大門口,一直目送著小四和王強子到馬路上,看不見人影了,才折回屋裡忙活。

李小四兄弟姐妹四個,在家裡排行最小,別看他又調皮又愛逃學,在他爹和娘的眼裡可是一個寶兒,要不怎麼會給他在腦後留一個小辮呢,(在村裡只有獨生子才會留一個小辮)。李小四十來歲了還跟著他爹睡里!剛才他娘的話才顧不上搭理呢,頭也不回的騎上車子和王強子向村南馬路上去了。鄉中學就在離村三四里的一個鎮上。村裡的孩子們都在那裡上初中。

仲夏的陽光穿過白楊樹茂盛的葉子,零碎的灑落在柏油路上,像是誰丟了一地的碎金子。灰色的馬路筆直的通向遠方,遠處的天空飄著片片白雲,路兩旁的玉米已經伸著紅舌頭吐穗了,好像在告訴人們秋天快到了。

出了村口,王強子從後邊猛騎幾下攆上他,看看周圍沒有人,小聲說「唉,咱今還去校里不?」李小四一路低著頭皺著眉沒說話,心裡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呢。昨天上語文課的時候,他和鄰桌的小松說話,他以為老師在黑板上寫字,沒聽見他說話,可是他的僥倖沒有成功,老師大概是寫了一個錯字,回頭拿板擦,結果一眼看見他和小松交頭接耳地說的挺熱乎:「李小四,到後邊站著去!」他只好低頭耷拉腦地拿著書,到教室最後邊站著聽課去了。王老師是李小四的班主任,他不是不給李小四機會,因為班裡哪次做黑板報,都是李小四給寫呀畫呀,這一點王老師心裡很清楚。然而,這小子腦瓜靈活就是不努力,王老師只有對他嚴厲一點了,希望能督促他好好學習。李小四心想,昨天老師剛剛罰他站了一上午,如果今天不去的話,老師知道了,不得罰他出一星期的板報啊!想到這裡他扭頭對王強子說「咱今兒別去玩了,昨兒才讓我站了一上午。」

「嗯。」王強子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王強子只好跟在李小四的屁股後邊,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一路慢騰騰地蹬著車子哼著小曲向學校走去,在他們這幾個調皮鬼心裡,上學就好比受罪似的,老師說的話早給忘的一乾二淨了!這個星期逃學不成,那只有盼著星期天玩了。不過,下午六點學校就放了學,他們還可以好好的玩一會。

金色的晚霞染滿了西邊的天空,快要落山的太陽像一個熟透了的紅柿子,一點點的向大地沉去。整個村莊的街道房屋樹木都籠罩在落日暖暖的餘暉里。李小四下學以後,放下書包跑到廚房拿了一個「兩摻交」(玉米面和麵粉混在一起做的的蒸饃)就到對門燕家去了,進門就喊:「燕!」 「燕!」

「咋了?小四!」銀鈴般聲的聲音從東屋裡傳出來,燕在替她媽燒水呢。

「燕,我們今晚去逮麻雀好不好?你去嗎?」李小四啃著剩下的一點乾糧說道。燕是對門大叔叔的閨女,紅撲撲的臉上有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梳著兩個黑黑的羊角辮,好看極了。

「那東西不好弄吧?」燕邊燒水邊說。

「我覺的不什麼難逮,你到時候跟著我們去就行了」, 燕、王強子、李小四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有啥事李小四總是就叫上她。說起來,他跟別的夥伴們都打過架鬧過彆扭,唯有沒有跟燕打過架,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好男不和女斗」,方正李小四心裡是那麼想的。

晚飯過後,爹媽都到衚衕口去乘涼了,蛐蛐在窗檯下「吱,吱」叫著,滿天的星星像無數顆閃閃發光的珍珠灑在天鵝稠一樣的夜空中,柔軟的晚風輕輕的掀起路邊的柳條。今是農曆二十二,月亮到半夜才能露頭呢。李小四拿了一個破包袱,找了一個剛換電池的手電筒,喊上艷玲向王強子家走去,剛走到衚衕口王強子也來了,「小四,咱去哪逮呀,得找個黑破屋子」。王強子一邊走一邊出主意。

王強子是從來不敢喊李小四「馬小辮」的,這是大夥都知道的事。

「我知道,咱去生產隊的老房子吧,那晚上很少人有人去。」李小四慢悠悠的說到。

生產隊的老房子在村南公路邊上,一溜煙矮矮的小土坯房,以前在這裡喂牲口,隊里勞動用的家什都擱這兒,自從實行生產承包責任制以後,這房子大隊部還沒有收回去,一直閑著。在這沒有月亮的夜晚,三個小傢伙黑燈瞎火到這個很少有人去的大場院,心裡不免有點害怕,但是畢竟是大家一塊,互相撞撞膽(手電筒是不敢用的,怕早早的驚到麻雀。)繞過一個大麥秸垛,院子北邊就是黑壓壓的破房子,他們躡手躡腳向那破門子貓過去,在門口李小四把事先準備好的包袱抖落了一下,然後小心的綁到窗戶上,窗戶要不檔上,那麻雀都從這裡就跑了,擋好窗戶關上門,手電筒一打開,豁!真還有不少鳥呢,「你快喊叫呀!」李小四催著王強子喊:「去,去,去」王強子渾乎乎的喊叫著,手電筒雪亮的光來回一忽閃,那麻雀就跟炸了窩似的,來回亂飛,因為屋裡漆黑,只有手電筒的光來回忽閃,鳥剛從這邊飛下來,還不知道落到哪呢,手電筒的光又跑到別處了,只好撲棱著翅膀撞到牆上,有好幾隻順著牆滑下來,王強子這下來勁了,「趕緊捉,別讓它們跑了。」

「我怕那鳥啄我的手!」燕又驚奇又興奮的喊著。

「啄!啄個屁,這麼黑,那鳥能看見你的手指頭!」王強子沒好氣說,他也就是敢這樣跟艷玲說話罷了。

「我抓到它,手不是就碰到它了嗎?它還不得啄我呀!」艷玲就小心翼翼的捉到了一隻,兩隻手攥著,再也不敢去捉別的了,王強子逮了好幾隻,沒處放了,只好把身上的小汗褂一拖,往地上一鋪,兩隻袖子一挽,把鳥全裹兒到衣服裡面了。

「行了嗎?」李小四問王強子。

「行了,行了,」我的汗褂都裝不下了,明肯定凈是鳥粑粑!」

「那你整天跟我叨叨捉鳥幹啥?」李小四扭著頭瞪著眼回了王強子一句。只要李小四說王強子一句,王強子就不敢說話了,王強子巴不得給李小四玩,因為和李小四在一塊玩,儘是新鮮好玩的遊戲,「高難度」的活都是李小四完成的,他是坐享成果,這是和別的小夥伴們在一塊玩比不上的。其實,他就是嘴上發兩句牢騷,心裡美著呢。

「那咱回家吧!反正也不早了」王強子對李小四說。

「好吧」。李小四應聲說著。於是,三個人從黑屋子趕緊鑽出來了。

三個小夥伴從那舊場院出來,已經接近半夜了,馬路邊上也沒有幾個人歇夜了,不知是誰看到了李小四就喊:「馬小辮,你爹剛才在這等你半天,你到哪野去了?」

李小四不吭氣也不搭理那人,只管拿著王強子的汗褂子大踏步的往衚衕里走著,王強子和艷玲也不言語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小跑著向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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