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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尾不知名的海魚

伴隨著許多在腦中閃現的印象,我常常會不知所措。我知道,有時這僅僅是我的幻覺,可是,又感覺它是藏在某個角落的真實存在的東西。

許多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釋清楚的。就好比此事,我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甚至以為這大概是類似電影般的靈異事件。但,我又立馬反駁了這個可能性,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就在我眼前如此真實地存在著,它會說話,它甚至懂得感恩。

1.

就在前日,我興高采烈地拖著剛買到的一尾不知名的海魚,準備回屋子後,清蒸起來,當做午飯。甚至準備邀請朋友A來一起分享。

可是,正當我準備從袋子中將海魚取出宰殺時,它卻突然身子打了個轉,從袋子中噌地跳起,大概跟鯉魚跳龍門般的場面頗為相似。那一躍而起的勁道,將我的手臂震得酥麻。一隻大概行將就歿的海魚,竟能起死回生般以預想不到的活力,上演這起絕地大反擊的劇目,實在令我大為駭然。

此刻,它已跌落地上,在光滑的瓷磚表面,肆意扭動翻騰倒轉著。看樣子極為痛苦。魚身分泌的黏液由於缺少水分的滋潤,越發黏稠,也令海魚的翻轉變得更為困難。漸漸的,它開始有些動彈不得,只是偶爾會撲騰一下身子,似乎想掙脫什麼,但對眼前的局勢沒有絲毫幫助。

我正打算伸手將其捧起,然後期待能夠迅速將其扔進盥洗池中,以便進行宰殺,但它卻又是一跳地從我手中掙脫。

而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嘎啦,噗嗤,嘀嗒……鏘……%¥#@……」一連串奇怪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角落傳來,可是卻又感覺聲音似乎就在自己身邊,抑或從自己的內心底傳出。

「我覺得你應該放了我。否則你會給人類帶來厄運。」又是一個聲音,音色如此空靈,這世間大概難以聽見,我無法校準其音階,但是每一個字的吐露又是這般清晰。

起初,我的確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我一直往遠處看,甚至跑到窗檯邊,往外四處張望,以期能夠找見一點線索。但待我四下看完之後,可以稱之為線索的蹤跡卻仍舊毫無端倪。我傻眼了,愣在那兒一句不吭,感覺連呼吸聲都變得有些多餘。聲音從何而來?

「哈哈,不用找了,我就在你跟前。」那個空靈聲又再度響起。「在哪?在哪?」我只能有些忙亂似地毫無方向性地責問。

「你腳下啊。」

我腳下不就只是一條即將斷氣的海魚嗎?它怎麼可能會說話,我真想立馬大聲罵回去。這般逗弄他人的行為如何叫人敢相信。

2.

我喜歡吃魚,各種各樣的魚都想盡全力搜羅來吃。於是時常到海鮮市場去逛,海鮮市場就臨近海邊,平常一大早便有最新鮮的海魚打撈上來。我常常沒等漁民將魚貨從船上抬下來,便自行湊上去挑選,由於早已跟漁民們熟稔,他們也不好怪罪我什麼。

只是說我:「呀,你總是那麼心急,這大早上的,沒人跟你搶啦,放心。你看這最新鮮的旗魚,很好的,多買些回去。」

魚市裡的確各種海魚應有盡有,琳琅滿目,比如白口、剝皮魚、比目魚、參魚、龍尖等等,不一而足。我最喜歡那些不容易叫上名兒的魚,總覺得只有如此,才不枉費起床那麼早來趕這趟。這類魚,無論名貴也好,普通也罷,只有叫不上名兒這點,才能讓我信服地說服自己買下。因為,唯有這樣,我才能抱著珍視的態度去品嘗,覺得無比之滿足。

3.

可是,當我靜下心來,仔細觀察那條海魚時,的確發現了些許不同。在空靈之音響起時,它的嘴也會同時兀自張合著,張嘴的口型似乎恰好與聲音匹配得上。我頓時有些茫然無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時候的我,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完全失去了運轉身體的機能。

「你倒是回個話,這樣下去,對你們人類可沒有好處。」它似乎有些傲慢地說道。

「嘖嘖……」我仍舊一臉狐疑,還沒有做好應對這突髮狀況的準備。

我只是一個喜歡吃魚的普通人,可是究竟是何原因,會攤上這樣一樁令人費解的事情呢——魚竟然會說話?

我只記得這日我如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到魚貨市場,然後撿了這條不知名的海魚回來,事情便成了這個樣子。哦,對了,那個賣魚給我的王師傅,似乎極力推薦我買這條魚,嘴角唾沫橫飛,口水都快說乾的感覺。他說這魚是百年罕見的品種:「錯過的話,就只能等下輩子了,所謂吃一回,補千年。買了賺,給您包好了。」——賣魚師傅的嘴,真能把死魚說成活魚。尤其以這王師傅為最,他是公認的說的比賣的好的魚販子。雖然知道這一茬,但又常常拗不過他的花言巧語。結果,我便將這尾不知名的海魚拖回了家裡。

4.

「喂,你沒聽我說話嗎?趕緊把我放了,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建議。」海魚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那個,你說會給人類帶來厄運是何意?」我終於以不帶確定性地口吻回應它。

「哈哈,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顯然它很興奮,似乎根本不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憂。

說來奇怪,它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事情蹊蹺。

「你們人類啊,總是為了吃而到處抓雜七雜八的東西。難道你們不知道,有些生物,是不可以被捕食的嗎?」它說這話的時候,滿含意味深情之感,似乎在教訓我一點都不識趣。

我只曉得,所有的生物都是在食物鏈的某一個環節里謹小慎微地活著,沒有誰是例外。達爾文的進化論很好地闡釋了這一點,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可是這條海魚,卻大放厥詞,說什麼有些生物是不應該被捕食的,這樣的胡話誰會相信,至少接受了教育的人類是不會相信這樣的屁話。

「除非你們是天神聖主,否則誰能避免被捕食,即便人類都不能倖免。」我默然回應,似乎對海魚不放在眼裡。

「若這般理解,我們的確是天神聖主。」海魚笑起來。

「狗屁。」我爆了粗口。

「你要是不信,到海邊去看看,那裡會有我許多同伴,它們能夠告訴你答案。」它淡然地說道。

5.

踟躕至夜後,我終於還是將海魚裝進了盛有海水的桶里,然後提著它,出發來到海邊。

這夜,颱風臨近,雨水夾雜著大風,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街上滿是被吹斷的樹枝及廣告牌。擎著傘,艱難地橫穿過幾條馬路後,才到了海邊,此時,周遭一個人影都沒有。一旦颱風駕臨,大家都幾乎窩在家中,躲避災害的侵襲。我站在一面沙灘上,傘架早已被吹折,迎面吹來的雨水砸得我渾身刺痛,大風颳得我幾乎站不住腳,感覺自己似乎隨時可能被吹到半空。

「你看海面。」海魚字斟句酌地說道。因為風雨交加,它不得不把其空靈之音抬得更響亮些。

我把那破損的雨傘隨手一扔,隨後順著它說的方向看海面。雖然眼睛很難長時間睜著,但我還是依稀看到遠處海天交接處,一眼望去,不計其數的海魚的頭顱冒出海面,再仔細看時,發現那些海魚跟我桶里的這尾一樣,全都是叫不出名,品種大概是一個品種,但長相卻千奇百怪。很難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這般奇怪的物種,長相差距如此之大。

此刻,在那群海魚的上空交織著類似於光網一樣的東西,閃爍在猶如墨汁一般濃密的夜空之中,那張網狀光體,彷彿正在阻擋著什麼。它們口中念叨著:

「南牟,阿迦捨,揭婆耶,慕哩,莎訶。」

類似於某種咒語,空靈之音響徹海面。隨著咒語的念誦聲越大,網狀光體的體積也越來越大,幾乎將整個夜空籠罩,光體的銀白充盈天際,美妙至極。

網狀光體不斷擴大的同時,颱風的風力卻在慢慢變小,雨量也開始呈現減少的趨勢。這當中,的確有著明顯的聯繫。

6.

「知道我說的意思了吧。」海魚插嘴道。「如果沒有我們這一族群,颱風便會持續不斷地吹個不停,大氣上空的颱風圈便會永無止境地在這兜轉。你們人類唯有承受無窮無盡的折磨。」

「颱風不是產生於熱帶洋面上的一種強烈熱帶氣旋嗎?」我仍然抱持疑問。「怎麼反倒由你們控制了?」

「的確這樣,沒錯,但是如果沒有我們海魚一族的參與,颱風就無法真正形成。即便是颱風的行走路線,也是與我們息息相關。科學的東西,有時候無法解釋一切。這個世界遠比你們人類想像得要複雜得多。」海魚依舊很平靜地解釋這一切。

我開始漸漸有些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

因為那網狀光體的確那般真實地浮現在天際中,抵禦著颱風往陸地上侵襲,這是眼見為實的東西,我不敢否認。還有那些浮出海面的成群結隊的海魚們,雖然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我知道,正是由於它們嘴裡噴射的光束,才能形成那樣的巨幅網狀光體。

我心底多少開始有些感激海魚的幫助。

我走到岸邊,將桶中的那尾海魚倒入了海面當中。

那一刻海面傳來了一陣歡呼之聲,響徹夜空,那聲音還是那般空靈,但是卻又那般清晰而悠遠:謝謝你……。

我目送著那尾不知名的海魚遠去,它正急速地往魚群那頭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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