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西方」軍演：現代的特洛伊木馬？

從周四開始，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將舉行參演人數可能多達10萬人的「西方（Zapad）」軍事演習。這次軍演旨在模擬外部勢力試圖顛覆白俄羅斯政府時兩國應採取的軍事響應。由於目前俄羅斯與北約各國正處於關係冷淡階段，美國及其歐洲盟友顯然就是俄羅斯「西方」軍演所針對的「外部勢力」。

本次「西方」軍演可能是俄羅斯在冷戰後規模最大的軍演。儘管俄羅斯宣稱只有13000名軍人蔘演，但西方國家認為俄白兩國實際參演人數可能將有10萬人，俄羅斯可能會同時進行若干個規模更小的、作為「西方」軍演非正式組成的演習，以避免「西方」軍演參演人數超過俄羅斯官方所宣稱的13000人上限。13000人是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Organization for Security and Cooperation in Europe）所規定的無需外部觀察員參與的軍演人數上限，作為歐安組織的成員國之一，俄羅斯表示允許3名國際觀察員進入「西方」軍演現場，但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在上周指出莫斯科的這個建議完全不具備現實意義。

俄羅斯的口是心非是比本次「西方」軍演實際參演人數更令北約擔憂的問題。俄羅斯在2013年的上一次「西方」軍演中曾做過類似的人數承諾，但最終參演人數接近70000人，而2013年的「西方」軍演，後來被北約視作俄羅斯2014年從烏克蘭吞併克里米亞的預演。同時，在本次「西方」軍演即將啟動之時，美俄兩國因為「俄羅斯干涉2016年美國大選」問題而互相驅逐外交人員的外交風波仍在持續，而美俄兩國也在從敘利亞到阿富汗的全球熱點地區互相角力。

英國國防大臣法隆（MichaelFallon）上周日在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採訪時表示，「西方」軍演是對歐洲的挑釁行為，俄羅斯正在利用一切機會對北約和歐洲進行試探。美國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托馬斯（Tony Thomas）也在今年7月表示，北約最大的擔憂是俄羅斯軍隊在結束本次「西方」軍演後仍滯留在白俄羅斯，作為未來對某個鄰國進行軍事行動的埋伏動作——如同「21世紀的特洛伊木馬」那樣。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和2015年進軍敘利亞兩次軍事行動中，有專家注意到俄羅斯軍隊使用了曾在2013年「西方」軍演中演練過的無人機戰術。

當然，本次「西方」軍演也會給北約提供了一個觀察俄羅斯軍事能力的機會。有北約官員指出，北約將密切地關注「西方」軍演的情況，但並沒有計劃在同一時期內舉行大規模軍演。北約將保持正常的軍事輪換，並在瑞典、波蘭和烏克蘭開展之前已規劃好的軍事演習。歐盟成員國（但不是北約成員國）瑞典已在本周一啟動「極光（Aurora）」軍演，該軍演將有包括1000名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在內的9個國家20000名軍人參加，演習內容就是演練反擊來自俄羅斯的假想攻擊。此外，北約還將向三個波羅的海國家分別派遣3個編製120人的傘兵連，部署期暫定六個月。同時，美國、英國、德國和加拿大還將根據一個2016年簽訂的協議向拉脫維亞、立陶宛、波蘭和愛沙尼亞派遣軍隊，以維持在波羅的海地區的「前線軍事部署」。

即便俄羅斯「西方」軍演最終順利結束，認為北約應當做好與俄羅斯武裝衝突準備的看法仍是主流，就像前美國駐歐洲盟軍總司令布里德洛夫（Philip Breedlove）將軍所說那樣，他希望「冷靜的頭腦和理智的判斷能佔據上風，但北約和歐洲不能依賴於此，因為希望從來就不是一種軍事戰略」。

簡評：

俄羅斯開展「西方」軍演的目的非常清晰。軍演代號「Zapad」在俄語中就是「西方」的意思，暗指白俄羅斯西部鄰國波蘭、立陶宛和拉脫維亞。即便「西方」軍演只是俄羅斯故意做出的一個姿態，但北約仍會認為該軍演是像2014年那樣對未來軍事行動的預演、轉移國際社會對俄羅斯在烏克蘭和敘利亞等地區開展軍事行動的注意力、以及一個向西方對手發出「俄羅斯仍是國際舞台主角」信號的機會。由於俄羅斯當前與美國及北約的緊張關係，有專家擔心俄羅斯和北約任一方的誤判都可能會導致雙方的真正對抗，尤其是「在嚴重互不信任情況下的意外事件」，另一些專家則建議北約做好軍事行動之外的政治和經濟準備，在俄羅斯試圖將派往白俄羅斯的演習部隊轉為駐紮當地時立即實施必要的制裁。不管如何，如果俄羅斯繼續奉行軍事冒險主義，歐洲安全必然會陷入進一步的風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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