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北上廣深：有些地方你要離開了，才能真正走近

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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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洞見Anning

有些人選擇離開夢想大都市，只是避開了千軍萬馬擁堵的獨木橋，換了一條路，更快地接近夢想。

01

世界上有一個地方，最容易讓人感知人生百態，眾生雲泥，即是同學聚會。

同學聚會的主要功能可以概括成兩種，一是看清夢想與現實的差距，二是體驗不同人生帶來的階層分化。

大學畢業十年的同學會上，老同學阿深猶如脫胎換骨，他輕晃一杯醇香四溢的拉菲，手隨意搭在網紅小女友高端定製的晚禮服肩上。

四年之前，阿深還是個絕望的「北漂」。

07年夏，畢業「散夥飯」那晚，阿深豪言壯語：「北京，我來了，我一定會成為一個有房有車有事業的新北京人！」

這也是班裡其他9個人的夢想。

阿深義無反顧地去了首都，北漂途中，他痴迷上一個清純的北京網紅姑娘。

阿深躊躇滿志，賣掉家裡的一套房子，在北京一個犄角旮旯里，開了間不足5平方的奶茶店，他相信，網紅美女會來喝奶茶，他乘機俘獲芳心。

和無數「北漂」一樣，阿深住最簡陋的地下室，地下室潮濕陰暗，不見天日，牆上冒出一朵朵小蘑菇，青黑色牆壁冰冷絕望，光線灰暗沮喪，唯有夢想是鮮活滾燙的。

2011年秋天，我去北京出差，去過阿深的地下室，他正忙著從牆壁上摘蘑菇，「哥，請你喝蘑菇蛋湯。」

我端詳了可疑的灰白色蘑菇後，堅決不吃，阿深拍拍胸脯說：「沒事，我常吃它。」

他用幾枚鋼鏰買了3枚雞蛋，喝到熱氣騰騰的蘑菇蛋湯時，阿深哭了，「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離開時，我偷偷往潮濕破舊的枕頭下塞了500塊錢。

在北京苦苦掙扎幾年間，阿深開倒閉一家奶茶店，一家絲襪店，在動物園倒騰過女裝，去天橋擺攤……

代價是，原本在長沙有三套房子的阿深家，僅剩一套80平米的老房子，退休的父母返聘，只為兒子能在北京紮根的夢想。

可是，這縹緲的夢想，看上去，像是雲端之上的彩虹，遙不可及。

02

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削尖了腦袋要留在北上廣深？

這些年來，越來越多所謂一線城市成功者，向社會、向青年們傳達一個價值觀，一線城市滿眼都是機遇，要想成功，必須到一線城市去。

更有甚者，提出「死都不回家鄉」的論調。

他們熱情高漲，語氣堅定，不斷給「一線漂」們打雞血，彷彿，到了一線城市，你就能成功，就能成為人上人，只要你付出了汗水，就能在一線城市紮根開花，成為這個城市的主人。

一線城市真的遍地是黃金嗎？我們來看一組真實的數據：

據統計局最新數字顯示，北上廣深2016年底，人口數分別為：2173萬人、2420萬人、1404萬人、1191萬人。

知名論壇上有位大咖曾擔憂：

如果人人都留在一線城市，恐怕所謂一線城市，將會成為一個人口泛濫的災難港。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信奉所謂「大城市中心論」，盲目地，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湧入一線城市，不丈量自己的能力如何，也不權衡自我抗壓能力，更缺乏可執行的職業生涯規劃。

他們在偌大的城市裡居無定所，碰壁連連，嘗試著生活的種種艱辛和不幸，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毫無過人之處。

他們像是為了某種悲壯的儀式感一樣，堅守在大城市，哪怕每天當4小時地鐵「肉夾饃」，口袋「空蕩蕩」，既無眼前，也望不見未來。

只有一種信念支撐著他們，人多的地方，就有機會。

但是他們忘記了，人多的地方，競爭也大，看似一塊美味誘人的蛋糕，但它由千萬人來分享時，你未必就能搶到蛋糕。

你被人山人海隔開，你被更強壯的人擋在蛋糕之外，只能委屈又心酸地咽下口水，安慰自己道：只要留在這裡，總有一天，我會吃到那個蛋糕的！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今年，北大清華畢業生買不起學區房，回歸二線城市的新聞，刷爆網路。

知乎上最心酸一則關於「逃離北上廣深」的回答是這樣的：

清華北大畢業生尚且如此，何況你我。

回到同學會看一看現實。

畢業後，北漂的10個人中有7個人，中途離開了。

磊子，大麗，情侶， 2007-2015年漂在北京，他們讀研三年，國企工作五年，終因買不起房，雙雙去了西安。

……

阿深北漂六年後，網紅美女嫁給某CEO，他大徹大悟，離開北京，回老家創業。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阿深在長沙有資源有人脈，僅僅四年，開了五家連鎖快餐店。

莫爾說過：人生中最困難者，莫過於選擇。

阿深當初選擇離開，也是痛苦糾結萬般，下了千分勇氣的。

而留下的3個人呢？

章小輝，男， IT行業，月薪2萬，除去房租等開銷，連女朋友都交不起，在北京買房落戶？白日做夢。

文勛，男，大區銷售經理，月薪4萬，早幾年在燕郊買了房，房貸2萬，養孩子、養車，捉襟見肘。

羅兵，男，換過十幾份工作，目前失業，他沒來參加同學會，在群里留言：混得不好，沒臉見大家。

關於一線城市的漂泊一族，知乎上最扎心的一則留言是這樣的：

你的活動範圍，不過幾座看似輝煌，卻與你無關的大廈，你平素的生活，不過呼吸著霧霾和汽車尾氣，穿梭於破敗的筒子樓，擁擠著橫貫城市兩端卻令人窒息的地鐵某號線。你那麼努力融入一線城市的樣子，看了真讓人心疼。

有的人在一線城市漂泊了幾十年，但，他們依然是城市的底層。

1911年，羅伯特 · 米契爾斯提出寡頭鐵律，即人類社會是金字塔型結構，精英階層的繁華之下，踩著百倍的基石。

一無所成，只靠夢想和一腔孤勇活著的你，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也許窮盡一生，你也只是社會的最底層勞動者。

所謂一線城市的繁華、機遇、財富、資源，真的與你有關嗎？

當然，任何人也無法否定你對一線城市做出的奉獻，年少時滿心抱負，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

但，你的青春散場了，汗水流盡了，它依然不會張開雙臂接納你。

03

為什麼那麼多人信奉，死也要留在一線城市的信念呢？

網上廣為流傳的《我國空巢青年已達2000萬，一線城市成單身人群聚集地》報道中寫到：

改革開放後的30年，中國經濟的年增長率平均接近10%，人均GDP增長16.2倍。

很淺顯的道理，在風口上，豬都會飛。

我們的父輩和兄長，恰是趕上了那個黃金時代的人群，他們中來到大城市的少數人，大部分在這裡掘金成功，衣錦還鄉，留在家鄉碌碌無為的人不免艷羨懊悔。

他們都會以過來人的姿態告訴下一代，「大城市遍地是金，只要你奮鬥，你就可以成功！」

《空巢青年》一文中指出一個殘忍的事實：

中國高速發展的「黃金時代」已然過去，當下正進入轉型平穩期，30年來的種種紅利——改革紅利、房地產紅利、互聯網紅利，一波一波逐漸過去了，經濟的增速必然放緩。

20年前，可能只需要一代人，通過自身奮鬥，就能夠在北京實現階層跨越，但到了今天，階層的跨越可能需要三代人。

歌德曾經說過：

最糟糕的是人們在生活中經常受到錯誤志向的阻礙而不自知，真到擺脫了那些阻礙時才能明白過來。

如果你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平庸，如果你不接受大城市已經日趨飽和，正在把一部分人逼出大城市的事實，偏偏要選擇在這裡掙扎，那自找苦吃的人，是你。

能在大城市裡出人頭地的，永遠是極少數異常努力，又恰逢好機會的人，不是每個「一線漂」都有這樣的運氣和本事。

很多人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但習慣了大城市生活節奏的他們，想要逃離大城市，卻總是有種種顧慮。

在親人朋友面前所謂的光鮮靚麗不在；

在大城市多年積累的人脈朋友圈捨棄；

會擔心二三線城市支撐不起宏圖偉志；

無法適應二三線城市放鬆的生活方式；

最擔心，是永遠失去留在大城市的機會。

然而，資源背景不足的人，固執地留在一線城市，失去的往往更多。

回顧一下不遠的歷史，看看我們以及我們的前輩，曾經錯過了什麼。

深圳，原本只是漁火薄田的邊陲小鎮，深圳特區剛成立時，有多少人能看到它如此欣欣向榮的未來？

有多少外地人，敢於第一個吃螃蟹，來小漁村奮鬥？

短短30年間，深圳創造了世界城市化、工業化、現代化的奇蹟，躋身一線城市。這所城市最初的拓荒者們，深圳給予他們的是，藍海戰略和機遇，快速增長的財富。

魯迅先生曾稱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不是勇士誰敢去吃它呢？」

也只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才能獲得最大的回報和價值。

如今，一線城市遍地黃金的論調，就猶如被大眾熟知的「2007年牛市」、「近10年買房掙錢」，連菜市場大媽都知道，那它還能掙錢嗎？

機會，永遠是在少數人手裡。

所以，在一線城市苦苦掙扎數年，卻前路茫茫的勇士們，承認吧，你們已經錯過了一線城市發展的「黃金時代」，倒不如，走一條迂迴之路。

04

必須承認，我們大多數人已經錯過了一線城市的黃金時代。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如今有我們，機會在哪兒？ 

據去年公布的《時報?2016中國就業季薪金指南》顯示，人均薪酬突破10萬元的城市數量高達28個，相比去年增加了5個城市，二線城市薪酬競爭力再度提升。

招聘網站數據顯示，2016年人均薪金漲幅最快的TOP10城市中，除上海外，其餘均為二三線城市，武漢居首位，南京、合肥位居二、三位，薪金漲幅分別為17.6%、17.4%、17.4%，第十名的南寧漲幅也達到15.2%。

據統計，一線城市與二三線城市平均薪酬相差2500元左右，差距並不是很大。

但，借用知乎網友的一句話來說：

回歸二三線城市最大的好處——能買得起房，看得起病，養得起老，孩子上得起學！ 

如果你在一線城市鬥志昂揚，充滿希望，發展迅猛，那麼請堅持你的夢想，早日立穩腳跟。

如果你在一線城市感到迷茫、痛苦、絕望，何必自我折磨，你在二三線城市有更好的資源和機會，不如回到二三線城市來，重新開始。

這裡未必，就沒有機會，也許這裡藏著的，是中國未來三十年，中國經濟新的增長點。如果你在二三線城市站穩了腳跟，總有一天，你可以昂首挺胸，殺回一線城市。

近日，21世紀經濟報道也發表文章《專家：中國至少需要8個一線城市，9城有望成為新一線》。現在你看不起的二三線城市，也許就是將來你高攀不起的新一線！

所謂聰明人，最擅長，不過是審時度勢，順勢而為，堅持了應該堅持的，放棄了本該放棄的。

所以，在畢業十年的同學會上，積累財富最多的人，不是留在北上廣深表面風光的精英們，而是認清事實，回到二三線城市打拚的阿深。

那日，在同學會散場時，阿深沉默半晌，說了一句話，「北京，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你離開了曾經至死不渝的大城市，你不是夢想破滅了，你也並非選擇了平庸，而是你避開了千軍萬馬擁堵的獨木橋，換了一條少有人走的路，來更快地接近夢想。

有些地方你要離開了，才能真正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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