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親述「上市秘訣」 戴煒坦言「不可複製」

【騰訊家居 設計中心】幾乎每個設計師，在以往或者將來，有的就是此刻，面臨這樣的困惑：我的設計公司，是要堅持「小而美」，還是選擇擴大規模？

8.30日，金騰獎·亞細亞上海專場，邀約眾多設計界、企業界人士共同探討「設計公司，該不該擴張」話題。正方論壇嘉賓、國內設計公司第一A股傑恩設計董事長姜峰，辯論現場公然「反水」，為反方拉票，卻贏得了正反雙方辯友和現場設計師的一致好評。同時他還在現場親述公司「上市秘訣」，言稱要培養「十個曾傳傑」、「十個蕭愛彬」，卻被「不甘寂寞」的主持人戴煒當場反駁。且看現場的眾設計師、行業精英如何妙語連珠、針鋒相對，深究「設計公司，該不該擴張」。

特邀主持人：中國室內裝飾協會事業發展部主任、中國室內設計周暨上海國際室內設計節組委會運營總監戴煒

辯題：設計公司該不該擴張？

正方

正方一辯：J&A傑恩創意設計董事長、總設計師姜峰；

正方二辯：80後」商場黑馬「亞細亞瓷磚董事長盧偉佳；

正方三辯：申遠建築設計有限公司代表吳瓊；

正方四辯：集艾設計總經理、設計總監、都市熱播劇《歡樂頌》安迪辦公室設計者黃全。

反方

反方一辯：班堤室內裝修設計企業有限公司總經理、上海班果實業有限公司總經理曾傳傑；

反方二辯：上海蕭視設計裝飾有限公司（蕭氏設計）董事長、首席設計師、上海裝飾裝修行業協會常務理事/設計專委會副主任蕭愛彬；

反方三辯：騰龍設計師代表孔繼民；

反方四辯：長堤空間視覺有限公司董事長、中稼家居科技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沅澄。

辯論前正反方支持率：正方68.9%，反方31.1%。

辯論現場頻現「妙語」眾設計師「打」成一片

正方一辯 姜峰：

我們今天談論這個話題，我總感覺是沖著我來的。

我想說幾個數據，第一，2016年中國室內裝飾行業的市場規模是3萬億，中國室內設計師的人數100多萬，我折算了一下，室內設計費的總的收入2016年是2000億到2500億中間，取中間2200億，沒有一家企業能夠佔到這個行業的10%或者是5%。

成熟的行業必須要有一個領先的企業，這個領先的企業應該在市場當中佔有相當的份額。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裝飾設計的市場，沒有一家能夠在整個市場佔有1%的設計公司，說明這個市場有很大的空間，或者說這個行業還不是很成熟。

反觀美國，美國Gensler公司希望去年總產值是35億人民幣，我覺得35億人民幣拿到中國來說佔到我們2200億的1%多了。未來中國還會出現更多更大的室內設計公司，這是我的結論。

反方一辯 曾傳傑：

我比姜峰還緊張，如果這個時候我把他打趴下了，面子上不太好的……要不要出手？

姜董事長從剛剛到現在一直談的是數字，產業做大了之後就離不開數字。而對於設計而言，創意是最重要的！我們都喜歡吃麥當勞，麥當勞產業很大，但是創造的價值是為了生存。

設計師不是走創造路線的，是要搞創意發明的，不應該被產業化。音樂家可以聽到天籟，把音樂下載下來創造了音樂，藝術家看到畫面把畫面下載下來然後創造了很好的畫。

設計師可以感受到空間，所以下載了空間的美感。如果我們每天都被錢追著跑，為了某些營運目標看數字，這些創造很容易被壓縮到偏執某一方面。

正方二辯 盧偉佳：

跟台下互動一下，各位朋友你們覺得我們要不要撕？（台下：撕…………臉/衣服等等，請隨意）各位老師，我也是被逼的……

設計公司的規模要不要擴張？首先我們來看命題，它問的是公司要不要擴張，不是設計要不要擴張。是它要不要擴張，而不是能不能成功擴張。

公司發展通常有幾種路線，第一種是大而全，通過資本併購企業實現快速擴張，衍生出合伙人的合作機制，通過這個機制能讓合伙人能最大範圍的發揮強大的創意和設計，母公司則可以為它保駕護航。就如同我不懂生產，我才能培養出最牛的生產合伙人。

這種擴張，設計反而會最大的保留其初衷，不用考慮生存問題，可以直接想創意問題，為客戶創造價值的問題，這種合作才會有未來型，所以我們認為必須擴張。

在中國還有一個路線，就是走差異化，小而美。面對將近14億人口的規模，即使要做小而美，在13億的體量下面，30億的量也是一個小而美。所以，要不要擴張不是問題，問題是能不能成功有效的擴張，擴張的時候能不能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和自己的風格主張。中國， 這麼大的市場，設計產業需求體量那麼大，在這樣的體量下，目前大部分的設計公司的規模都不算是大， 而且沒有老大，那麼聚焦、發展是一定的，不進行合理的規模化發展，必然會被淘汰。

反方二辯 蕭愛彬：

我一直非常羨慕姜總，能把一個企業做到上市，這是我一直非常苦惱的事情。我從業近30年，一直是在第一線，而且堅持在做設計，沒有停下過，所有的案子都是我在做創意，案例是我親自做的，這樣一個設計公司，才能夠做到精。

我有一個觀點，就是始終追求創新，創新就是不想重複自己，也不想重複別人，雖然我公司做得不是很大，但是我很有成就感，我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踏實。

這種成就感可以促使你在這個專業上不斷地去發展，在創新上不斷地去發展，能夠給社會做到更好的視覺效果，也為這個行業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包括創意上的，包括設計更多的美感。

正方三辯 吳瓊：

從設計師的角度，我當然想去一個強而大的平台，後期給我非常大的後院團隊的服務公司。因為在個別的小公司裡面，服務對象是有限的，

大而強的公司，平台大，運營經驗豐富，人才濟濟，組成團隊會出效果，我們做得更精，把團隊合作的力量發揮得更好。

我們希望給客戶的就是運作豐富的產業鏈。小公司，過分的依賴某一個設計師，一個設計師一旦到別的公司去了，那這個公司很難持續發展。

另一個，大的公司培訓能力非常強，專業性的培訓，還有其他方面的，包括全世界的遊學，不斷提高自己。福利方面，錢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精神領域豐富了，也讓我們體驗生活，愛生活，有激情的設計。

反方三辯 孔繼民：

設計公司，不是實業公司。設計公司是創意佔主導的，創意沒有辦法量化。產業公司擴大發展是必然趨勢，設計公司畢竟有一個比較虛幻的點，設計師給公司創造的點是創意，這個創意的東西不可量化。

如果要量化的話，要有時長，在座的設計師可能有很多設計師朋友，設計師要說幫別人做到什麼樣，什麼程度，每個人都不可能會拍著胸脯說打保票。設計公司只要入了這行，就是沒有處境的。

也有國外的設計師，跟我交流的時候，他們會說，想到國內來，到中國來看看，學習一下，我說不可能，當然他們學習多了，看的東西不一樣，中國有市場，他們也經常到國內來尋求國內設計師的幫助。

正方四辯 黃全：

設計公司的規模大了就沒有創造力了？如果按照機會來講，規模大，接觸的市場的機會更多，有更好的平台發揮更好的創作，而且更好的團隊協作，怎麼沒有更好的創意呢？

我更多的是站在市場的角度看這個問題，設計首先是一個服務型行業，我們提供的是設計服務，不是藝術自我的表達。不可否認，中國設計的蓬勃發展是離不開中國地產的高速發展的，現在地產的趨勢怎麼樣？集中化、規模化，以後你不是一個千億級的地產公司，你可能拿地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們的客戶群體在高速的發展、擴大、規模膨脹的時候，我們作為他們配套的服務公司，我們是不是有必要，而且必須達到一個相應的服務的規模或者是相應的資源的整合能力和服務能力？

再看大眾市場，我覺得這肯定是有選擇性的擴張，大眾的需求肯定就是希望能夠提供相對穩定、質量可靠，有相應保障的設計，這是大眾的需求。

專業的需求，可能有某些專業的設計，也可以由一些小的工作室去完成，但是對於大規模、上體量的，需要更強的配合服務的行業的時候，就是我們的選擇肯定是需要更大的擴張。

反方四辯 李沅澄：

簡單的說，企業規模做大，設計的理想性就消失了，他只能做一些碎片式的設計，並不能把甲方真正的理想性的東西給詮釋出來。

對於小企業，並不是說一個設計師發揮了理想性，其他的都發揮不出來，每一個都是從小的設計公司出來的很有才華的人可以把設計公司的才華做得更好。但是，人性就是一個貪，想做大，做大就很容易失去理想性。

我走過很多國家，去了一些世界酒店，包括我看到一個香港很厲害的設計師，他在做大的時候壓力緊跟著來。把設計公司做大我也贊成，做大就要考慮產值。我們很容易的去實現設計產值的理想性，把創意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認為設計師在於精，在於每一個設計師可以發揮真正為甲方來實現理想的作品，這個是最容易達到的。做大就容易做高端？不見得。

姜峰親述「上市秘訣」戴煒坦言「不可複製」

姜峰：最近也是很多朋友見到我，就問我們是怎麼樣成為上市公司的，為什麼能成為設計公司第一A股？

第一，我們學習設計了一套非常合理的機制，合伙人的機制，就是說把我們認為有才華的設計師都納入到我們合伙人的團隊，讓他們分享整個公司發展的成果。

比方說蕭愛彬老師和曾傳傑老師，在公司只有一個，在未來我們的公司我們會培養十個曾傳傑，十個蕭愛彬，我們會把他們的設計擴大十倍，我們首先有一套機制。

第二，我們非常重視我們運營的建設，設計分為幾個階段，核心的部分是創意部分，但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製作，或者是後期現場的服務的部分。

我們一方面非常重視我們的創意，另一方面打造了非常完善的運營體系，在這套運營體系下面，我們整個運行的效率會非常高。

我們一方面有一套完善的合伙人機制，能夠留住人才，或者發現人才，另外我們也有很好的機制，能夠尋找到更多有創意的人才，同時還能夠把這些人才培養成為若干個蕭愛彬，若干個曾傳傑，我們還要把後期的設計做得更加精細化，提高效率，這就是我們成功的秘密。

曾傳傑：我覺得產業要看什麼行業，做瓷磚/做生產可以做大，可是做設計公司做的是一群設計師的想法。我現在正在研究一套體系，怎麼用50個人打敗500個人的公司，現在還在研究當中，創意的思考可以改變世界，而不是一成不變的。

有一天我公司上市了，我也不支持我這個公司擴張，設計師總要離開的，因為成熟了，總會想開一個獨立的公司，我們還是不要做太大，把一線大師都拉到一個公司，那就很痛苦。

戴煒：兩句話，姜峰是不可複製的，曾傳傑和蕭愛彬是不可收買的。

台下觀眾：我只要一個曾傳傑老師，我不要十個曾傳傑。

盧偉佳：所有的公司都是一樣的，不管是設計公司還是什麼公司，你首先是一個公司，作為公司的老闆，首要的是要讓公司發展的更好，有格局的老闆會思考站在更高的層面去思考效益最大化，讓社會讓更多的人收益，這決定著擴張是自然而然的趨勢。

再看我們辯題，設計公司，如果把設計變成一個動詞：設計，公司！一個稱職的老闆需要為整個股東合伙人、為他的員工、為他的客戶去設計公司，無論是從定位/方向/體制/價值觀／業務、還是未來規劃。我認為未來公司的發展一定是平台+個人， 無非是選擇哪條路徑， 擴張是必然的。

蕭愛彬：有些人是可以擴張的，有些設計師是不能擴張的，你可以嘗試，但是如果你覺得你沒有接這個任務的能力，或者沒有把自己的組織結構或者股份機制完善好，對這些所有的盤子，沒有做好準備的話，千萬不要擴張，不然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

孔繼民：「擴張」這個字用得有點攻擊性，回歸到最終是發展，良性的發展，然後有一個節點，尋找那個節點適時發展比較好。

很多的設計師過多地藉助平台，但是從自身的角度來說，專註度、工匠精神是非常缺失的，我們中國也有一些尋寶節目，一些寶物，到了日本以後，從最初的一種兩種發展到四五百種，這就是時間的積累，在不停地鑽研的情況之下，把某些專註的點做到極致，我們從設計師的角度也來說，先做好自己。

吳瓊：一定是有專註度的，這是我們職業的共性，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公司的制度不能跟我們的專業度劃等號的，我們在公司制度的下面去發揮我們的專註度和專業度。

黃全：我補充一點，設計公司要不要擴張，首先要根據我們自己的業務結構來定，一家公司只做一兩個項目擴什麼張呢？如果像蕭老師一樣，給你一個億的項目，為什麼不擴張呢？還是要根據我們的業務結構來定。

曾傳傑：擴張是要看整個經濟體系情況。

正方領隊公然「反水」反方二辯隔空「點贊」

正方 總結陳詞

姜峰：我覺得今天這個活動特別有趣，非常的有火藥味。通過這樣的辯論，我們能夠發現設計行業跟自然界是一樣的，既有大象、鯨魚等超大型的動物，也有小白兔、小花貓等小動物。地球上既有超級大國，也有一些袖珍小國。自然界是豐富多樣的，人類社會也是豐富多樣的，我們設計行業也是要豐富多樣的，我們要根據自己的特點做切實可行的規劃，你適合做哪一類，就專心的做哪一個方向，你適合把企業做大做強，就努力在這個方面擴展，如果你適合做哪一個專註的領域，就做到小而美，這都是對的，所以我強烈的為反方拉票，請支持反方。

反方 總結陳詞

蕭愛彬：我特別欣賞姜總為我們拉票，我自己也覺得應該為我們反方拉票。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特別是慾望和金錢堆積的時代，誰都想做大做強，但是我們這個社會其實早有分配安排了。

我這個人就做不了姜峰，我就做不了超級大的設計公司，我就適合做中小型企業，中小型公司，所以我也要提醒我們所有的設計師，就是個人的控制能力。

我覺得控制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們打高爾夫球，不是你用的力最大就可以打得最遠，距離最長，不是的，而是你要用最適當的力度，用你能夠控制的力度，你才能發揮你最大的作用。可以使你的人生得到更好的展現，使你的人生更精彩，使你的人生價值更大的發揮出來。

對能夠控制得住的設計企業來說，我覺得小而美一定能夠提升你個人的價值，個人的美感、家庭的幸福感，也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美好，也可以讓別人得到你更好的設計，更好的創造。你在享受自己生活的同時，享受到別人的快樂。各種各樣的公司，本身就是小公司更多，大公司更少，這種小公司將會促使我們的社會變得更美好。

辯論後雙方支持率：正方是54%，反方是46%，正方贏得本次辯論。

主持人 戴煒：感謝各位老師參加我們的辯論，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但是這個討論特別有意義和價值。

做設計和做公司是兩個概念，做設計是做設計的方式方法，而做公司是做公司的方式方法，曾和梁志天討論，他對自己最滿意的定性是設計商人，而不是設計師。姜峰兄是很好的設計師，同時也是更成功的商人，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做商人比設計師更成功。

大家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願望，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我們可以借鑒廣告行業，有各種各樣的製作公司、設計公司，正是因為策略上面有4A公司去把控，小的有小的公司去做。

日本的，所謂的普利策獎的得主，他們公司都是二三十個人，中國有像姜峰這樣做到上市的，我們還看到像曾傳傑和蕭愛彬這樣的公司，還有公司刻意收縮的，陳林老師就是這樣。每個人的設計理想不同，沒有對錯，各位老師給大家的只是讓你在這個過程當中找到相應的標杆，找到你自己的方向，找到你自己的理想，謝謝！

辯論雙方握手言和

本次2017騰訊家居年度設計時尚盛典?金騰獎，亞細亞瓷磚上海宣講，由中國室內裝飾協會（CIDA） 、騰訊家居聯合主辦，夢天木門總冠名，亞細亞瓷磚聯合冠名，奧普、老闆電器特約贊助，中國室內設計周暨上海國際室內設計節特別支持。

作者：劉潤寰

本文由騰訊家居記者原創，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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