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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資俱樂部今夏狂砸7.87億歐買買買!有人殺進歐冠也有人玩降級了

2017年夏天,歐洲足壇主流聯賽的轉會窗口關閉。中超因為足協新政的出台受到限制,但中國資本參股、控股的海外俱樂部,在轉會市場上相當搶眼。

根據權威的轉會市場網站數據,我們統計了2017年夏天中資俱樂部的轉會情況。全球共有28家中資持股的海外俱樂部,其中26家在歐洲,1家在大洋洲,1家在南美洲。這28傢俱樂部轉會總投入高達7.877億歐元,轉會收入為4.625億歐元,凈投入為3.252億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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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按照中資參股比例折算——譬如萬達持有馬競20%的股份,轉會投入3600萬歐元的話,中資「承擔」其中的20%,也就是720萬歐元。按照這種折演算法,中資的投入也達到4.371億歐元。

中國企業家李勇鴻的羅森內里體育投資(盧森堡)公司,在今年4月份正式完成對AC米蘭俱樂部的收購,這個夏天,「李哥」出盡風頭——總投入將近2億歐元,引進博努奇、恰爾汗奧盧、安德烈-席爾瓦、穆薩基奧、小孔蒂等11名新援。張近東的國米凈投入2500萬歐元,引進瓦萊羅、貝西諾、坎塞洛等強援,彌補陣容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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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別停」成為了今夏米蘭球迷的口頭禪

王健林參股的馬競,因為FIFA禁令無法註冊新援,只是砸出3600萬歐元的違約金砸下塞維利亞邊鋒比托洛;西布朗的中國老闆賴國傳也有不小動作,簽下中國國腳張玉寧,凈投入超過4000萬歐元。中國老闆夏建統控股的維拉,簽下自由之身的切爾西傳奇隊長特里,這個夏天還凈賺1500萬歐元。

中資接手後活得怎麼樣?有人身價翻一番,也有人玩降級了

然而在這樣的瘋狂投資下,這些中資球隊的表現又如何呢?正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中國資本介入後的這些俱樂部,有巔峰,也有沉淪。

突破自我型:尼斯、洛爾卡、布拉格斯拉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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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球員在中國春節錄製的拜年視頻十分接地氣

從戰績來看,2016-17賽季的中資球隊,表現最好的是這3家:鄭南雁持股40%的尼斯、徐根寶的洛爾卡、中國華信能源控股的布拉格斯拉維亞。

先說尼斯。上賽季法甲尼斯如同開掛,讓人意外的奪得半程冠軍,儘管最終排名位列摩納哥、巴黎聖日耳曼之後,但第3名的成績,已經是近41年來最佳(1975-76賽季尼斯排名法甲第2位)。巴洛特利給尼斯帶來的熱度,更為驚人,巴神為尼斯的推廣起到積極作用。憑藉上賽季法甲的優異表現,尼斯全隊的身價猛漲——去年7月15日,轉會市場網站對尼斯全隊的總身價估值為5140萬歐元,1年之後,尼斯全隊最新的身價總估值,達到1.224億歐元,翻了一倍!

獲得法甲第3名的尼斯,也得到歐冠資格賽的名額。2017-18賽季歐冠資格賽第3輪,尼斯3-3、憑藉客場進球優勢淘汰阿賈克斯,可惜附加賽對陣意甲勁旅那不勒斯,尼斯總比分0-4失利,無緣歐冠正賽,進入歐聯杯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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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根寶的洛爾卡,也創造歷史。洛爾卡俱樂部2003年才創立,從第6級別聯賽起步,2007-08賽季征戰第5級別聯賽,2010-11賽季升入西丙(第4級別),2013-14賽季才開始踢西乙B聯賽。2016-17賽季,洛爾卡在西乙B創造神奇,奪得西乙B第4小組冠軍,又在附加賽中淘汰阿爾巴塞特,成功殺入西乙。不過讓人感到可惜的是,由於種種原因,徐根寶打算出手洛爾卡俱樂部,一家西班牙投資集團將從徐根寶手中購買洛爾卡,收購價在1000萬歐元左右。按照西班牙媒體的報道,交易很快就將完成。

中國華信能源控股的布拉格斯拉維亞,也取得非常不俗的成績。2016-17賽季的捷克足球甲級聯賽,斯拉維亞以20勝9平1負拿到69分,壓過老牌勁旅比爾森勝利,奪得捷甲冠軍。對斯拉維亞球迷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年前,糟糕的經濟環境讓俱樂部舉步維艱,甚至有退出聯賽的危險,中資2015年9月入主之後,俱樂部的經濟狀況得到根本性改變,不到兩年時間,斯拉維亞就問鼎聯賽冠軍,打破8年的聯賽冠軍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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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捷甲冠軍,斯拉維亞參加2017-18賽季歐冠資格賽第3輪,淘汰白俄羅斯勁旅鮑里索夫之後,斯拉維亞進入歐冠附加賽,遺憾的是,斯拉維亞兩回合總比分0-2負於希臘人競技,無緣歐冠正賽,屈尊歐聯杯賽場。

小有進步型:西布朗、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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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寧今夏順利轉會西布朗

2016-17賽季英超,賴國傳老闆的西布朗最終排名第10位,這讓球迷稍感失望。因為最後9輪2平7負的糟糕成績,西布朗丟掉了TOP8的地位。當然,如果以賽季前「保級」定位,以及最近3年排名第14、第13、第17的成績來看,燈籠褲聯賽TOP10的表現相當優異。新賽季英超,西布朗表現極為搶眼,3輪過後2勝1平拿到7分,高居聯賽第5位!

中國老闆陳雁升控股的西班牙人,在2016-17賽季西甲排名第8位,這是西班牙人近6年來的最高排名,超額完成既定的保級目標,鎖定前8之後,陳雁升和西班牙人高層有下一個計劃:新賽季爭取打進歐戰區!不過,這個夏天西班牙人在轉會市場上沒有投入,反倒是小賺150萬歐元,新賽季能否繼續攀升,有待觀望。

中規中矩型:大多數中資球隊

沒有太過耀眼的進步,也不至於淪落到降級,這是2016-17賽季大多數中資球隊的狀況。夏建統的維拉,排名上賽季英冠第13,這當然不會讓人滿意。夏建統的目標是「最多兩年內回英超,5-6年內成英超頂級,再過個2-3年邁上歐洲之巔(奪得冠軍)」,留給維拉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復星集團的狼隊排在上賽季英冠第15位,中國管理者的底線是2018-19賽季重返英超。第一年的磨合期雖不算成功,但不至於一敗塗地;香港商人孫粗洪的伯明翰在英冠一度瀕臨降級,請來老雷德克納普之後保級成功,未來如何仍需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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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米蘭的大張旗鼓,國米今夏轉會市場上低調了許多

張近東的國米,2016-17賽季只排在意甲第7位,不過,2017-18賽季才是真正發力的時候,重返歐冠是張近東的最低目標。在斯帕萊蒂的帶領下,國米新賽季開局兩連勝是非常好的勢頭。AC米蘭也是同樣的情況,2016-17賽季表現不佳,但4月份才正式出任俱樂部主席的李勇鴻,已經在轉會市場上證明復興米蘭的雄心,新賽季兩連勝開局給球迷帶來希望。

法乙的中資俱樂部——德普科技收購的索肖,2016-17賽季法乙排名第13位,比2015-16賽季上升兩位;奧瑞金控股的歐塞爾則出現大滑坡,從2015-16賽季的法乙第8,滑落到2016-17賽季的第17;雷曼集團經營的澳超俱樂部紐卡斯爾噴氣機,2016-17賽季排在澳超常規賽第10位(倒數第1位),好在,澳超沒有升降級。

最失意者:格拉納達不幸降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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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刃劍體育收購的格拉納達,則不幸降級。用前阿森納隊長托尼-亞當斯的話來說,2016-17賽季的格拉納達,如同災難一樣。格拉納達不斷換帥,從何塞-岡薩雷斯到帕科-赫梅斯,再到盧卡斯-阿爾卡拉斯,以及救火遭遇連敗收官的托尼-亞當斯,誰也無法將格拉納達從泥潭中救出。在佩雷-瓜迪奧拉(瓜迪奧拉親弟弟,蔣立章的生意合作夥伴)的運作下,格拉納達還創造西甲11國首發陣容奇景,成為一時熱門。2017-18賽季,格拉納達征戰西乙,開局3連平,明年格拉納達能否回到西甲呢?

解讀投資背後的野心:商業+投資工具 用足球當敲門磚

想要靠運營足球俱樂部盈利,這並不是一件靠譜的事兒。全世界商業開發做得最好的英超,也做不到盈利——2015-16賽季財務報告顯示,英超總收入達到36億英鎊,稅前總虧損額為1.1億英鎊。球員薪資、轉會費支出、俱樂部運營成本這3座大山,壓得很多俱樂部喘不過氣來。就說中國球迷關注不多的中資俱樂部紐卡斯爾噴氣機,2016-17賽季球隊排名澳超墊底,俱樂部虧損約為300萬澳元。即便是當地媒體,也感嘆「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除了尼斯、洛爾卡等少數之外,大多數中資俱樂部都只能用中規中矩來概括。即便如此,投資足球的熱潮沒有削減。2016年,多達12家中國投資公司(或個人)入股或直接控股歐洲俱樂部,2017年,意甲的AC米蘭,英甲的北安普頓,英冠的雷丁,英超的南安普頓,也成為中資俱樂部——這還是在「史上最嚴外匯監管」的政策出台之後,完成的收購。

中國商人、企業家收購外海俱樂部,出於什麼目的呢?無非是這4種理由。

其一,是將足球視為產業布局的一部分。譬如尼斯,7天連鎖酒店CEO鄭南雁個人收購尼斯40%股份,打造足球與酒店、旅遊等行業的結合產品。新賽季尼斯的胸前贊助廣告,就是大大的「7天酒店」。尼斯這座旅遊城市,對鄭南雁來說意味著商機。事實上,尼斯俱樂部的前主要股東,也都是酒店、旅遊、超市行業的大佬。

張近東的蘇寧集團控股國米,也是蘇寧「體育帝國」布局的一部分。蘇寧體育擁有中超、英超、西甲、亞冠等重量級賽事的版權,打造以足球為核心的互聯網體育生態圈。同時,利用體育、足球帶來的美譽度、知名度,推動蘇寧其他產業(如銷售)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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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明翰市的「大城市計劃」吸引了四家中國資本入駐

或者像夏建統的睿康集團收購維拉,郭廣昌旗下的復星國際收購狼隊,賴國傳為首的財團收購西布朗,3家中資俱樂部在英格蘭西米德蘭地區「抱團」,在外界看來,這是瞄準當地市場的舉動,聯合睿康集團有旅遊和文化產業、設計和工程產業,主打新城規劃和智慧城市建設;復星集團有房地產開發產業,棕櫚股份的主營業務是地產開發的園林承包。2013年伯明翰市議會推出「大城計劃」,未來20年內老工業城市伯明翰向園林化城市發展,總投資將達到100億英鎊。3家中資俱樂部,有意藉助足球來撬動當地的園林、綠化、休閑工程的大市場。

其二,是將先進的軟硬體引入到中國,借力發展中國足球青訓——當然也能從中賺到錢。王輝的海牙俱樂部,已經在廣西南寧建立海牙在亞洲的第一個青訓中心,當地政府和企業投資,全盤複製和移植海牙的青訓管理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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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最「單純」的投資人,那必然是徐根寶,他不是商人企業家,而是真正的足球人,用他的話來說:「「別人(收購俱樂部)可能是商業運作多過學習提高,我更期待將來打造海外足球基地,把崇明乃至國內精英球員輸送到西班牙的基地去,打造海派青訓足球的新模式。」利用海外優質資源,為國內培養年輕才俊,這是徐根寶的目標。然而,徐根寶畢竟是70多歲的老人,在西班牙的管理並不輕鬆,徐老可能賣掉洛爾卡,回到國內發展。

其三,是藉助體育產業發展的浪潮,將收購足球俱樂部視為投資項目,有一種「趁著足球熱潮,先投資,再摸索」的勢頭。歐洲足球俱樂部大多屬於良性資產,只要不過於折騰,保值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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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布朗希望在中國建立足球城市的想法,與棕櫚股份希望打造體育城鎮的概念不謀而合。

當然,這和第一條「將足球視為產業布局的一部分」沒有嚴格的界限,譬如西布朗、AC米蘭、南安普頓這些俱樂部,都將在國內打造「體育(足球)特色小鎮」,這也是希望踏上中國體育產業高速發展的列車,從而實現盈利的投資手段。

其四,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情形——一帶著「資產轉移」的目的。3月份,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表示:「有些對外投資,與國家政策要求是不符合的,比如說投一些娛樂、體育俱樂部,對中國沒有太大好處,還引起了一些抱怨。」央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潘功勝也表示:「中國企業在海外收購很多足球俱樂部。有很多企業,在中國的負債率已經很高了,再借一大筆錢去海外收購。有一些則在直接投資的包裝下,轉移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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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點名某些企業非理性對外投資傾向

曾經,我們會歡呼「中國人佔領歐洲足壇」時,但冷靜下來再思考,收購歐洲俱樂部給我們帶來了什麼?更多時候,是理念的不合。譬如王輝收購的海牙俱樂部,就有過很多矛盾。老闆說了算?這在中國行得通,但在海牙行不通。股東不能干涉管理層,也無權參與轉會引援工作。

簡單粗暴點說,股東的意義,就是單純的出錢,沒有其它許可權。海牙俱樂部的三層架構,第一層是股東會,第二層是監事會(相當於董事會,但不對董事會負責),第三層是董事會。大股東王輝被監事會當「外人」看,工作受到極大的阻力。王輝想引進中國球員(媒體披露是張稀哲),但教練組完全不理會請求;管理層同樣不希望股東干預管理。王輝運作前國足主帥高洪波進入海牙俱樂部教練組,在荷蘭足球圈引發軒然大波,大股東插足競技事務也遭到媒體的指責。短短兩個月之後,高洪波返回國內,不再出任海牙助教職務……

在世界範圍內,中國足球管理者與歐洲專業人員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學生。中資控股歐洲俱樂部,單純靠燒錢,靠轉會期的投入是遠遠不夠的;將足球視為短期的投資產品,急於求成也是不可取的。回歸足球的本身,也就是在球場上取得突破,才是最重要的環節。只有在競技上取得成績,才有資格談論「學到了先進的管理理念,促進了中國足球的發展」這些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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