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莊了不起!十堰的「土話」被鄉親們演繹成中國民間文化的「活化石」
2006年6月,伍家溝故事被國務院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經過近幾年的搜集整理,伍家溝村已發現民間故事2000多個,民歌1000多首。
中國道教聖地武當山北麓的深山峻岭中,有一座靜謐的小山村——伍家溝故事村,這座位於丹江口市六里坪鎮的小山村「九溝十八窪,一百單八岔,岔岔有人家」。全村208戶,分散在17個居民點,散處於溝、窪、梁、岔之間,是一個半封閉的山村,高山松柏,溝底梯田,村民仍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刀耕火種的舊式農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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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村幽靜、安祥、和平,一片鳥語花香景象,大有世外桃源的意境。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小山村,20多年前竟然名噪一時,吸引了全中國的新聞媒體和專家到此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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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前的伍家溝,從五六歲的孩子到七八十歲的老人,幾乎人人都會講故事,一年四季、農忙農閑講故事的活動從不間斷,三人一堆、五人一群構成了伍家溝所特有的文化景觀。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種田間地頭「瞎拍」出來的故事會被譽為中國民間文學「活化石」,武當山下山村眾多,為什麼伍家溝村獨享盛名呢?
李征康說,在其他地方收集民間故事的時候,有價值的故事他們就要追它的源頭,這個故事從哪兒聽來的,很多故事的源頭都在伍家溝,慢慢就順著這個故事線索,找到伍家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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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老者,當時是武當山下一名普通的基層文化站幹部, 剛開始收集故事時,天天背著錄音機在各個村裡轉悠,大家覺得他不是好人,常常把他攆走。有一次下大雪,李征康從傍晚一直走到夜裡,走上了去伍家溝的路,他便索性從伍家溝開始搜集民間故事。這一收集不打緊,竟搜集故事多達580個,光是相關書籍就寫了3本。伍家溝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正式因為他而蜚聲海內外。當時的伍家溝不通公路、也不通電。去一趟伍家溝,從六里坪出發需要4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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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這樣,徵集故事的過程還是異常不順利,由於在文化大革命時期,這些會講故事的人都被稱為「牛鬼蛇神」,誰講故事誰就挨批,所以在這裡大家都是談「故事」色變。可困難沒能阻擋李征康,經過幾年的努力,伍家溝的男女老少,只要有故事的人,都成了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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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趟河、遇風雪、受冷眼,這是李征康辛辛苦苦三十幾年發掘民間文化的真實寫照。從最基層的鄉鎮文化工作者到享譽中外的民俗文化研究專家,直至終身享有國務院特殊津貼待遇,他一步一個腳印,將浮躁與功利拋於腦後,一生只做一件事——傳承民間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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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雙,別看他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僅有小學文化水平的農民,但他腦子裡裝了600多個故事,村裡有名的「故事簍子」是國家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命名的「中國十大民間故事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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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溝村距武當山金頂僅45公里,正處於武當山道教腹地,武當山自唐代以來就有著日趨興旺的道教香火,豐富的道教文化,成為伍家溝村民間故事的主要來源,山水草木皆故事、狼蟲虎豹均傳奇,伍家溝故事中最富有特色的是那些神仙鬼怪精靈故事,他們幾乎佔了已出版故事集一半的篇幅。
有誰能想到,山溝溝里流傳下來的鬼怪故事有好幾篇竟然和《聊齋志異》里的類似。
古均州,地處漢水中游,依山傍水,他的歷史可以上溯到春秋時期,素有「文明古城」之稱,商船往來均州,下可通漢口,上可達陝西,為漢水交通咽喉,同時深厚的文化積澱,影響著百姓的生活,在均州一帶,民間故事和民歌蔚然成風。伍家溝故事內容之所以如此豐富,與這座古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廟會上看的戲文,走江湖的見聞,上至盤古開天、三皇五帝,下至當今社會、時事趣聞,這些都成為伍家溝人「拍」故事的來源,這就是伍家溝故事最富有魅力的地方。這些故事源遠流長,講者生動傳神,聽者興趣盎然。
雖然伍家溝故事村的文化空間,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但是隨伍家溝村封閉的生活狀態一天天被打破,伍家溝人開始走向外面的世界,伍家溝民間故事村生存的社會環境,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伍家溝村支部書記李天友表示, 如今人們都外出打工,孩子們去了鎮上上學。伍家溝故事的傳承出現了一些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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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坐在椅子上的人一開口,便是一番故事的天地。如今的伍家溝村投資新建了一座仿古建築,取名為「故事堂」。每當有遊客慕名而來,村裡的故事大王便會在故事堂里為遊客講起村裡流傳的民間故事。現在這裡又成為展示伍家溝歷史、保護和傳承伍家溝民間故事的主要場所。
伍家溝民間故事村,是中國荊楚文化與道教文化中民間文化的一個既普通又特殊的現象,是中華大地上村落文化的特殊生態。 今天,伍家溝民間故事村,只是大山中的一塊璞玉、泥沙中一個未經提煉的金塊,它的作用與價值,正有待發揮。但願它能像道教文化一樣,永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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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十堰廣播電視台《十堰文體周刊》欄目
編輯/無言 駿鋒 責編/寒梅 編審/杜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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