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醒了?慢慢地，慢慢地柔軟

圖片來源於「青簡、沙鷗等」攝

主播南城為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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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麥浪

晨曦中，艷陽下，夕暉里

母親頭戴草帽、荷鋤揮鐮的影像

駐守在心裡，很多年

我站在這裡，便是她同我一起

站在這裡，我撫摸麥穗

便是她通過我的指尖

親吻這金黃色的綿綢

她化身為一座溫柔的石獅子

被一位畫家安放在麥田裡

我確信，那是她

這是她熱愛的土地

她作為守望者被安放

威嚴的雄輝和麥田的翠綠，金黃

相互依照

發出明亮溫柔的母性之光

當我打開畫冊，有溫良的風

從這裡吹過

謎底

千里之外的你

此刻，就在我微信的上一行

下一行

寒冷的夜，星星都睡著了

我其實，想唱歌給你聽的

就像你，說那麼多的話給我聽

你說我的《口紅》讓你落淚，讓你疼

是的，沒錯，處女座的我

有一種殘忍

把美撕碎了示人

又把支離破碎重組出美麗的自體

你說，「一直覺得你是個謎

像一團霧，單薄，安靜，待在西面」

「不是謎啊，你看，多明了。」

我把我的平生履歷發給你

——

馮果果，她活著，她寫詩

她將繼續寫詩

她迷戀男神

她將繼續戀愛

喜悅

我要在新建的木屋前

種滿園的梔子花

以嬌俏的名義樹一塊木牌

上面書寫

我是梔子花

我來自你親自開墾過的土地

我還要和你一起每日侍弄它們

待我嫁進來

我也要為自己貼上標籤

我叫馮果果

我來自阿康家

永安街

東市茅廬里的豆燈

和月光纏繞，小小的躍動

那是整條街里唯一亮著的

挑燈夜讀的人

待良人圍爐煮雪，共話桑麻

馬車裡走下的人推開虛掩之門

推開夜讀人書里的童話

經過永安街的人，都留了下來

安居。最美好的親吻

我還沒有遇到

在永安街，都可能會發生

匪

上官纖若骨子裡總渴望

當上一回壓寨夫人

沒想到她與侍女嬉鬧於桃園

遇你騎馬經過官道

她握一束桃枝跑來

徑直衝到你的馬前

她一聲驚呼，便獃獃站著

你勒韁，一把擄她上馬

揚長而去

風呼嘯而過，你的氣息呼到她耳邊

烈性的她居然忘了對你咆哮

「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雕塑般任你抱著

慢慢地，慢慢地柔軟

慢慢地，愛上你的懷

她的人間四月，開始了桃花紅

題蘇菲和她的自由書法虞美人

說它們是從天空撒下的花瓣也好

是噴涌而出的鮮血也好

還是幺兒碰翻的顏料也好

那些花朵不小心

就綻放成了一朵一朵紅唇

是等待口紅，雨露，還是親吻

快點兒快點兒

拿一面鏡子來

最好是古銅鏡，哎呀

西洋鏡也可以

把它們裝進去

就像裝進一個一個害羞的少女

這麼多待嫁的女子

再不收集就來不及了

還有一朵，她是我的

眾多的愛人中，她是

最讓我接近死亡的一個

曾經是我的愛人

就將永遠是我的愛人

最後的夏天

你說這隻蘋果的顏色看起來真好

咬了一小口，你說嗯，甜

這時候你笑的樣子真美

紅蘋果的光映紅了你的蒼白

我依偎著你，不願被打擾

蛙聲是瘋狂的，麥浪是瘋狂的

小杜鵑的叫聲是瘋狂的

你栽種的杏樹一片金黃

你體內的河流慢慢消退，慢慢

趨於安靜

我真恨那個醫生的話：白血病

他說，她最多，只能活過這個夏天

夕陽一片血色，紅玫瑰一片血色

那是你的鮮血染紅的嗎

那天最後，被你咬了一口的蘋果

靜靜地在桌上紅著

除此之外

貓咪照常打盹兒

院里的木槿在雨水裡瘋了一樣地開

而你靜靜地躺在那裡

只有我的悲傷是悲傷的

只有我的十七歲猝然老去

抽煙的女人

她尚未嫁，尚未

把體內的冰雪

燃燒成燎原之勢

青春附著在淺表層

比如並不柔順的短髮

米色棉麻上衣

大紅燈籠褲

靜靜望著你

無辜明亮的眼睛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她有最引以為傲，修長的手指

塗藍色蔻丹

在你面前，夾起香煙

輕啟朱唇，吸一口

吐出煙圈，眼神逐步迷離

這是

她一生最美的姿勢

除此之外

是睡眠中

永遠蜷縮成嬰兒

愛不可及

圓滿在圓滿里，毫無新意

所以，必須逆天

在中秋，全世界的月亮都隱藏起來

無情的王子模擬拋棄，公主模擬被利劍

刺穿心臟的尖叫

顛覆諾言，這划過心空的閃電

富有少不經事的天真，來不及長大了

雨來了，利劍隨風而至

提著白裙子，光腳奔跑在黑暗裡的姑娘

臉上掛滿淚水

還能逃到哪裡去呢

秋天來了，預設中你我的秋天

金黃遍野，馬蹄聲驚醒藍天的藍

驚醒，鴿子溫情的方步

楓葉也依願紅透了，我偎在你懷裡

漫天血紅，無終的河流，漫溯

無終的哀痛，這來自天上的蠱

無法解咒

月亮死去，愛不可及

愛人死於愛人的假戲真做

妖精

我偏愛於未知中獵奇

於獵奇中以貌取人

這世間奇異的美景鋪天蓋地

我睜著好奇的眼睛橫衝直撞

我有天生的好眼光

我的遇見獨無二致

對於這絕無僅有的，我

不斷愛，不斷顛覆愛

沒有什麼會永恆不可替代

我喜新而不厭舊

我用自身證明了這一點

我偏愛一見鍾情，比如一萬米以上，奔騰的雲海，

比如陽光突然突破天幕，灑向灰度的城

呈現一幅舊照片里的暮黃

比如冬日破敗的蓮蓬上停息著少女的紅絲巾

比如在孤獨的深山遇見明凈的泉溪

抑或啄破安謐的鳥鳴

比如走著走著走到了原始的村莊，這失傳已久的故鄉

還可以再度時尚點兒，因娛樂場陌生人有可喜的相貌突然陷入深吻

是的，這世界充滿未知

不斷愛，不斷顛覆愛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不可替代的

我用自身證明了這一點

我，如此多情

我如此多情地痴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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