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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人生的分界點(6)一

寫在人生的分界點(6)一

2017年9月14日上午,科研處小張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拿邢台市名師證書。儘管一個多月前就知道這個結果,甚至9月6日的《邢台日報》上還作為第五屆名師代表配發了我的一張照片;但是內心依然有些小小的感動。從教第二十個念頭,我終於有了一個被教育行政部門認可的名師證書。

或許於別人來說,這個名師太微不足道了;或許一些了解我的人覺得,這個稱號我早就該有了。但我覺得,不管是否名副其實,這是對我從教20年的一個基本肯定。未來的工作生涯,我將重新調整自己的節奏,重新擬定自己的方向。我的初衷依然不變,那就是努力享受教育的快樂,做一名幸福的語文老師。

看著眼前這張證書,我又想起了師大的畢業季。很多優秀的同學要不考上了研究生,要不留校或被保送,還有相當一部分簽約大中專院校,甚至有十名同學參軍入伍,即將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中尉軍官。要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但是自己從不敢奢望。我的專業成績,我的綜合能力和素質,我的家庭背景,決定我最高目標是回我們沙河一中當一名普通的老師。

回憶當年,在師大從操場上舉行的人才招聘會上,我看到了沙河一中的展位,我很有些激動。我問當時的一中副校長鄭天亮老師:「去年我實習時,當時邵校長對我說我說,咱們一中不缺語文老師。這不咱們這次也招聘語文老師么?」

我記得鄭天亮老師是這樣答覆我的:「是的,當時咱們的確不缺語文老師;但現在需要儲備一些優秀老師,所以就來招聘了。你是沙河的?」

「是的,我是沙河的,我還在一中複習過呢,我知道你是鄭天亮老師。我也曾想去沙河一中工作,但是邵校長的話讓我知難而退。我已經跟邢台一中籤約了。」

我很有些自豪地對鄭校長說。說這番話時,我真有點揚眉吐氣了。

我應該揚眉吐氣,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把最高目標定成沙河一中的平庸的本科生,居然能被重點中學邢台一中錄用為正式在編老師。這不是夢是什麼?

在前面的回憶中我曾經提到,我差點簽約一家職工子弟學校。幸虧沒有跟家裡人通話,我才得以參加邢台一中的面試。

那是在中文系三層的一個辦公室里,我被幾個同學推了進去。當時到師大招聘的是尚野村校長、王庚錄校長,還有辦公室主任聶俊青老師。簡單的寒暄後,王校長就對我們幾個邢台籍的說:「我們要的是能上課的老師,不太看重你們在學校的排名。所有的應聘學生都要進行試講,過關後才能被錄用。」

我當時最擔心的就是專業排名,因為太靠後,所以我從不敢奢望。一聽說不怎麼看重排名,我稍微有了點信心。但是一看競爭對手,我又泄氣了。聽說楊同學的媽媽在教育局工作,聽說盧同學就是邢台一中的畢業生,我哪裡行呢?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我就硬著頭皮去試講,當然結果大家也知道了,我被錄用了,同時被錄用的還有我的同班同學小祁。再後來我聽說,盧同學當時就被婉言拒絕了,因為她是體育特長生。(其實盧同學專業課比我學得好,後來考研了,現在省會一所大學教書);而最擔心的競爭對手楊同學,居然根本就不知道邢台一中招聘這事,後來楊同學被二中錄取了。

就這樣,我花費了幾十塊錢的來迴路費,就成了邢台一中的一名新老師。當我把消息告訴給父母時,他們都不敢相信。特別是一些親友,更是問我們託了誰的後門,花了多少錢送禮。我告訴他們只花了幾十塊錢的路費,居然很有幾個不相信。不光他們,我都有好多天不相信。我甚至後來還做過夢,夢到自己被錄取真的就是一個夢呢。

1998年8月24日,我正式到邢台一中報到。當我聽說還被安排成班主任時,更是覺得受到了重用。但是,主管教學的王庚錄校長的一盆冷水,將我的自信之火澆滅一大半。

「宋英民啊,知道當時為什麼錄用你唄?在你後面試講的那個女生,比你講得強多了。但是,考慮到你是個男生,就把你錄用了。」

王校長果然看人很准,之後的我的經歷,就是充分的證明。

九年前,我曾寫過一篇文章《我是一個小蝸牛》,就以那篇文章為序,來回憶我這二十年的蝸牛生涯吧!

附:

我也是一隻小蝸牛

2008年,新東方掌門人俞敏洪應北京大學許智宏校長邀請,為自己母校的新(學)生做了一次演講。(點擊俞敏洪演講超鏈)

俞敏洪在演講中說,能夠到達金字塔頂端的有兩種動物,一是雄鷹,靠自己的天賦和翅膀飛了上去。另外一種動物是蝸牛。蝸牛從低下爬到頂端可能要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蝸牛絕對不會一帆風順地爬上去,一定會掉下來、再爬、掉下來、再爬。但是,蝸牛在金字塔頂端看到的世界跟雄鷹是一模一樣的。

相對於北大那些具備雄鷹天賦的高材生,俞敏洪謙稱自己是一隻蝸牛。他在他們班畢業典禮上說:「大家都獲得了優異的成績,我是我們班的落後同學。但是我想讓同學們放心,我決不放棄。你們五年干成的事情我干十年,你們十年干成的我干二十年,你們二十年干成的我干四十年!」

看了俞敏洪的演講稿,我異常興奮,我發現,我跟俞敏洪在很多方面相似呢。

俞敏洪說他複習了兩年考上了北京大學,這點上,我比他「強悍」,我複習了三年考上了河北師大。俞敏洪說,他在學校學習也很刻苦,可是總是在班裡面排後幾名,這一點類似於我。記得每次考試前,我感覺自己也非常努力,該背的我也背了,可是成績一下來,我總是六七十分,而宿舍那個唐山灤師保送的和我同姓的叫宋zj的傢伙總考90多分。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相信純主觀的問答題也能拿滿分,事實上,很多同學都能拿滿分,而我一次也沒有拿過。

俞敏洪說他的普通話不好,英語水平一塌糊塗。這一點我比他強一點,但我普通話中有幾個音一直發不準,「禮」「呂」不分,「梅」「門」不分,為此連張家口的「僧」「生」 不分的薛老大都敢笑話我。我的英語聽力比俞敏洪還次。不過還好,外語四級考試我考了兩次就通過了,而那個石家莊無極縣的叫辛bp的詩人考了至少三次才通過。

說起這個辛bp,現在可牛X了,儘管身份還是人民教師,但是人家是河北省作協成員,70後著名詩人,著名詩評家、詩人陳超教授的得意弟子(我也是陳教授的弟子,可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連俞敏洪的同學著名詩人西川都和辛bp互相捧和。辛老四(宿舍排行)現居秦皇島市,每年到了海子卧軌的這一天,總要約上國內一些著名的新生代詩人喝個爛醉,然後痛哭,以紀念永遠「面朝大海」的海子。

辛老四在宿舍的時候,沒少騷擾我們。每天晚上點個破蠟燭,趴在進門左上的那個鋪上爬格子,大三大四的時候居然也發表起作品來了,只可惜他寫的詩我至今看不懂,大學期間發表的那個動物戀愛的小說倒是真實再現了他青春期的騷動。

之所以在這裡對辛bp大肆渲染,實在是他的一句話至今還傷著我的心。他曾經對我說:「老二,不是我小看你,將來咱們參加工作了,我混成特級教師了,你最多一個中級。」這傢伙一語成譖,現如今他是秦皇島市超一流的語文教育家,時不時地參加名師巡講團,而我還是一個名不聞五百米的普通語文老師。

如果要說名氣,宋zj比辛bp可能還大。這個灤師保送、多次考班級第一的傢伙在因政策被保送不成的情況下(系裡原計劃保送他本系研究生,後來政策有變動,師範保送生不能參保),一生氣自己考上了河北大學的研究生,主攻唐詩。畢業後分到了北京一家著名出版社,當了兩年書商後,被調入該社大眾讀物編輯室。也是這小子命好,恰恰那個時候中央十套開始了「百家講壇」,閻崇年的「正說清廷十二帝」火爆全國。這個小子也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招,居然騙動了閻崇年,閻教授同意由他來擔任《正說清廷十二帝》一書的責任編輯,這一下可是開了「百家講壇」出書的惡先例。此後于丹的《論語心得》什麼的都由宋老六(宿舍排行)來責編。如今宋老六已經成為了該社大眾出版分社的社長,還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博士老婆。唉!有錢有色又有名,著實羨煞我也!

不光辛老四和宋老六是名人,來自唐山玉田的孫老五在中國傳媒大學雙學位畢業後曾擔任過中央電視台《共同關注》的記者;梁老八南開研究生畢業後到荷蘭當了兩年的訪問學者,如今在南開大學做教授玩。教書最不濟的薛老大改行當了公務員,有資格參與腐敗了。李老三在秦皇島市的某大學裡混得也有滋有味。史老七畢業回到了萬全一中。記得在學校實習彙報時,教教法的美女老師劉靜對他讚不絕口,說老七的課堂語言富有邏輯性,有些老師一輩子也達不到他的高度。雖然史老七仍在萬全中學,但是張家口市好幾個中學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總之,我們宿舍八個中,除了我之外,他們都能稱得上飛上金字塔頂端的雄鷹,而我呢?呵呵,不用說,和早期俞敏洪一樣,也是一隻小蝸牛。我現在剛剛開始爬,但我不氣餒,我相信,到退休那年我也能像他們一樣爬上金字塔頂端。我堅信:他們五年干成的事情我干十年,他們十年干成的我干二十年,他們二十年干成的我干四十年!

我的資質愚拙,即使在現在的崗位上,我也覺得自己進步的速度比別人慢許多。同年參加工作的幾個人中,我是唯一一個第一年就被留級的老師。參加青年教師彙報課時,我得分倒數第一,而那次的分數居然被空前絕後的公布在面向全體師生的黑板上。工作上的不利也導致我成家之路的艱難。我的妻子最早曾經被介紹給我的同事,不介紹給我的原因很簡單,我沒有同事長得帥氣,也沒有同事工作出色。至今妻子還拿這事來揶揄我。

我對妻子說,我的戀愛生涯是一張白紙,她堅決不信。我在大三時曾經追過一個比我大一屆的老鄉,老鄉那個時候要考研,我就把自己的自行車借給她,以方便她去科大上輔導課。我幾次提出由我騎車帶她,可都被她婉拒。後來我才知道,人家有時候騎著我的自行車跟體育系的一個男生一塊看電影。

俞敏洪上大學時為了吸引一個女生的注意,每到寒假和暑假都幫某女生扛包。後來發現那個女生有男朋友,俞敏洪就問她為什麼還要讓他扛包,她說為了讓男朋友休息一下。我比俞敏洪稍強一點,我的老鄉從沒有當我的面耍笑我,只不過把我的自行車讓別人騎了騎。

說起男女生談對象,我們宿舍除我外個個精英。宋老六談過兩個,都是班花級美女;梁老八的對象是英語科代表,外語成績超級棒;孫老五的對象現在是IC界的名記者,某報業集團的中層領導;辛老四的戀情驚天地泣鬼神最終以詩人般的悲劇而告終;李老三為愛情刺腹明志血濺圖書館轟動整個中文系;薛老大在學校沒有正式談過戀愛,但是全班的女生都願意跟他說話;本以為史老七和我一樣白紙一張,結果畢業時,聯誼宿舍的一個保定美女對他說:「七弟,姐暗戀你整整四年了!」

我後來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畢業會餐上喝醉,喝醉後還抱著女生痛哭。(當時不知道,酒醒後別人給我說的,我堅決不承認)郭小川說:「醉酒哭天的是窩囊廢!」我就是那個窩囊廢呀!要知道,俞敏洪班男女生比例11,俞敏洪沒有配上一個都覺得無顏,而我們班全班137名學生中女生數量是男生數量的三倍還多。

俞敏洪說,大學時他義務為宿舍打水整四年,這一點我趕不上俞。但是去水房打水時,別人最多拿四個水瓶,而我一次拿六個,一手三個。水房距離宿舍有四百米之遙!我和俞敏洪一樣,服務同學的同時把它當作了一項體育鍛煉。至今我的胳膊上的肱二頭肌比大腿上的肱四頭肌看上去要發達得多,就是那個時候掂六個暖水瓶掂出來的。

俞敏洪愛讀書,但是仍然趕超不了他的同學。俞敏洪說他進北大之前連《紅樓夢》都沒有讀過,而我現在也還沒有把《紅樓夢》讀完整一遍。俞敏洪在大學生病那年寫了六百多首詩歌,不過一首也沒有發表過。我上大學時最怵作文,當然更寫不來詩。但我有點和俞敏洪相似,就是「我這個人有豐富的情感,但是沒有優美的文筆。」(俞敏洪語)

我從小就覺得自己還算聰明,但是自從上了大學,我才知道我的聰明是多麼的不值一提,我周圍的同學都比我聰明許多。參加工作後,我更是覺得我的同事天賦比我高許多。我帶過幾個徒弟,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們比我悟性要強得多。我的反應力、我的理解力、我對別人的心理揣測能力都比周圍的人差一大節子。但我最近五年有了一種新力——就是持續不斷的努力。我是一隻笨鳥,並且我沒有比別人先飛,怎麼辦呢?那我就慢慢的飛,持續不斷的飛。我的游泳姿勢不正確,我比別人游得慢,但我曾經在游泳池裡一刻不停的遊了兩個半小時。「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荀子如是說。

五年前,我曾經對妻子說,四十歲的時候我也許會成為名師。今年我已經虛歲三十八了,這個計劃百分之一百二十實現不了了。於是我又對妻子說:我把成為名師的期限推遲到45歲了。(我今年正好虛歲45

讀了俞敏洪的演講稿,我覺得我還可以把時間往後推遲5年——50歲的時候成為名師。女兒聽到了笑話我,說:「你還不如60歲的時候成為名師呢!」這話算是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60歲就60歲,當我的同齡人都在為自己即將退休而長吁短嘆時,我仍然激情滿懷的奮鬥著並達到我事業的頂峰。你們說,我不是最幸福的人么?俞敏洪說得好,蝸牛在金字塔頂端看到的風光和雄鷹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要向俞敏洪學習,他是北大畢業的,他的起點比我高,他的理想遠大,他創立了新東方;我是河北師大的畢業的,我的起點比他低,我的理想比起人家的新東方來說不過滄海一粟。但我也堅信我能為自己的生命「留下一些讓自己熱淚盈眶的日子」。

我是一隻蝸牛,我每天地在爬,我要感動我自己。俞敏洪說,有兩樣東西在心中就能成就自己的人生,一個是理想,一個是良心!我想我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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