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故宮裡有一半的藏品竟然都是他的……

儒學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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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清兵入侵浙江嘉興，千夫長汪六水率人闖入了城南靈光坊的天籟閣，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所有人目瞪口呆。歷代名畫、法書、篆刻、瓷器、茶具、古琴、墨硯和傢具等琳琅滿目，目不暇接。入侵者知曉這些藏品價值不菲，貪念頓起，劫掠了這座藝術殿堂。一

夕之間，文物蕩然無遺。人們一方面感嘆世事的無常，又一面追憶收藏成痴的項元汴和盛極一時的天籟閣。

這位項元汴，是個擁有無數故事的男人！

項元汴像

他被譽為明清以來八大鑒賞家之首，也有人說，他撐起了半部中國的美術史和書法史。他的書畫收藏總量，大概是故宮博物院的一半，全世界諸多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來自於他。

民國年間，翁同文對於故宮博物院的庫房藏品作過統計，發現近半數、2190餘件字畫上都有項元汴的印記。這兩千多件藏品原本都置於明代的天籟閣中，如果想把這裡所有的藏品都看一遍，則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韓滉五牛圖

明代時興「重元貶宋」的風氣，所以天籟閣里藏有有眾多「元四家」及其他元代畫家的精品力作並不稀奇，但實際上，閣主人項元汴頗具歷史觀念，他的收藏亡國以宋、元文人畫家為主體而構建。在

這個名家譜系中，除了宋元神品，亦有唐代及六朝、晉代的藏品，也藏有若干幅同時代吳門畫派的文徵明的作品。如此數量龐大、藝術水準極致的收藏，連閱畫無數的乾隆皇帝都是他的粉絲。

顧愷之女史箴圖

項元汴出生於富裕之家，父親項銓是位商人，靠經營當鋪生意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同父異母的哥哥項元淇博覽群書，長於詩文，對小自己25歲的弟弟非常友愛、寬容，不與之爭家產；同胞哥哥項篤壽進士及第，雅好藏書，對胞弟更是愛護有加。兩個哥哥一個醉心於詩歌、書法，一個忙於仕途，繼承家業、打理家族生意的重任就落在了項元汴的肩上，而項元汴也當仁不讓，將家族生意打理得有聲有色。這為其一生的收藏事業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韓干照夜白圖

項元汴從 16 歲就開始搞收藏，30 歲左右是他的第一個收藏高峰，那個時期大部分的元代佳作已收入天籟閣。在他50 歲左右時，晉唐及兩宋精品也都被收入。

坦白來說，相對於收藏家的身份，年輕時的項元汴更多的是一個古董商人，他的專業能力並不是那麼強。他能在30 歲左右就構建初步的收藏體系，正式得益於與同時代明代書畫大家的交往。

認識文徵明是項元汴的大幸。

那個時代文徵明不僅是當紅畫家，主盟吳門畫派30年，而且在江南一帶的書畫鑒藏中也是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

文徵明對項元汴的影響，絕對不僅僅是為項元汴寫了幾幅字或作了幾幅畫，而是塑造了對於一個收藏家來說，最重要的鑒賞品味。文徵明的核心鑒賞觀是「真賞」，要對於所收藏之物有研究興趣，並寄情高朗、矢志不移。項元汴潛移默化受文徵明影響，一生的收藏，藏品之富、質量之佳，為人稱羨、稱讚。文徵明的兒子文嘉說：東南名跡多歸之；當時人還有「海內珍異，十九多歸之」的說法。

李唐採薇圖

文徵明去世後，其子文彭、文嘉繼續與項元汴往來。他們一面指導項元汴的鑒賞，一面牽線搭橋，介紹藏家給項，且為其藏品題跋，無形中提高了項在收藏領域的地位。

因項元汴而提升了自己藝術成就的也大有人在：明四家之一的仇英，最開始只是個工匠出身的畫工，靠畫畫糊口，但是其模仿能力極強，於是項元汴就把他請來臨摹古畫，十幾年「摹」練，終成一代大家；董其昌在年輕時拜訪過項元汴多次，在短時期內閱遍了天籟閣精品，終於汲取精華，升華出靈感，成為一代大家。

仇英桃源仙境圖

項元汴作為一代收藏大家，有自己的一套收藏法式：

其一熱愛蓋章。宋代以來有在書畫上蓋章的傳統，可是項元汴卻是看一次就蓋一次。項元汴常用的印鑒有「項元汴印」「子京」「墨林」「天籟閣」等，約有110方。

項元汴的部分印章

其二喜歡記賬。項元汴往往在藏品的題款中加入購買的價格，如同記賬本一般。他藏最貴的藏品是王羲之的《瞻近帖卷》，二千金；其次是懷素《自敘帖》，值千金；趙孟頫《書道德經卷》「其值七十金」。項元汴的時代，一金等於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買到大概兩石大米，400金就可以買到一套不錯的房子......

趙孟頫鵲華秋色圖

其三獨家編號。項元汴非常具有打假的意識，他將自己的全部藏品做了一個編號，編號是按《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的。比如韓滉《五牛圖》的編號是「此」字，王蒙《稚川移居圖》對應的是「聖」字。

王蒙《稚川移居圖》

除了龐大的收藏數量，項元汴的收藏質量有多高呢？我們來羅列些名字：王羲之、孫過庭、褚遂良、懷素、歐陽詢、顏真卿、蘇軾、黃庭堅、米芾、趙孟頫、顧愷之、王維、韓滉、巨然、李公麟、馬遠、梁楷、宋徽宗、趙孟堅、趙孟頫、王蒙、吳鎮、倪贊、黃公望、文徵明、仇英、沈周等。這些美術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項元汴均有他們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