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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第十天,他燒了我的身體

這是《活著》欄目第690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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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次口角,桂翠的身體被男友用酒精點燃。在那一天,這位25歲姑娘對生活所有美好的想像無情地焚化。面對施暴者的脅迫,桂翠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她一度寄望於對方的假意「善良」。從2014年事發至今,桂翠在夢魘中不僅經歷著傷口感染、癒合帶來的劇痛,還有施暴者的欺騙,以及漫長而前途未卜的訴訟。

「你想死是不是,那我成全你」

2014年9月24日,是桂翠的24歲生日,結識不到一個月的男友李強(化名)提議由自己做飯為她慶生。然而在這一天,這位來自貴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貞豐縣的姑娘,沒有吃上生日飯。因為傍晚的口角,李強將酒精潑撒到桂翠身上,並用打火機點燃。「不要告訴任何人,」事發後,面對大面積燒傷的女友,李強軟硬兼施,一邊威脅桂翠不能報警,一邊假意承諾「會給你醫好,給你結婚生孩子。

桂翠面部、胸頸部、腹部及部分四肢收到III度燒傷,司法鑒定顯示,其傷勢構成三級殘疾。傷勢並沒有李強說得那樣「三四個月就好了」,桂翠暫留在李強家中休養,卻看著自己的受傷的身體開始發炎感染,狀況愈發糟糕,體重一度降至40公斤以下。而那位施暴者,拿走了桂翠的手機,控制著她向外通信,甚至模仿桂翠的口吻與她的家人、閨蜜聯絡。

直到事發後的第48天,桂翠才找到了一次求救的機會。她趁李強短暫外出的時機,通過微信將自己的傷勢照片和李強住處的定位發給了閨蜜陳芳(化名)。次日,陳芳報警,與派出所民警來到李強家中。李強曾試圖阻止民警進屋,陳芳清楚地記得,當她衝進屋裡見到桂翠時,兩人抱在了一起。「趕緊把他抓了」,桂翠一直指著李強,腹部上還在流膿。

然而,由於錯過最佳報案時機,警方已無法固定證據。桂翠只能再次回到李強家中,她和閨蜜生怕如果現在離開李強,那麼他就不會對傷情負責了。李強事發的「承諾」也隨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崩塌,他斥責桂翠,甚至施虐於桂翠仍有感染的面部。而當李強在外結交新的女友之後,他把日常換藥、擦身等任務扔給桂翠。

「眼淚都淌幹了」

直到桂翠報警,她的母親王順琴得知女兒的遭遇,她在昆明李強的住所里見到了傷痕纍纍的女兒。當時,這位64歲的母親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被動地接受來自李強在人前再一次的「承諾」,還必須在女兒裝作堅強,只能背著女兒默默流淚。

直到2015年7月31日,長期缺乏照料的桂翠最終選擇離開李強,隨母親回到貴州老家。她幾乎不願意接觸外界,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每一處外露的身體包裹住,而不在被人看到。桂翠隱藏著傷疤,更像隱藏她的恐懼。

由於桂翠的父親桂文興身體不好,母女倆沒有把實情告訴他,擔心其因此受到刺激。但最終,桂文興還是通過種種跡象中得知了女兒遭人毀容的遭遇,他給桂翠發去簡訊,「你還瞞著老爸,你這何苦?」

桂翠母女倆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在得知實情的不到一年,桂文興因心臟病突發離世了。當時尚在昆明養病的桂翠沒有趕上見父親最後一面。家中長輩告訴桂翠,桂文興經常會嘆氣:「以後女兒怎麼辦啊……」

母親王順琴不願看到女兒意志消沉,她開始用自己的方式疏解女兒的心理負擔。王順琴四處舉債,甚至不惜向高利貸借款,讓女兒接受疤痕修復手術,並在縣城為開了一家照相館,交給桂翠打理。

這家照相館讓桂翠有了一份自己的事業,她向姐夫學習了攝影技術,也拾起了曾經學習的化妝技術。儘管每月桂翠都要到昆明去接受疤痕修復手術,收入不算穩定,但這讓她慢慢走出了自我封閉,重新嘗試走進社會,投入生活。

因為愛美,桂翠在中學畢業後學習化妝技術。每當經過看見櫥窗里的婚紗,都夢想著為新人畫上美麗的妝容,這是她的夢想。事發前,她是昆明的一家影樓的化妝師,每天雖然辛苦,但也很充實。

2017年6月26日,距事發已過去了1005天,是桂翠遭到毀容後的第一次做美甲。桂翠的心傷在家人的寬慰下慢慢癒合著,她允許自己坦然接受身上的疤痕。

從2016年5月起,桂翠每月前往昆明接受激光祛疤手術,並先期預付了4萬元治療費,主要針對臉部和頸部的燒傷疤痕。經過一年多的治療,桂翠臉部的疤痕有所好轉。而桂翠希望嘗試接受植皮手術,但她無法負擔高昂的手術費用,移植每平方厘米即指甲蓋大小的皮膚的收費從800~3000元不等。

為了節約每月來往昆明的的路費,桂翠從老家坐中巴車四小時到興義市,隨後借宿當地親戚家,次日凌晨就坐火車前往昆明。這條最為經濟的路線,要耗上桂翠一天的時間奔波在路上。

「那種痛我沒法形容」

在手術室內,桂翠雙手交叉緊握,她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治療過程都要持續承受巨大的痛感。皮膚燒焦的氣味與桂翠聲嘶力竭的喊叫時刻充斥整個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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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手術結束後,桂翠的下頜處敷著紗布,她的雙手依然緊緊握拳,眼角流下一滴眼淚。術後,疼痛並未消失,即使離開手術台,桂翠的身體因劇痛還在不住顫抖。

離開醫院,來自疤痕區域的疼痛還在,這令桂翠幾近崩潰。她半跪在路邊,一手扶著欄杆,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每次來昆明治療,桂翠都租住在城中村的小旅館裡,在這座城市的時間,成為了最折磨她的日子,「以前還挺喜歡昆明的,但發生這個事以後我開始害怕來這裡了」。

回到貞豐縣的桂翠,如今養成每天晨練的習慣,王順琴特地叫來身邊的朋友陪著女兒跑步。而桂翠也慢慢地振作起來。母女二人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法律上,希望獲得公道。2016年8月,昆明警方在立案一年後以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撤案。據2017年6月昆明市盤龍區人民法院的民事訴訟書顯示,因證據不足駁回原告桂翠的訴訟請求。王順琴得知後,馬上向親戚借錢,繳納上訴費之後繼續維權。

一次夢魘般的戀愛,讓桂翠自此對愛情失去了信心,她很喜歡孩子,但「我可能不會結婚了。希望我能努力賺錢然後領養一個小孩。」這樣的想法放在以前,母親王順琴肯定會責備她,但是這位母親已經釋然,「如果一個男人對她不好,那結婚又有什麼用。」

2017年9月14日,發稿前攝影師嘗試聯繫李強,電話那頭的男人在聽明來意後,扔下一句「我不清楚」便掛斷了電話。

救助遭遇家暴被燒傷毀容的桂翠,幫她重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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