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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臘人站在海邊,眺望著紫色的大海」,等等,大海是紫色?

瑪利亞·米凱拉·薩西(Maria Michela Sassi)是比薩大學(Pisa University)的古代哲學專業教授。她撰寫過大量關以古代思想為主題的論文,從前蘇格拉底時代哲學到亞里士多德,可謂應有盡有。她的文章也曾發表於眾多國際期刊之上。2001 年,她出版了《古希臘人的科學》(The Science of Man in Ancient Greece)一書。

古希臘盲詩人荷馬(Homer)用兩個形容詞來描述藍色的樣子:kuaneos,表示藍色逐漸融入黑色的昏暗陰影;glaukos,表示「藍灰色」。雅典娜的別名就叫做 glaukopis,意思是她有著一雙「閃耀著光芒的灰色蒼眸」。在他心中天空是廣闊且星光熠熠的,亦或是因為亘古不變的穩定性而呈現金屬色或者青銅色。風大浪急的海面從泛白(polios)和藍灰(blue-grey)到深藍,再到近乎於黑色(kuaneos, melas)。平靜的大海則是「紫羅蘭色」(ioeides)、「葡萄酒似的」(oinops)或者紫色(porphureos)。不過無論是大海還是天空,它們從來就不會僅僅是藍色的。實際上在古希臘文學的世界裡,你根本找不到單純是藍色的大海或者天空。

同樣奇怪的是,古希臘人的詞典中沒有黃色的概念。他們用 xanthos 這個詞來形容變化多樣的各種黃色:眾神閃耀的金髮、琥珀、泛紅的火焰。Chloros 這個詞與 chloe(草)有關,因此古希臘人用它形容綠色。但是,Chloros 也能表示像蜂蜜那樣的亮黃色。

古希臘人對顏色的體驗似乎和我們不太一樣。在一句著名的格言里,弗雷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描述了古希臘人描述顏色所用辭彙的奇異性:

古希臘人看待自然界的方式與我們截然不同。他們的眼中沒有藍色和綠色。在他們看來,藍色屬於深褐色,而綠色則屬於黃色。(他們用同一個詞來形容烏黑頭髮、矢車菊和南方大海的顏色,也用同一個詞來形容最青翠的植物、人類皮膚、蜂蜜和黃色樹脂的顏色。所以,古希臘最偉大的畫家在勾勒他們所生活的世界時只會使用黑色、白色、紅色和黃色——源自作者瑪利亞·米凱拉·薩西的翻譯)

這怎麼可能?古希臘人眼中世界的顏色的確與我們眼中世界的顏色有所差異嗎?

約翰·沃爾夫岡·馮·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也發現了古希臘人色覺的與眾不同。Xanthos 和 chloros 這兩個詞的用途十分廣泛,因此歌德推測古希臘人形容顏色的辭彙有一種特殊的流動性。他說,古希臘人對定義不同的顏色毫無興趣。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他仔細研究了古希臘哲學家關於視覺和顏色的詳盡理論。從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柏拉圖(Plato)到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古希臘哲學家都認為視覺器官在人們觀察世界的過程中發揮了積極作用。眼睛裡散發出的光芒與陽光產生互動,進而創造出完整的色譜體系。

歌德還指出,古代顏色理論家傾向於認為顏色的來源是黑色與白色的混合。黑色與白色分別象徵黑暗與光明,是相互對立的兩極。但古希臘人依舊稱它們是「顏色」。艾薩克·牛頓(Isaac Newton)在稜鏡色散實驗中利用稜鏡折射將光分解成不同的顏色。同此相比,古代將黑色和白色視為顏色(古代人眼中的顏色通常都是原色)的概念可謂是非凡絕倫。如今我們普遍認為白光是無色的,來源於光譜上所有顏色的疊加,而黑色則是因為缺乏光線而形成。

圖片來自Wikipedia

歌德認為相比親眼所見而言,牛頓的理論只能算是數學上的抽象概念。因此,他將牛頓的觀點視為徹頭徹尾的荒謬之言。實際上歌德認為光是最簡單、最同質的物質,顏色的多樣性源自於光線邊緣,也就是亮與暗交匯的地方。歌德利用古希臘人看待顏色的方法反駁牛頓的理論。他認為古希臘人發現了顏色感知過程的主觀方面。他寫道:「如果眼睛不是像太陽一樣的東西,那我們就永遠不可能通過眼睛看到太陽。」他還說古希臘人早就認識到這個問題。

傑出的政治家、希臘文化研究者威廉·格萊斯頓(William Gladstone)用另一種方式解釋了古希臘人奇異的視覺感知。在 1858 年出版的《對荷馬和荷馬時代的研究》(Studies on Homer and the Homeric Age)一書中,他專門用一整章討論「顏色的認知與使用」。他也注意到荷馬錶述綠色和藍色時的含糊不清,以及古希臘人形容「藍色」時的辭彙匱乏。格萊斯頓與歌德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將牛頓提出的色譜(紅橙黃綠藍靛紫)作為標準體系。在他看來,古希臘人之所以描述顏色辭彙匱乏,其根源是辨別稜鏡色散分解出來各種顏色的能力不足。古人的視覺器官還處於進化發育的初級階段,因此他們對光線的敏感度高於對顏色的敏感度。如此一來,古人便無法清晰的分辨出各種顏色。這個理論與十九世紀晚期後達爾文時代的社會思潮不謀而合,因此得到了廣泛的認可。格萊斯頓的觀點的確給了尼采靈感來源,也使得很多人投身學術調查事業,催生了一系列想要證明古希臘的顏色分類與當代顏色分類標準存在差異的研究。

如今,沒人認為人類歷史發展過程中還存在一個人類「尚未」感知部分顏色的階段。現代存在一種以「人類學的角度」看問題的潮流。在人類學眼中,每種文化自己的顏色命名和顏色分類之道。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不是人類眼睛存在多種多樣的解剖學結構,而是不同的視覺區域受到刺激。在不同文化環境的熏陶下,不同的視覺區域受到刺激催生了不同的情緒反應。

歌德認為古希臘人的顏色體驗堪稱異常獨特。他的觀點正確嗎?古希臘有著獨特的色彩文化,正如埃及、印度和歐洲文明也有著自己的色彩文化一樣。每一種文明都有自己形容顏色的奇特辭彙體系,而這正好是其色彩文化的體現。而且,我們不能僅僅用牛頓稜鏡色散實驗這樣的科學分類體系來衡量分析每個文明的色彩文化。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怎樣才能理解古希臘人看待他們所在世界的方式?

美國藝術家阿爾伯特·亨利·孟塞爾(Albert Henry Munsell)給了我們答案。根據他發明的顏色系統,我們可以用三個相互作用的方面來定義任何一種色覺:色相,由顏色在牛頓光譜中的位置決定,我們藉此區別各種顏色;明度,具體程度可以按照從白到黑排列;色度,相當於顏色的純度或者飽和度,由光的波長分布決定。火紅和天藍都是飽和度很高的顏色,而灰色則恰恰相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概念:顯著性。它代表的是顏色吸引人們視覺注意力的能力。格萊斯頓認為古希臘人對藍色和綠色的定義存在缺陷,原因在於他們都是色盲。利用顯著性的概念,我們便能很好的解釋格萊斯頓的觀點:語言學上對色彩的定義與顏色的顯著性是相適應的。這就是為什麼所有文化第一個定義的顏色就是顯著性最高的紅色(希臘人稱其為 eruthros)。人們之所以最初普遍覺得綠色和藍色是明亮的光線,原因在於它們都是顯著性較低的顏色。隨著時間發展,人們才漸漸將其看成是顏色。這意味著在某些希臘文化的語境中,古希臘人使用的形容詞 chloros 應該被翻譯成「鮮艷清新」,而不是綠色。同樣,leukos 也應該被翻譯成「閃爍華麗」,而不是白色。古希臘人能夠完美的感知藍色,但卻對描述天空或者大海的藍色沒什麼興趣——至少不像有著現代顏色感知能力的我們這樣有興趣。

孟塞爾顏色系統的三個維度在人們心中有著不同的優先順序,人們可能認為其中一個維度的重要性高於另外兩個。因此,不同的色彩文化可能將色譜劃分成各種不同的組合。通過孟塞爾顏色系統,我們能夠很好的解釋不同色彩文化的色譜劃分方式。某種文化可能認為色相、明度或者亮度更加重要,而這三個維度之間也有著各不相同的強度。因此孟塞爾的顏色系統能幫我們解釋為什麼古希臘人對亮度有著非凡卓越的偏愛,也能幫我們解釋為什麼古希臘人更多通過明暗程度而不是色相去感知顏色。

當時,孟塞爾顏色系統未能徹底解釋清一個問題:古希臘人忽視「顏色活動」(顏色具有感知性的主觀視角,這是歌德最看重的信息)的豐富性,那他們如何感知顏色?對於古希臘人而言,顏色是理解世界——尤其是社會世界——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基本信息單元。膚色是評價判斷一個社會身份的主要標準。古希臘人非常強調這一點,因此你能在古希臘文學作品和肖像雕塑中找到大量白皙的女性和黝黑的男性。這種現象的根源在於古希臘人心存偏見:女人生活在昏暗的家中,因此面色蒼白;男人在戶外進行高強度體力勞動和各種運動,因此越曬越黑。所以,古希臘語中的 chroa/chroiá 既指一樣物品有顏色的表面,也指這種顏色本身。而且這個詞與代表「皮膚」和「膚色」 chros 一詞關係緊密。理解古希臘色彩文化時,我們不能忽視顏色所體現的情緒價值和倫理價值。

除了孟塞爾顏色系統和顏色主觀價值理論之外,我們還應該將兩個更深層次的因素納入考慮範疇。顏色的「閃爍效果」(glitter effect),即因為物體質地結構與光線條件相互作用而產生的現象;物體的材質選擇流程或者工藝流程(material or technological process),人們就是在繪畫和染色的實踐過程中發現了某些顏色。將上述全部因素考慮在內之後,我們便能仔細審視古希臘人眼中的全部顏色——甚至連理解人人皆知且最難理解的色彩術語 porphureos 也不在話下。

Porphureos 是一個處於紅色和藍色(此處的紅色和藍色指的是牛頓光譜中的標準色)交界處的顏色。它不僅與任何已知的顏色不同,而且經常被古希臘人用來形容不是直接呈現出「紫色」的事物。(大海在日落時分會呈現出紫色,但這不足以解釋這個形容詞在古希臘文學作品中頻繁出現的原因)當古希臘人用 porphureos 形容大海時,他們描述的是亮度與運動狀態的混合體。這種混合體隨著不同時刻的光線條件和天氣情況而時刻變化,算得上大海所有特徵里最能吸引古希臘人敏感性的一個。因此荷馬成大海「像葡萄酒一樣」的。他不僅指指海水呈現出的酒紅色,還暗喻酒宴上人們被中液體的耀眼光澤。許多酒器內壁所繪的柱頂過梁和挑檐間的海軍雕帶以及水生生物體現了這種理念,繪製花瓶的畫家更是將圖案反轉過來,讓液體的表面呈現出海浪滾滾的樣子。Porphureos 表達了亮度與運動狀態的結合——如果不考慮閃爍效果,你根本不能理解這種形容色彩的術語。

亞里士多德在探討彩虹顏色(構成顏色之一是紫色)時很好的描述了物體在光線照耀下因為材質原因而閃爍的現象。在《天象學》(Meteorology)一書中,他寫道:

在染色過程中也能看到和彩虹一樣的效果:以不同的方式排列編製和刺繡的材料後,你會發現它們呈現出來的顏色之間有著難以名狀的差異。比如說在白色或者黑色背景上,紫色就會呈現不同的效果,而光線的變化也能製造出類似的差異。因此刺繡工表示自己在燈光下工作時會出現失誤,容易錯把一種顏色當成另一種顏色。

圖片來自Wikipedia

Porphura 的特殊製造工藝造就了紫色紡織品的亮度特性。早在公元前 1200 年,腓尼基人就利用尿液、海水和取自染色骨螺囊中的墨汁製造出了紫色染料。為了從染色骨螺中提取染料,人們將帶殼的骨螺放入大缸之內。骨螺的屍體腐爛之後能分泌出淡黃色的液體,人們將這些液體煮沸就得到了染料(動詞 porphurō 既表示「打旋」,又表示「日漸發展/垂死的紫色」)。液體煮沸的時長和加入水的多少決定了最終的顏色。這樣一來,腓尼基人就得到了各種顏色之間存在細微的染料:黃色、綠色、藍色、紅色…古代人尤其珍視紅色和紫色,因為製造染料的工藝成本高昂(一隻骨螺只能提供幾滴未經稀釋的汁液)而且不容易褪色。相反,紅色和紫色的衣物會因為反覆洗滌晾曬而更加鮮艷亮麗。這就是在古代及以後的歲月中,紫色總是與權力、聲望、光彩煥發的美麗聯繫在一起。從皇帝到國王,從紅衣主教到教皇,他們都喜歡穿紫色的衣物。

Porphura 算得上一個古怪的例子。它告訴我們動態、漸變和亮度的效果如何與珍貴講究形成聯繫。金色因為類似的原因備受人們珍視,而荷馬和斐洛斯特拉圖斯(Philostratus)筆下的英雄和眾神時常身披金色和紫色衣物也不是偶然。跳出牛頓的顏色分類體系之後,一個更為清晰古希臘色彩世界便浮現眼前。不過,有一個關於古希臘人感知顏色的問題始終縈繞在我們腦海之中:為什麼古希臘人那麼看重亮度?給歌德帶來啟發的古希臘哲學家為我們提供了線索。

第一個談及顏色的前蘇格拉底時代哲學家是巴門尼德(Parmenides)。他在公元前五世紀曾提出,凡人喜歡把現實世界認定成導致「地點變化,在明亮的色彩中不斷變幻」的原因,而這也導致凡人相信眾神「真實存在」。此後,恩培多克勒在殘篇中將構建感知世界四種元素的混合比作是畫家將不同顏料按照各種比例混合:

當畫家裝飾祭祀用的祭品時——

這些學習過巧妙技藝的人——

他們將多種顏色的顏料拿在手裡,

這個多一點,那個少一點,和諧的將其混合在一起,

用混合後的顏色繪製出類似萬物的形狀,

他們塗抹出樹木、男人和女人

他們描繪出野獸、飛禽和在水中成長的魚

他們還勾勒出身處最高榮耀殿堂的永生眾神

在恩培多克勒的顏色概念中,光彩壯麗的效果很可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用水火兩種元素的混合解釋所有顏色的誕生。這兩種元素分別對應白(光明)與黑(黑暗),是人們心中連續一致顏色體系中的兩個極端。

圖片來自Pixabay

公元前五世紀下半頁,德謨克利特(Democritus)提出顏色的本質應該由視覺光線、日光和物體自身原子結構之間的相互作用決定。他認為在定義顏色的過程中,閃耀度是一個與色相同樣重要的因素。除此之外,他把不同顏色解釋成四種基礎色(白、黑、紅、綠)的混合,或者是初次混合之後的再混合。在提出這個理論時,他認為紅色和白色混合之後(對應金色和銅色)再加上一點綠色(加入一點新鮮和生命的感覺),這樣便能得到「最美的顏色」(也許是金色)。他將紫色看成是特別「令人愉悅」的顏色,因為紫色是白色、黑色和紅色混合之後的產物。紫色的閃耀度和明亮度也證明混合過程中使用了白色。柏拉圖對閃耀度也有著同樣的欣賞和喜愛。在《蒂邁歐篇》(Timaeus)中,他對視覺的論述圍繞三種元素的相互作用展開:蘊藏在觀察者眼中的火;日光;有顏色物體所呈現出的「火焰」(這裡指的也是光)。柏拉圖認為基礎色應該包括白色、黑色、紅色和「閃耀與明亮」。值得注意的是,我們今天已經不再將「閃耀與明亮」視為顏色。

亞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學和心理學的關鍵觀點上與柏拉圖存在分歧。儘管如此,他也和柏拉圖一樣偏愛閃耀亮麗的顏色。在《論感覺及其對象》一書中,他用一章論述顏色。他認為以不同比例混合白色和黑色之後便能得到各種顏色。在他看來,白色與黑色分別對應肉體中的火與水,而它們分別決定透明介質到底是明亮還是黑暗。第一次將白色與黑色混合之後能得到紅色、紫色、綠色和深藍色(kuanoun)。將這些顏色再次混合,就可以得到其餘的顏色。紫色、紅色和綠色是最讓眼睛「愉悅舒服」的顏色,因為它們天生具有特殊的反射性。這要歸功於它們構成中亮與暗的整齊混合比例。

亞里士多德詳細論述了前人的美學假設,還提出明確的觀點: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繪畫世界(這提醒我們需要將顏色的情緒含義考慮在內),顏色都是活力與精力的指示器。實際上,亞里士多德在生物學著作《論動物生成》(On the Generation of Animals)一書中用繪畫做類別,描述了胚胎的發育過程:

胚胎形成的早期,一切器官都還是只模糊的輪廓。此後,它們有了不同的顏色和軟硬程度,好像是畫家由畫筆描繪出來的一般。實際上,這位畫家就是大自然。如我們所知,畫家繪畫時首先要勾勒出動物的輪廓,然後再進入上色環節。

為了幫助解釋胚胎的成長過程,亞里士多德論述了線條如何與彩色相互呼應,一同發揮作用:首先用輪廓勾勒出圖像的本質特徵,然後上色,為其打造「血肉之軀」和生命之美。在亞里士多德看來,這是繪畫藝術中最顯而易見的事情。最值得一提的是,不少古代文獻記載了人們給雕像上色之後為其帶來審美效果。這其中表現出來的態度與人們頌揚顏色亮麗且具有活力特性時體現出的態度非常類似。歐里庇得斯(Euripides)的悲劇中,海倫(Helen)抱怨自己的美貌帶來毀滅性的效果。她希望人們抹去一尊自己雕像上的顏色,從而清除掉自己的致命魅力。近年來,人們依據考古成果復原了古代雕塑身上的色彩。這些重要的考古成果有力的支持了歐里庇得斯文學作品中的內容。使用最明亮閃耀(飽和度最高)顏色能創造出光彩壯麗的效果,還能帶給人動感、活力和生命的氣息。

所以說歌德是正確的。要想透過古希臘人的眼睛看待世界,牛頓的色譜體系只發揮一部分作用而已。我們還要以古希臘人自己的顏色理論作為輔助,仔細審視他們真正嘗試描述自己所在世界的方式。如果忽略了古希臘人自己的顏色理論,我們就不能理解光線和亮度在他們色覺中所發揮的決定性作用,也不能理解他們形容色彩辭彙的流動性和易變性。如果我們依賴牛頓光學提出的數學抽象概念,那將永遠無法想像出這幅畫面:古希臘人站在海邊,眺望著紫色(porphureos)的大海在無窮的遠方與地平線融為一體。

翻譯 糖醋冰紅茶

題圖來自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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