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公之信守承諾，因禍得福│22

雖然經歷了長勺之敗，但是並沒有阻擋住齊國騰飛之旅。

在管仲的建議下，齊桓公打出「尊王攘（rǎng）夷」的旗號。所謂「尊王攘夷」，就是尊崇周天子為領袖，聯合中原各路諸侯，共同抵禦外族對中原的侵襲。這就使得齊國不管做什麼，都能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齊桓公即位後的第五年，藉助周天子的命令，在齊國的「北杏」這個地方，與宋、陳、蔡、邾（zhū）等四個小國的國君會盟，齊桓公成為盟主，歷史上稱之為「北杏會盟」。齊桓公開創以諸侯的身份，主持天下會盟的記錄。

同一年，齊桓公挾盟主之威，再次攻打魯國。這次，兵強馬壯外加小心翼翼的齊國大軍，在對戰魯軍時，以碾壓的態勢，節節勝利。魯庄公派出以勇力著稱的魯國大將曹沫為主將，抵擋齊軍，卻三戰三敗，丟失了大片國土。

魯庄公害怕了，派人向齊桓公求和，願意獻出「遂邑」這個地方給齊國。同時，魯庄公並沒有處罰喪師辱國的曹沫，還是任命他為將軍，令曹沫恨不得以死報答魯庄公。

齊桓公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魯國不是一個小國，以現在齊國的胃口，還是吃不下魯國的，所以也就答應了。

雙方約定在柯地會盟。

會盟當天，齊桓公和魯庄公剛剛在會盟的檯子上坐好，突然魯國的將軍曹沫衝到齊桓公面前，拔出匕首搭在齊桓公的脖子上，劫持了齊桓公。齊國大臣和護衛一片大亂，但是因為擔心曹沫傷害齊桓公，所以誰也不敢亂動。管仲也只能靜觀事態的發展。

齊桓公還算頗為鎮定，並沒有失態，問曹沫想要幹什麼。

曹沫應該是抱著決死的心態衝上來的，所以毫不緊張的侃侃而談：「雖然齊國強大，魯國弱小，但是你們齊國欺負我們魯國，也欺負的太過分了吧。現在我們魯國眼看都要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了，你們是不是也要替我們想一想啊。請歸還你們齊國侵略去的我們魯國的土地。」其意思就是說反正我們的國家也快要滅亡了，你要是不讓步，咱們就同歸於盡好了。

齊桓公當然不想和魯國、和曹沫同歸於盡，只能答應了曹沫的要求，同意歸還被齊國侵佔的魯國領土。

曹沫見齊桓公答應了，就鎮定的丟掉匕首，面不改色的退回到台下魯國大臣的隊伍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為曹沫精彩的表演，所以司馬遷將其事迹錄入《史記·刺客列傳》中。

齊桓公見安全了，怒火上涌，準備反悔，要殺掉曹沫以雪恨，同時並不打算實現剛剛被匕首威脅時的承諾。

這時管仲上前，反而勸說齊桓公實行承諾。因為管仲認為，雖然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做出的承諾，但是畢竟是承諾。實行了，不過是退還幾塊土地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實行，那麼就相當於說話不算話，就是失信於諸侯，天下人也將不信任我們了。

齊桓公於是退還了侵佔的魯國領土。

天下的諸侯知道了這件事情後，都認為齊桓公有信譽，連被脅迫的情況下做出的承諾都不改悔，是個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於是紛紛主動找到齊國，想來歸附齊國。

「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因為欺騙諸侯，身死國滅；而信守承諾的齊桓公，雖被迫讓步，卻使得諸侯主動來歸附，可謂因禍得福。由此可見信譽的重要性。

管仲之高瞻遠矚，令人欽服。

這裡還有一個有趣的話題，有學者經過考證，「曹劌論戰」的曹劌，和這裡的曹沫是同一個人。當然，有學者持否定意見。結論如何，尚不確定。

接下來齊國的騰飛之姿，更是勢不可擋。數十年內，齊桓公共計九次會盟諸侯。所以歷史上把齊桓公稱霸的過程也稱作「九合諸侯」。葵丘會盟時，因為齊桓公幫助周天子平定了內亂、繼承王位，所以周天子特地派出使臣，將太廟的祭肉作為禮物送給齊桓公。這在當時，可是個了不得的榮譽。

著名的成語「老馬識途」就是發生在這一段時期內的事情。故事出自《韓非子》。

那是齊桓公二十三年，燕國受到山戎的入侵。燕國向齊國求救，齊桓公救燕，率兵一直打到孤竹才回師。齊軍是在春天出征的，到回軍的時候，已經是冬天了，因為地理不熟，在回軍的路上，在群山裡迷了路。管仲認為，可以利用老馬的智慧試試。於是放開幾匹老馬的韁繩，大軍跟在老馬後面，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道路。

這時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問題，沒有足夠的水了，而且在大山裡，也沒有找到水源。這時隰（xí）朋又根據螞蟻的特點，找到了地下水源，於是大軍得以順利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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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永田，從事中國傳統文化普及、教育、創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國傳統文化類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國古文鑒賞》、《中國歷代散文名篇鑒賞》、《國學經典》（詩、詞、曲、賦四冊）、《唐宋名家詩詞賞讀》（全十二冊）等。

本文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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