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嗨!那年的主戰場

嗨!那年的主戰場

「東營微文化」為東營市作協重點扶持文學公眾號。平台宗旨:體現人性本真,歌頌人間溫暖,傳播正能量......關注微信公眾號「東營微文化」,每天推送有溫度的文字!

嗨!那年的主戰場

作者丨施炳剛

編輯丨呂娟娟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彈指間我已步入中年。憶起童年的經歷,彷彿如電影慢鏡頭,一一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生長在祖國的第三大島——崇明島中部的一個普通農村家庭。那裡有清新的空氣,潔凈的水土,富饒的物產等優良的生態環境。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把「東海瀛洲」四個字賜給了我們,從此,崇明島便有了「古瀛洲」的美名。

崇明島內,河網交叉、水系發達。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河邊、溝里長大的,所以無論男孩女孩,都會游泳。那時,雖也有落水身亡的孩子,但大人們也不怎麼放心上。我在三歲時也曾跌入河中,喝飽了水浮出水面才被發現,後來被救活,算是命大。

我們村口東西向橫跨一條大河,中間一座石橋通往對面生產隊的打穀場,這裡就是我們兒時的「主戰場」。夏天,村裡一大幫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會集聚到這裡,學游泳打水仗。夥伴們站在橋上一個個往河裡扎,膽大一點的頭先入水,一般的就腳先下去,而我在其中算是最膽小的,大多數時候只有在水中看他們表演的份。每當看見有人由於跳躍姿勢不當,身體平著下水,胸部因為撞擊水面而留下紅紅血印的場面,我更是不敢去試了。

記得小時候,一到冬天農閑季節,大人們就要集中開河做岸、興修水利,所有的河道都被開挖得筆直整齊。水是活的、是流動的,再加上每天島周圍無數個水閘隨著潮汐的運動,開閘放水、潮漲潮落,帶入了許多魚蝦和螃蟹。

老家的螃蟹又名「大閘蟹」,春季,螃蟹經過水閘游到長江口近海產苗,長成幼蟹後,逆長江洄遊,再經過水閘進入到長江下游一帶的眾多湖河港汊中生長,故稱「大閘蟹」。

那時,大大小小的河溝里都有螃蟹和魚蝦,撈魚摸蟹是我們兒時的必修課。假日里,約上幾個要好的小夥伴,帶著布袋就去河裡摸蟹。一般,河邊水面以上到處可見的洞穴都是燒蜞所為,洞口呈圓形。燒蜞很少去抓,因為抓到了也只能擰下大螯來,放在鍋里炒著吃,其餘的只能搗碎了餵豬或餵鴨吃。而水面以下的洞穴才是螃蟹棲息的地方,這些洞穴的洞口呈扁狀,要靠我們站在水裡順著河邊手摸才能發現。蟹洞有大有小,也有很多空洞。一種是被人剛摸走的,也有一些是臨時逃走的。蟹洞深度一般正好一個手臂長短,摸到肩膀為止。有些大一點的蟹洞還夠不到底,我們就習慣性的捏著拳頭,像活塞一樣往洞內搗幾下,然後手守在洞口,等待受驚嚇的螃蟹逃出來時一把抓住。

我摸蟹的技術也算是差的,還是因為膽小的緣故。一般雌蟹好對付,它們躲在洞的最深處,手貼著洞的上沿平著悄悄地伸進去,觸摸到蟹的背部,就可以把它抓出來了。雄蟹相對狡猾和兇狠許多,有時手剛摸進去反被它的大鉗夾住手指,讓你痛得不敢再進入。螃蟹本身尖腳鋒利稜角多,所以摸一次蟹回來,手指上總會傷痕纍纍。但只要有收穫,那種鉗痛和傷痕都無所謂了。

最可怕的是摸蟹遇到蛇了。小時候最怕蛇了,那種在水面附近的洞穴最容易藏蛇。有一次,摸蟹正在興頭上,突然洞口伸出一個蛇頭,把我嚇得半死,拔腿就逃,跳到了岸上,連蟹袋都掉在河裡。這以後,每次走過這個地方都要特意繞開,再也不敢接近。以至於連後來在水洞里摸到黃鱔河鰻之類,也同樣嚇得要命,甩手就逃。其實,蛇也怕人,聽見動靜,它也正想逃跑呢。

因為那時候條件艱苦,抓回來的螃蟹一般都捨不得自己吃,都是拿到鎮上賣掉的。有時蟹比較少,就要暫時養幾天,等積攢多了再去賣。養蟹也是有講究的,螃蟹雖然生長在水裡,但你抓回來後如果繼續養在水裡,沒多久肯定會死,只能採取干養。一般我用家裡的陶瓷缸,裡面放上一點半濕的泥土,把螃蟹放進去餵養。記得我還在床底下挖個洞穴,把螃蟹養在裡面。螃蟹的生命力很強,只要餵養得當,有時候過了整個冬天都不會死。

大河裡的螃蟹因為生長在流動的活水中,所以蟹身正面呈淺黃色、油亮亮的,底部為白色。而小河溝里的螃蟹相對青褐色多一點,有些因為長期生長在污泥里,底部變得黑跡斑斑,俗稱「污泥蟹」。「污泥蟹」一般都又大又壯,吃起來更是味道鮮美。到鎮上賣蟹的時候,農場知青也會喜歡挑「污泥蟹」買,故導致有些人利欲熏心,在扎一串一串螃蟹時,中間故意紮上幾隻癩蛤蟆,塗上爛泥,冒充「污泥蟹」。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知青對我們農村人有了不好的印象,說鄉下人壞!我沒幹過這種勾當,更反對那樣欺騙城裡人。當然了,這種小把戲也只能來個一、兩次,聽得多了,就再也不會有人上當了。

我平時比較喜歡釣魚,家裡自製的魚竿有好幾根。有時挖了紅蚯蚓做魚餌,釣到的以鯽魚為主。有時我會用玉米粉做餌,鯽魚和青魚就比較容易上鉤。那時,水稻收割了一大半要交給國家,一般家裡都要吃麥飯和玉米飯,所以每家每戶都有玉米粉。直接用燒飯吃的玉米粉做魚餌可不行,因為太粗糙,到了水裡容易融化碎掉,所以我會用一種很密的細篩把玉米粉篩好,然後鍋里放一點水燒開,再把玉米粉放入調勻,再拌一點香油,盛出來後放在塑料薄膜里使勁捏,直到捏成又糯又粘又香為止。釣魚我一般選擇清晨居多。釣魚是一種耐心活,我性格比較安靜沉穩,所以釣魚的技術也就不用多說了。

另一種捉魚方法,是在雷雨過後,選擇用漁網在渾濁的河水裡捕魚。我曾親手織過一張7、8米見方的大網。這張大網,我用了四根篾竹把網撐起來,再架一根長竹竿,把漁網挑出去,放到河的中間,然後用繩子套在竹竿的盡頭,站在河岸邊,不停地拉繩起網捕魚。那時,我家房子就在村頭河邊,所以一到雷雨天,我都會馬上撐起漁網,放在河裡捕魚。每當起網到一半,有些大魚會最先感知到,一個鯉魚打挺跳出了網外,有些乾脆撞壞了魚網,逃了出去,我的心跳得別提有多快了,既興奮又惋惜。

還有一種原始的捕魚方法叫「拷溝頭」。所謂「拷溝頭」就是選擇一段河溝,把兩頭用泥土築上堤壩,然後用臉盆將中間的水全部舀干,只剩魚兒直挺挺地在淤泥里糾纏掙扎。「拷溝頭」是個體力活,首先要選擇相對容易築壩的地方,用泥土築上堤壩,然後用盆或者桶一點點往外舀水,水少則數立方,多的幾十方。因為估計有魚,所以舀水的勁頭一直很足,甭管滿身泥水甚至滿臉泥漿,等到水位一點一點低下去,直到看見魚在那裡遊動甚至亂竄時,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當然,為了「拷溝頭」,掃興的事也常有發生。一種是忙活了老半天,水舀幹了,卻發現一條魚也沒有。還有一種算是最倒霉了,就是你在一頭拚命地舀水,數個小時下來眼看水位一寸一寸低下去,差不多幹了,甚至已看見好大好多的魚在裡面遊動,結果一不注意另一頭堤壩經受不住水位高差的壓力倒塌了,頃刻間,如江岸決堤,滾滾水流把壩夷為平地,恢復了原樣,那才叫冤呢。後來長大一點了,築堤也就相對有經驗了,知道一般要挖河邊土質相對硬一點的泥土築壩,然後一邊舀水一邊察看堤壩情況,一有險情馬上採取補救措施。而不像小的時候傻傻地,喜歡用河裡軟泥築堤壩,那種堤壩屬於「豆腐渣」工程,肯定經受不住水位高差的壓力,容易決堤。

桃樹林、西瓜地,是我們另外開闢的「主戰場」。

那個年代,由於物質生活太匱乏,所有小夥伴幾乎都有過「順手牽羊」以解嘴饞的經歷,我也不例外。清晨從農場割草回來,沿路途經其他村子宅院,時常會發現茂密的桃樹上掛著紅紅的已經熟透的桃子,那些桃子會饞得你口水直往肚子里咽。第二天一早再去割草時,已經熟門熟路了,哪根樹枝上長著幾個桃子都是一目了然。和同伴們一起悄無聲息地摸上幾個,隨便往衣服上一擦,邊走邊吃,真是既飽口福又正好充饑,好開心啊。當然了,回來的路線肯定要迂迴,故意繞過去了,否則等於不打自招、自投羅網。

最有趣的是幫生產隊看西瓜地了。每到西瓜成熟季節,幾畝瓜地里都會在最顯要的位置搭上一個涼棚崗哨,兩人一晚輪流值班通宵看護,防止偷盜。有時黃昏時分,大人們還在農田裡搶收搶種,我們就替家裡人代為值一會班。夏季本身蚊子就多,瓜地里更是多上加多。看瓜也是個苦差事,我們就乘機「監守自盜」,慰勞自己。

通常,我會熟練地挑選長藤上最靠近根部的西瓜雙手拿起,放在耳邊使勁對捏,能聽到瓜內「沙沙」的聲音,不用多想,這肯定是個又熟又甜的西瓜。沒有刀不要緊,用拳頭敲開來,掰成一塊一塊吃,那可是鮮甜無比啊。大口大口地啃著,連瓜子都來不及吐,一會兒一個大西瓜就被消滅了。當然,「戰場」還是要打掃乾淨的,瓜皮悄悄地掩埋起來,或丟到遠遠的稻田裡,否則被大人看見了那可不得了。因為一年只有這一季,是生產隊除了棉花以外最主要的經濟來源了。

經歷過兒時偷吃西瓜再加上一直看著大人們摘瓜賣瓜,我的挑瓜技術也算練出來了。所以現在平日里去市場上買西瓜,一看便知哪些是新鮮的成熟的,哪些是掉藤瓜。但無論西瓜再好,都再也吃不出當年的那種鮮甜的味道了。

兒時的記憶永遠是快樂的、美好的、值得用一輩子來回味珍藏。而那些記憶里的「主戰場」,卻隨著歲月的老去,越發鮮明了。

作者簡介

施炳剛,筆名方柔,生於1962年,上海崇明島人,曾任部隊文書,農場廣播電視台記者與編輯。現從事金融證券業。

點擊展開全文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東營微文化 的精彩文章:

品味精緻生活
舌尖上的記憶
糗事一籮筐
爺爺的戲少年系列作品
那些年,她與他的愛情很純粹

TAG:東營微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