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而居 板栗

文／安水如，圖／安水如

終於又是入秋的了，秋天是個好季節，收穫的節日，較之春天要挖野菜兒，在秋冬之時，我能吃到各種好吃的人間美味兒。

前些天，馬路行走，遇見一姑娘，精緻的容顏之下，手抓紅撲撲的柿子，在馬路站著，走著，啃著，吞著，我突然抬頭，看看路邊的樹兒，想著，哪一天，去環山路那兒，搖柿子樹去，而後，就把它們，都一一給抱回家來，藏著吃。

野外的食物，終究還是要比溫室的美味，要好吃得多。我喜歡，山裡的食物，入冬的時候，去大馬路上，一個個的撿，動物吃不完的，就抱回家去，我們抱不完的，就留給過冬的野鳥山蟲們。

入秋的第一份山間食物，是板栗。商場門口的農夫那取來，他那黝黑而健碩的身子，真的就是正宗山東大漢，說話乾脆利落，豪爽中，絕無含糊之意。他說，他家有板栗樹，在鄉下。那一天，他將剩下的一斤板栗，給了我，就回家打板栗去了。

而我們，就坐在露天木板凳上，一點點的吃板栗，孩子像個野熊兒，就那樣，旁若無人的，坐在桌子上，一邊吃板栗，一邊扔殼兒，我一點點的告訴他說，扔袋子里，並將袋子，放在他的身邊。

去年的時候，孩子有吃板栗，是我們用勺子，一點點的弄碎了，舀出來，給他吃的，而今，他就能夠自己拿著一個個的板栗，往嘴巴里塞，而不需要我們去怎樣的餵養了。孩子在長大，我，有些突兀。

前兩天，我們去了超市，見了板栗，因想著孩子愛吃，就給買了些回來，剝了皮，切成小片兒，放在鍋里，沸騰即食。

可發現，孩子竟然是，視而不見，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他說，這是板栗，而他仍舊是，不作理會。

孩子的認識事物的能力，還在成長中，不夠健全。我明白，也便不再強迫孩子，一定要去嘗試，這是什麼食物。

超市的食物，多數來自於大棚，是溫室。倘若足夠敏感，便能多少知道，溫室的食物，與野外的食物，大不同。植物，不論大小，需要陽光，需要雨露，需要空暢透亮的氣息。

今天，山裡的板栗，送到了我家，是生的，到手的那一瞬間，打開袋子的那一刻，我就看見了生命，對方告訴我說，昨日採摘。

我說，這板栗，亮堂堂的，就是不一般。與超市的那板栗，就是有所不同。很明顯的，能知道。

山裡的板栗，並非大批量生產，而是自然的給予，為恩賜，不可多得，吸收日月之精華而長，深受陽光雨露滋潤而茁，遠非我想多些板栗兒，那樹兒，就能夠長多些。自然的，也就美多了。

傍晚，帶著孩子，外頭把玩之後，便是剝食板栗，將鍋里的水兒，過濾出來，能喝，解渴兒。那板栗，粉粉的，是新鮮，還有一種過往南國村莊的那種童年之味，這才是童年的板栗，屬於記憶里的美好。

也許，孩子是天生的美食家，但見一身活潑的他，抱著那鍋里出來的板栗，坐於地板，專註而認真的，啃著吃了起來，吃了些許，就爬上床鋪，入睡去的了。留我在地板，一把板栗，一口水的喝著。

曾拿著超市，滿是莖根的白菜，移摘於陽台土壤，但發現，那白菜兒，沒法生存，一株株的植物，都先後死去的了。而那些花兒，卻活了下來，一點點的生龍活虎了起來。

我也不清楚，是超市的白菜，出自於溫室，難以適應，這敞亮的陽台呢，還是我家的土壤，不夠肥沃，那白菜，難以生存，或者說是，上市的時候，為圖菜葉的新鮮，有所處理，傷了植物的神經，以至於它到了這外頭，都無法存活的了，哪怕，有著長長的莖根。亦或，超市這白菜，與我們平日的白菜，不大一樣，她，一旦是拔了出來，就不能再活的了。

然，不管怎樣，好的食物，美的味兒，終究還是，野外的好。農夫的手裡，有著金枝玉葉們所渴望的，難以目及的，真的，純的東西。我想，那便是，剝離外殼之後金燦燦的，圓溜溜的，亮堂堂的，金子與美穗。好比是，今夜的板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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