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318，我與北緯30度同行（三）

喜歡我就點我吧

作者簡介：陳阿芹，安徽無為人，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自幼愛好文學，先後畢業於巢湖師範專科學校英語專業和安徽師範大學心理學專業，獲理學學士學位，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 現從教於黃山職業技術學院。

絕美318， 我與北緯30度同行(三)

儘管多人告誡，到高海拔地區前兩三天不要洗澡， 但固執的我們還是洗了，懷揣高原行走經驗的妹妹和我堅信， 我們不怕高反，高反懼怕我們！因為經過前晚四千多米的折多山後，新都橋已降為3630米了,而四千以下的海拔，我們一概忽略。女人事多， 半夜進房， 等拾掇停當， 上床已經17日凌晨兩點，經過四小時濃縮的睡眠， 早晨六點多， 我們揉著惺忪的眼， 想放眼大觀新都橋的早晨。

那是怎樣的一種震撼啊！靜謐的高原，像一個揭去面紗的盛裝新娘，我的心在那一刻瞬息凌亂， 足足三十秒， 就像豬八戒初進女兒國那般目瞪口呆！這是一片光與影的世界，天空那樣澄凈，純粹得如同一塊藍色的織錦，絲絲軟雲，如在水中漂洗過一樣，輕輕柔柔地蠟染在天頂，神奇的晨光，搞不清從哪個方位掃射著高原的點點滴滴，或暖黃或青綠的無垠的草甸，散落其間的漂亮至極的藏房和氈包，腳下路旁屋前房後的各色小花，花叢包裹著的美如夢境的小驛站，這一切，讓人有一種短暫的恍惚，誤認為走進了某個童話世界，真期待從某一座色彩艷麗的袖珍城堡中會走出一位美麗的公主來！

今天的行程是：新都橋_68km-雅江-137km_理塘-148km稻城

早飯後， 我們向雅江出發，途經海拔四千多米 的高爾寺山。它是康定與雅江兩縣的天然屏障，一開始沿路都是森林和高大的灌木，隨著海拔的升高， 慢慢便過渡到起起伏伏綿延無際的高山草甸，其埡口海拔也有4412米， 如果說折多山是川藏南線康巴第一關的話，那麼高爾寺山便是康巴第二關，道路狹窄不平，彎多坡陡， 算是很險的一段路途， 好在近年已修通了高爾寺山隧道，不僅縮短了路程， 也少了一些顛簸的痛苦。過了高爾寺山，海拔急速下降， 從四千多米降到兩千多米， 我們便有了一種從天宮回到人間的踏實感，這兒便是峽谷深處的雅江（雅江因為位於雅礱江邊而得名），過了雅江，然後又是騰空一躍，車在彎彎的狹長公路上一個勁地上坡，上坡，再上坡， 當我們到達剪子彎山口時， 海拔又是4659米了，至此， 我們全車人都還可以用生龍活虎來形容， 在剪子彎山和卡子拉山口（兩個埡口相距不遠，接連而至）， 當看到一望無邊的草原與青黛色的山峰連綿依偎時，當看到草原上黑色的氂牛和藏香豬悠閑吃草覓食時，當寫滿吉祥祝語的五色經幡在風中飄揚時，我禁不住在草原上迎風奔跑起來，在剛剛走過的「天路十八彎」的觀景台，我們顧不上高原毒日頭的曝晒，也顧不上高原上寒風的刺骨，更忘了高原上要小聲說話， 慢慢走路的警示， 不斷地追高逐低，忘乎所以，這也許就是後面出現高反癥狀的起因吧，真應了那句：no zuo no die.不作不死啊。

從4432米的卡子拉山口出發，到理塘的這段路途，雖然海拔稍有降低，但路況變得更加不盡人意， 要麼是碎石路，要麼是泥土路， 要麼是灰塵蔽日，要麼是路面塌方，我們無能為力， 只好聽任自己的身體在車內上下跳躍左右搖擺， 一個宗旨，只要不把我拋出車外就行了。不好了，這時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疼了，接著， 我的眼睛不敢大睜了， 再然後， 我的胃部開始翻騰噁心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反癥狀吧？中午時分，我們到達理塘的紅龍鄉，來往車輛似乎都在這兒吃一頓高原無鱗鱈魚吧， 我也想吃啊， 可是這萬惡的高反讓我無法進食啊，雖然肚子是餓的， 但就是不能下咽任何食料，這會兒對人們川藏線上「眼睛在天堂，身體在地獄」的描述有點體會了。

過了理塘， 還有148公里才能到達今天的目的地——稻城， 這是被稱為最後的香格里拉之所在。印象中， 我們過了理塘，先是停車在一個貌似賽馬場的停車區，不遠處有個寺廟，此時陽光亮得很是奇怪，天空是藍黑相間，這種景況， 一般來說，藍色天幕下是晴天麗日， 而黑色雲彩下便是雨雪駕到，高原的天氣就像個孩子的臉，說笑就笑，說哭便哭。偌大的草甸上，一邊是陽光刺目，曬得人流油，另一邊卻是陰風怒號， 凄厲呼嘯，雨點和陽光在同一時間青睞著我們。路口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經幡陣，憑感覺應是有個什麼重大的法事即將在此拉開，草地上， 一大群藏民圍坐一起，淡定無比，面前是豐富的食物飲料，難道藏民也喜歡這種情趣野餐嗎？或許他們是在商討什麼大事？過了這個隆重卻不知名的景點，我們在大風捲起的遮天煙塵中繼續前行，寫到這裡，記憶有點模糊起來，忘了是先到達海拔4696米的兔兒山呢，還是先到達同樣高海拔的海子山，其實兔兒山就是海子山自然保護區的北部景點，姑且我就認定是先到達的兔兒山吧，奇怪的是， 這兔兒山怎麼會寸草不生呢？（關於此山的來歷，有圖有真相。） 由於我和妹妹及同學都出現了高反癥狀，中午只能免餐， 妹妹便在兔兒山的藏民那兒買了一點風乾氂牛肉充饑，正是一塊噴香的氂牛肉， 攪動了我敏感而脆弱的胃部神經，促使我兩次把胃中所有的存貨全都返還給了蒼茫的康巴大地，為高原增添了一堆有機肥 。這時烏雲密布， 壓在頭頂，風可以撕扯掉頭巾和帽子，雨開始豆子般地落下來，海子山到了！我強壓著胃部的痙攣和劇烈的頭痛，走下車，那一刻彷彿走上了沙漠行星——火星，目力所及之處，鋪天蓋地的都是奇形怪狀的亂石，小如磨盤， 大如房屋，嶙峋怪石之中， 大大小小閃著銀光的海子（藏族稱湖泊為海子）星羅棋布（1145個），不見樹木，不見草地，只有偶爾可見的一小叢灌木和孤零零的小花小草，在狂風中搖曳炫耀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這一切在滿天的陰雲壓迫之下，有著一種蠻荒而蒼涼的美。原來它是青藏高原最大的古冰川遺址，是古地中海隨喜馬拉雅山系隆起而形成的高原丘陵，文藝地說，它是上帝親手為人類造就的石雕公園，那數不盡的海子是仙女們感物傷懷時滴下的眼淚。極目遠眺，天地無止無境，我，禁不住地恐懼、震顫， 感覺這一切有著說不出的荒誕，彷彿回到了遠古， 在這蒼莽的天地間， 一切回到了未知， 一切都可能重新開始。

海子山已是稻城境內，別了它，我們向縣城靠近， 這時路況漸趨平坦，沿路可見黃色小花遍地，快到縣城時， 又在佛塔公園——尊勝塔林稍作休憩，面對一群白色佛塔簇擁著的巨型白塔， 我已沒了太大的興緻， 因為頭疼， 因為還在噁心。

稻城是一座典型的高原藏區縣城， 規模不大，一條主街， 一個廣場好像就是全部了，晚餐豐盛，色香兩全，只是我和妹妹食慾幾近為零， 所以繼續免餐。今天沒有堵車， 8點左右便到達棲息地——亞丁大酒店，妹妹終於沒能忍住， 衛生間里痛痛快快把胃中殘留清理一空， 我笑稱：姐姐當眾丟臉， 妹妹私下療胃。

莫言：文學使人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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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鎬文苑》主編：葉永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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