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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言集:人月圓·狴犴鎮狴犴

龍生九子皆尊貴,狴犴好衙堂。憲章虎視,急公正氣,狴犴深藏。

白雲蒼狗,桑田滄海。訟獄危亡。群魔亂舞,炎黃跂踵,誰挽魂殤!

狴犴:又名憲章,形似虎。它平生好訟,卻又有威力,獄門上部那虎頭形的裝飾便是其遺像。傳說狴犴不僅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風凜凜,因此除裝飾在獄門上外,還匐伏在官衙的大堂兩側。每當衙門坐堂,行政長官銜牌和肅靜迴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視眈眈,環視察看,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天祿識余·龍種》:「俗傳龍子九種,各有所好……四曰狴犴,似虎有威力,故立於獄門。」

一般來說,「狴犴」一詞有兩種釋義:一作傳說中的獸名;二借指牢獄。

需要特別指出,在唐·柳宗元所作之《乞巧文》中:「王侯之門,狂吠狴犴。臣到百步,喉喘顛汗,睢盱逆走,魄遁神叛。」這裡的「狴犴」卻是指狂犬、瘋狗,這句話的意思是:王侯門前,狂犬亂叫。我到了離大門百步遠的地方,就喉巾氣喘,頭頂冒汗,張大眼睛望著大門直往回跑,嚇得神飛魂散。柳宗元所作之《乞巧文》是一篇騷體辭賦,它構思新穎奇特,假借向天孫乞巧的形式,曲折陳述作者「大拙」不佞的品質,痛快淋漓地揭露世上巧詐之人的醜態。

推薦擴展閱讀1:乞巧,舊時風俗,農曆七月七日夜(或七月六日夜),穿著新衣的少女們在庭院向織女星乞求智巧,稱為「乞巧」。乞巧的方式大多是姑娘們穿針引線驗巧,做些小物品賽巧,擺上些瓜果乞巧,各個地區的乞巧的方式不盡相同,各有趣味。近代的穿針引線、蒸巧饃饃、烙巧果子、生巧芽以及用麵塑、剪紙、彩綉等形式做成的裝飾品等亦是乞巧風俗的延伸。

推薦擴展閱讀2:龍生九子是指龍生九個兒子,九個兒子都不成龍,各有不同。所謂「龍生九子」,並非龍恰好生九子。中國傳統文化中,以九來表示極多,有至高無上地位,九是個虛數,也是貴數,所以用來描述龍子。龍有九子這個說法由來已久,但是究竟是哪九種動物一直沒有說法,直到明朝才出現了各種說法。明代一些學人筆記,如陸容的《菽園雜記》、李東陽的《懷麓堂集》、楊慎的《升庵集》、李詡的《戒庵老人漫筆》、徐應秋的《玉芝堂談芸》等,版本較多,說法不同。 盜閑取今人通用版本,即九個兒子分別為:

老大 贔屓(好重者:最喜歡背負重物,所以背上馱一塊石碑)

老二 螭吻(好望者:最喜歡四處眺望,常飾於屋檐上)

老三 蒲牢(好鳴者:最喜歡音樂和吼叫,常飾於大鐘的鐘紐上)

老四 狴犴(好訟者:最憎惡犯罪的人,所以常飾於監獄的門楣上)

老五 饕餮(好吃者:最貪吃,能吃能喝,常飾於鼎的蓋子上。因它能喝水,也有裝飾在橋欄板的,防止大水將橋淹沒)

老六 蚣蝮(好水者:最喜歡水,常飾於石橋欄杆頂端)

老七 睚眥(好殺者:嗜殺喜斗,常飾於兵器刀環,劍柄)

老八 狻猊(好煙火者:性好煙火,常飾於香爐蓋子的蓋鈕上)

老九 椒圖(性情溫順者:最反感別人進入它的巢穴,常飾於大門口)

南宋末年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愛國詩人,抗元名臣,民族英雄,與陸秀夫、張世傑並稱為「宋末三傑」的文天祥,曾寫過一首很別緻的「築房子歌」。在這首詩詞中,文天祥就用「狴犴」一詞借指牢獄。「築房子歌」雖然未能廣泛流傳知者不多,但其意卻頗為高遠,值得推敲琢磨。盜閑就把文天祥的這首「築房子歌」錄在後邊,並按自己理解小作解析。

《築房子歌》

南宋·文天祥

自予居狴犴,一室以自治。

二年二大雨,地污實成池。

圄人為我惻,畚土以築之。

築之可二尺,宛然水中坻。

初運朽壤來,臭穢恨莫追。

掩鼻不可近,牛皂雞於塒。

須臾傳黑墳,千杵鳴參差。

但見如坻平,糞土不復疑。

乃知天下事,不在論鎡基。

苟可掩耳目,臭腐誇神奇。

世人所不辨,羊質而虎皮。

大者莫不然,小者又何知。

深居守我玄,默觀道推移。

何時蟬蛻去,忽與濁世違。

文天祥「築房子歌」釋義:自從我文天祥戰敗被俘,深陷元軍牢獄,便只有一間囚室棲身而已。兩年中接連下了兩場大雨,囚室簡陋漏雨嚴重,屋中地面泥濘不堪積水非常多,已經形成了不少濁水池(小水坑)。牢獄的看守也許是同情我的處境吧,搬裝泥土來給我搗實地面。搗土層竟高有二尺(相當於現在六十多厘米),看起來就好像濁雨積水中的小洲(小高地)。看守運來的都是些腐爛的泥土,氣味穢惡難聞,遮掩口鼻都難以靠近,感覺好像到了牛棚雞窩一般,剛開始時我心中十分的怨恨不滿。看守們手中用來填實泥土的棒槌不斷起落,搗土的聲音長短、高低不齊,片刻之後,就築成了一個高高的黑土堆,糞土的原貌便再也分辨不出了。我心中這才恍然大悟,感慨不已:原來成就大事,不在於你的才略,如果能掩人耳目,那麼穢惡腐朽也能誇耀成神奇的東西!外強中乾,虛有其表,這是世人很難能辨別判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是這個樣子,下面的百姓更是不能明曉了。我獨自幽居,不跟外界接觸,堅守我篤信的深奧玄機,默默等待時局變化大道發展。什麼時候才能破舊立新、脫胎換骨呢,沒準很快就能改變這個混亂黑暗的時世吧!!

坯逆翹楚說:這篇「築房子歌」是文天祥在囚室所作,詩詞前半部生動描寫了自己所幽居囚室的簡陋不堪以及看守們用臭穢朽壤搗築土堆填埋積水的景象;後半部則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一方面痛惜南宋偏安朝廷自私自利、膽小怕事,各級官員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朝堂上下一心只想著建立自己的安樂窩,對於國恥民恨不管不顧,另一方面深刻揭露蒙元卑劣無恥的野蠻征服,南宋朝廷明明是人格掃地的搖尾乞憐,只因用外表的光鮮顯赫掩飾,便能叫世人仰嘆!文天祥深諳人性的缺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要為家國盡忠竭力,但以一人之力去扭轉乾坤又談何容易!正所謂「羞殺今年堂上燕,片心寄與雁南飛」、「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想,那時的文天祥一定是無限驕傲的、無比自豪的!「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文天祥,不愧千古罕見之大仁大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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