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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地衣

記憶中的地衣

嘉澤晶瑩透亮的地衣

前幾日回故鄉,到師妹在嘉澤花木市場的花也工作室小坐。嘉澤是故鄉一處以在全國栽種花木聞名的鄉鎮,曾經舉辦過世界花博會。此地也是蘇南模式的核心區,卻關掉了鄉鎮企業,而以花木栽種交易聞名於全國。生態復原保護甚好。

從上海回鄉的師妹勸我像她一樣在嘉澤做個工作室。她說,朱師兄,我們有一塊地,離我們工作室三五里路,地上全是地衣哦。

全是地衣?武進竟然還有能長地衣的地方?我驚訝地問師妹。師妹肯定地回應了我。後來師妹他們帶我去地里查看,雨後的草地上,果然一片片都是看起來黑色撿起來透明的地衣,非常乾淨,晶瑩透亮。

地衣是一種既有極強生命力的植物,耐旱耐寒,甚至能夠在其他植物無法生長的高原岩石或凍土地帶繁衍生長。然而,地衣也是一種很嬌貴的植物,它害怕污染,需要新鮮的空氣。

我和師妹這一代人對於地衣非常熟悉。長地衣,意味著這塊土地的生態小環境是相當不錯的。

記憶中的地衣

嘉澤成片生長的地衣

我的中學母校前黃中學,在前黃鎮的那個老操場上,過去是長地衣的。鄉下的學校操場,不像城市學校栽種的人工草坪,費力耗錢,而是天然的草坪,雜草叢生。當然學校也會組織學生割草修剪,在草場似的操場上學校會組織運動會,擲鉛球,擲標槍,擲手榴彈,踢足球;而附近的村民,會在操場上學騎自行車。但對於雜草而言,這些安排的影響根本無足輕重。每年操場上的雜草,依然生機勃勃,春綠秋黃。

每年春雨之後,冬天枯萎著的雜草以驚人的速度竄升起來,而在這勃勃生長的雜草中,有一種看上去黑色的黏乎乎的東西,也出現並快速長開,布滿了雜草根部。這種東西,老家人叫它地衣。

早年前黃中學的操場是開放的。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就知道前黃中學操場上有地衣,村裡經常有人撿了帶回來炒菜吃。不過,那時我還小,去前黃少,撿地衣自然輪不到我。

到我在前黃中學上初中時,操場上還是有地衣的。按照學校的安排,除非下雨,我們一年四季不放假的時候,每天都要繞著這個操場跑,還要在操場上開運動會,有時,還在草地上打滾翻爬,這是鄉下孩子的慣性。就這樣,我們熟悉這草地里的所有東西,包括地衣。於是每年地衣生長的季節,放學後就去操場撿地衣,撿了塞在衣服口袋裡,塞得鼓鼓囊囊才回家。而如果星期天去撿地衣,那得拎著竹籃子——那個時候還沒有攜帶型塑料袋。通常在撿地衣的時節,操場上會看到很多撅著屁股撿地衣的人,以女性為主,像我這樣的少年,其實很少。

記憶中的地衣

嘉澤長地衣的環境

地衣撿回家去,可以炒著吃,也可以燒湯。但我已經記不起來當年家裡是怎麼做地衣的了,甚至,相當一段時間,已經回憶不起地衣的味道了。

前黃中學操場上的地衣那一年消失的,我不知道,我在前黃讀高中時似乎就很少見了。它漸漸地在我記憶中消失了。

1980年代,故鄉鄉鎮工業興起,化工、紡織、印染、電子、機械等全部是重度污染企業,彼時也缺乏整治處置措施,故鄉的生態迅速破壞,學校周圍曾經我們游泳的河流經過時甚至要捏著鼻子了。地衣這種嬌貴的植物,自然不會再有了。

在廣州南風窗任上,大概是2007年吧,我搬到水蔭二橫路居住,附近有個小湘菜館,菜譜上有道菜,叫地皮菜炒雞蛋,看圖樣,更地衣非常像,端上來,果然是地衣。我沒有想到,30年後,竟然還能吃到地衣這個東西。在廣州吃到的地衣,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鄉下上學時的一些場景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陌生的是食不知味了。

廣州湘菜館的地衣,是從湖南弄過來的,廣州本地的食譜中,似乎沒有這道菜。

所以,此番在嘉澤看到那塊荒廢了幾年的土地上,到處都匍匐著一簇簇地衣時,我心裡非常激動,這裡的生態小氣候該有多好啊。土地的新主人和師妹都跟我說,他們不會像過去開發似地開發它,而是會讓這裡盡量保持原生態,讓地衣繼續在這裡生長,讓這裡的空氣潔凈我們的肺。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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