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印與蘇軾的交往雅趣
蘇東坡與佛印的交往,也是文學史上的一段佳話。蘇東坡一代文學巨匠,佛印也是得道高僧,他們之間的對話與故事,至今依然膾炙人口廣為流傳。
先說一段宋朝筆記里的故事。
東坡在惠州,佛印在江浙,以地遠無人致書。有道人卓契者,概然曰∶「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矣。」因請書以行。
印即致書雲∶嘗讀退之送李願歸盤谷序,願不遇主知,猶能坐茂林以終日。子瞻中大科,登金門,上玉堂,遠放寂寞之濱,權臣忌子瞻為宰相耳!人生一世間,如白駒之過隙,三二十年功名富貴,轉盼成空。何不一筆勾斷,尋取自家本來面目。萬劫常住,永無墮落。縱未得到如來地,亦可以驂鸞駕鶴,翔三島為不死人,何乃膠柱守株,待入惡趣。子瞻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到這地位不知性命所在,一生聰明要做甚麼?三世諸佛則是一個有血性漢子。子瞻若能腳下承當,把一、二十年富貴功名賤如泥土。努力向前,珍重,珍重!
佛印的說法很明確,那就是讓東坡看淡身外之物,看待功名富貴,要將其視為泥土塵埃,不必縈懷。
也足以看出佛印與蘇軾的友情之深,也只有自己的摯友,可以如此致意。
佛印禪師系宋代雲門宗僧,是蘇東坡的方外知交。法號了元,字覺老。俗姓林,自幼學《論語》等典籍,後禮寶積寺日用為師,學習禪法。曾登臨廬山參訪開先善暹,復參圓通居訥。二十八歲,嗣善暹之法,住江州(江西省)承天寺。後歷住淮山斗方,廬山開先、歸宗,丹陽(江蘇省)金山、焦山,江西大仰山等剎。整編白蓮社流派,擔任青松社社主,對於凈土思想甚為關心。元符元年一月四日示寂,享年六十七歲,法臘五十二,朝廷賜號『佛印禪師』。
之前寫過的金山寺中,也提到了蘇東坡與佛印的交往,其實,就在金山寺里,還有蘇軾與佛印禪師打賭而輸掉的一條玉帶。
有一天,佛印禪師登壇說法,蘇東坡聞說趕來參加,座中已經坐滿人眾,沒有空位了。禪師看到蘇東坡時說:「人都坐滿了,此間已無學士坐處。」蘇東坡一向好禪,馬上機鋒相對回答禪師說:「既然此間無坐處,我就以禪師四大五蘊之身為座。」
禪師看到蘇東坡與他論禪,於是說:「學士!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如果你回答得出來,那麼我老和尚的身體就當你的座位,如果你回答不出來,那麼你身上的玉帶就要留在本寺,做為紀念。」蘇東坡一向自命不凡,以為準勝無疑,便答應了。佛印禪師就說:「四大本空,五蘊非有,請問學士要坐那裡呢?」蘇東坡為之語塞。
於是這條玉帶也就永遠地留在金山寺里了。
與朋友交,有人以權,有人以勢,有人以利,而佛印和蘇軾的交往,則是以心。
這種惺惺相惜的交往,讓人們看到了友情的可貴,看到儒釋道之間的圓通無礙,那種若有所得瞭然於心的交流,是外人不能體會的。
比如這個故事:蘇東坡想用鳥字開佛印的玩笑。蘇東坡說:「古代詩人常將『僧』與『鳥』在詩中相對。舉例說吧:『時聞啄木鳥,疑是叩門僧。』還有:『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我佩服古人以『僧』對『鳥』的聰明。」
聰明的佛印說:「這就是我為何以『僧』的身份與汝相對而坐的理由了。」二人遂相視而笑。
這一笑,江山千古,月白風清……


※百川論道 識鑒
※丹青先畫美人圖
※百川論道 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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