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女子的秘密

【原創】

文：鹿小寞  圖：網路

 

怡春院里，芬芳馥郁，裝飾華貴的樓內，粉紗繚繞，女子嬉笑調情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今天坐在廳中的賓客，雖懷中摟著嬌軟的美人，面上卻仍是滿臉期待，眼神不時望向廳中的圓形檯子。

 

美人們彷彿也習慣了這樣的場景，調侃著客人，問是不是想要飛到蓁蓁的屋子裡去。

 

客人也不生氣，感慨道，如蘭蓁蓁那般女子，能見一面，便已是甘之如飴。

 

蘭蓁蓁其人，在城內可是一大風流人物，琴棋書畫樣樣出色，其他的青樓女子無一可出其右。

 

但蘭蓁蓁琴聲只給有緣人，一舞更是難求。見過的人都說，其舞朱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

 

知府大人也曾是她的入幕之賓，據說知府大人致仕前，曾想花重金為她贖身，卻被蘭蓁蓁委婉拒絕。

 

蘭蓁蓁每月月初會在怡春院獻舞，屆時，無數人湧進怡春院，就想一睹其芳容。

 

此時廳中一片安靜，大家都在屏息等待蘭蓁蓁出場，一旁的琴師也擺好了架勢，隨後飄出一陣悠揚的笛聲，琴笙應和，如汩汩泉水，舒緩動聽。

 

十名舞姬合著樂曲步履輕盈地出來，呈眾星拱月之勢。

 

不知蘭蓁蓁是如何做到的？她緩緩地出現在舞姬們中間，背對著眾人，一身月白色紗衣，

盈盈一握的腰身以雲帶約束，裙擺逶迤於地。

 

合著樂曲，蘭蓁蓁緩緩轉過身。

 

卻見她面如蓮萼，唇似櫻桃，兩彎黛眉遠山青，最為突出的還是她那對眼晴，如明珠般晶瑩剔透，又如那瀲灧的湖水，深藏著故事，欲語還休，讓人忍不住想去探視其中的秘密。

 

她一頭青絲綰成流雲髻，襯托得她驚艷絕塵，發簪末端綴著珍珠串，不經意間珍珠串隨著舞姿搖曳而動。

 

樂聲越發激烈，蘭蓁蓁在台中旋轉起舞，猶如翥鳳翔鸞。曲末，蘭蓁蓁纖指輕托面龐，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

 

廳中的客人握著酒杯，那杯中美酒一直到舞蹈結束後都不曾飲下，蘭蓁蓁向客人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退下，賓客才如夢初醒，拍手叫好。

 

蘭蓁蓁施施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再不理會外頭人如何呼喚。

她就是如此，總是漫不經心地勾走男人們的心神，讓他們為她一擲千金。

 

怡春院的老鴇上來，眉開眼笑，不住地誇讚，蓁蓁啊，樓下的客人出千金，請你再舞呢。

 

聽到老鴇這麼說，蘭蓁蓁也絲毫不為其動。她坐在銅鏡前，淡淡地說，媽媽，我今日乏了，不願再舞。

 

媽媽聽了這話，也不再強求。

 

也是，這群男人就是要吊著才好呢，累了，就早點歇息吧。老鴇叮囑了一下後便離開了。

 

蘭蓁蓁單手輕托著下額，看著鏡子內的自己，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釵環。

 

她的房間布置得極為雅緻，宛如一名千金小姐的閨房，梳妝匣里儘是精緻華貴的飾品。

 

一旁的侍女麻利地將蘭蓁蓁頭上的髮飾拆下，青絲如瀑布般披在她的肩頭。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蘭蓁蓁不禁感慨，上天待她，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明明已二十又一，但時光卻好像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未曾有過變化。

 

可她的命運為何又如此坎坷呢？

 

另一名侍女從門外進來，手裡端著一個八寶盒，一看便是城中有名的糕點鋪子的點心，待女說，是城守大人特意送過來的。

 

整座城裡知道蘭蓁蓁愛吃這個的，唯有城守大人了。

 

蘭蓁蓁拈起一塊桂花糕，輕咬一口，熟悉的味道，將她拉回到那個不堪回首的夏日。

那時她還不叫蘭蓁蓁，而是名為李月兒。

 

李家也是小富之家，李氏夫婦直到不惑的年紀，才得了這麼個寶貝閨女。

 

李月兒自小被爹娘嬌養長大，生的美貌又天真嬌憨。

 

她與夫君劉淮，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人早早就定下了親事。可惜劉淮父母早逝，家中不再有親故，李家人不但未曾解除婚約，還親自將劉淮撫養長大。

劉淮天資聰穎，相貌清俊，與李月兒站在一起，天生一對，極為般配。

李家夫妻不願浪費他的才華，繼續出資供其讀書。劉淮也沒有辜負李家的一片期望，15歲的年齡便考得童生。

李月兒及?後便嫁給了劉淮，兩人自小便情投意合，婚後自是一番濃情蜜意。

新婚的第二年，劉淮便中了舉，全家欣喜過後決定由李月兒陪劉淮進京趕考，好有個照料。

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去，竟是物是人非。

那日在山林中，劉淮和李月兒以及她的貼身侍女小蝶，坐在車廂里。

卻沒想突然冒出了一群山賊，馬車在前瘋狂奔逃，山賊在後面拚命追趕，李玉兒面色蒼白，驚慌地抓著夫君的手臂。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股推力，李玉兒半個身子甩出了馬車，幸虧劉淮及時抓住了他。

小蝶，你在做什麼？

推李月兒一把的正是她的貼身侍女小蝶。小蝶並沒有理會質問。

她只是用聲音柔美地說道，姑爺，您還是鬆手吧，免得到時我們都被抓了，您可就參加不了秋闈了。

可小月是我的妻子啊。劉淮顯然有些動搖。

聽到劉淮這麼說，李月兒安心之餘也為劉淮的動搖而傷心。

姑爺如今已是舉人了，就算沒了小姐，還會有更好的夫人，但若是錯過了秋闈，被山賊抓了，可能就沒什麼好結果了。

小蝶！李月兒驚恐怒喝。

可她沒想到，聽到小蝶這麼說，劉淮居然真的鬆手了。

李月兒直接摔出馬車，她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接著，她隱約看到，貼身婢女小蝶依偎進了劉淮的懷裡。

後面的山賊看到李月兒掉出車外，停下了馬，將她包圍。

幸運的是，李月兒只受了一些輕傷。

她從未料到，在危急關頭，情深意切的夫君竟然將她放手，看著越跑越遠的馬車，李月兒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萬念俱灰。

山賊將李月兒帶回山寨，將她的衣服撕爛，手在她赤裸的肌膚上流連，在她的身體上馳騁，李月兒像個木頭人一樣，眼中儘是絕望。

輪流糟蹋後，李月兒被關進了牢房，牢房是用木製的欄柵圍成，裡面還有另外幾個姑娘，和李月兒一樣衣衫不整。

可能為了防止自殺，李月兒被綁在了一根欄杆上。

她聽到其中一個姑娘說，山賊一般在糟蹋完她們後，會把她們賣到青樓去，賺上一筆銀子。

李月兒坐在牢房的角落，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都是灰敗黯淡的。

送飯的是一個看似十二三歲的瘦弱男孩，他說自己叫秦禹，是小時候被山賊抓來干雜活的。

小男孩眼見李月兒不吃不喝越發虛弱，忍不住勸他：姐姐，寨子里的人都說你是被丈夫拋棄的，但人若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月兒依舊一動不動。

男孩看了看李月兒，覺得這麼美的女子要是死了實在太可惜，接著勸：姐姐，要是你死了，你的仇誰去報呢？

男孩這句話突然觸動了李月兒，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想到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心裡就像堵著一塊巨石。

她決定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李月兒終於振作了起來，在山賊將她賣去青樓後，她也堅韌地活了下來，她改名蘭蓁蓁，

成為頭牌、花魁，成為眾多文人追捧的對象。

男人們總說她像一個謎，眼中深藏著故事，但卻無人知曉那些故事背後的傷痛。

桂花糕的甜蔓延在整個口腔。蘭蓁蓁突然想到，還是有一個人知道的，就在蘭蓁蓁進入了青樓之後兩年，她在大街上遇到了那個叫秦禹的男孩。

他說山匪被剿滅了，要好好學武功，保護自己才能不再被抓。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誰能想到當初在山賊手下討生活的男孩，如今已成為了城中的城守大人了。

前兩天，已經長成大男人的秦禹，竟向蘭蓁蓁表白，說愛慕於她。

呵呵，有著光明前途的城守大人，竟然真心喜歡一個妓子，真可笑啊。

想到他被自己拒絕時不依不饒的臉色，蘭蓁蓁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糕點，對著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吧，把這盒糕點丟給大門外的乞兒吃。

姑娘，那可是……

蘭蓁蓁手一揮，制止了婢女要說的話，快去送吧。

是，侍女見狀端走了桌上的八寶盒。

她遠遠地望著樓下，看著侍女抱著八寶盒離開，手上把玩著台上的釵環，心裡嘆息，這不該有的心思，還是早早斷了的好。

正這麼想著，突然，她在人來人往的路上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身影。

蘭蓁蓁吃了一驚，站在窗前又仔細看了看那名男子的面容，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釵環，尖頭刺破了她的手掌，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桌上。

竟然是他……

- -故事來自盛世美顏鹿小寞-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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