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蒹葭意象

蒹葭意象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詩經秦風》

等你在寒冬，刺骨的冷風把我的滿頭白髮吹落成相思的夢。在清冷的固守中，一任很瘦很瘦的那泓寒水，浸濕我還在青春拔節的心。

這青春拔節的聲響，回震在我綠色的血液里，綿延成一灣曲折婉轉的小河，上溯到2700年前那個白露成霜的晚秋。像今天一樣，我在清冷的固守，因為等候與期待，執著與堅忍，只為在水一方的伊人。為了這份刻骨銘心的相思，一任滿心的企盼把自己瘦削的身軀鐫刻成傷痕纍纍的痛。

我知道，飄拂在我心海里那抹像彩雲一樣美麗的影子，總是在每一個月明的夜晚，牽掛著一縷縷清輝，用纖纖素手飄飄裙裾，去編織有星星點綴的繽紛的花籃，然後，落在我的心海，裝扮著我相思的夢。

也許是秋水的暈染，我的心很純凈，純凈得只能容載著你像彩雲一樣美麗的影子。我對你的相思趟過春花，掠過秋月，在冬的凜冽里漂泊著我紛亂的思緒，紛亂的思緒一如我漂泊的白髮。我在做著一個綠油油的夢，夢裡，有青青芳草的清香，有黃鸝在翠柳的深處唱著愛情的歌。春風吹拂的時候，我就搖曳著自己綠色的旗幟，為著你銀鈴般的脆脆的笑，為著脆脆的你的笑語激起層層春水的波，然後，像蜜餞一樣，注入我的心窩。

而無望的等待像一條冰冷的蛇，總是在冷風殘月的落寞里，纏繞著每一個屬於我的孤寂的夜。一任我瘦削的模樣，從嫩綠到翠黃，然後從翠黃變成死一般顏色的灰白。

等你在寒冬，一等，就等了2700個春夏秋冬。我知道，現在的我很憔悴，憔悴的影子讓一直陪伴著我的清水也消瘦了許多。但歲月能擰乾我生命的血液，卻不能改變我縵立遠視翹首期盼的相思的模樣。

呂秀彬，中國民進會員，江蘇作協會員。現執教於江蘇省板浦高級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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