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的邊界到底有多脆弱

今天是九一八，不可能忘卻的日子。

１９３１年９月１８日，日本侵略者悍然發動的「九一八事變」，點燃了長達１４年的侵華戰火。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肆虐，泯滅人性的暴行數不勝數：

南京大屠殺期間，殺害了30萬甚至更多的中國人，這個數字遠比歐洲所有國家在一戰二戰的死亡人數總和還要多。

731部隊肆無忌憚地用中國人做實驗，在中國各地使用細菌武器，撤退時還將大批實驗用的鼠、蚤四處擴散，導致建國後，只要是細菌部隊活動過的地方，都持續有瘟疫爆發。

至少有20萬中國女性被日軍強征為慰安婦......

這些事情明明白白擺在那裡，再顛倒黑白的說辭也無法掩蓋真相。

但今天，我們不想只是喊喊口號，罵幾句「日本人簡直不是人」就算了，我們想去看看到底這些慘絕人寰的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我們又該如何阻止它發生。

善與惡的邊界在哪裡

很多去過日本旅遊的朋友都會說，日本很好啊，很乾凈很文明，而且日本人都特別有禮貌，服務做的特別好......總之，很難將眼前文明有禮的日本人和那些暴行聯繫在一起。

我們總認為善與惡是分開的，一個好人是不能做出惡行的。但事實上，好與壞之間界限比我們想得脆弱得多，在情境的影響下，天使也能變成惡魔。

很多進行殺人遊戲、活體實驗的日本侵略者，在他們沒有穿上軍裝之前，也是父母的好兒子，妻子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親。

在著名的斯坦福監獄實驗中，那些隨意毆打「犯人」，不准他們吃飯睡覺上廁所、強迫他們模仿動物交配的「獄卒」們，也只是普通的大學生。

並且是在實驗前，經過一系列測試證明是心理非常健康、完全沒有暴力傾向的「正常人」。

位於非洲的盧安達，胡圖族人從1994年開始大規模屠殺圖西族，約有80萬~100萬盧安達人民在三個月內被殺害。是有史以來最兇惡殘暴的大屠殺，消滅了四分之三的圖西族人口。

在此之前，胡圖族人和圖西族人一直是混居的，他們原本可能是同事、鄰居、好朋友。

但當政府軍告訴他們，圖西族人暗殺了胡圖族的總統，並發給每人一把大砍刀時，他們轉身就舉起了砍刀。

存活下來的圖西婦女貝爾特說：「以前我就知道一個人可以殺另一個人，因為那常常發生，現在我知道，即使你和另一個人共享食物或睡在同一張床上，甚至和他沒有任何過節，他也可以殺害你，最親近的鄰居可以用他突然產生的力量殺害你。」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原本好好的人，會突然變成惡魔？到底是什麼讓他們不可阻擋地跨越了善惡的邊界？

情境的力量有多強大

在斯坦福監獄實驗結束後，津巴多寫了一本書《路西法效應：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路西法曾經是上帝最寵愛的天使，但是後來他舉起反旗，墮落成了魔鬼撒旦。）

津巴多的結論是，在一定的社會情境和誘因下，好人也會犯下暴行，善惡之間的界限並非不可逾越，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魔鬼。

在斯坦福監獄實驗中，為了讓大家儘快進入角色，伊始的確設計了一些環節，比如當眾逮捕」犯人「，給每個」犯人「編號，讓他們穿上特製的囚犯服......

誰也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天，情境的力量就使他們就深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中。

教授當時的女朋友克里斯汀娜來參觀實驗，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獄卒休息室碰見的超級大好人，在穿上獄卒服，走進實驗場地時，一下子就變成整個監獄的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鬼「約翰·韋恩」。

不但走路的姿勢不一樣，講話的語調也完全變了，好像他一踏入真實世界和監獄大廳的那條線，馬上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作為實驗的負責人，「監獄長」津巴多的變化也很顯著：「當我進入監獄，我會將雙手放在背後。我以前從不這樣，那是將軍閱兵時所採取的姿勢。」

情境的力量還不止於此，它不僅可以讓你殺人，也可以讓你殺了自己。

在二戰末期，戰爭局勢對日本愈加不利，為了挽救日本帝國日薄西山的命運，日本政府決定組織敢死攻擊部隊——神風特攻隊，隊員們駕駛著戰鬥機自殺式地沖向美國航空母艦，同歸於盡。

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愚蠢和盲目，成功率還很低，只有5%。

這些平均年齡只有17歲的特攻隊員們，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死，知道這是自殺，但當他們給家長打最後一個電話時，得到的卻是家長的鼓勵：「去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是個英雄」。

當整個社會都把自殺式襲擊歌頌為英雄行為，鼓勵他們為「天皇盡忠」，視拒絕任務的人為應該羞愧的膽小鬼時，他們沒辦法不出發。

種種事實一再挑戰我們無法置信的事實：人類能夠因為愚蠢的意識形態就「放棄」人性，追隨卓越且有吸引力的權威者所下的命令，消滅所有被標示為「敵人」者。

我們能做什麼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斯坦福監獄實驗更像監獄的地方，有些地方也許不會限制你的行動自由，但會限制你的思想，讓你主動為實現他們的目的而服務。盧安達的種族屠殺，文革中的紅衛兵，納粹的士兵……

我們以為我們有自由意志，我們可以決定自己的思想，但事實上，環境對我們的影響大到可怕。

今年8月13日，在日本NHK電視台為「日本戰敗72周年」而播出了關於731部隊的紀錄片，底下依然有這樣的言論：

沒有這種事，哪怕有也多半是中國軍隊自己乾的，就跟南京事件一樣。

既然說到人體實驗，為什麼不提美國在廣島長崎做的人體實驗？

1949年的證詞，多半已經在蘇聯被嚴刑拷打甚至洗腦了，NHK竟然用這種不可靠的東西來欺騙日本民眾。

在如此多的照片、音頻、視頻等等證據面前，依然有人說「沒有這種事」，為什麼會對證據視而不見？他們在說謊嗎？

我覺得不是的，當周圍所有人都只學習過被篡改的歷史教科書，當權威的老師和媒體都告訴他們「南京大屠殺」是謊言、「七七事變」是中國人挑起的，日本進入朝鮮半島是為了給全亞洲帶去共榮的時候。再多的證據擺在面前推翻他們學到的歷史，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我們不主張仇恨日本人，日本人與日本侵略者是兩碼事。

記得前段時間上映的「慰安婦」題材紀錄片《二十二》中，一位「慰安婦」老人說了這樣一句話：「希望中國和日本要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為一旦打仗，會有許多人死去的。」

我們反的是有目的的洗腦，反的是沒有約束的暴力！反的是法西斯！

可怕的殺戮離我們並不遙遠，安定與幸福是真的來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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