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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傳·地中海漂浮

新媒體管家

地中海漂浮

我的行程已經走過了大半。

希臘的陽光總是要比北面的猛烈一些,我的車在炙熱的柏油路面上移動,前面的導遊車上滿是觀光的異國友人。

導遊車的前面還有一個車隊,全是黑色的豪車,比我這台三百塊租來的還要豪華,我恨不得叫助手把他那輛十八個輪的拉出來溜溜。

我在車裡看著後視鏡,路上沒有來車,我是最後一個。

油門晾著有點不耐煩,我下意識去摁了下喇叭,才想起出門之前特意吩咐了車店老闆把這車的喇叭線給掐掉,也不為什麼,就是不想誤按喇叭吵到別人。

現在好了,我只能安安靜靜地待在車隊的末尾了。

最前面的那輛黑車的天窗上探出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身形偉岸,臉容慈祥,面向後面的車揮著手,或者是面向後面車裡的人揮著手,後面的黑車都還淡定,就只有導遊車裡不時有人把手伸出窗外回應著。

我看不懂這些手勢代表著什麼意思,也聽不見那個男人口中念念有詞的聲音,只是覺得,把手伸出窗外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我在想怎麼用喇叭聲音為信號催促他們趕緊把手縮回去,一番思索之後我決定了採用三長一短的信號去予以提示,但最後我是沒有動手的,因為我想起來,喇叭似乎並不在線。

導遊車裡的人還是沒有了解我的想法,但我似乎已經沒有了辦法。

並且我也沒能超車。路不夠寬,所有的車都很慢,強行開上去的話可能會蹭到別人造成麻煩。我只好把播放器音量調大,儘可能把那個白衣男子的聲音壓至完全聽不到,畢竟本來就沒能聽出個所以,沒必要再讓他摻和進我的優美樂曲里。

沿途樹影婆娑,微風吹拂,我很快就有了倦意,但還是沒能痛痛快快地踩下油門。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就跟著他們一路前行,如果可以的話,就跟白衣男子交個朋友吧,看他在天窗上風度翩翩鍥而不捨的揮手,似乎很有領導能力,並不像個小人物。

於是我開了定速巡航,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著四周能讓我目光停留的所有事物,也慶幸路上一直沒有來車,我都懷疑這條路從一開始就被封閉了,我是那條漏網之魚上了這艘船,前面的白衣男子正在用某種只有他們懂的語言在宣揚功德或密謀計策,我要是妨礙到他們的正常工作可能會有危險。

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測,當然我也不會害怕這些危險。

我又開始懷疑,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車上也沒有個屏幕給我導航導航,難免有些胡思亂想。

一會之後,白衣男人終於坐了下去,我想他站了那麼久也該累了,不過這或許是一種徵兆,這車隊快要到目的地了,我或許能超車了呢。

的確,我又跟了一個小時,雖然有點意外,但終於到了,我也不想去抱怨什麼。

他們的目的地是海邊,我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沒有跟得太緊,也沒有下車,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還是得講規矩。

只見導遊招呼大家下了車,黑色車隊裡面除了司機也沒幾個人,一個頭兒和在這裡等候多時的另一個頭兒交頭接耳,其他的人就陸續把車有秩序地泊進了一間車庫,房子看似不大,不過真的裝下了這支我一路尾隨浩浩蕩蕩的車隊。

導遊檢查完人頭之後就突然往我的方向走來,我一時不知所措,只好把音響關小,遠遠地點著頭。他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我的車門外,面帶微笑敲了敲車窗,我也禮貌地調下了車窗,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說了幾句,可都是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只好指著自己的嘴巴,做了幾個手勢,他聳了聳肩,場面有點尷尬,不過看他表情,似乎對我並沒有惡意,我也漸漸放下了心。

這時白衣男人也出現在了我的車前,和導遊示意幾句,導遊就禮貌地和我作別,我也用同樣的手勢笑著回禮。

白衣男人走到我窗前,向我問好。

這我能聽懂,因為他說的是中文:「您好!」

我頓時感覺親切,喜逐顏開,立馬下車和他握了握手。

他說他曾經來華遊歷過一段時間,對中文有淺薄的理解(他很謙虛,單憑我和他聊的十幾分鐘里他每每妙語連珠,絕不是淺薄可以形容)。

我問他為什麼這一路都開得這麼慢,我在後面其實有點不耐煩。

他說他能看出我的心思,因為他也覺得這一路開得太慢了。他有和司機提起,只是司機綜合考慮了一下,覺得開慢一點比較安全,所以大家都慢了。

我認同這個無可辯駁的說法。

他說他們今天要來海邊沐浴,所以今天人有點多,還問我要不要加入進來,他們歡迎新同伴。

我婉言拒絕,說旁觀一下就好。

他也沒為難我,還和我說了很多他們團體的事情。

我了解了一下,其實他們是一個海洋環保團體,主要是呼籲大家要對這個藍色星球好一點,特別是這一片藍色,工業發展讓經濟突飛猛進,但遺留的問題卻很容易被人們忽視,許許多多的海洋生物正遭受某些被有意無意傾倒排放在海洋里的垃圾或者有害物質侵害,他們在默默承受著很多人類根本無法想像的苦痛,而且幾乎沒有可能得到救治。這些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

我對這些其實深有感觸,也知道這樣的活動效果還是有目共睹的,默默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他笑了笑,說這也是舉手之勞,他到這個年紀也想作出一點點貢獻,不然這輩就白活了。

我說:「哪裡哪裡,你的生命意義大著呢!」

他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聊著這些,遠處的導遊已經招呼大家換上一致的白色泳裝,他們要下水了。

白衣男子看了看手錶,也說時間快到了,該和我告別了。

我們再次握了握手,留了聯繫方式,揮手道別。

我還是覺得他的每一次揮手都充滿了特別的力量。

我終於完全放下戒心,慢慢地走進了這群人。

白衣男子也換上了一致的白衣,帶著大家走進海邊,做了幾個特殊的動作,像是在祈禱,後面的人們也在虔誠地學著,維持了一分鐘。隨後白衣男子就帶著大家走進了海里,大家的水性都很好,下了水就都放鬆了開來,相互嬉戲,一派熙熙洋洋,讓我也突然有一種想要加入的衝動。

很快大家就在海里排成了隊列,組成了一架戰鬥機的形狀,還是白衣男子帶著頭,他們用很均勻的速度向遠離海岸的方向游去。

我抬頭一看,遠處是一座島嶼,但名字我之前沒有了解到。再遠處呢,就是一暉夕陽,可以醉人。

這時突然有一股什麼力量把我的視線拉了回來,原來是白衣男子正在以仰泳的姿勢向我揮手,我也再次舉起雙手,揮別。

很快他們就融入了島嶼和夕陽之間,我不知道一下子游這麼遠的距離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我還是衷心祝福他們能如願。

我回頭啟動了自己的車,沿海岸線繼續前行。雖說是前行,但我已經不知道這條路原本是要去哪的了,夜幕在白衣男子的追逐下慢慢降臨,今晚我可能要露宿這片海邊了。

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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