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識別紛紛上線，但你的隱私哪裡藏？

自從庫克推出了帶有Face ID的iPhone X，彷彿人人都想趕一波「刷臉」的熱潮。銀行可以刷臉取款，物流可以刷臉取快遞，連宿舍大門都要刷臉進入……在未來，憑一張臉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多。但是，人工智慧從你臉上讀取的遠不止「身份」，還能透過面容「看穿」你的內心。英國報刊《經濟學人》就拋出了這樣一個疑問：在攝像設備無處不在的今天，你還能保護好臉上的隱私么？

「人臉識別」時代下，陌生人也能「了解」你

人臉是一件神奇的作品，不同的面部特徵幫助人們分辨彼此，這對於複雜的社會生活極其重要。人臉表達情緒的能力也是如此——不論是自然流露的情感還是虛情假意的塑料姐妹花微笑——在辦公室、在家、在酒吧或是任何地方，人們將大把時間用在觀察臉部，查找好感、誠實、信任、欺騙的信號，或是將其隱藏。

如今，科技正在快速學習人類「讀臉」的功能。在美國，教堂利用人臉識別技術統計信徒的出席率；在英國，零售商利用人臉識別技術追蹤商店小偷；在威爾士，警察利用人臉識別技術在足球場外逮捕了嫌疑犯。和飛行、網路這種轉化了人類智慧的技術不同，人臉識別技術看起來更像是破解了人類的技能。

和指紋等其他生物特徵識別相比，人臉識別並不需要當事人在場，遠程也可以進行——一張照片或是一段視頻足以。也許此時正有人利用人臉識別技術24小時追蹤你的行程。即便私人公司無法將人臉和個人信息直接掛鉤，但Facebook可以通過識別車展上的參加者照片，向這些人的社交賬號推送汽車廣告，畢竟它的「標籤」功能已經提供一個龐大信息庫。對政府而言，「了解」你更加容易。據報道，近半數美國成年人口的照片都被存檔，以供FBI使用。執法部門如今在追查犯人上有了強有力的武器，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公民隱私之上。

Facebook在2010年推出「標籤」時，就曾被用戶以侵犯隱私為由告上法庭。

「刷臉」不可怕，可怕的是「讀心」

儘管每個人的臉部都是獨一無二的，但它們畢竟是一件「公之於眾」事物。人臉不僅僅只是一個「身份標籤」，它還包含了很多甚至本人都不會發現的信息——但對機器「可讀」。只需一眼，高科技就可以以超低成本快速記錄、存檔、分析人臉圖像。這當然有好處。比如，有些生物醫藥公司試圖通過人臉識別，自動診斷出一些包括先天性代謝性骨病的罕見基因遺傳病。但是，人臉識別終將改變人們對隱私、公正和信任的定義。

先天性代謝性骨病（Hajdu-Cheney Syndrome）是是一種常染色體顯性遺傳骨骼疾病，特點是身材矮小，面容粗糙畸形，長骨彎曲，脊柱異常。但在初期很難在臨床發現。

斯坦福大學研究人員發現，當人工智慧面對一張異性戀和一張同性戀照片時，演算法在判斷性取向上的準確率高達81%，這已經超過了人類肉眼分辨的成功率（61%）。在那些同性戀仍是罪行的國家，能夠看穿性取向的人臉識別更像是一種「無形炸彈」。斯坦福大學的教授米歇爾（Michal Kosinski）表示，通過照片，人工智慧還可以識別人們的政治觀點、智商高低、是否有犯罪傾向、性格特徵等等非常私人的信息。

2002年的科幻電影《Minority Report》（少數派報告），在這部電影中，警察根據預測就把那些未來有謀殺可能的人給逮捕起來了。

有了人臉識別，「歧視」也可以變得更加深藏不露。比如說，那些本來就會因為偏見而拒絕應聘者的公司，將來可以通過人臉識別技術自動「過濾」簡歷了：年齡、性別、種族、健康、智商……公共場所也可以用「看起來容易肇事」的理由拒人於門外。但人工智慧是基於給定的大數據進行自我學習，它的演算法會被數據誤導，甚至會被設計演算法的公司操控。

設想一下，在不久的將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模式會被無底線的人臉識別打破。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偽裝」不復存在，生活可能更真實但並不「和諧」。未來，人們也許會把微型電腦植入臉部皮膚。原本基於信任的社會模式，最終只能圍繞著演算法運轉。

法律將成為最後一道防線，但改變即將到來

慶幸的是，立法者已經開始有所行動，尤其是在歐洲。在即將實施的「數據保護條例」中，歐洲立法者加入了這一條：「一切生物特徵信息為所有者持有，未經授權嚴禁使用」。這樣一來，Facebook就不可以向車展參加者推送汽車廣告了。

同樣的，蘋果的Face ID也引起美國議員們的注意。儘管蘋果稱面部信息只會保存在個人手機中，但美國立法者們仍質疑蘋果是否可以通過物理途徑獲取手機中的信息，第三方軟體開發商會不會進行竊取？目前，蘋果還未給出任何答覆。但可以確定的是，在未來攝像頭將無處不在，墨鏡、面罩、化妝等幫助你欺騙人臉識別的技巧都被證實無效。改變即將到來，面對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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