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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新泰副刊1256期

秋風辭(組詩)

白懷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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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

秋風起,落葉開始趕路

作為在塵世間勞苦奔波的一群

它們的疼痛從未喊出聲來

母親收拾好晾曬的衣物

她把夏天用過的物事

逐一溫習之後細細收藏

準備好柴火與油燈

像一片發黃的葉子在枝頭挺直身子

等待親人自遠方歸來

秋風開始打掃人間

把一縷憂傷從鄉村的暗影里抽出來

將我空洞的熱愛擠得又瘦弱幾分

風吹

風吹著結滿果實的灌木

也吹著終年無果的藤蔓

風吹著草木上晶瑩的瞬間

也吹著河岸溫暖的陽光

風吹著枝頭喜鵲的鳴叫

也吹著異鄉人孤獨的沉默

風吹著田地間勞作的鄉親

它的溫柔是堅守最善良的慰藉

風吹著高遠的雲彩

它的旅程是每一粒草籽的嚮往

風吹著南行的溪澗

它的言語是山野讓人敬畏的散淡

即景

一隻蜂鳥落在稻穀金黃的髮鬢上

彷彿愛情來臨

泛起的漣漪久久不曾散去

左邊的包穀林,右邊的黃豆地

大道歸真秩序井然

孩童一會兒在鄉親身後

一會兒又跑到了前面

不經意間的幾聲驚呼

是在螞蚱身上有了新的發現

藍天上,一兩朵雲

讓午後的鄉野,真實得幾近夢境

黃泥小徑把鄉野的心事一塊塊切割

秋收過後的大地,炙熱的氣息一片狼藉

長長的流水轉黃的草木

吃草的牛羊,忙碌的鄉親

一個人比一棵草木堅強多少

萬物襟懷坦蕩,默默地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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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葦

絲茅草開始慢慢變黃

赭土色的色澤成為大地的主色調

蘆葦依然在河邊

在這個季節開潔白的花

這些從春天就起程的事物

經風歷雨,纖細地挺立

從不投機,也未說過一句軟話

用盡一生力氣,依然是無果可獲

生活有時冷峻得無以言說

採風者的目光越過山脊和山脊上的流雲

也許是懷想風中的背影

也許是風本身

歌唱

春天從桃花的的第一縷呼吸萌芽

秋天從村後的第一片紅葉啟程

萬物都在它應該的位置

閃現著獨有的孤傲之光

莊稼成熟,帶來季節的喜訊

良田河流,大地群山,彼此守護

那山巒的弧度,是因為這世界需要溫柔

而你眼角的笑容是遵從內心的表露

山果從枝頭跌落,是想回到從前

把時令中的美好重新經歷一遍

還有什麼不值得讚美與歌唱

這秦嶺深處的故鄉,這秋高氣爽的時節

花香

桂花開始招搖,蟬鳴緊貼大地

雲鬢匆匆,樹影斑駁

荷塘之上,一兩朵殘荷堅持打坐誦經

素麵高仰,期待著桂花雨的降落

聽從內心的呼喚,動一動芬芳

引領樸素的話語把酒桑麻

籬笆內外,青瓦屋檐下

那個追螢火蟲,唱童謠的少年

依稀當年舊時模樣

一棵樹,站成一個村莊的坐標

只須花開,一味清歡,一縷馥郁

像極了這麼多年來

我和孩子們在山村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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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素描(外一首)

樊德林

頭,頂著這片藍天

根,扎在這片黑土

你的身體,你的靈魂

你的語言,你的歸宿

早已成為故鄉的一部分

從泥土裡摸爬滾打

到泥土裡聆聽花開

路在腳下

夢在遠方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你在歲月中執著地加深

自己所處的位置

在你淳樸的信仰里

是陽光,就要普照萬物

是雨露,就要潤澤蒼生

其實,你就是你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不需要任何多餘的修飾

簡單到一支粉筆

就能寫完自己的一生

你的名字叫老師

你的名字叫老師

雖然你並不老

從踏上三尺講台那刻起

你將用一生堅守一方凈土

你將用一世堅守一句承諾

這不是前世的宿命

這是今生的無悔

有時候,你是父親

有時候,你是母親

更多時候,你只是

一頁頁普通的日曆

一個個平凡的故事

一張張泛黃的回憶

你終將老去

如同你的名字一樣

在學生心中

你將留下你的年輕

如同二月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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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戀

劉守倩

凌晨五點的牽牛花

厚厚的沾著露水的

橡皮樹葉子

彷彿最好的

安排,為我目之所及

陽光漸趨溫暖

有落葉飄零

如流星

墜入了永久的黑暗

秋日天空湛藍

用光年

衡量的行程上

滿滿地寫著關於

秋天,以及一個人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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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容

辛國雲

曲里拐彎的麵條掛在牙上擺來晃去,像一掛隨風擺動的門帘。齙哥含著一嘴麵條愣在那裡了。今天是怎麼了,總覺得有什麼心事,就像一根橡皮筋吊著一塊石頭拴在心頭上,一緊一松,一上一下,扥得心裡慌慌的,亂亂的。從一下了班就這樣,六神無主的,沖速食麵時把材料包整個都丟進碗里,衝上開水才發現。他努力去想,直到現在還沒想出來。出溜一下,齙哥把麵條吸進嘴裡,然後三嘴五口把碗里的麵條吃掉,碗也不刷,坐在那裡繼續想。他從今早上班想起:像往常一樣,到了點他打開大門,筆直地站在門邊,看著上班的工人一個個走進工廠。大部分工人是騎電動車或自行車上班,到了門口,大都把車停一下,然後再騎進去,是表示對門衛的尊重。他對這一點很滿意,心裡也充滿感激。也有不停的,多是年輕人,旁若無人,車子一點不減速,日一下竄進大門,似乎他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他也不生氣,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生氣。無論別人怎樣,他依然故我,筆直地站著,目不斜視。有人往他身上乜一眼,匆匆而過;有人則像他一樣,目不斜視,昂著頭徑直走進去,像肩負著重大使命。下班也是這樣,人們騎車或步行魚貫而出,只是臉上的表情與上班時不大一樣,大都一臉輕鬆,有說有笑,如歸巢的鳥兒,嘰嘰喳喳叫著,展著翅膀,輕快地滑回窩裡去了。直到最後一個人走掉,他還在那裡站著,因為過一會廠長就會出來。廠長總是最早一個進廠,最晚一個離開。廠長開著一輛轎車,半新不舊的,後屁股上還掉了一塊漆,像猴子腚,他怎麼也不去補一補?好歹也是個廠長,得要面子呢。廠長開著車到廠門口時,齙哥站得更直了。廠長有時會停下車搖下玻璃對他點點頭,有時不會,車子直接滑出大門,然後拐彎加速。最近廠里效益不好,最著急的自然是廠長,臉上很少有笑模樣。累了一天,廠長也著急回家,家是人的小窩,倦鳥歸巢。關了大門,齙哥覺得似乎缺了什麼,什麼呢?他一時竟想不出。齙哥一直在想。

天已經黑透了。齙哥走出傳達室,院子中間一根高桿上懸著一個白熾燈,把廠區照得如同白晝。齙哥盯著那個燈泡看了許久,似乎答案就在那個燈泡上。這時,燈泡突然閃了一下,無緣無故的,就像對他眨了一下眼,又像對他笑了一下。

哦——

徐鳳醒過來時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睡了好長的一覺。

徐鳳一睜眼就看見了馬姐。見她醒了,馬姐笑了:「妹哪,你終於醒了,可把姐嚇死了。」徐鳳還沒醒過神來,迷迷瞪瞪。馬姐接著說:「醫生說你的傷並無大礙,有點骨折,養兩天就好了。廠里讓我來陪護,按上班,照常發工資,嘿嘿。你就安心養幾天,正好咱姐倆好好說說話。你老公今天下午就能趕回來,孩子在我家呢,都安排好了,甭掛著哦。」

徐鳳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她最先想起來的是枯井裡無邊的黑暗,那種黑暗黑得沒邊沒沿,驚心動魄,人沒在裡面身子不存在了,魂也丟了……我沒死?我真的沒死!徐鳳的眼淚刷一下流出來。馬姐拿毛巾給她擦眼淚,邊擦邊說:「不哭,這回真把你嚇著了……現在沒事了,沒事了乖乖。」

「我真的沒死呢,姐。」

「沒有,活得好好的呢!不過也差一點呢。」馬姐幫徐鳳捋捋散亂的頭髮接著說:「也真懸呢,再拖點時間,還真不好說會怎樣呢。」

徐鳳鼻子一酸,淚水湧入了眼眶。她腦子有點模糊,不知從何想起。

「你猜是誰救的你?」

「當然是你了,還能有誰。我在井底下還這麼想呢,咱倆是好姐妹,關鍵時候自然是你挺身而出了。」

「錯!是齙哥。」

「他?這怎麼可能呢?」

「是,千真萬確!想不到吧?」

「他,他怎麼知道我落在井裡的。」

「嘻嘻,你更猜不出他為什麼會在井裡找到的你。」

「行了,我的好姐姐,別賣關子了,快說呀,都急死我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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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

心庄

老黑,是我們在老家養的大黑狗。它黝黑鋥亮,四蹄雪白,頭大如虎,瓮聲瓮氣。

老黑聽話,守規矩。平時不是趴在大門底下,就是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很少去街上亂竄。生人路過大門,從不亂咬亂叫,總是先用眼睛迎上去,再用目光送出去,一直送到很遠;若生人進家,只是從嗓眼裡嗚兩聲,緊貼在生人屁股後面,等主人迎出來,才搖尾退去。

老黑時間觀念很強,快晌午的時候,準時到街上等著。遠遠看見我放學回來,搖尾晃腦就迎上來,先在身前身後蹭來蹭去,快到家時,竟後腿直立,前爪搭在我的肩膀上,讓我「背著」。我愛和它逗,借勢抓牢它的前爪,一陣疾跑,又立馬停下,左拐右晃,它高興極了。背進家門,它怕我母親看見,趕緊溜下來,乖乖退到屋檐下。

老黑從不饞嘴,母親每天早晨正經喂它一次,吃飽後就不再找尋。人吃的東西,只要不發話,它一動不動。只有一次,母親端出午時剩的一大碗稀飯,順手擱在了老黑食槽邊的小凳上,準備下午熱熱吃。老黑以為給它吃的,待母親轉身功夫,已伸上嘴吧唧吧唧吃起來。母親氣急,上前照頭就是一巴掌:「你這饞東西,誰讓你吃的!」還不解氣,順手抄起一根玉米秸稈,照後腚抽了兩下:「叫你吃!你再吃!」老黑很少惹人生氣,更少見母親發火,怯乎乎地呆看著母親,顫巍巍地向後退、向後退,猛一扭頭,竄出了大門。

我放學回來忘了問老黑,母親忙著做飯更沒在意。吃罷晚飯,全家人在院里閑坐,母親像丟了什麼,忽一下想起了老黑。往常,老黑像家裡的一口人,應在桌下凳邊,撿拾殘渣剩飯,之後不定趴在誰的腿下,豎著耳朵聽人說話。

母親趕緊撒開人去找。很晚,母親在衚衕外的一個黑暗角落裡找到了。見到母親,老黑不吭聲,眼角像有淚痕,也不搖尾近前,低著頭,一派委屈的樣子。母親像數落淘氣的孩子:「你好小性,做錯了還不興打不興說啊。在這裡慪著吧,從這別回家了。」撂下話,母親轉身就走,頭也不回。母親腳步快,聽著後面悉悉索索的響動,知道是老黑跟上了。她知老黑如知自己的孩子,不但遠能辨出它的走動聲,還能通過走動辨出它的喜怒哀愁。此刻,老黑肯定是耷拉著腦袋,委屈裡帶著羞澀和暖意。

不久,一場轟轟烈烈的打狗運動開始了。戴著紅箍的打狗小分隊手持木棍,挨家挨戶搜尋,逢狗必打,打必致死。

傻乎乎的老黑還趴在大門下,母親輕聲把它喚到跟前,拍拍它的虎頭:「進屋到床底下趴著,不能出聲,不叫你不能出來,出來就沒命了。聽話,去!」老黑全懂,乖乖到西屋,鑽進舊床底,找個角落趴下了。

小分隊來了,屋裡屋外搜了個遍,無所獲,走了。母親跟出大門,見小分隊確已走遠,把老黑喚出來,結結實實餵了它一頓:「再進去別出來了。快!」老黑聽話,又鑽進床底。果然,小分隊下午殺了個回馬槍,老黑躲過了一劫。

但狗是活物,要吃要喝要叫要上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母親犯了難。全家人商量來商量去,只能是把老黑賣掉,一來興許有一條活路,二來即是個死,也不在家人眼皮底下。

第二天清晨,母親早早起來,像要送別遠行的家人,找來骨頭,拌上葷湯,叫老黑飽飽吃了一頓。片刻,買狗的人來了,頭戴破草帽,油膩膩的自行車嘩啦作響,車上纏著一道道細鐵鏈,渾身散發著狗腥味。老黑嗅覺是很靈的,它立時預感到不祥的來臨。它怒了,昂起頭汪汪吼了起來,震得衚衕嗡嗡作響。見來人還不離去,它前爪前伸,微微後蹲,蓄勢要撲上去。買狗人嚇得倒退兩步。

在母親的掩護下,賣狗人從腰間解下一根長繩,頂端繫上一個核桃大的鐵器,鐵器上裹上一片瘦肉,投向老黑。老黑看也不看,還是直瞪瞪要撲人。買狗人把母親叫到身邊,耳語了幾句。母親遲疑,還是照著做了。她拾起地上裹肉的鐵器,遞到老黑嘴邊。老黑一向聽母親的話,但這次還是不張嘴。母親輕撫老黑的額頭:「吃吧,吃了好躲開這裡。」老黑抬眼,木訥地看著母親。它從小對母親唯命是從,未打過一絲折扣。母親手顫抖起來,再次撫摸它的前額,叫它吃。老黑到底還是相信了母親,勉強張開口。母親藉機塞入,扭頭掩面去了。

買狗人借勢用力一帶,老黑立刻大口洞開,鮮血流了下來。原來那是個暗器,可伸可縮,伸時一圈鋒利的鐵鉤撐擴開來,像魚鉤一樣帶著倒刺,狗一含住,鉤尖深深刺進上顎、舌和下唇,嘴便再也不能合攏。任買狗人牽著走,狗是一動不能動的,稍一晃動有穿透喉舌的風險。老黑是有血性的,它不顧難耐的疼痛,拖一步一回頭,回望這個家,尋找一生深信的那個人來搭救它。它絕望,那為之效忠了一生的親人呢?

十來步長的衚衕口,步步鮮血,血里還摻著肉塊肉縷,猩紅一片。

老黑走了。

從此,母親再也不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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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小事真不小

薛仲利

進入了三科會考的八年級,進入了九門功課的八年級,進入了艱苦而又記憶深刻的八年級。

現在想來,七年級是幸運多了,六年級更是天賜洪福了,畢竟,那時還能睡8個小時。

那天晚上,複習到深夜,拉開窗帘一望,外面漆黑一片,嚇得我趕緊把窗帘拉上,伸個懶腰,聽到肩膀上骨頭「咔咔」的響聲,我再也不敢怠慢,爬到床上睡覺了。

我平時一般5點起床,根據實際情況,可能會有些變動,譬如6點、4點,反正都大差不離。今天我6點起床,起來時頭腦發木,只知道徑直走向衛生間,然後洗漱吃飯。

飯菜沒有多大變化,媽媽在一旁像平日里一樣噓寒問暖,不過今天的嘮叨卻少了許多。粥足飯飽,我收拾好書包,剛撐起背包帶,正要挎在肩上的當兒,媽媽說了一句話,我頓時木了、怔了:

「怎麼今天早上我4點叫你時,你還打我呢?」

沒錯,記起來了。我是讓媽媽叫我來著,但後來學到太晚,4點正是我熟睡的時候。當時,我隱約感覺到有隻手在晃我,並試圖把我拽起來,我當時用雙手阻撓,並予以回擊,說了聲:「走開!」

正要出門的我沒有多想,而且媽媽的語氣像是我故意打她似的,於是,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反正我沒記得打過你!」爾後甩門而去。關上門的一剎那,我後悔了。父母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媽媽一向操勞我的內務,叫我起床,我對父母打心底里是敬重的,沒想到今天傷害了她。

媽媽,對不起!

媽媽,我愛您!

(作者系汶南鎮初級中學八年級學生 指導教師: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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