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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帽子(民間故事)

清朝咸豐年間,有個落第秀才宋雙,年過而立,屢試不中。但他從不氣餒,回家後繼續攻讀。受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影響,每天埋頭讀書,不思勞作,致使家道中落,一貧如洗。因此嬌妻缶中無米難為炊,常懷怨懟之心。不但宋秀才時常食不果腹,衣不遮體,還把個雍容華貴的美貌夫人,變成了走一走顫三顫楊柳細腰。

這宋雙長的人高馬大,常喝能照臉的稀粥,肚子里咕嚕咕嚕的老是給他提意見。因此他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去和學友們交流學習心得,一來增強了自己的文化功底,二來在別人家裡能蹭頓飽飯。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往外跑,為了晚飯也能在別人家裡吃,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為了蹭飯,晚飯後准要學到深夜,常常回來的很晚。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和學友學習之餘,探討起自己朝里無人,科考作弊時。兩學友四目相對,唏噓不已,只恨自己沒有生在官宦之家。眼看著上弦月墜落西山,往月宮而去。宋秀才懷著無奈的心情,與學友告別,往家中走去。

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冷颼颼的西北風直往他的破袍子里鑽,並發出怪聲怪氣的響聲。又冷又餓又害怕的宋秀才,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往前走著。他經常不斷半夜三更回家,從來沒有向今晚這樣害怕。他的心被什麼東西揪的好緊,他膽戰心驚的東瞅瞅,西看看,總感覺自己的四周有什麼東西,令他有點毛骨悚然。

突然,他的頭「嗡」的一下,頭皮發麻,頭髮發炸。他感覺自己頭大如斗,渾身軟的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幾乎負不起這顆頭的重壓。他穩了穩心神,往前一看,離他不過兩三米的距離,有一個不足一米高黑乎乎的東西,低著頭好像在尋找什麼。

秀才看著那黑乎乎的東西,鬼鬼祟祟的。只嚇得魂飛魄散,差一點尿了褲子。儘管他十分害怕,但他的意念轉的飛快,他想:這半夜三更的肯定不是人,不是鬼也是祟。我該怎麼辦,是硬闖過去呢?還是往回返。往回返又能到哪裡去呢?他怕得要命,躊躇不前,猶豫不決。

他壯了壯自己被嚇破了的膽,咬緊牙關,以千鈞一髮之勢,向那黑乎乎得東西猛撲過去。只聽得「吱」的一聲,那團黑東西立時逃遁,蹤影不見。只留下一個帽子在地上,隨風而飄。

原來那的確是一個小鬼,夜半子時出來活動。頭上戴著帽子被風吹掉,現出了原形。宋秀才來不及細想,追上前去一把抓起戴在頭上,往家裡走去。

回到家門口,他敲了敲已被老婆關緊的大門,高聲喊道:「老婆快來開門」!他老婆今晚睡的比較早,這時肚裡飢餓早已睡醒,聽得丈夫喊叫,穿好衣服把門打開。她四下里一看,不見有人。心裡想莫非我睡夢中聽錯了,原來沒有人喊。隨手關上大門,回到屋裡。

她抬頭一看,自己的老公早已在椅子上坐著呢。她感到很奇怪,問丈夫是怎麼進來的。秀才說:「你一開門我就進來了,有什麼奇怪」。

他拿起放在桌子上那個帽子,往頭上一戴,想像老婆炫耀,他說我剛才在街上…..。話還沒說完,只聽得他老婆一聲驚叫:「哎呀,你個死鬼,轉眼間你又跑到哪裡去了」。

秀才說:「這麼晚了我剛回來,還能在到哪裡去,我不是還在這坐著嗎」?他老婆真的感到好驚奇,聽聲音就在椅子上發出,怎麼就看不見人呢?

秀才急於想給老婆說撿帽子的事,把戴在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老婆眼前又出現了他的身影。老婆說:「你再搞什麼鬼,忽隱忽現的」。

秀才這才知道自己撿到了可以隱身的寶貝,遂向夫人如此這般的述說了經過。

常言道:飽暖生淫慾,饑寒起盜心。這宋秀才吃了上頓沒下頓,過著青黃不接的日子,自然想利用這個寶貝帽子去撈點外快。

「噯!賣包子了,熱騰騰的大包子」。集市上包子鋪門口,肩膀上搭著毛巾的店小二,眼睛邊往熱鬧的人群看著,邊高聲的叫賣。那人群里一個小女子長得眉清目秀,櫻桃小口,十分的養眼。小二看得有點呆了,就這麼多看了兩眼的功夫,低頭一看,面前籠屜上滿滿的包子,就少了好幾個。這小二好生奇怪,這一會兒從來沒有來過一個人,難道說這包子會不翼而飛。

天晚了,好多店都打烊了。錢莊的夥計要整理一天的進項,向老闆交待。可是他根據一天流水帳記下的數目,與櫃里的現大洋出入很大,平白無故的少了好多銀元。夥計只愁得撓破了頭皮,無法向老闆交差。

似此種種丟失錢物的事例,接二連三的在小鎮上發生。搞得小鎮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上至衙門錢莊,下至小商小販,都感到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錢物會長了翅膀。

這宋秀才開始出去偷盜,一是為了試一試寶貝帽子的功能,二是為了解決溫飽。第一次拿回的包子還熱乎乎的,和他的婆娘吃了個飽。之後他對自己的行為,悔恨交加。他想我一個堂堂秀才,做這個雞鳴狗盜之事,實在有失文化人的儒雅之風。

等到那肚子里的饞蟲向他發出指令,他不得不出去把手伸向那熱騰騰的包子和饅頭。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他的那一點點自尊心早已跑到爪窪國去了。有開始只偷食品,變成了去錢莊藥房里偷錢。

沒多久,他的家裡不說富的流油吧,也算稱得上小康之家了。鄰居們看在眼裡,只是流露出羨慕的眼神,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秀才不愁吃不愁穿了,眼睛又盯上窈窕淑女了。這幾天他常拿自己家裡的黃臉婆和集市上的美女比較,看得心裡直痒痒。走到哪行人不多的半路上,遇上那面容姣好的女子,常常上前去在人家姑娘小媳婦的胸前或屁股上摸一把。小娘子們無緣無故的感到有人在摸自己,可就是看不到有人存在。只能是心跳臉紅的急忙行走,以躲避那無端的調戲。

有一次,他看到一個二八嬌娘在單身行走。匆忙趕上去,伸出那罪惡的手,伸向人家的胸前。被那女子用手一揮,差一點戳瞎他的眼睛。他本能的向邊上一躲,差一點被樹枝掛掉帽子。

回到家後,他仔細一看,那寶貝帽子開了一條縫,他趕緊讓自己的婆娘給他縫了一下,由於怕把寶貝帽子扯壞了,所以留著那線頭很長也沒有揪下來。

這一天又逢集市,大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包子鋪前小二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包子,忽然那包子在一個一個的減少。他感到好奇怪,仔細觀看,有一條線曲曲彎彎的老在眼前晃。他一伸手抓住那條線,與此同時秀才一閃,寶貝帽子掉了。小二眼前現出一個人來,他仔細一看,認得是屢試不第的宋秀才。秀才原形畢露,轉身就跑。

小二邊喊邊追,說屢次失盜就是被這個人偷的,大家幫忙抓住他。眾人聞言一起將他抓住。你一拳我一腳的將他打個半死,才將他扭送官府治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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