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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喜歡許知遠

我沒法公允地看待許知遠。

初一時,我的書單是世界名著、龍應台和三毛,穿插《活著》和《白鹿原》。所以《那些憂傷的年輕人》於我,是雷擊般的啟蒙。在人文主義、水門事件、崔健這些陌生的名詞面前,我像久病的視障者術後首次摘下紗布,在千百種色彩中呆若木雞。然後事到如今。

很多童年的熱愛就像廣播操時偷偷打量過的男生,即使後來考了公務員,你也難免猜想他有苦衷。

許知遠不是。

但凡之前有些了解,你就不會驚訝於他這次的表現:

2010年他寫,韓寒的勝利是庸眾的勝利;2014年一席,他通篇鄙夷大眾文化;2015年獲青年領袖獎,上台就砸場,「大家對世界完全沒有個體精神和審美,沉迷在膚淺的大眾狂歡里」;甚至就在上一季《十三邀》,他與羅振宇、蔡瀾的對談已被大規模詬病「尷尬」、「不通透」。

很多中年男人的危機焦慮,都像是說到一半卻忽然發現並沒有人在意聽的場景。於是他們只能窘迫地過度誇張試圖讓自己重新被注意,鮮少數才心甘情願能成為沉默而訕訕下場的人。

許知遠的尷尬正來自於此。

十幾年前,5%的人群尚手握話語權,《民主的細節》、《那些憂傷的年輕人》盤踞暢銷榜數月,他攻擊韓寒的文章有人買賬。一轉眼時代的語境變了,現下人們熱衷的,是鹿晗、楊冪和王寶強們,深度是流量的阻礙,嚴肅文化成了棄兒。還記得劉瑜被罵到退博嗎?當95%的人紛紛發聲,昔日的知識分子才發現自己並不持有麥克風。

人們呼籲,知識分子應該有馬東式的自覺:放下身段娛樂大眾,用幽默化解讓人打哈欠的提問,輕盈,矯捷,阻斷更深層次的交流。

而許知遠的解釋顯得那麼滑稽:我所堅持的……在哪個時代都不強勢,但它有時間的長度,永遠都不會消失。

這太知識分子了。

然而在每場被他們寄予厚望、事關幸福或意義的拉鋸戰中,時間都吞吞吐吐,並未站在他們這邊:在歷史漫長傳聲後存留的少之又少,大多數呼喊只能化為一聲嗚咽;而前人們層巒疊嶂的知識遺產,說不清是財富,抑或阻礙。

我毫不諱言自己的挫敗感,又時刻懼怕受這種敘事控制。文化保守主義、成功學和右翼意識形態的流行,讓馬東羅振宇們「悲涼」的厭世姿態和所謂的商業理想備受追捧;

人文主義成了眾矢之的,人們總是憤世嫉俗地放棄,或是在物慾和性的滿足中志得意滿地放棄——連一場反思大眾文化的對談都會引發大面積嘲諷。

有時我厭倦人世,它總是周而復始地給出承諾,又在新的承諾中周而復始。可我也不能忘記那個讀到《那些憂傷的年輕人》時如蒙雷擊的初一少女,那個決心永不妥協的年輕人。

幸好許知遠沒有,我也沒有。

或許只能通過多讀書,多想想——它陳詞濫調,卻可能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去分辨馬東們的謊言和犬儒,去擺脫這個時代的大V、喉舌和商家的裹挾。

比如讀狄更斯、契訶夫,永遠不貼「low逼」、「賤人」這樣具體的標籤,明白階級、出身讓人陷入絕望的境地再難改變,而時間和上帝的仁慈又是如何寬恕所有愚蠢的過失;

通過雨果、陀思妥耶夫斯基去理解命運——無論曾經被高高舉起或狠狠砸落,在生活或死亡的盡頭,都是救贖;

也要讀阿倫特、羅素和納斯鮑姆,用自身對正義和美的觀念,去反抗現有的視角,重新定義成功、意義和美學。

我想,是無數書本內外的生命體驗,讓一個人逃離消費主義的陷阱,不辱罵弱勢者,關心政治,不嘲笑愛。

我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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