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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觸及靈魂,要你舞蹈幹嘛?——「第四屆北京國際芭蕾舞暨編舞比賽」側記

世界著名現代舞表演藝術大家朱迪絲 · 賈米森女士(艾爾文 · 艾利美國舞蹈劇院的藝術總監)在「雅各布之枕舞蹈節」上說出的一句話——「不觸及靈魂,要你舞蹈幹嘛?」用於當下中國的舞蹈界仍讓人振聾發聵,心驚肉跳。在國內舞蹈領域中,演出、比賽越來越多,但是能夠打動心弦讓人久久不能忘懷的作品卻少之又少。

事件

8月4日至11日,第四屆北京國際芭蕾舞暨編舞比賽在北京大劇院舉行,11日晚的頒獎典禮宣告了為期8天的比賽的落幕。在這8天時間裡,共有68位古典芭蕾參賽者和34位編舞比賽參賽者經過激烈的角逐,爭奪出金銀銅獎及其他各種獎項。

作為國家大劇院的品牌項目,北京國際芭蕾舞暨編舞比賽於2011年首次舉辦,之後每兩年舉辦一次,目前已是第四屆。從比賽誕生之日起,就秉承了開放的理念和博大的胸懷,這也促使每屆的比賽能吸引到世界五大洲的評委和選手共同參與,並且現已成為北京乃至全國最具國際影響力的舞蹈賽事。國家大劇院舞蹈藝術總監、IBCC組委會副主席趙汝蘅表示:「每一屆比賽都力邀具有世界水平的評委為舞蹈事業選拔人才,他們以高超的藝術鑒賞力給予年輕舞者以評判,指明他們未來的藝術道路。我希望通過大賽能為更多人打開眼界,為孩子們在藝術道路上提供更多的發展機會。」

與往屆芭蕾舞比賽不同的是,本屆比賽將選手的年齡限制降低到14歲。這既與全球芭蕾教育尤其是中國的芭蕾教育穩步提升有關,同時也符合了芭蕾舞者「出名需趁早」的職業要求。經過6天時間裡四場半決賽、兩場決賽的激烈角逐,中國選手許墨涵、羅婧菲、趙欣悅獲得了少年組的金獎,史越獲得了青年組的金獎。在編舞比賽中,由於將參賽選手的年齡放寬到了40歲以下,因而得以匯聚國內外諸多編舞者,甚至不乏已經在編舞領域小有成就的藝術家。來自智利的祖尼加·希門尼斯·愛德華多·安德魯斯憑藉《短匕》《群島》兩個作品獲得了銀獎;中國選手李禹瑤和王圳冰獲得銅獎。從第一屆開始,編舞比賽大獎就空缺,從第三屆開始金獎也出現空缺的情況。無獨有偶,今年編舞比賽的大獎和金獎仍雙雙空缺。

聲音

針對本屆編舞比賽大獎和金獎空缺的現象,國家大劇院舞蹈藝術總監、IBCC組委會副主席趙汝蘅認為,這反映了我國舞蹈編舞水準與國際高水準的差距。但是趙汝蘅也表示:「不是說沒有大獎和金獎作品就說我們的藝術水準低,正相反,這說明我們的比賽是高規格的,因為我們的評委高規格,他們的藝術標準高規格。」

在本屆IBCC中,組委會依照慣例仍舉辦了「高峰論壇」。在論壇中,國際評委和國內外舞蹈專家以「我和創作」為題,闡述了自己和舞蹈的不解之緣,並針對本次比賽提出了諸多建設性的意見。在芭蕾舞比賽中,組委會特別邀請到了阿根廷芭蕾舞團的世界級芭蕾表演藝術家胡里奧·博卡擔任評委會主席。他認為:「評委在評判選手時,會從藝術性、表演性、個性等方面來進行考慮。這次比賽中,我們看到很多中國選手,希望中國的參賽選手不僅在數量上突出,同時還要更注重參賽選手的質量。」

擔任古典芭蕾比賽評委的韓國國家芭蕾舞團藝術總監姜秀珍也表示:「北京國際芭蕾舞暨編舞比賽至今是第四屆,與瑞士洛桑國際芭蕾舞比賽相比還非常年輕,我相信在未來這個比賽可以走得更遠,並會有很大的提升。對於選手而言,為自己跳舞,從內心出發去跳舞,並不是為了別人或其他的事情,這是最重要的。」

編舞比賽的評委同樣也表達了對比賽的種種隱憂。擔任編舞組評委會主席的俄羅斯莫斯科大劇院青年編舞家總監謝爾蓋·尤里維奇·菲林表示:「在這幾天的觀看中,我覺得自己看到的作品裡有很多都喪失了跳舞的意義。跳舞這件事不能被強迫的,否則你會很難享受舞蹈的快樂。看了前幾個作品後,就不想看後面的了,因為題材、編排方式和呈現樣式很單一,看不到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同樣是評委的英國伯明翰皇家芭蕾舞團總監大衛·賓特立也有類似的思考:「這些作品讓我印象深刻,但是卻沒有打動我!這就要涉及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了,那就是為什麼要編舞?有人覺得這個問題很隨意,但是我認為,編舞是必須要做的事,沒得逃。」

前瑪莎·格萊姆舞團首席舞者、台灣舞蹈家許芳宜認為舞蹈是一件讓人很享受的事,她覺得:「這幾天的比賽看下來,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很多舞者的身體在舞台上都很厲害、很漂亮,但是好像都忘了把『人』裝進去了。很多身體在『服務』舞蹈,而沒有在享受舞蹈。」

反思

芭蕾藝術在本世紀初就在中國的上海、哈爾濱等城市生根發芽。五六十年代,俄羅斯學派對中國影響巨大直到今日。「芭蕾民族化」的口號也喊了幾十年,但是在「洋為中用」的藝術發展之路上,我國的芭蕾面貌似乎總是缺少一些「洋味道」。

中國選手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起開始參加國內外的芭蕾賽事,並且形成了一支實力不可小覷的隊伍,這支隊伍為國內外的芭蕾舞團輸送了一大批條件優越、能力突出的芭蕾選手。在人才培養模式上,我國主要採取了專業化的教學體系。以北京舞蹈學院、上海舞蹈學校等專業藝術院校為教學平台,集中國家優勢資源來培養少數經過嚴格選拔的舞蹈苗子。這種培養模式給條件優越的學生最大限度地配置了優質的教學資源,進而為學生的成才、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長期以來,我國較為注重成績的進步和獎項的獲得,任何一次獲獎,尤其是獲得國際芭蕾比賽的金獎或大獎都被看做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在這種思路的影響下,片面地追求得獎是我國舞蹈界長期存在的弊端。

在我們熱捧近年來湧現的芭蕾新星時,有一個嚴峻的問題不得不面對:這些從專業院校畢業的學生有多少是真正喜愛芭蕾的?因此,大量的專業選手在國內外的比賽中如曇花一現,畢業後也很少能夠進入芭蕾舞團工作,能進入舞蹈培訓行業也屬堅守。當然,時下社會深度變革,是諸多因素影響了這一局面的產生,但是中國選手似乎也有自己的問題。除此之外,中國選手在藝術感染力上也表現欠佳,與他國選手相比,中國選手似乎更為內斂或徒有表面的張揚,而缺少由內而外的生命活力和自信心。

在編舞比賽中,類似的問題同樣突出。例如《中國青年報》的時評文章中就指出:「中國舞蹈創作與國際高水準的差距在近年已經顯現出來。從2007年第五屆荷花獎中國古典舞創作的『深閨怨婦』情結盛行,到近年來眾多原創舞劇題材和表現方式的趨同,中國舞蹈的『大師級』編導屈指可數,而運用的編舞方式也不夠豐富。」

對於編舞比賽而言,本屆比賽也湧現了很多創意十足的作品。例如韓國編舞者鄭澈在的《落》巧妙地運用了不同的空間以及槓桿原理、重力的加速度、地心的引力、反彈的作用等物理原理,給觀眾呈現了不同感覺的「落」的瞬間。李禹瑤半決賽作品《天黑以後》和決賽《既如此 亦如此》也頗為獨特。《天黑以後》中,舞者幾乎全程都張著嘴巴,但是在動作處理上卻外松內緊,張弛有度。《既如此 亦如此》拋卻了動作形式上的創新,進而探索的是人物關係的變化。作品呈現出來的動作充滿了停頓感,像一曲詠嘆調,總在百轉愁腸時給人忽如其來的震撼。結尾時,舞者手掌張開著去尋找對方,但是卻始終找不到對方的信息,似乎預示著兩人關係的終結。而除此之外,諸多專業舞者出身的編舞者則利用了自身肢體上的優越條件,選准一個編舞主題大舞特舞。在這種「重身體」、「重技術」的作品中,對於評委和觀眾而言,無異於看一場具有高難動作的藝術體操,而很難引起情感的共鳴。如果編舞者只沉浸在個人的世界中,或探索身體、或展現技術、或抒發情感、或自怨自艾,這種「個性」不是現代舞所倡導的,而是一種「自說自話」。在時下眾多晦澀難懂的現代舞作品甚囂塵上的時候,如何使得作品能夠「言之有物」並且「言之有序」才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結語

舞蹈是身體的,也是靈魂的,不管編舞者也好,舞者也好,享受舞蹈都應該是第一要務。這本應該是很多舞人的「初心」,但也許是被人遺忘很久的事情,如果不觸及靈魂,要你舞蹈幹嘛?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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