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忽悠著去當小丫鬟，誰知道竟然還得生娃……

第001章 二娘生下了自己

「天殺的……王老二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死鬼……痛死老娘了……啊啊……生不出來呢……啊……痛……」

「哇哇……哇哇……」隨著一陣大罵，一個嬰兒呱呱落地。

「恭喜二娘，是個男娃娃呢！」娘家接來的接生婆喜眉笑臉道。

「嘿嘿……辛苦婆婆了……」二娘聞言是個男娃娃頓時疼痛全無，滿心的歡喜。

「呀……呀……還有一個呢，二娘啊，是個雙胞胎呢，躺著別動，兩腿分開，娃娃要出來了捏，二娘這可是雙喜臨門呢，喜錢可是雙份呢……嘖嘖……好福氣，王老二這個死鬼，種下兩崽子，便撒手人寰，真是沒福氣呢……嘖嘖……用力，快出來了捏……」接生婆蹲在二娘的屁股底下，不停地嘮叨著。

「啊啊……這個……更痛……死鬼啊，你為啥下兩個種呢，下了種便不管了，你這是要痛死老娘呢……啊啊……活不了啦……啊……」二娘殺豬般的嘶嚎著。

「忍耐一下呢，快了，快了，想當初你這丫頭便是婆婆俺接生的，那時的情景至今讓俺心驚膽顫呢，誰能想到你生下來時頭毛竟然半尺長呢……嘖嘖，可是嚇死婆婆俺了，更有甚著，你小腿邊一胎記，竟是一朵鮮紅的梅花呢……嘖嘖……當時俺都嚇懵了呢……嘿嘿……轉眼你這丫頭也有二十了，也會生孩子呢，只可惜你那死鬼早早去了，可憐的丫頭啊……嘖嘖……用力，用力，看到孩子漆黑的頭毛了呢……」富有接生經驗的婆婆不斷拿話分散二娘的精力，以減輕疼痛。

「嗷……啊……蛤蛤……蛤哈……嗷嗷啊……」二娘拼著全身力氣，一會用力一會吸氣，完成著整個生娃娃的動作。

「哇哇……」

「終於……天啊……天啊……」孩子出來那一刻，接生婆一聲驚呼「啪……」的一聲，孩子掉在了地上……

「二娘，二娘，你，你……咋生下了……你自己……二娘……你快瞅瞅哦……這半尺的頭毛……天啊，還有這小腿上鮮紅的梅花……二娘……」

接生婆驚愕地喊叫驚動了門外等候的親戚鄉親門，眾人呼啦一下闖了進來……

咋了？

「二娘，二娘……天啊，二娘沒了……」有人發現二娘已經沒氣了。

天宋208年臘月，靠山屯疙瘩村王二娘生下了自己便過世了。

十六年後。

小二娘出落的水靈靈的，方圓幾十里人家都曉得靠山屯疙瘩村有個雙胞胎妹妹名叫二娘。更被她傳奇的身世震驚。

兄妹倆沒爹沒娘，靠著村裡好心的相親們一口粥一把屎拉扯大的。

這年年初，突如其來的一場天災，斷了相親們的活路，漫漫一片蝗蟲吞噬了莊稼，稍許能動的人都出去做工或要飯養活自己。

清晨，哥哥拉著妹妹的手悲戚的說道：「二娘，在家好好守著咱這祖宗留下的房屋宅院吧，哥哥去外做事了，掙得錢就回，要是有個好人家，你自個做主就嫁了吧，這年頭只要能吃個半飽就行了，別再挑揀了，行不？」

「哥，你放心去吧，二娘會照顧好自個的，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啊！」二娘鶯鶯翠鳥般好聽聲音說道。

………………

一晃一年過去了，哥哥始終沒回，甚至連個音信也無。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二娘望著空空的米缸，來到院子里，便見樹皮都剝光了……

兩行淚水漸漸滴下……

片刻，「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哥啊……二娘不孝，不能守著老宅子了，二娘要活命，要吃飯……哥啊，二娘但凡有一點辦法便不會負了你的囑託，二娘實在是活不下去了，相親們大都外出逃荒了，二娘也要尋個活路去……」

二娘淚流滿面朝著青天響響的磕了幾個頭，站立了起來，甩了甩垂腰的大辮子，擦乾了眼淚，拎起簡單的包袱，狠心出了門，徑直朝著村前一條羊腸小路走去。

逃荒的路上擠滿了人，一路走著一路餓著肚子，但凡出現一兩善人佘粥，成千上萬的人一擁而上……

二娘望著老婆婆老爺爺還有那嗷嗷待蒲襁褓中的嬰兒，著實不忍心去搶。

餓著肚皮走了三天三夜，終是支撐不住了，黃昏時一頭栽倒了路邊。

………………

「丫頭醒醒……醒醒啊……」

「娘，她醒了耶……嘿嘿……長得甚是俊俏，瞧那兩酒窩窩，愣是能盛下二兩酒呢……」

「滾，死犢子，就知道喝酒，瞧你都喝傻了還忘不了喝……」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寵愛的罵著自己的半傻兒子。

「嘿嘿……俺就稀罕俊俏丫頭呢……娘，丫頭給俺當婆娘吧……嘿嘿……俺天天給她喝酒……」

「擦擦你的鼻涕蟲去……滾開，去到村口迎迎你大哥哥去，趕個集也該回來了呢……」老婦人蹙起眉宇說道。

「好的，俺這就去看俺大哥哥回了么？」

望著二兒子蹦蹦跳跳的樣子，老婦人心裡著實酸了一下。

扭頭怔怔望了一眼躺在床上半醒半睡的丫頭。

「三兒，三兒……去拿個熱毛巾來，給丫頭擦擦這小臟臉……」老婦人伸長了脖頸朝著院子喊去。

「來了，娘，熱毛巾來了，這丫頭可醒了么？」院子里響起了拄拐的腳步聲。

老婦人接過熱毛巾朝著二娘的小臉擦拭著……

「三兒，你去菜圓子里拔兩根小蔥來，再去雞棚子抓一個雞蛋，晌午給這丫頭補補身子，瞧這瘦的皮包骨頭了，哪裡還能生崽子捏……瞧著路點，慢點走啊，你那腿腳不利索，娘老擔心了……」

「得勒，娘您就放心吧，有了這丫頭，您兒子即使沒了腳也能無腳騰飛呢……」

「噗嗤……死德性……」老婦人捂著嘴笑著嗔道。

金秋時節，丹桂盛開。

鎮上繁華的集市上，隨處可見大姑娘小媳婦拎著筐子挎著籃子，各自使勁吆喝著……

大災年間，即使丹桂飄香，依然未能讓人們露出笑模樣。

霍一然手拎著一包草藥，獨自穿行於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不知不覺走到鎮西茉莉湖邊，靜靜望著一波平水，心卻波瀾浮起。

水中倒影，映現出一俊朗後生，劍眉星目，一身簡樸的青衫，乾淨利落，高俊挺拔。

「啊……啊……」雙手扯開衣領，使出全身力氣想拼出個聲音來……

無奈，依然是聲息全無。

雙手惱怒的拍打著喉嚨，縱是撕破了也發不出聲來。

「啪……」手中的草藥拋物線似的飛進了湖水中……攪起一陣陣漣漪。

發泄過了，心倒也平靜了下來。

長吁一口氣，轉身離開湖邊，走向集市……心裡想著該買點東西回去了。

昨個娘在路邊撿回一個丫頭，說是想留下來養著，瞧著這丫頭倒生的水靈靈的，細看也是柳眉細眼的，煞是稀罕。

想到這裡，心裡倒也美滋滋的，這丫頭便是心頭之喜啊……若是像娘說的……嘿嘿……能娶到手……這日子也差不離呢……

霍一然想著想著心裡便也開闊起來，俺即使說不了話，但大腦卻靈活著呢。

來到一鋪子前，挑了兩根紅頭繩，那丫頭梳著兩條大辮子呢……

再瞧瞧……又買了一雙花布鞋，娘帶回來那天，便看著丫頭破爛的鞋子，腳趾頭都露出來了，一個大姑娘家，哪能把腳趾頭給旁人瞧呢。

「娘，娘，俺哥回了，還割了塊大肥肉捏……嗖嗖……」

二兒子霍二憨拖拉著長鼻涕，喜滋滋地跑著回來報喜。

「俺大哥又割肉了？咋這樣敗家呢？」三兒子霍三聰拄著拐棍一顛一顛走了進來說道。

「住嘴，是俺讓你大哥割肉的，人家丫頭身子薄，不興補補啊……你這個會算小的摳兒子。」老婦人道。

「嘿嘿，是給丫頭買的，那俺願意呢……丫頭多吃點，俺心裡高興捏……」

………………

哎呀……渾身無力……

小二娘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裡？」她掙扎著想支起身子來。

「快躺下，丫頭你都昏睡了兩天了……來先喝口熱粥墊吧墊吧……」老婦人慈祥著笑著說著並端來一碗粥。

「哦，婆婆你是誰？這是哪裡？」二娘這才看到一老婦人守在身邊，便急忙問道。

「不急，不急……先喝口粥吧，瞧把你餓的……」

二娘見到粥，便也沒再問了，端起來仰脖一口氣喝掉。

「你們幾個趕緊的，都收拾停當了吧，快過來見見丫頭……」老婦人朝著幾個兒子喊道。

刷刷……三個兒子遵命來到了床前，別看平日里個個都是大小夥子，此時卻個個靦腆的很，即使半傻老二也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一副羞澀澀的樣子。

小二娘驚愕地望著這其刷刷坐在眼前的三個俺男人，頓時臊的滿臉通紅。

長這麼大，除了哥哥，還沒有如此近距離地和三和男人坐在一起呢。

二娘的不自然扭捏的模樣，越發顯得嬌柔可愛。

「丫頭，挺俊的丫頭，你叫甚名字？幾歲了？家裡有啥人呢，你嫁人了么？」老婦人親切地拉著二娘的手輕聲問道。

「婆婆，俺叫二娘呢，十六了，臘月生的。家裡沒人了，一個哥哥出去討生活，沒了音信呢，俺還沒嫁人呢。」二娘當著幾個男人的面越發害臊，低著頭，輕聲回答道，聲音鶯鶯的如黃鸝。

「哎呀呀……好丫頭，真好！二娘……這名字聽著就舒坦，瞧這模樣，瞧這兩個大辮子……嘖嘖……喜死人了呢，大兒，快把你買的那紅頭繩拿出來，俺給丫頭扎辮子上。」

老婦女聞言甚喜，親切地摩挲著二娘的大辮子，從大兒手裡接過紅頭繩給二娘綁到發梢上。

第002章 災年有肉吃

「二娘啊，你來到俺家是上天的緣分呢，俺在路上看你餓昏了，瞅著怪可憐的，便把你背回了家，以後呢，這就是二娘的家了，你也不用到處去逃荒要飯了，俺家境還是說得過去了，俺那死鬼雖說死的早，可也給俺娘幾個留下了一些家產呢，這大荒年的有俺娘幾個吃的，便有你吃了，即使沒了吃了，俺娘幾個一人省下一口也就夠你吃了，昂，二娘不走了，留下捏……昂……」

老婦人甚是歡喜地喋喋道。

「俺留下怕是要添麻煩了呢？再說俺不能平白無故地吃婆婆家的糧食呢。」二娘聲音低的如蚊子哼哼。

「說啥呢，丫頭不怕捏，俺家雖說男人多點，但都是善良之人呢，瞧他們多稀罕你呢，算是多了個妹妹呢。」

二娘偷偷瞥眼朝三個男人望去，小臉「嗖」的一下紅了起來。

「嘿嘿……婆婆給你說說啊，這個是俺大兒，你大哥哥，名字叫霍一然，今年二十呢，嘿嘿，是俺那死鬼起的名字，酸不溜秋的……大兒可是識文斷字呢，讀過書，只可惜沒能讀完，他爹死了，大兒也沒心思讀了呢。」

老婦人指著霍一染說道。

出於禮貌，二娘抬眸朝坐在自己右邊的男人望去，恰好那男人也朝她望過來……

噗噗……二娘的小心臟亂了起來，這男人咋長的如此英俊呢？

二娘不由地又望了一眼，男人那雙大大的杏仁眼一合一閉，閃著靈秀的光亮，二娘頓時喜歡上了。

「大哥哥好！」二娘懂事的問候道。

霍一然咧著嘴笑了笑。並未吱聲。

嗯，俺就喜歡話不多的男人。二娘心裡羞澀澀著。

「這個呢，是你二哥哥，嘿嘿，這孩子就是過於實誠了些，全是好心眼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也不耍滑頭呢……他叫霍二憨，是俺起的名字呢，看他憨頭憨腦惹人憐，俺就起了這個名字呢，嘿嘿，今年十八了……」

老婦人又指著坐在中間的兒子說道。

「嘿嘿……俺是二哥哥，俺一點不壞，俺保證從此以後不騙你一句話呢……俺娘說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嘿嘿……妹妹長得真好看，像是年畫上的娃娃捏……嘿嘿……」二兒子霍二憨知道說到自己了，便主動介紹到。

二娘又朝著霍二憨望去，同樣是個美男子，只是鼻孔下面有些鼻涕沒擦掉。

「二哥哥好！」二娘含笑招呼道。

「這個是三兒，最小的，也是你哥哥呢，和你同齡的，只是月份大了你，是正月出生的。他叫霍一聰，是咱屯子里秀才取得名字呢，說著三兒一生下來，兩眼直溜溜轉著，一看就是個聰明娃呢，於是便起了這個名字呢。」老婦人一臉的驕傲說道。

二娘拾起眼帘悄悄望了一眼坐在左邊的霍三聰，只見他正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便不好意思的又低下頭。

「別說這還真應驗了，俺這三兒真是個聰明極了的孩子，啥啥的一看就會了，還會過日子呢，精打細算，誰要是嫁給他那好日子就沒了頭呢……嘿嘿……三兒平時腦子靈活能說會道的，可招人喜歡了呢，時間長了你便會喜歡呢……」

老婦人對老幺兒是讚許有加，誇讚完了自個的孩子，忽又想起了什麼，情緒稍微有一些下沉。

「二娘，能留下不？」老婦人試探地問道。

「俺，俺……咋能平白無故的吃閑飯呢，俺……」懂事的二娘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不好意思扭捏著說道。

嘿嘿……看著樣子是有門。

老婦人眼睛眨巴了一下又道：「丫頭，二娘啊，俺懂你的心思呢，俺也就直說了吧，俺想讓你當俺媳婦，但是不能逼迫你呢，是不是……這樣對你不公平呢，只是先做俺家過房丫頭吧？以後如何再慢慢來呢，行不？」

「過房丫頭？是個啥？就是做丫頭幹活么？」二娘不懂地問道。

「是，是，就是丫頭，平日里做點小事便可，家裡也沒啥活呢，有活也是哥哥們干，哪裡輪到你做呢……嘿嘿……就是方便時，陪陪哥仨歇歇就好……」老婦人含糊不清地說道。

「恩，只要能有口飯吃，俺就應了捏……」二娘滿心歡喜，終於不再餓肚子了，當丫頭做活，這可難不住俺呢。

「丫頭應了呢，快，大兒快去擺桌子吃飯呢，今兒給丫頭做了肉呢！」老婦人一把捧住二娘的額頭，高興的親吻了一下。

二娘楞了一下，忽然放聲哭了起來。

「嗚嗚…長這麼大，頭一次被親過，這有娘的感覺就是好呢，嗚嗚……俺從小就沒了娘，俺好想有娘呢……嗚嗚……」二娘感動的吶吶道。

「可憐的孩子，以後俺就是你娘了，喊俺娘，俺以後對你就像親閨女了……」老婦人一把將二娘拉入懷裡。

「娘……娘……嗚嗚……俺也有娘了……娘……嗚嗚……」二娘泣不成聲連連喊著娘。

「好了 ，今兒是大喜呢，二娘妹子咱不哭了，洗洗臉吃飯吧……」三哥哥立起身子拍了拍哭成淚人的二娘。隨時彎腰撿起了拐杖一步一顛的走了去。

二娘停止了哭聲，應了一聲，準備下地，忽然發現三哥哥拄拐，甚是一驚，望著娘……

「你三哥哥從小犯病，拉下毛病了，走路不方便呢，哎……俺可憐的孩子……」娘說著抹了一把淚水。

「娘，不怕的，以後二娘幫著三哥哥呢，二娘什麼都會做呢。」二娘急忙說道。

「好好，俺的丫頭就是好人心腸！嘿嘿，吃飯去吧……」娘轉泣為笑道。

一家人圍坐在大圓桌上，豐盛的飯菜滿滿一桌子，這令二娘著實大吃一驚，這大災年，能吃上這樣的飯菜，豈不是大地主家才有么？」

「別愣著啊，丫頭快吃，這大肥肉多吃點，興是許久都沒吃肉了吧，瞧你瘦的……」娘夾了一快大肥肉給二娘。

「謝謝娘，俺許久都沒吃肉了，再說俺都沒吃過幾次肉捏……」二娘一口吃下一口大肥肉，不好意思說道。

「娘，咱每天都買大肥肉行不，給二娘妹子吃，二娘妹子吃高興了，就能給咱家生孩子了呢？嘿嘿，娘，俺想娶二娘當老婆呢，俺傻，生不了孩子，就讓大哥哥和二娘生，二哥哥也生一個呢，咱家不就有兩個娃娃了么？哈哈……真好……」

二哥哥霍一聰傻乎乎地說道。

話音剛落，大家猛地一愣，這傻子一下就捅破了實情。

二娘聞言更是一驚，她放下筷子望著娘，一臉的狐疑。

「哎呀呀，這傻兒子怕是稀罕死了妹妹的呢，竟然胡說個沒頭沒腦的話呢，丫頭，只當傻子說痴話了，別理會，昂！」娘趕緊陪著笑臉解釋著。

二娘又將目光轉向三哥哥，仍是疑問的神態。

「妹子，別聽傻子瞎說，嫁給誰也不是他想怎麼就怎麼的，是不，還要看咱妹子的意願呢……別介意啊， 咱先吃肉呢……」

三哥哥霍一聰邊說著邊夾起一塊大肥肉送到二娘的碗里。

這番話可真是聰明極了，不知不覺的把意圖帶進了話里。

二娘更是有些不明白了，便又轉頭朝大哥哥望去。

只見這大哥哥微笑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接著起身盛了一碗雞蛋湯放在了二娘身邊，並輕輕拍了拍二娘的肩膀頭，二娘忽然感到很溫暖，大哥哥不言語，但是行動卻讓自己感到溫暖，於是便不當回事了，一個傻子的話豈能認真呢。端起碗來喝湯了。

「娘，湯好鮮呢，還有雞蛋……好吃……娘，你真好！」二娘感激不盡。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二娘已經完全適應了霍家的生活。

只是越來越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在這裡整日里過著很舒心，並沒有多少活兒要做。

能幹的娘一個人就把所有家務活包了，大哥哥第二天因為臨時有事便匆匆離開了家，都未來得及和二娘打招呼，只是娘說了句，你大哥哥有事去了。

娘不讓二娘做任何事情，還每日里給她做好吃了，不僅能吃得飽，還能吃得好，二娘感覺自己像地主家的小姐一般了。

這日中午二哥哥背著一捆柴回來了，二娘見了急忙上前去接，二哥哥哧溜了一下鼻涕說道：「妹子，快住手，娘說，不能累著你了，不然生不出孩子呢……嘿嘿，俺自個就行了……」

說著一彎腿，直接就將柴放在了地上。

娘從廚房出來，見到二兒回來了，忙說：「快，到晌午了，吃飯吧，二娘是不是餓了呢……傻兒子這會才回來，也不知早點呢。」

「娘，我不餓呢，三哥哥回來一起吃吧？」

「不等了，這老三一準是有事情了，回來再吃，咱仨先吃來，吃完飯娘帶你到村裡轉轉去……昂……」

娘邊說著便麻利地收拾飯桌。

不一會，一桌飯菜都端來了，二娘瞧了一眼，心裡直納悶，今兒為甚像是過年般做許多菜？

第003章 啵啵……親了

娘許是看出來二娘的疑惑，便笑嘻嘻道：「今兒是你二哥哥的生日呢，咱就吃上一頓慶生吧！」

「今兒是我生日呢？娘，還要娘親親，人家二蛋過生日，他娘都親他了呢？」三哥哥跑到娘身邊嘻嘻道。

「傻兒子，人家二蛋才幾歲，你都多大了，真是個傻子在……啵啵……好了，娘親了， 快去吃飯吧！」

「嘿嘿……娘親了，俺還要妹子親，人家二蛋她姐姐都親了呢，俺要妹子親呢……」

「你，你這個傻兒子，快吃飯！」娘似乎有些替傻兒子不好意思，忙拿著筷子朝二兒頭上敲了一下。

「不，俺就要親……俺就要……」傻子一旦上來脾氣也是不得了。

這下娘有點犯難了，咋整啊？

嘆口氣，有前去哄著二兒子。

「娘，俺親一下吧，也不礙事的。」二娘看到這一幕，心想一個傻子也沒什麼的，不想讓娘為難。

「啊，丫頭好心眼啊，就是懂事，丫頭對付一下就好，他是學人家呢……」娘愁轉笑說道。

「恩，俺知道，俺不怪二哥哥。」二娘笑著道。

二娘說著便走向二哥哥身邊，彎身對著傻子湊上紅嘴唇「啵……」了一下。

萬沒想到這傻兒卻一下捧住了二娘的腦袋，湊上自己的鼻涕啦擦的嘴對著二娘的臉一陣亂親……啵啵啵啵……

啊！

二娘一驚，掙脫開來，一臉的鼻涕，怔怔了好一會，忽地跑了出去……

娘也被傻兒子的舉動震驚了，直到二娘衝出去，才反應過來，朝著傻兒子一巴掌，罵道：「要壞事，要壞在你手中了……死崽子。」隨後追了出去。

這二娘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裡，拿著毛巾跑出來，直奔水缸前，使勁擦洗起來……

小心臟砰砰亂跳著，自己長這麼大還沒被男人親過，被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親了如何還嫁了出去呢？這是受到多大的侮辱啊……

嗚嗚……

二娘越想越害怕，不禁地哭泣起來。

「丫頭，丫頭，別怕，不哭啊……二哥哥是個傻子呢，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呢，娘給你做主，娘一會狠狠揍他一頓，打腫他的臭嘴……丫頭別怕啊……」娘一個勁兒勸說著，唯恐嚇著二娘，離開這裡。

娘，俺，俺……嗚嗚……「二娘仍然是嚇得心有餘悸。

「不怕啊，娘回頭打死這個傻子……小兔崽子……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啊！」娘不斷地哄勸著。

「噗嗤……」二娘一下笑出。

「被狗咬了……噗嗤……」

看到二娘不生氣了，娘的心裡終於放下心來。

同時也提醒了自己，這傻小子，以後可別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人家丫頭畢竟是個姑娘家呢……

午飯後，娘拉著二娘的手說道：「丫頭，來娘帶你村裡到處轉轉去……省的你自個兒悶的慌。」

娘說著便拿了一把梳子，站在二娘的身後，幫他梳理著大辮子，又把紅頭繩重新紮了個蝴蝶結形狀。

「娘，這紅頭繩真好看呢，從前俺就想要一根，可是沒錢，哥哥不捨得買，今兒有娘給買了，俺可歡喜你呢。」二娘擺弄著胸前的大辮子喜滋滋說道。

「俺家丫頭就是俊，這紅頭繩是大哥哥給買的呢。」

「娘，大哥哥作甚去了，咋去了這久還沒回家呢？」二娘奇怪地問道。

「嗯，你大哥哥去辦大事去了，回來就曉得了。」娘賣了乖子，沒有直接回答。

二娘便也不好意思再多問了，只是美美想起大哥哥不言語笑眯眯的樣子，心裡老舒服了。

一路走著，大中午晌的，也沒幾個人出來溜達，娘扯著二娘的小手，便像自家閨女似的親熱。

「哎，她霍嬸，這是領的誰呢？前幾天說是撿了個媳婦，是她不？長得可真俊啊，那個兒子享了這個福氣呢？」

對面走來一拎著筐子的大娘，邊走邊問道。

「麗兒娘，可是說對了，這就是俺家丫頭呢，瞧，多招人稀罕呢……你這是作甚去呢？你家麗兒有婆家了么？」娘快嘴快舌的回應道，驕傲勁十足。

後來二娘才知道，麗兒原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女孩，娘曾經托媒婆前去說媒，麗兒看中哪個兒都行，可人家卻一個沒相中，這便落下了結，見面不免要調上幾句。

正說著，忽然二哥哥霍一憨追了過來，邊跑還邊嚷嚷道：「娘，你領著俺媳婦做甚去？」

二娘聞言頓時滿臉騷紅，尷尬的看著娘，恨不得鑽到地縫去。

「哇呀，這丫頭便是兒媳婦了么？嘖嘖……這丫頭咋想的呢？」麗兒娘聞言頓時驚訝地連連吐舌頭。

「麗兒娘，二兒是個傻子，你也傻了，怎麼連傻子說的話都信呢？」娘扳著臉說道。

「娘，俺不是傻話，俺都親妹妹了。」誰都沒料到霍一憨竟然說出這話。

「啪……」娘一個鞋底拍到了傻兒子的頭上。

「你個傻痴貨，做夢了吧，就你鼻涕拉胡的還想親俺丫頭……大白天說胡話，正常人明白你是傻子，那缺心眼的人還當真了呢……我叫你再胡說，我叫你再胡說……啪啪……」

娘不解氣地又彎腰脫下另一隻鞋朝著傻兒子身上拍去。

「嗚嗚……娘有了妹妹不喜歡俺了……嗚嗚……」二哥哥似乎被娘打怕了，捂住雙眼哭泣著跑走了。

「嘿嘿……她麗兒娘，這傻兒被俺慣壞了呢……」娘陪著笑臉說道。

「哼，俺又不是缺心眼！」麗兒娘嘴一翹，扭搭著走了。

「娘，你幹嘛打俺二哥，俺都心疼了，瞧他哭的好傷心呢！」一旁發怔的二娘望著跑走的二哥哥說道。

「丫頭，娘為了你也要打他呢，可不敢讓人家知道你二哥哥親嘴的事呢，話到了這些人的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呢！唉……兒啊，委屈你了」娘說著轉身抹了一把潮濕的眼睛。

「娘……」二娘明白娘的心思，緊緊攬住娘的胳膊，頭一歪親昵地靠在了娘的肩膀上。

「丫頭，娘可稀罕你了呢……娘這輩子沒個閨女，就稀罕個閨女呢，這老天有眼把你帶給了娘，娘心裡好生滿足了。」娘捏著二娘的小手柔聲說道。

「娘，俺也稀罕你呢，俺從小沒了娘，人家都說俺娘生下了俺便沒了，俺好想有個娘呢，老天對俺才開眼了呢，給俺一個這麼好的娘，俺才知足了呢。」

「嗯，丫頭，喜歡幾個哥哥么？」

「喜歡，都喜歡呢，哥哥都對俺好呢。」

「嗯嗯，娘這就放心啦，俺丫頭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呢，將來哥哥們有個難事情甚的，能幫襯點么？」

「娘，這話咋說的，俺是娘一家人救的，俺不是沒良心的人捏……」

娘倆手拉著手一路走去。

「咳咳……咳咳……」娘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咋了？娘是咋了，這幾天夜裡二娘也聽到娘咳嗽了，要緊不？咱找郎中瞧瞧吧？」二娘很是焦急地說道。

「不礙事，丫頭，娘這是老病根子了，這些年來沒少瞧郎中，這草藥啊也是吃了幾麻袋了，但一到秋天就犯病，不礙事了，挺幾天就過去了……」娘輕鬆地說著。

二娘伸出小手在娘的後背上輕輕叩擊著，仍不放心的說道：「娘，別硬撐啊，不行的話咱換個郎中瞧瞧呢，去鎮上，再往大地兒去瞧瞧，大哥哥不是經常在外邊嗎，或是能知道個好郎中呢……」

「真是個孝順的丫頭……」娘捋了捋二娘額上散落的頭髮，笑意滿面的說道。

「咳咳……咳咳咳咳……」又一陣劇烈的咳嗽，娘彎下了腰，喘息著……

「娘，這是咋了？」二娘驚嚇的聲音變了調。

「她霍嬸子，你這老病又犯了呢？咋不請郎中瞧瞧去呢？這可不得了，那年冬天你忘記了差點……趕緊去瞧吧……這是丫頭吧，快領著你娘瞧郎中……」迎面走來一位扛著鋤頭的大叔見狀關切地說道。

「咳咳……」娘捂住嘴，咳嗽完後一看，滿手竟是血跡。

「娘啊……咋吐血了呢……嗚嗚……趕緊找郎中去……嗚嗚，咱回家去……」二娘嚇得哭泣著說道。

…………

「咳咳……」房裡時不時傳來娘的咳嗽聲。

屋外幾個人亂成了一團。

「嗚嗚……都是俺不好，胡說八道了，娘氣病了……嗚嗚……啪啪……」二哥哥不停地抽著自己的嘴巴。

「二哥哥不是你的錯，你別打自己了，娘該心疼了……嗚嗚……」二娘拉住二哥哥的手哭泣著勸說道。

「嗯，俺不打了……」

「三哥哥咋整了，這郎中剛才都對你說啥了捏？」二娘望著沉默不語的三哥哥急切地問道。

「二哥，你去狗蛋家托他去鎮上把大哥找回來，就說咱娘病了。」三哥哥沒回應二娘的問話，抬起頭來對傻哥哥說道。

「嗯，俺這就去……」傻哥哥說著抹了一把淚水沖了出去。

「妹子，你守著娘去啊，俺去想個法子。」三哥哥扭頭蹙著眉對二娘說道。

「嗯，俺去守著娘，三哥哥你快去想個辦法吧！」二娘擦乾了淚水，直奔娘的房間去了。

三哥哥霍一聰望著二娘離去的身影，腦袋一下埋在了雙膝間，劇烈地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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