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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鷹莫名遭暗算,小種吟詩桃葉渡

全文共3282字,閱讀時長約8分鐘。

荀四海就著夜色,一路狂奔。他想去徒弟家。出了中華門,想想,還是過了長干橋,走向自己的家。

雨花台西面,一條破爛的小巷。到處都是廢鐵雜物。東一間草屋,西一個披蓬。小巷的盡頭,兩間還算周整的毛草頂的房子,就是荀四海的家。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他繞到屋子後面,左右看看。沒有異常。這才放心地打開家門。

推開房門,他點上桌子上的油燈。順手從水缸里,舀了一勺冷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突然,他放下勺子。低頭看見,門框下面一個異樣的鞋印。那是他做的記號。每次出門,他會在門框下邊,灑上一點灰。只要人走過,一定會留下鞋印。「有人來過了。」他警覺起來。

他走進裡屋,傻眼了。床鋪,箱子,柜子,都被人翻了個遍。他迅速衝到屋後,移開牆角的磚頭。伸手在牆縫裡一摸。他笑了。

「還好。都在。」他自言自語著,從牆縫裡摸出十幾塊大頭。在手中掂了一掂,拿出來兩個。又從口袋掏出來兩條小黃魚。一齊放進牆縫裡,塞好磚頭。

他在地上捧起一把灰,灑在牆角上。偽裝好。他站了起來,努力地尋思。

「是誰呢?要命的?找東西?……」他搖搖頭,想不通。

突然,兩個人影閃出。一前一後,把荀四海夾在中間。黑暗中,看不清人臉。

「毒鷹果然厲害。一個照面,干倒我四個弟兄。名不虛傳啊!」站在後面的人,聲音有點蒼老。

「哈哈,好說,好說。」荀四海並不膽怯。「只是在下不明白,諸位苦苦相逼,究竟所為何事?」

「嘿嘿。」乾笑聲。聽的出來,是在壓著火氣。「荀先生把東西拿出來。改天我兄弟擺宴席,陪你鬥嘴玩。」

看這陣勢,打架是躲不過了。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對方話未說完,毒鷹出手了。左手虛晃,右手鷹爪摘仙桃。奔著前面人眼睛,打了過去。

「來的好!」前面的人抱著雙手,並不慌張。輕輕往左邊一閃,右手順勢劈了過去。毒鷹本來是偷襲,想趁其不備,一招制勝。眼看對方閃過自己的一爪,又狠狠地回了一掌。這一驚,非同小可。

「今天遇到硬茬子了。」雙手高揚,鷹飛式。毒鷹縱起。來人並不耽擱,雙腿跳起,整個人後仰倒地。接著雙手撐地,雙腳就勢沖著荀四海蹬踹過來。

「地躺拳?」荀四海又吃一驚。說時遲,前面的人雙腿迎面踹來。後面的人也沒閑著,一記黑拳,對著後腦狠狠打來。說時遲,那時快,毒鷹荀四海縱身躍起。左手石灰粉撒出,煙霧迷漫。右手高揚,攀住煙囪上的晒衣繩。輕輕一盪,人已上房。

道一聲「失陪了。」幾個起伏,人影消逝在巷子的盡頭。

和日本人做了一檔子買賣,攤上事了。幾次驚險逃命。差點小命也搭上了。荀四海弄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呢?

殺人滅口?不至於啊。也不是第一次交易。東西你拿走,錢歸我。你情我願。再說,小種你這個小倭矬,不是還想著我給你們弄玉佛像嗎?

想不明白,老子不想了。先找地方避避災吧!他摸摸口袋裡的大頭,又想想牆角下的小黃魚,他笑了。老子有錢,怕什麼呢?

他不想去找徒弟了。江湖險惡,這些小兔崽子,靠不住。走吧!這次走遠點,玩個痛快的。他笑了。

扣好上衣扣子,他甩著手向河邊走去。

過了貢院街,一拐彎,那塊大石牌坊就看見了。「古桃葉渡。」幾個大字,他認得。他沒有上過學,沒文化。但他喜歡這塊大牌坊。高高大大,很威武。他也喜歡牌坊上的四個大字。

他根本不知道書法。談不上欣賞。但他的一個徒弟,曾經跟別人說,師傅看了四個字就說,寫字的人是個武功高手。特別是鷹爪中的落塵搏兔,這一招已經練到化境。

毒鷹荀四海,一直沒弄清寫字的武功高手是誰?因為他一直認不得,牌坊上落款人的名字。他認識的字太少了。

渡口處,船多,人也很多。

古青溪水和秦淮河,在此合流,水面開闊。但它是一個天然碼頭。風平浪靜,波瀾不驚。荀四海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徑直向渡口東面的一條大船走去。

「荀先生,請留步。」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彷彿是索命無常鬼,荀四海聽的頭皮發麻。他知道東洋和尚小種到了。

「先生出門,不打招呼,不辭而別。不夠朋友啊!」小種今天是便裝,摸著小鬍子,嘲諷地看著荀四海。

在小種身後,站了兩個棒小夥子。一看就是練家子。最要命的是,他們手插進口袋。似乎都握著槍。周圍還有人,不時往這邊瞄著。「今天走是走不了了。」

他轉身一抱拳。「小種先生,你這是要外出?還是要在秦淮河邊尋香覓艷呢?」

「我在此專侯荀先生啊。哈哈」小種得意地大笑起來。「這用你們支那的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噢,對了。你不懂詩。這句詩,上面的一句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哈哈。」

小種很得意。他喜歡中國的古詩。下了很大的功夫學習背誦。但他心靈扭曲。他認為這些優美的詞句,和優雅的意境,不應該是支那人的。

他研究中國的古詩詞。他發誓,要把古詩詞里的奇珍異寶,統統弄回日本去。他認為只有他們偉大神和的民族,才可以擁有如此燦爛的文化遺產。

他走到河邊,看著碧波綠水,看著岸邊婆娑的桃樹和垂垂的楊柳,他輕輕吟唱起來。

裙腰芳草拒長堤,

南浦年年怨別離。

水送橫波山斂翠,

一如桃葉渡江時。

一曲唱罷,他告訴荀四海,這是宋朝人曾極寫的題目就叫《桃葉渡》的詩。也是寫桃葉渡,寫的最好的詩。他問荀四海:「荀先生,你知道桃葉渡,原來叫南浦渡嗎?噢,你不知道。嘿嘿。」

看著小種那張難看的臉,荀四海想上去扇他兩個大耳光。但他沒動。此時,他不敢。

「桃葉渡,很詩意的名字。荀先生,你是支那人,你知道這個名字的出處嗎?哈哈,諒你也不會知道。」小種輕蔑地斜了一眼荀四海。

「我的了解,有二個。你看見岸邊,到處都是桃樹了嗎?」荀四海點點頭。

「到了春天,新枝翠葉。春風拂過時,枝條搖擺。想想看,一河的綠波碧浪,載著滿河面蕩漾的桃葉,是怎樣的一個景象啊!哈哈,肯定是美不勝收啊!」小種也不管荀四海聽不聽,自顧自的說著。

「書上說,船上的艄公們,看著紛紛飄進河裡的桃樹葉子,玩笑說,這是桃葉渡啊!叫久了,就叫成了桃葉渡。哈哈。」看得出來,小種對自己的描述,很是滿意。

他用拇指,擦擦鼻子下面的,那一撮小鬍子。繼續說道:「桃葉渡,還有一個傳說,就更有意思了。」他停了片刻,像是在回想什麼。

「晉朝的時候,金陵出了個名士,大才子王獻之。他也是個書法家,一字值千金。他娶了個小老婆。書上說,是愛妾。哈哈。

王獻之給這個小愛妾,起個名字就叫桃葉。桃葉經常往來秦淮河兩岸。」

說到這,小種用手指著不遠處的淮清橋。「估計當時沒有這座橋。所以,王獻之很擔心。每每親自去河邊迎送。並為之作詩多首。詩題《桃葉渡》。我能背出其中的兩首。

桃葉復桃葉,

渡江不用楫。

但渡無所苦,

我自迎接汝。

桃葉映紅花,

無風自婀娜。

春風映何限,

感郎獨采我。

王獻之才高名響,詩作傳世。連帶著小愛妾和渡口,一時間,名聲大噪。久而久之,南浦渡也就被叫成桃葉渡了。」

「哈哈。」小種似乎說的意猶未盡。「再後來呢?金陵又出來一個大才子,名字就叫吳敬梓。他寫了一本小說《儒林外史》,真叫一個好啊!

他也寫過一首《桃葉渡》的詩。感慨當年的王獻之。

花霏白板橋,

昔人送歸妾。

水照傾城面,

柳舒含笑靨。

世間重美人,

古渡存桃葉。

吳先生,吳大才子,對古人也艷羨的狠啊!哈哈。」

小種,這個倭矬,這個一會兒和尚,一會兒凡俗的東洋人,侃侃而談。聽的荀四海雲里霧裡的。但是,他開始佩服起小種。這個傢伙不簡單,了不起。知道這麼多中國的事情。還會背中國的詩。

沒有和小種交過手。但從他銳利的眼神,和舉手投足的作派,荀四海斷定,這是一個功夫極高的人。「文韜武略。」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這個詞。他覺得詞不達意。他又想到一個詞。「對。是文武雙全。」他自言自語。

荀四海正在胡思亂想。小種轉過身,故作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荀先生啊,這個玩笑,有點開大了。東西放哪裡了?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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