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仿造壓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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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講五行「木火土金水」對應的顏色和用於祭月的白瓷，下面再說祭日用的紅釉瓷。明初自太祖朱元璋詔命用瓷器替代銅器用以祭祀後，紅釉瓷成為一個難題。因為用高溫還原焰燒造銅紅釉，溫度難以控制，使廢品率、成本都極高。但皇命不可違，祭祀是國家最高規格的禮儀，只能不惜代價燒造。直到嘉靖年間，官窯御器廠實在頂不住了，上書請求用鐵紅釉代替，獲准。

明永樂 紅釉高足杯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因為燒造不易，年代久遠，存世數量稀少，所以明初的祭紅瓷器異常珍貴。您看故宮藏「明永樂祭紅釉高足杯」。還有一種釉里紅瓷器，也是以銅紅作為裝飾的難得之物。觀復陶瓷館展出了一隻「明洪武釉里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這在當時只是用於陳設，在紅釉如此難燒的背景下，這也太奢侈了。2006年5月在香港的瓷器拍賣中，永利度假村（澳門）股份有限公司主席史蒂芬·永利以7852萬港幣競得一個與我館的玉壺春瓶大小、紋飾都難以分辨的「明洪武釉里紅纏枝花卉紋玉壺春瓶」，現藏於澳門博物館。

明洪武 釉里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 觀復博物館藏

明洪武 釉里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 澳門博物館藏

白瓷和紅瓷分別用於祭月和祭日，祭月有月壇，祭日有日壇。祭天祭地就更重要了，「封禪」就是古代帝王舉行的一種祭祀天地的禮儀，封是登上泰山的山頂築壇祭天；禪是在泰山腳下的小丘除地祭地，表示受命於天。秦始皇、漢武帝都舉行過封禪大典，到明清時期就在京城內築壇祭祀。祭地有地壇，祭天有天壇。在古人的陰陽觀念中，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東南為陽，西北為陰。所以，北京城中日壇在東城，月壇在西城；天壇在南城，地壇在北城。

北京城天地日月四壇位置圖

先說祭地要用的黃色瓷器。黃釉最早出現於唐代，當時安徽淮南的壽州窯、河南密縣窯等都燒黃釉。但正色黃釉，還是汝窯的高溫黃釉——茶葉末釉。明代的黃釉有新的發展，洪武時的老僧衣即茶葉末黃釉，尤其宣德的嬌黃釉，開創黃色釉瓷器的里程碑。但黃釉瓷燒得最好的是弘治時期，清代也難以超越，尤其嬌黃釉。嬌黃釉是以氧化鉛用為助熔劑，低溫以鐵呈色，氧化焰燒成。因是澆釉於素胎上，也稱澆黃釉，您看觀復展出的「明弘治年制款嬌黃釉碗」。

明弘治 黃釉大碗 觀復博物館藏

明宣德 霽藍釉暗花雙龍戲珠紋盤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最後說說祭天用的藍色釉，也稱祭藍釉。它的工藝繼承元代傳統，主要造型為祭器，也有陳設用瓷。祭藍釉瓷器是一種高溫石灰鹼釉，與祭紅釉一樣，屬高溫失透釉，含鈣低、鈉鉀高，以氧化鈷呈色。祭藍釉最為人稱道的首推明宣德一朝，多為單色釉，看國博藏「明宣德霽藍釉暗花雙龍戲珠紋盤」；也有少量藍釉白花的，看故宮藏「明宣德霽藍釉白花魚蓮紋盤」。天地日月對應的顏色釉瓷器說完了，其實五行中還有一個顏色：黑色，對應北方和水，黑色的瓷器到清初時的「烏金釉」做得最好，到時續談。

明宣德 霽藍釉白花魚蓮紋盤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再說青花。最早出現皇家官窯年款的就是青花壓手杯。「壓手杯，坦口折腰，沙足滑底。中心畫雙獅滾球，球內篆『大明永樂年制』六字或四字，此為上品」，這是清初的谷應泰在《博物要覽》中的描述。現僅故宮博物院收藏有四件，三件整器，另一件有殘。其中一件是雙獅滾球，三件是五瓣花心，都是四字篆書款寫「永樂年制」官款，口徑約9厘米，高約5厘米。上世紀80年代初，北京故宮專門仿製了100件，還鬧出了烏龍……（待續）

明永樂 青花壓手杯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明永樂 青花壓手杯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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