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賈也真的詩

道歉

賈也真

兒子和他的小表哥，

逮了一隻青蛙。

放進鍋，打開沼氣灶火。

兒子說，聽俺爸講，

溫水煮青蛙的故事。

它不會跳出去，

咱們試試。

水漸漸地熱了起來，

青蛙越來越煩躁，

往外跳，幾乎跳出去。

兒子和他小表哥各擋一半，

阻止它逃出去。

青蛙瞅准空擋跳出去，

跳到兒子褲襠處，不曾停留，

連跳著逃走了。

六歲的兒子跑到我跟前，

說，老爸，你講的故事

是瞎編的吧？青蛙哪有那麼傻？

剛才我試了試，它跳出鍋了！

我向兒子道歉，

也向那隻青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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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種

賈也真

狗和老鼠雜交後

下了一個崽

像狗像鼠

吃屎盜糧也就罷了

偏偏學起了人

難改狗模鼠樣

走在大街上

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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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花生

賈也真

今年又到了薅花生的秋季

老李才到地頭便栽倒了

滿田的花生也沒能扶起他

那一夜，花生，野草

都為他披麻戴孝

溪水已經哭幹了淚

從十二歲開始學會犁地

算來犁了七十年的山地

歲月也在他身上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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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

賈也真

兒逮只螳螂

問我，不綠色的嗎

這隻怎麼是灰色的

我答，你忘了

外國語學校里的英語老師

就是黑種人，還有白種人

咱們是黃種人

兒子若有所悟

那它是哪國的

我一時語塞

支吾半天

說，玉米國的

作者簡介

賈也真，河南人。時光中一閃即逝的一粒塵埃，無名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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