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致歉離職員工，這話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科技有情懷

@王月

作者簡介：成都媒體人。從來不看電視、關注科技領域、換個手機就能高潮的新時代網路宅男。相比煽情電視劇，還是IT界的各種黑科技更能讓人流淚。

最近，以「狼性文化」著稱的華為畫風突變，變得溫情脈脈起來。9月6日，華為掌門人任正非點名曾經的一名員工，呼喚他回歸華為，並且將該郵件分發給全體員工。

具體來說，這封郵件就是任正非在反思華為為什麼沒有能留下那些優秀的員工。但讓人驚訝的是，這次任正非還在郵件中轉發了華為內部論壇名為《尋找加西亞》的帖子，內容十分動情：「周公恐懼流言日，更何況我們不是周公。是公司錯了，不是你的問題。回來吧，我們的英雄。」

這個「加西亞」，就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叫做孔令賢。從郵件中看，曾被破格提拔3級的他，正是因為被破格提拔3級這件事，「有了令人窒息的壓力」，便只好「帶著誠意離開了華為」。

讓華為承認錯誤，這真是破天荒。不過，因為被破格提拔，所以離開華為，這個邏輯似乎不太對。但結合此前任正非發出的另一封內部郵件，這就很好理解了。這封名為《要堅持真實，華為才能更充實》的郵件顯示，華為一員工因說真話，被直接晉陞兩級。他還能根據其自願選擇工作崗位及地點，並由無線網路產品線總裁鄧泰華保護其不受打擊報復。此事一出，華為員工在內部論壇上議論紛紛，有的甚至調侃，「這是一條升職之道」、「升官發財的好機會，講真話，多舉報」……

任正非專門發郵件鼓勵員工講真話，這實際上也表明，如今華為的企業文化令人擔憂。華為作為一家創立30年、員工超過17萬人的公司，大公司該有的大公司病——形式主義、山頭主義、管理臃腫、上下信息不暢——其實一個也沒少。

那麼，像「重視職位、輕視人才」這樣的大企業病怎麼解決呢？還真不好解決。任正非發了這兩封內部郵件，對內而言，他這是發出了華為內部要調整風氣的訊號。對外呢，這兩封內郵發出來給所有人看，意圖是很明顯的，就是宣傳而已。

事實上，在這兩封內郵之前，任正非還在9月4日發了一個名為《任總在冰島與四位兄弟咖啡細語》，大意就是說去冰島跟年輕員工們談心，跟他們交流人生經驗，比如說，年輕人要捨得花錢，年輕人不要宅，要改變生活方式，融入上層社會，這樣才能拿大合同。

這封「親民」的內郵被泄露出來，自然也是形象展示了。在招聘季，塑造一個良好的企業形象至關重要。那麼，為什麼要連著泄露三封內郵呢？這是因為華為要改善企業形象的需求太迫切了。

對於應聘者而言，相比BAT這些大廠，華為一向不是首選。雖然工資不低，但加班也狠，性價比不算高。加之今年初曝出的「華為要求清理34歲以上的員工」的傳聞，華為的吸引力就進一步降低了。雖然華為官方回應這純屬謠言，但任正非的一篇講話內容又增加大家的疑慮。當時任正非表示：「華為是沒有錢的，大家不奮鬥就垮了，不可能為不奮鬥者支付什麼。30多歲年青力壯，不努力，光想躺在床上數錢，可能嗎？」 這從側面印證了華為正在裁員的事實。

近幾年的財報顯示，華為的增長已觸及瓶頸，增幅下降，利潤率下降。去年的凈利潤率只有7%，處於5年來最低水平。對未來不看好，裁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當然了，與其說是34歲以上就要被裁員，還不如說是今年的末位淘汰制度執行得更加嚴格些。

對於「冗員」，即便不裁員，華為還有其他的辦法。去年10月華為讓2000名高級研發人員和專家出征海外，這顯然是針對那些上了年紀、拖家帶口，還拿著高薪的員工。不想去海外的人，結局是顯而易見的。

對於華為而言，把「性價比」低的老員工清理掉，這無可厚非，生意終歸是生意。但在外界看來，這樣直截了當的行為就不太友好了，畢竟很多人還是持「以公司為家」這樣的傳統思想。任正非致歉離職員工，也是為了安撫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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