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栗斯

「喬佛里大帝」還只是個孩子，光從聽到「鴿子派」時的手舞足蹈和喜形於色就可見一斑。紫色婚禮上，只見喬大帝把他的「寡婦」劍舉過頭頂，用力劈開直徑一米左右的巨大派餅，「嘩啦啦」一群白鴿從麵皮中展翅飛出來，理所當然成為全場焦點。

有的觀眾說這些鴿子不會在派里拉屎嗎？這種餡餅真的不是馬丁編出來黑喬大帝的嗎？雖然喬大帝吃完鴿子派以後暴斃，但喬大帝的死跟派的食品衛生無關。事實上，中世紀人強悍的消化系統和追求花俏宴會的習慣，使得他們宴會上有更多奇葩的景觀，喬佛里的鴿子派相比之下也算簡樸低調了。

一、派里飛出活鴿什麼的，真的太低調了

如果你在中世紀烤餡餅，可以有這樣一種操作：烤餡餅的時候，中心以糠和其他粗谷填充，等麵糰烤熟放涼以後再掏空出來。這樣你就有了一個中世紀的驚奇「派」外殼，厚厚的麵餅皮足夠結實，塞進小型動物的承重不是問題。有時候也會從底部挖洞掏空，適合把體積大一點的東西塞進去，具體是什麼我們下文揭秘。

中世紀的大型宴會很流行這道出乎意料的餡餅，好像所有的活物理論上都可以被塞進烤好的巨型餡餅里。小一點的如蛇和青蛙、大一點如喬弗里的鴿子和雄雞，在餐桌上破殼而出的情境讓人屢試不爽。他們甚至將人類塞進這樣的餡餅里——曾經有一個叫做傑弗里.哈德森的侏儒就被裝在一個冷餡餅里端給皇后，畢竟人類的表演技能比動物更強烈。

這場活色生香派的最終贏家非勃艮第公爵莫屬，據載1454年他在菲利浦舉辦了的一場宴會上，途中一個史無前例巨大的餡餅被用車推了出來，當公爵親手為餡餅「開苞」時，破殼而出的是一小隊吹號打鼓的音樂家。

二、BABY YOU』RE FIREWORK

在中世紀的餐桌上常常可見天鵝和孔雀這種珍禽，作為貴族身份的高貴食材，像火雞一樣拔乾淨毛赤裸上陣真是太不好看了。於是中世紀的廚師們在烹飪這類珍貴的飛禽時，會選擇把天鵝和孔雀的羽毛保留，在剝皮、烘烤以後，花費更多的時間把翅膀、頭和尾巴縫合回去。羽毛要完整覆蓋在烤熟的鳥肉外身，使它被端上桌時還保持著栩栩如生的美貌，有時候他們還會給鳥喙和孔雀扇尾鍍金，給這天鵝或孔雀的脖子圍上金項圈和花圈。

如果這樣還不能在長桌的幾百道菜式中成為中心，就要考慮再加點特效。比如說，噴火。火是令人興奮的添加劑，在十四世紀的宴會上，常常會把一塊浸透了酒精的布塞進鳥喙點燃，將一隻噴火的、金光閃閃的天鵝或者孔雀抬進大廳，給手持刀叉的食客一種食物鏈頂端的壯麗景象，至於在縫合羽毛的過程中會不會發生食物污染，則不是中世紀老饕們考慮到範疇。

三、噴火鳥玩膩了還有吼叫雞

噴火鳥玩膩了？中世紀還有打鳴雞這道菜：根據1450年《中世紀法國食譜精選》（the vivendier）的記載，以下作法可以使你的烤雞發出雞鳴聲：

「把雞脖子一端綁緊，用水銀和硫磺粉填充，然後將另一端綁起來，但不用太緊。在宴會上給雞身加熱，內部混合物溫度升高、空氣亂竄，發出雞啼鳴的聲音。同樣聲音也可以用在小鵝、小豬和其他鳥類身上。」

同樣是這本書，還傳授了如何在盛宴中來一道活鳥上菜的技巧。

「找一隻雞或其他你想要的鳥類，拔掉羽毛，以熱水洗凈，用蛋黃、潘紅花粉和小麥麵粉一同攪拌，再用油湯、烤肉油調色，使其顏色看上去像烤制過一樣，把雞頭放在翅膀下不停旋轉，直到它沉睡不動，把它固定在一個大盤子里與其他烤肉放在一起。在即將被分解之，會醒過來，逃離餐桌，打翻水壺、酒杯之類的東西。」

所以在中世紀的參加宴會，還真是一件蠻有意思的事情：除了鮮艷的顏色、壯麗排場、濃烈的香料口味，這些可遠觀也可褻玩的菜式最終還會落入你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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