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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 大學時的心路

#一直都沒有保存文章的習慣,所以也就無從回首。今日在百度文庫里尋東西時,偶然發現了一篇《王芬隨想錄》,竟全是整理的我的舊文。再來讀大學時的心路,滿滿的都是感慨。2019.9.19 晚 8:30分#

隨想一

臨行前忘了看圖書館的時刻表,到了見到緊閉的大門才知,雙休是晚半個小時開門的。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無端平添一股寂寞和憂愁。

這僻靜的角落,難以見到來往的行人,只不遠處的樹叢里亭亭玉立著一剪寒梅。沒有晶瑩的雪朦朧的梅花,似乎少了一縷風骨,多了三分媚俗,與殘敗的枝葉交雜在一起,竟難以讓人想起: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的傲氣。這般高潔的雅物,都無法掙脫世俗的枷鎖,我們這等凡人又怎能免去向世俗俯首稱臣的命運?

我閉起雙眼,讓耳里循環的音樂再大一些,再大一些!湮沒世俗的噪雜聲吧!湮沒時間無情地催促聲吧!湮沒寂寞傾瀉而來的嘶吼聲吧!我只想安靜地,不被打擾。

昨日冒著冷雨去買表,我是最討厭下雨出門的,低沉的黑雲會平添煩悶,四濺的骯髒的雨水讓我惱怒,急促的行人焦慮的蹤影讓我迷亂,可昨日,我實在是迫切地意識到我需要一塊手錶,可以讓我免去帶手機的笨重,和被時間遺忘的惶恐。

只要有一日不帶手機,我便覺得舒暢、自由、安靜、喜悅。

最讓我意外的收穫是買到了一個淺綠色的杯子,隱隱地透著一股綠茶的香氣,是我喜歡的味道,於是接連幾日的心情都因為這個杯子歡喜得不得了。

我想這寒梅肯定也不願與我為伍,瞧,一個愣在雨里毫無情趣的獃子!

x在動態里發了一句話:地鐵里的男孩想著法的給自己的女朋友佔座,真好!不管是年輕,還是愛情。於是我心裡某個柔軟的角落微微地疼了一下。真好!年輕、愛情。

和同將畢業的同學偶遇,於是不約而同前行,聊工作、理想、恐懼、茫然。我說:回憶起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好好利用時間,再多學一點,多學一點。他說是呀,努力想拿出讓自己驕傲的成績,結果一無所有。時間就在我們豪情的揮霍間匆匆流逝。

遺憾著,沒有把喜歡的書好好地、反反覆復地多讀幾遍,而是走馬觀花,浮躁地一掃而過,只能粗略地吞吞吐吐說個大概,哄哄不知道的人,也哄哄自己;遺憾著,沒有潛下心來練習一手好字,可以配得起摘錄的一首詩詞;遺憾著,沒有下定決心,一個人買上一張車票,背起一隻書包,無憂無慮地來一場旅行;遺憾著,沒有更好地呵護自己,呵護自己愛著的人們。

年前,和父母隨行來到武漢,在車裡,談及畢業時,我不由得感懷:真畢了業,就像一片無根的浮萍,被趕過來,碾過去了。父親說:「怕什麼,無論怎麼樣,有我們呢,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於是,對未知的惶恐也變成了無比強大的勇氣。昨日,父親又打電話來:「你畢業了,不要急於工作,先到我們這裡玩幾個月,讀書也實在辛苦了,要好好休息咧!」我笑著說:「沒有這麼溺愛孩子的,讀書哪裡累了?」他便認真起來:「我哪裡溺愛你了,我只覺得愛的不夠,我不求你多大出息,不累就好!」

腦子裡突然掠過一句話:有些人不問你飛的高不高,只擔心你飛的累不累。在這樣深沉的愛的面前,我常常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太過不足,所以我總告訴自己,你還可以再好一點,再好一點。我總希望,我所擁有的,是我配得起的。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茶,怎敵它,晚來風急?這月份正是乍暖還寒的季節,而我們即將步入的人生呢?是乍暖還寒還是乍寒還暖?

隨想二

雨夜,放蕩的晚風撩撥著不知名的樹葉,發出動情的呻吟,雨打梧桐。

曾許願來生當一棵樹,一半在塵土裡飛揚,一半在地里安詳,一半散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可是我竟忘了自己是個愛自由甚於生命的女子。

我更渴望來生是一陣風,隨心所欲變幻成喜歡的模樣。蜻蜓點水地拂過愛人的嘴唇,再嬌羞地竄入他的懷中。舞著裙擺遊歷這世間的每個角落,累了就休憩在某片樹葉上,飲露水為茶,食花蕊為甜點。

任何我愛的或者愛我的人都休想塑造我的形狀,將我握至手中。眷戀是毒藥,耽溺其中,無可自拔。

置身事外,才不會畫地為牢。

我決心改掉自己二十年來不帶雨傘的惡習。無論晴天雨夜,都會在包里揣一把雨傘,一件外套,足夠填飽肚子和打車回家的錢。

當人開始習慣依賴,孤獨和不安就會像潮水一樣將人吞噬,如影隨形。

無論得意或潦倒,絕不放棄讀書,電影,音樂,日記,喝茶,旅遊,虔誠祈禱。

我曾經說過,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堅持,十年,二十年,它將永垂不朽。

我幻想在我死後,有這樣一個人,在日落時分,凝望晚霞,哼著歌謠,懷念或者試著忘卻我。

孤單的人,總是不怕一個人的孤單,卻怕在人群中狂歡後的不安。

看安妮寶貝的《眠空》,264頁,12個小時,一氣呵成。喜歡它純凈的白色封面,不加一字點綴,猶如她愛著的所有白色花瓣,吃茶或焚香,跑步,在安靜的咖啡廳或茶餐廳,一杯清茶,兩碟茶點,消磨半卷時光。

文字是最霸道的傢伙,它強迫你接受最敏感的神經以此換得細膩的感情,強迫你接納並享受孤獨,強迫你隔絕外界的喧囂,所謂的時事論述。當人們唾沫橫飛地聊著最近的新鮮辭彙和時事政治,以當事人的口吻慷慨激昂時,你活該被孤立其外,惹人嘲諷。

每一個忠於文字的人,都有一顆孤獨到無法被救贖的靈魂。她們首先學會犧牲自己,所以感動他人。

但這種甚至有些悲壯的孤獨,是每個熱愛文字的人快樂的源泉。

我要跟X小姐道歉,當她跟我強烈推薦安妮寶貝時,我十分不屑地說不看八零後無病呻吟的文字。我不是個喜歡讓自己忙碌的人,但絕不願消遣自己寶貴的讀書時間在無聊的文字上,而且我一旦認定膚淺,縱然再多人說高尚也無用。有些時候,我是個沒理由固執到無可救藥的人。

不過我的判斷始終沒有錯,寫出我欣賞文字的人,不是八零後,是74年的,而且是她三十歲後沉澱過的文字。

如她所說,我喜歡溫柔沉靜,說話準確的女子。

第一次看電影首映《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二十歲之前,我是個冷酷到從不回憶的女子,傾刻溫存,轉身即忘。青春於我,是最不願揭露和追憶的醜陋疤痕。

直到我都不自知的某一刻,我自夢中驚醒。夢裡我回到四五歲時的家鄉,父親在煤油燈下教我寫信,蜷縮在麥場的草垛里熟睡,因為遠方的親人送來的洋娃娃歡喜,因為破了洞的書包漏掉獎勵的彩色筆在地下撒潑痛哭。

那樣的時光是否真實存在已無從求證,但喜與悲卻比任何握在手裡的都真實,清晰可見。

越成熟,就越會憶起過去的時光。

花在開得最繁盛時墜落枝頭,嫩芽抽枝,樹葉青蔥,碩果累累,果實摘落,花兒來年再開。於是所有的逝去最終都會圓滿。

這部電影只有鄭薇的青春活力打動了我,讓我憶起了從前勇敢無畏的歲月。她比我幸運,她勇敢真誠地表達,我勇敢怯弱地掩飾,於是她收穫愛情,我收穫教訓。我們都是在青春歲月里,彼此路過的人。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我希望死後能落葉歸根。儘管我最大可能是死在異鄉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流浪的某段旅途中,嘴角帶著安詳笑容。

不急切地期盼未來。聰慧的女子耐得住寂寞等待,該來的總要來。

你是個怎樣的人,聰慧或愚蠢,善良或邪惡,都會影響身邊每一個摯愛你的人。

是否被理解,不是取決於你是個怎樣的人,怎樣的表達。而取決於你期待理解的那個人,期待牛聽懂高雅音樂的傻子沒有道理埋怨牛的無知。不要奢望被理解,相愛是一盞盞的燈謎,不要找那個苦苦尋求謎底的人,總有一個人,買下這盞燈,不為謎底,只為攜它照亮前行的路。

所有基於性和獵奇的男子,都會在慾望滿足的一刻感到乏味離去,而女子越陷越深。

夏天的空氣因為桂花的香氣,讓人留戀。雨潤濕後的樹葉草地,綠的深淺不一,層次分明卻融為一體。

花幽心逾靜,香冷蝶徘徊。

隨想三

公務員面試通知雖姍姍來遲,卻終於還是攜來驚喜,像黑夜裡孤獨矗立的燈塔,指點我前行的路。儘管這驚喜像陽光下的泡沫,轉瞬即破,隨之而來對面試的擔憂湮沒了筆試通過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好好地歡喜過去,就猝不及防地被推向憂心的未來。

老天再次以他慣有的雷厲風行逼我在躊躇時做出決定,我正猶豫要不要換掉那個早已破爛得羞於見人的手機,他便果斷讓手機掉進水裡,我感謝他是在我發工資之後而不是在我窮的一無所有時這樣做,既然命運這樣安排,我便只能坦然接受。

前天要去荊州參加資格複審,我便讓LZ幫我買火車票,若不是情勢所迫,我是萬萬不願意一個人坐火車的,混亂的方向感,讓人窒息的人流,對陌生的恐懼都讓我惶恐和不知所措,L無奈之下只能陪我同行。

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待在高山流水間,你只需要靜靜地坐,或是款款地流。我喜歡看著他清亮的眸子聽他講各國的歷史、政治、名人、逸趣,聽他講一本好書或是一檔可以玩味的電視節目;我喜歡無論我說些什麼他都能心領神會地懂,講起紅樓時不約而同地笑;我喜歡他博學而謙虛儒雅,和他待在一起時安心地忘記一切煩憂。我像個學生,帶著崇敬的眼神和笑意享受著和他待在一起的安寧,這讓我想起翟秋白和楊之華,知識的魅力就在於你本沒有刻意賣弄,而別人的視線卻無法離開你的眼睛。

他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走過許多地方,堅強獨立,什麼都懂,什麼都不害怕的人,不能想像你不會坐火車,害怕坐火車。我也希望我是一個堅強勇敢,聰慧到什麼都不害怕的人。明知道不能依賴、無所依賴,而不能堅強勇敢,最後只會從希望的雲端墜入絕望的無底深淵。

知道是陳道明和鞏俐主演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到電影院看《歸來》,那天是5月20號,所謂的表白日,我想像著一個人坐在電影院看著凄美的愛情故事,油然而生一股悲壯。一直以來,我還從未獨自去看一場電影,總是有善解人意的人陪著任性的我,寵溺著我的固執。最後我還是沒能拒絕某君相陪的好意,或是我不願意辜負了那天的月光。電影一開始,我的心就被牽扯進鞏俐的眼神里,兩個相知相愛的人,為了見到彼此一面,千方百計,置生死不顧,當他們在天橋上義無反顧地奔向彼此,卻又被硬生生的分開時,我看著她的那雙眼睛,泣不成聲。還有一個細節最讓我感動,陳道明把自己在文革時期寫的信寄給鞏俐,被灰塵蒙上的信厚厚幾疊裝了滿滿一箱,有用煙盒紙寫的,有用舊報紙寫的,字寫的歪歪扭扭,那必是在難以想像的艱苦環境下,沒有燈光沒有信紙,只有一顆無限眷戀和思歸的心,鞏俐溫柔而安詳地聽著他念信,喜歡著他的喜歡,堅定著他的堅定。縱使社會再殘酷,現實再弄人,他們都沒有抱怨,沒有憤怒,沒有不甘和悔恨,只有相互扶持,陪伴,無悔的心,像月光一樣,靜靜流淌而安詳的愛情。是呀,人生何其短暫,相愛都來不及,何苦去抱怨和悔恨!

C小姐為了兌現臨走前相見的諾言,趕在我晚上八點下班之前請我吃飯,我們還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見到她,我的心即使被冰凍在萬丈深淵裡也會頃刻融化,她明媚的笑,還有永不褪色的溫柔。我一直覺得她的心像剛出生的嬰兒的眼睛,真誠、美好、堅定、執著。

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父親說:為了面試,不得不離職,一定要好好地和老闆交代好,不能給人家添麻煩。我謹記父親教誨,阿姨在我離職的那天燒了一大盤雞、排骨,叔叔沒有扣掉我請假三天的工資,把一個月的全額給了我,洗碗的阿姨要了我電話,叮囑我常聯繫,換號了一定記得告訴她。我沒有流露出不舍的悲傷,像往常一樣嬉笑著和他們開玩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將珍藏這份感動,毅然決然地奔赴未來,而這些記憶都將化為我前行的力量,時刻警醒我無論將來走到哪裡,不要忘了這些人的溫暖,所有的民眾,無論何種階層,何種身份,何種職業,貧窮或富有,我都將為了能為這些人做些什麼而奮鬥終生。

我有兩個精美的信封,一封收藏車票,一封收藏電影票,還有一個精美的收納盒,收藏著日誌、信、明信片、照片、小禮物,我會收藏好所有的記憶,珍惜和所有人相遇、相知、相惜的緣分,我將毅然決然地奔赴未來的旅途,即使膽怯也高傲地揚起頭。

隨想四

當灰姑娘收到王子生日宴會的邀請時,她喜不自禁。她是多麼愛慕王子呀!他清澈的眸子,燦爛的笑容,善良的心靈和俊美的容顏,讓灰姑娘每日在夢裡都笑得香甜。生活於她而言是個殘酷的牢籠地獄,而王子是這噩夢裡唯一的曙光。

她失落的望了望鏡子中的自己,她沒有美麗的晚禮服,沒有漂亮的舞鞋,也沒有化妝品讓自己鮮艷奪目,她多麼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給王子。於是她平生第一次大膽地偷了後娘的化妝品,姐姐的紅舞鞋,妹妹的長裙。

她開心地唱起歌來,對著鏡子細細地細細地描繪著每一筆,眉毛,眼睛,嘴唇,她一面畫一面幻想著王子見到她時驚艷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羞澀一笑,忽而又忐忑起來,這樣會不會太妖艷了點,這邊是不是畫的太濃了,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個庸俗的女人呢?這樣想著,她又開始憂傷害怕起來,甚至不自覺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離與王子相約的時間不到兩個時辰了,她著急地看著表,一面歡喜著期待著,一面又害怕見到他時無所適從的摸樣。那估計是她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看著天邊的雲彩,幻想著今夜該是浪漫的一晚,星星都會為他們閃爍,鳥兒也會為他們唱著歌,空氣中一定也流轉著玫瑰的香氣,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似是要跳出胸膛來。

當十點的鐘聲終於敲響,她沒有如願等來王子的身影,只有一個侍童輕描淡寫地回了句,今兒王子要跟拉利亞公主一起賞月。

童話從來都是騙人的東西,最終陪伴在王子身邊的都是公主。

你無所謂的一句承諾,我卻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相信。

灰姑娘心灰意冷地脫掉了紅舞鞋,對著身後的南瓜車說:別等了,我們走吧!

隨想五

1.好女人和壞女人的區別在於:壞女人永遠無法假裝成為一個好女人!

2.如果劉若英能為愛再執著十五年,我就不再聽她的歌了,祝福你,奶茶!

3.無論是我邀請還是你自願加入這場遊戲,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玩了。

4.我就是善變,就是喜歡隨心所欲地過不一樣的生活,無論是哪一個都是真的我。

5 .不要埋怨我不溫柔,不小鳥依人,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給我依賴,我就會成為你想要的那個樣子。

6.任何人都會被遺忘,只是時間問題。

7.曾經希望靠假裝和智慧來輕而易舉地得到想要的東西,最後才發現自己不是裝逼的材料。

8.想要買單反,想要背個簡單的雙肩包到處流浪,坐在我認為有情調的地方,寫些無用的文字。

9.人往往喜歡這樣,突然一瞬間,莫名其妙地,對世界絕望。

10.為什麼明明被愛包裹著,卻還是感覺異常憂傷。

11.感謝你,曾經離開我,你教會了我一切,卻無福消受。

12.如果你是這樣一個女孩,認為自己不漂亮,不溫柔,不聰明,身材不好,自己配不上自己喜歡的人,所以你甘願用雙倍的努力去換得他的憐憫,垂青,而他卻視若無睹。那請你趕緊醒過來吧,他根本不配看到你的美麗。

13.如果下一秒我將死去,那我臨死前的最大願望是我能為這個世界留下隻言片語。

14. 永遠不要沮喪和懷疑自己。

15.所有,我有意或無意傷害過的人,對不起,請你們不屑一顧地把我忘掉。

16.明天永遠會比今天過得好,我深信。

隨想六

像五月里盛開的薔薇,只嘴角上揚,微笑像四月里的暖陽,只柔聲一語,恰似命中注定,於是懵懂的心扉初開,目光追隨你的步伐,無法抑制的你的文字,厚厚一疊。不懂得如何才能走進你的生命,只是本能的靠近,像至死不渝的太陽花,虔誠地朝著太陽旋轉,你是光,是暖,是我所有愛的,恨的,歡樂的源泉。

聽聞痴情的戀人苦苦守候十年,便滿心羨慕這漫長而寂寞的等待,可原來一眨眼,我愛慕的,你的十年,也只是一瞬。這十年,你的微笑從未改變,歲月滄桑,而你的心卻不惹塵埃,再卑微的愛戀,經過時間的洗禮,也開出花來,而記憶清晰,深入骨髓。

也曾埋怨命運,讓我們以這樣尷尬的角色相遇,連追求的勇氣和權力都不曾賦予,如今,感謝命運,最美的愛情,不過一場邂逅,像徐志摩的—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願拂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留下一抹嘆息,我曾這樣真切地愛慕過你,只有我,和天上的月亮,還有星星知道,它們曾嘲笑虔誠的我的祈禱,自詡牛郎織女,只一年相見一次,而匆匆不過一瞥,卻跋山涉水,良苦用心。

嘲笑我吧,這平凡的不起眼的容貌!嘲笑我吧,庸俗的故作世故的狂躁!嘲笑我吧,這不修邊幅的邋遢的習性!嘲笑我吧,這天真的似乎痴狂的神經!我有我的驕傲,我的愛情,純粹像水晶,不惹塵埃,美麗透明,這是最寶貴的禮物呵!親愛的,你可知,那是我的心。

這世間能有幾個男子一樣,得我這樣牽掛,這樣愛慕,有幾個男子,知我可笑的心事,卻如此真摯地對待我的感情,如果之前經過的所有的歲月,你都當是我無知而幼稚的玩笑,那十年之後,我炙熱的不曾離開的視線,至少像你證明,世俗的眼光在我眼裡一文不值,我的感情,從說出口的一剎那就是真摯。時光在怎麼流轉,我依然如此,不會改變。

我只有一事請求你,不要在任何女子面前覺得卑微,我雖是太不起眼的女子,但你可知,被這樣心高氣傲的我愛慕著的你,足以配得起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隨想七

我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座右銘,那是我杜撰的一句自以為靈如聖經的話:只要足夠努力,就能獲得成功,沒有獲得成功,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努力,一切借口都是懦夫的謊言。

曾經的自己,是依靠這句話一步步堅持下來的,在所有人善意地忠告我這個社會有多殘酷、多腐敗、多不公平的時候,是這句話,給了我天真的勇氣,相信從小到大書中的至理名言—人人生而平等、努力創造奇蹟、只要足夠堅持的活著就能戰勝一切。是這句話,讓我虔誠地相信著我們的政府在為人民謀福利,只要腳踏實地、勤勞勇敢、誠實善良,就能過上富裕的好日子。是這句話,讓我始終懷著自以為是卻天真的激情,相信足夠努力,我們將能改變世界。

可是,我卻越來越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我們所遇之人臉上充斥著虛假的笑容,前一秒還做出親如姐妹的樣子的人轉頭就把人罵的狗血淋頭。又不知從何時起,我們知道每走一步路都是要找關係的,送禮可以把埋頭奮鬥的對手輕鬆踢出局,拼爹比拚命容易。不知從何時起,我們知道有些曾經以為輕而易舉的夢,一生也未必能實現,曾經幻想著拯救世界,現在卻發現拯救自己都多麼不易。曾經會善良地對不幸的人流下同情的眼淚,現在卻在無數的謊言里迷花了眼,變得麻木猜忌,不敢再相信,又麻木地想:每個人都是在這殘酷的世界裡艱難求生,誰又有資格同情誰。

和x小姐談心,聊起了電影,談到《私人定製》時,我們不約而同地認為最動人的莫過於結尾,簡直是點睛之筆,尤其是:水本是我們的母親,兒女卻這般糟踐您,您是否後悔給了我們生命… 這句話很感人,萬物都是有生命的,而人類卻愚蠢的以為自己是萬物之靈,也許在河流的眼睛裡,我們也只是卑賤如牲畜的東西。她聊起《1942》,說馮導用了十九年的時間,投資十五億來拍這部電影,要求每個演員都忍飢挨餓,真實再現鬧饑荒的情形,而票房卻低得超出想像,在看到票房後,他流下了辛酸的眼淚,也許正如《私人定製》里「一腔俗血」所演繹的那樣,只有庸俗的東西才能迎合大眾的口味,經濟效益遠比談論高雅和低俗來得重要,但這不怪大眾,怪只能怪馮導太不自量力,大眾電影本來就是以通俗易懂定位,本來就是為了迎合大眾的口味而生,又怎麼能奢望它來表演什麼高雅的東西?我調侃說:知道為什麼票房低嗎?因為中國的房價居高不下,哪天普通老百姓能買得起房了,這種電影也就奢望可以賺錢了。我們相視一笑。

懷著十分虔誠的心,看完了這部片子,最讓我意外的是,整部片子下來,我居然沒有流淚。對於情感如此豐富的我來說,只要鏡頭裡有死人或者血肉模糊的鏡頭,我都會忍不住淚流滿面,就連再弱智的偶像劇,女主角得了癌症我都會流淚,而這次我卻沒掉一滴淚下來。但我卻有一種感覺,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喊不出來,哭不出來,抱怨不出來,是疼痛到絕望的麻木,亦如劇里的演員。

我明白這部片子不惹人落淚的原因,因為它不哭不叫,像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忍住眼淚,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傷口埋葬。這才是最真實的寫照,沒有催人淚下卻矯情的音樂,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冷靜麻木的臉孔,和幾句簡短的不能再簡短,卻暖人的不能再暖人的話,不要小看人,特別是中國人,特別是生活在最底層,貧困與飢餓交加的中國人,他們是最堅強,最寬厚,也最睿智的人,他們不會矯情地呻吟,無謂的怨天尤人,只有忠厚的堅韌,和無悔而執著的信念:踏實地活著。

這樣一群人,像一群執著爬向山頂的蝸牛,腳步雖慢,但卻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往上爬著,可是站在山頂卑劣的人啊,他們自以為是這世界的統治者,擺著無知和醜陋的嘴臉不屑一顧地把他們一腳踹下來,於是他們只有默默地添食傷口,重新埋頭出發。在居高臨下的統治者眼裡,他們的生命卑微如螻蟻,而他們再如何努力,還是無法擺脫沉重的殼,弱小的命運,但是,無恥的自以為是的人們,我們會讓你們知道是誰養育了你們,是誰可以毀了你們!

2014年,1942年過去後的72年里,一切沒變,我們由糧食饑荒,變成「心靈饑荒」,由貪污腐敗的政府,變成了腐敗貪污的政府,由賣孩子、賣女人到賣自由、賣靈魂,我們不流淚,因為我們沒有資格同情他們,我們對他們,只有敬畏和感激!

隨想八

不知道是誰創造了雙休這個美麗的詞,一到星期六,燦爛的陽光就會從指尖滑入,隨血液流經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再刺激荷爾蒙分泌,挑逗每一根歡樂的神經,大腦會莊嚴地向每個細胞宣布:今天,你們絕對自由,拋開一切束縛,無內疚地去做一切荒唐而無聊的事吧!

下午五點三十分,當秒針最後一步到達12的位置,圖書館女老師溫柔的聲音響起:好了,今天就到這了,雙休晚上不開門。我抱起書,如釋重負地走出圖書館,今天溫和的陽光里夾雜著涼爽的微風,不似昨日燥熱,悶熱得喘不過氣,這沁人心脾的暖意讓我想起了東湖湖畔一片片張揚的玉蘭花,那白的純潔耀眼,那粉紅的柔嫩嬌艷,她們漫天洶湧地席捲了整條堤岸,以動人心魄的美強行攫取著路人的目光,雖少了稀疏清高的氣節,卻不得不讓人讚歎她的美艷。

我帶起水彩筆、自動鉛筆和橡皮,在列印店買了幾張空白的紙,整套工具毫無專業水平可言,可是我還是懷揣著一個畫家的激情跳躍著向東湖走去,我並不奢望自己拙劣的幾筆就能把那靈動蕩漾的碧水、那層次豐富,色彩雜糅而鮮亮的綠葉、那隨風招搖的玉蘭和璀璨繽紛的晚霞勾勒出來,這心情就像虔誠跪拜的朝聖徒一樣,只是被冥冥中神聖的美所召喚,於是不假思索地受它指引。

在經過學校林蔭道的時候,我又一次被學校的美震撼了,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學校美的這樣深沉,這樣寧靜。枯黃的落葉柔軟地鋪滿了整條小道,小道兩旁高大而粗壯的樹榦,整齊地分列兩側,茂密的枝葉錯雜在一起,搭起了一個天然的頂棚,霞光從樹葉的間隙灑下來,好像大海上泛起的粼粼波光,又似漆黑的天空里燦爛的星辰,這縱深感好似神秘的時光隧道,隧道的那端就是無憂無慮的天堂。鳥語清晰可聞,學校永遠這樣寧靜,放佛人聲是故意不願喧賓奪主地淹沒鳥語,林蔭道邊是一片濃郁的草坪,歡樂的鳥兒棲息其上,無所顧忌地唱著歌,隨我的腳步聲撲閃著翅膀,從我的頭頂掠過,我只恨此時沒有一個相機把這美麗的瞬間照下來,又恨當初太慵懶沒有好好學素描,以至於這時的我像個孩子似的想撒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賴著不走才好。

雖說丟人的事我做的不算少,但為了顧及我大四學姐的形象,不至於讓學弟學妹們太受驚嚇,我還是妥協坐到草坪的一角準備畫一棵小樹,這棵樹不算太美,只是秀麗清瘦的身形惹我憐愛,我盤坐在草坪上,耳邊循環著鄧紫棋的泡沫(這段時間特別偏愛這首歌),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沉了下來,x小姐出人意料地走到我身後,我回望過去,見她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我笑著調侃她:「哎喲,男朋友呢,怎麼換了新歡?」她說:「我不認識他呀,我看人家站在那裡望了你好久了!」這一下,我的窘迫感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個男孩子聽我的調侃後走遠了,真可惜,如果我沒有轉過頭去的話,也許是個女神形象,唉......x小姐坐到我旁邊,我一邊畫,一邊跟她聊著,快樂自在的不得了,她聊感情,工作,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調侃她。

有些東西,當我們靠近時,它的美感和詩意就消失了,剩下的不過是過濾後的失望和厭煩。

所有美的東西,音樂、繪畫、書法、小說都是層次極為豐富,風格多變,跌宕起伏的,所以一個有著豐富靈魂和多變性情的人,不該為自己無與倫比的藝術天賦而羞愧。

一個小蘿蔔遇到了我,跟我訴說他的煩心事,他說:「老蘿蔔常教育我們一個蘿蔔一個坑,可我不甘心,我想佔據所有的坑,於是我每天忙著在好多個坑裡來迴轉,樂此不疲。」我不解地問:「你既然快樂,為什麼要煩惱呢?」他幽怨地說:「可是到後來我發現,雖然我好像擁有很多坑,可是那些沒有一個真正屬於我,我無法生根,也無法長大,等到所有的坑都遇到命中注定的蘿蔔後,就只剩我一個蘿蔔孤單了。」我說:「那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讓你選擇安穩還是自由,你會選什麼呢?」他猶豫了一會:「我想我還是無法違逆我的心。」我說:「那你就當一個貪心的蘿蔔好了,最後你也會遇到等你的坑,如果她沒有等你,那你就枯萎而死,反正你佔據一個坑也是要枯萎死的,何不快樂地死去呢?」

我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她是一隻善良的蝴蝶,有一天她跟我說:「我愛上了一隻刺蝟。」一剎那,我第一個想法就是必須想盡一切辦法,用最明確的話,把種種的不可能和危險告訴她,我必須告訴她,那隻刺蝟渾身長滿了尖銳的刺,只要你一靠近,他就會刺破你漂亮柔軟地翅膀;我必須告訴她,你們沒有未來,那隻刺蝟不會願意為你犧牲到拔下他的刺,你在天空里懷揣著浪漫的夢想,而他一直陰鬱地活在角落;我必須告訴她,現在果斷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和你一起翩翩起舞的蝴蝶,到時候你就會忘了這隻刺蝟。可沒等我開口,蝴蝶說:「你知道嗎?如果失去他,我會非常非常難過。」這一霎那,我所有的義正言辭、自以為顛不破的真理都卡在了喉嚨里,因為即使一秒我也不捨得你難過,我寧願陪你去相信,有一天你的翅膀會變得更加堅韌而他的刺會更加柔軟,因為如果你受傷,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你哭泣,然後重生。

隨想九

從6月21號以來,我常常恍惚地忘了時間、地點,身邊的朋友都陸續找到奔波的目標:考研、出國、工作等等。好像每一個人都找到了新的路途,開始了新的奔跑,只有我還停在原地,一如既往地過著悠閑近乎頹廢的生活,在這樣的生活里,我的時間放佛完全靜止,靜止到懷疑自己的存在,朋友都勸我到處走走,可是,也許我是無比享受這樣的難得的生活的,我也知道,無論我願不願意,不多時日,我也要奔赴下一個未來。

Y小姐因有事要離開幾天,出發前她把菜炒好放在冰箱里,並再三叮囑我要自己煮飯,面應該怎樣煮,把菜熱一下等等,我笑著送她出門,下一秒,就奔向超市,買好了這幾天的乾糧,麵包、速食麵、薯片、餅乾等等,於是,自她走後,我們的門再沒打開過。我享受待在這裡的感覺,安靜、自在、舒服,x小姐留下兩本深晦難懂的哲學書,中午睡不著的時候常常拿來翻翻,起催眠的作用。陽光照在枕頭上,將我喚起,於是簡單地啃一啃麵包後,我就開始寫作或者看書和電影,沒有茶,也沒有咖啡,之前想過買咖啡來充充情調,被Y小姐狠狠教訓了一頓,說要節約用錢,那玩意不實用,太浪費,於是,即便在她走後,我迫於她的餘威還是買了豆漿來代替。

眼睛乏的時候,常常會把音樂開到最大,充斥整個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忘記思考,於是時間在我身上靜靜地流淌,像活潑的跳躍的音符,常常會不知不覺地睡去,醒來也忘記看時間。

傍晚的時候,這裡的夜色很美,房間在十一樓,有個寬敞而開闊的陽台,俯瞰一幢幢高樓林立,燈火璀璨,流動的汽車的尾燈像悠然飛翔的螢火蟲,把夜色點亮,每當穿著寬鬆的睡衣坐在陽台上看著萬家燈火,腦子裡常常會浮現出城市月光。前天買完乾糧後回來,我就一度迷失在這群模樣相似的建築群里,相比於這些高樓,人遊走在這些縫隙里,湮沒在朦朧的夜色里,渺小的微不足道。每當想到這,我總是油然而生一股喜悅,為這璀璨奪目的繁華,為人類不可思議的智慧,為我遊離在這繁華之外。

哥哥七點多鐘打來電話,想來他已經開始了一天的辛苦工作,而我還抱著枕頭做著美夢,他問我什麼時候去北京玩,想來也就這幾天了,某君曾調侃我說:你不是最討厭武漢么,兜兜轉轉還不是又回到這裡。我說我不是懷念這座城市,我只是懷念這裡的人。儘管我來武漢的這幾日足不出戶,沒有一一和在武漢的朋友聚聚,但不知為什麼,只要共處一座城市,就放佛與你們的距離特別近,再不比讀書時候,都閑得很,實在不願意讓你們辛苦工作一天後還要招待我。

了解我近況的朋友,特別是小a肯定知道我的人生總是這麼奇葩,總是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有的是驚喜,有的是驚嚇,好在每一次我都能很快地看清現實。黑色一星期,今天終於是最後一天了,和我一樣備受煎熬的,替我擔心的親人和朋友,感謝你們的包容、體諒、關懷,讓我可以一直堅持下來,並保持輕鬆的心情,雖然今天還沒完,但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總是在這樣的時刻無條件的支持和包容我,特別是小a,每次去荊州都接和送我,資格複審是你陪我去的,面試在風裡等了我三四個小時,體檢也陪著我,儘管你說那不是因為是我而這麼做的,任何一個朋友你都會這麼做,但我還是很榮幸能在這朋友之列,很多人羨慕我身邊的親人和朋友都太好,太體貼,其實很大原因不是因為那是我,而是我選擇了她們,選擇了這樣一群善良、熱心的人,還有親愛的Y小姐,感謝你每天做菜給我吃,耐心地聽我傾訴,第一次我來到一個地方,一個城市,一下車就有熱氣騰騰的飯等著我,有那樣一個朋友在等我回家,最要感謝的是我親愛的父母,你們從不干涉我的選擇,無論我做任何決定你們都支持和鼓勵我,既不催促我工作,也不對我的選擇指責,只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知道該怎麼走,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不可能一直活得那麼自由自在,怡然自得,隨性而自我。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的聯繫越來越少,很多時候,如果不是有事情,實在沒有時間、心情去閑扯,好多時候會望著好友列表發獃,即使心裡想和久違的朋友敘敘舊,但往往你來我往一句,最近過的好嗎,還行,最近在幹嘛,上班,再就沒有其他可以說的,打電話也怕停頓縫隙,無言的尷尬,於是,我做的更多的只是一遍遍地瀏覽動態,獲悉你們最近在幹嘛,在哪裡,過的怎樣,心情如何,我想這樣就足夠了,因為我們知道,無論多久不聯繫,只要需要幫忙,一個電話,我們都不會拒絕,既然如此,那就祝福我們在自己的軌跡從容而自在的奔跑吧。

隨想十

一直愛著的人,終於有一天下定決心離開他,說了前所未有絕情的話,然後每天守著手機看他會不會發消息過來祈求原諒,最後在絕望中徹底被打敗,只能像個喪家犬一樣回去,道歉,反省,無所謂地微笑,祈求重新來過。

我討厭愛情,討厭它讓我變得卑微,將自尊踐踏在腳底。討厭無法自拔地淪陷,做什麼事情都身不由已,失去理智和聰慧。

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的消息讓我振奮,放佛在泥潭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一直說自己熱愛文學,以為只是簡單地說出自己的心聲,天文地理人文歷史卻一概不知,我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總是因為患得患失而反反覆復,曾經埋怨過別人不能理解,後來才明白別人沒有任何義務為你的患得患失承受不必要的痛苦。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欠誰的,一直習慣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愛的人身上,為他糾糾結結,痛不欲生,也因如此,總是埋怨他付出的關注與自己不成正比,於是悔恨,煩躁,憤怒,決絕。而對於愛自己的人,放佛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精力,都是多餘,於是心裡完全空虛,一片空白。為了別人失去自己最划不來,到頭來會發現自己很委屈,而別人還不見得領情。

討厭自己總是祈求別人的關心關注,習慣登QQ,登微博,登博客,登空間,登人人,登微信,登一切可以被聯繫到的東西,然後傻傻地對著頭像發獃,等待。我在等待什麼?我不知道,是隨便的一句你在幹嘛?還是什麼?明明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卻不斷再重複繼續,沒有自己的世界,所以才徘徊在別人的世界,痛苦地祈求被接納,神經!

隨想十一

我時常在想,如果下一秒我即將死去,我留下了什麼。是否會有人惦記我,是否會有人為我落淚,若干年後,是否還有人會因為一段關於我的記憶而淚流滿面。是否會有人為我拔去墳頭的荒草,放上我最喜歡的花。是否會有人吟誦我最愛的詩句唱著我最喜歡的歌喝著我喜歡的茶。是否還有人記得我肆無忌憚的笑容和每一個投入的神情。我想,十年之後,也許我在這世上的一切痕迹都會被歲月的風吹散,無處可尋。

最不喜歡的就是照相,自出生起,殘存的照片不過十張而已。我時常想最刻骨銘心的記憶應該會被深烙在腦海里,永生不忘,那些會遺忘的時光,即便是用照片留住,也不過是講給外人聽的工具而已,那與我又有何干。有時候也固執地想,該把一些用心記錄的文字留下來,甚至天真地幻想過若干年後有人從滿是灰塵的角落翻出我泛黃的手稿,一字一句地讀時,能想像出有我這樣一個人曾經存在於世,這些幼稚的天真的毫不雕琢的文字能在他百無聊賴時帶去身心的愉悅,若能在繚繞的茶香中想像我這張平凡的面孔,再配以一些不俗的風流韻事,我就死而無憾了。

此翻回家,感慨頗多。上次在路邊等公交,一中年男子開著小轎車經過,他停在我跟前詢問我的去處,我自若地說了出來,才知是同路,他邀我上車說順路載我一程。我毫無戒心地上了車,在車上我們談笑風生,他是湖北大學畢業的,畢業已經七八年了,我們從當今社會局勢聊到當代大學教育再聊到當今的社會風氣和價值觀。他的一番話讓我極為揪心:曾經我也像你一樣熱血澎拜,壯志滿懷,正直真誠,可是這個社會的腐敗逼著我學會了虛偽,是這個社會扭曲的價值觀逼著人為了適應它而扭曲自己的人格,現在的我只希望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妻子兒女幸福,國家的事我無能為力,也無心顧及了!我很慶幸自己即便是二十歲了還是堅信這個世界上好人多,以至於我沒有錯過這番真誠的談論和免費的順風車。最近經常看剛畢業的表哥改一些無奈低落的說說,完全沒有了讀大學意氣風發的摸樣,那一刻才領悟到什麼叫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你我模樣。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我期待著這個舞台,哪怕會讓我疲憊,身形俱滅,我也願義無反顧地去擁抱它,我們抱怨的今天是昨天期待的明天也是明天會後悔的昨天,所以無論什麼時候,請珍惜並享受現在。

關於愛情。似乎這是個永恆不變的話題,從古至今,從中到外,特別是對於女人,尤其是對有詩意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將就的事情就是愛情,一旦將就,必將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泛濫的愛情會讓人麻木,會讓人覺得愛情一文不值,如果褻瀆了這麼美麗而神聖的東西,那麼他的人生必將失去一種極致的快樂。所以我發誓:從這一刻起不褻瀆任何人的感情包括自己,哪怕要以孤獨一生為代價。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有一件最苦惱的事情,那就是寫遺書。我曾經絞盡腦計地想怎樣才能寫出一封遺書讓活著的至親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傷悲,或者是一場極致浪漫的葬禮,我不能保證死神不會在下一秒帶我離開,所以我不能留下遺憾,我必須告訴那些我摯愛的人尤其是我的父母,我的感激,他們所帶給我的一切快樂和幸運。以前有人說我是個悲傷的人,在放肆的笑無法掩藏我眸子里的哀傷。我想說我從來不是個悲觀主義者,更不是個感性大於理性的人,我只是坦然地接受並陳述著這個世界,無論是悲傷還是快樂。

我覺得電視和電影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它讓一個人有限的一生可以去感受無限的世界。可以任意穿梭於時間和空間,去扮演和體會任何一個角色,從生到死,從卑微到偉大。所以我愛電影,非常熱愛,對我而言,它絕對不是一種娛樂消遣方式,那是一種感悟人生的方式,我把自己融進每一個角色里,隨著他們一起痛苦或者快樂,短短的時間裡,我可以重生而後毀滅,每看一次電影,我都相當於被賦予一次新的生命,我希望每一個電影人,不論是導演還是演員,都能有這樣一個信念:為靈魂而生。

人們常說:每一個藝術家都有著一個嬰兒的靈魂。純粹而透明,在他的面前,任何一個世俗的人都自慚形穢,連趾高氣揚罵他天真的勇氣也沒有。人們所謂之的交往,不過就是我影響你你影響我的過程罷了,我們都有這樣的經歷,謊話說了幾十遍就成了真的,人堅持久了自然就會被認可,所以那些老是改變自己去順應他人的人就總是在被影響的位置上搖擺不定,苦苦折磨。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就是永遠相信自己的人。

第一次噴香奈兒就迷上了它的味道,就像第一次用Dior的粉底一樣。不是附庸風雅的虛榮,真的只是因為那種味道。所以好東西就是這樣,它永遠都是靠自己的魅力去吸引觀眾,而非祈求。我討厭那些弱懦的男人斥責追求物質品味的女人虛榮勢利,好男人應該為自己不能給予心愛的女人更好的生活而羞愧,而不是冠冕堂皇地斥責,每一個自私憤怒霸道刁鑽的人,都暴露著自己丑陋的天性。

隨想十二

人生就像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我們每個人都像野心勃勃的淘金者,帶著興奮期待和勃勃雄心上路,以為挖得萬兩黃金便是無上的榮耀,於是我們走呀走,烈日當空,高溫蒸發著我們的汗水,旁邊都是同行的路人,一張張陌生的臉龐,高矮不一,胖瘦不齊,唯一相同的是貪婪的表情。

當我們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時,我們歡呼雀躍,狂喜而泣,我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我要征服這個世界!於是我們繼續雄心勃勃上路,疲憊地進入夢鄉之際,只要我們想起挖到萬兩黃金的那一天,就忍不住嘴角含笑。我們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挖,越挖越多,身上也越抗越重,心也越來越累,有時候,我們會忍不住想丟棄肩上的黃金,讓我們壓彎的脊樑可以喘一口氣,可是當我們想起當初挖得那麼辛苦,就實在是不願意痛下決心,可是我們被身上的擔子越壓越累,越壓越累。如果丟棄一切我們就相當於回到了一無所有的原點,那這一路走來的艱苦旅途就失去了意義,如果不丟棄,我們的精力和生命會一點點地被消耗殆盡,除了堅守的疲憊,什麼也沒有!

隨想十三

到了一定的年紀才知道,願意陪著一起只是說說話聊聊心事的人越來越少,願意看我長篇累牘文字的人就更是越來越少,也越來越珍貴,所以我格外珍惜可以安靜下來寫字的時光,也決意不能辜負那些信任我文字的人。

自四月二十三號我上班以來,就再未能動筆寫一篇文字,之前幾天是無法適應長時間繁瑣的工作,以至下班後倒頭就睡,許多關心我的朋友的電話我也沒能及時接聽和回復,尤其是X先生,他常常習慣深夜給我打電話,像月光靜靜地流淌一樣,我們安靜地談著工作、生活、心情,遇到的人和學到的經驗教訓,每當這時,我總是覺得異常幸福,他讓我學到了很多,也對許多的信念更加堅定,我之所以一直熱衷於文字,是希望那些為理想和信念堅守的人兒知道一路有人做伴,不至於孤單,我們執著於追求真善美,追求自己認為有價值的精神狀態和生活方式,也許我們不一定能成功,甚至狠狠地跌落谷底失敗,但我們要以一種高貴而有尊嚴的方式活在這個世上。之後我得了重感冒,親愛的朋友們,你們是知道我這奇怪的身體,一感冒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眼淚和鼻涕止不住的流,眼睛浮腫得睜不開,腦袋也昏沉的不得了,這也許是之前肺炎留下的後遺症,我還要拖著沉重的身體上班,這樣渾渾噩噩了一個多星期才見好轉。好容易身體稍微好點,又要忙著修改論文和畢業答辯,等終於抽出空來,寢室又斷網了,多虧昨天L請我幫忙寫一篇文章,為了便於查資料,他替我開了一個月的CMCC-EDU,我才終於能下定決心寫這篇日誌,問候我許久未能聯繫的親愛的你們。

日復一日的工作不見得讓人身體有多疲憊,只是會磨滅人的激情,讓人心生厭倦,於是我寫作的衝動便日漸變淡,這是多麼可怕的徵兆,放棄讀書、寫字、思考、發獃甚至是幻想的時光,而一味沉浸在追逐金錢和物質之間還洋洋自得美其曰看清現實成熟老練。蓋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戹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我以此自勉,越是困苦的生活,越能考驗一個人對信念和理想的忠誠,父親在得知我要工作時只給我兩句忠告:一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二不要放棄讀書練字。

自二十三號以來的短短的半個多月,我卻覺得時間過的很慢,相繼讀完了《魯迅全集》,錢鍾書的《圍城》和貝娜齊爾.布托的自傳,在此我強烈建議女性朋友去讀讀貝布托的自傳,見證她傳奇而輝煌的一生,她曾說過:不是我選擇了此生,而是此生選擇了我,生於巴基斯坦,我的生命折射了她的動蕩,她的勝利和她的悲情。她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鐵蝴蝶,拚命煽動她的翅膀,為那些窮苦而失去自由的人,帶去風的希望。她堅韌勇敢而高貴苦難的一生,值得我們肅然起敬。我看著她堅毅的眸子,放佛有一束光射進我的心裡,帶來勇氣、執著和堅定,這個世上有許多人,她們為自己的理想和尊嚴飽受苦難折磨甚至付出生命,她的一生值得那些活在和平年代卻揮霍生命踐踏自己和他人尊嚴的人反思和羞愧。

如果說《茶花女》、《傾城之戀》至今讓我們感動,那就不能否認愛情在文學作品中永恆的魅力,這也是《圍城》的魅力,楊絳女士在為《圍城》寫的序中提及圍城更多的暗喻婚姻,我不得不佩服錢鍾書先生對其中人物心理刻畫和性格的出神描寫,特別是方鴻漸這個人物的刻畫,體現了典型的中國人的性格:善良、怯弱、自卑、矛盾、小聰明。我喜歡作品毫不留情地揭露人的本性,反對將其性格和形象理想化,人性本就是不完美的,追求完美,用道德主義而不是理想信念武裝的完美簡直脆弱虛偽的不堪一擊,吹彈可破,壓抑人性中本來就不完美的一面,容易產生對自我和他人的不認同,會動搖一個人的信念甚至是一個民族的信念,容忍並不是最好的寬容,它只能積蓄更多的憤懣以至毀滅性的爆發,只有真正地理解和尊重才能帶來真正的寬容。

我們應該試著去接受人性中不完美的一面,坦然面對而不是一味地自我否定。如果婚姻是一座圍城,我希望自己不要囚禁我最愛的人。如果說我可以狂妄地說只要是讀過的書都能有較透徹地領悟,那魯迅先生就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撒謊,確實如此,不算厚的一本魯迅全集,我讀了整整兩個星期,特別是讀《彷徨》,我簡直到了每看一篇都要查一下百度才能理解其真正含義,而這些網上的含義也禁不得細細推敲,讀魯迅先生的文章,總能感覺一種笑出來的悲涼,他赤裸裸地剖析著民族的劣根性,諂媚是我們修鍊成正果的中庸,而我們需要的是坦誠和勇敢追逐,哪怕是犀利地罵出來。我期待著有一天也能驕傲地說我能讀懂魯迅。

有一天晚上,我跟相識了七年的L發了一條簡訊,我說:以後不要再聯繫了。他問:為什麼?我說:沒有理由。他說: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哪怕是編一個也好,你是不是給所有人都發了這條簡訊。我說:不是,我只對你這麼說。L可以說不只是我青春的一部分,在某種程度上,他就是我的青春。是他給了我無私的愛和原諒,把我寵成了驕傲的人,以至於後來某君問我為什麼不能接受他時,我說因為你不夠愛我。被L那樣關愛過之後,我便覺得其他的人都沒有那麼愛我了。而如今,我們都被時光改變,那個曾經在月光下隔著話筒對我說因為你太任性,我不能放心將你交給別人,怕你受到傷害的人,如今居然冷漠地對我說你太悲觀了,其實我不太喜歡這樣的人。那個曾經因為我不經意地咳嗽而在我抽屜里塞滿999的人,現在在我泣不成聲時,連一句安慰也沒有。也許我們彼此都不願意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我已經不是那個值得你守候的人了,既然如此,不要讓我依賴記憶的餘熱而去經受你給我傷害,正因為曾經那樣真切的在乎過,才不願意讓那個傷疤一直不痛不癢地在那裡,你就離開我的世界吧,帶上我所有關於你的記憶。我願你不要像你曾經承諾的那樣,再來尋我。

林徽因、張愛玲、李清照,我所有鍾愛的女作家,她們都曾經在青春時寫下過清新浪漫的文字,但晚年都十分不幸,或者這是每個愛文字的女人的宿命,我並不害怕落魄,而且我肯定比她們幸運,因為我一定不會像張愛玲那樣孤獨地客死異國,也不會像林徽因死後,卻帶給一個人一生的遺憾和眷戀。我願意我的離開,像我曾經不經意地來。

我的幻想呵,不要打碎它,讓它插上翅膀飛,和自由的白雲作伴。

我跟X小姐打電話,打算五月底直接奔向她那裡,和她一起慶祝我的生日。她寫的那些情話,我小心翼翼地複製在記事本里,不敢常常看,怕自己太過幸福。我從來沒有告訴她,此生能遇到她,是我生命里多大的幸運,在她離開的無數個夢裡,我夢到自己飛奔到她面前,拿出精心準備好的煙火和蛋糕為她慶生,絢爛的煙火在夜空里綻放出我兩的名字,許下永遠不離不棄的誓言。前幾日,收到她寄給我的零食,我只是笑她傻,明知道我馬上要過去,幹嘛浪費郵費,可是我分明感動得熱淚盈眶,父親常說我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才覺得自己太過被愛,可是在這樣的朋友面前,我無法不成為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Z先生因為論文的事回到武漢,X小姐也為工作的事忙碌,為了配合我的時間,直到十號Z才請我們吃了一頓火鍋,在回來的路上,我們手挽手,唱著陳奕迅的好久不見,我哼著歌,他自然地就接下一句,這樣的默契和美好是我永遠無法忘懷的記憶。我們三個人,從大一以來,從來未鬧過一次彆扭,紅過一次臉,都是用最大的愛和包容來體貼對方,理解對方,欣賞對方。X小姐說大學我們三人能在一起,此生無憾矣!這也是我的心聲,無論將來怎樣,僅靠這段回憶的餘熱也能溫存一輩子了吧!

隨想十四

這是今年以來第一次提筆,還有意無意地選擇了3月3日這樣的日子。或許是因為今日的陽光並沒有辜負陽春三月的美譽,或許是滿腹鬱結迫不及待要突破理智的防線,或許是孤獨以星火燎原的氣勢迅速佔據了我脆弱的心靈,或許只是因為......只是因為習慣性地矯情一下吧。

還記得在我很青春的歲月里,郭敬明的憂傷和韓寒的頹廢不羈都曾深深地感染過我和我身邊的人,那時候總是習慣性地拿一個精緻的小本子摘錄那些華麗的深沉的充斥著淡淡憂傷的句子,我還記得當年最喜歡郭敬明那句:曾經一起陪我看日落的人都散落在了天涯。可笑那時的我,直至如今,都不曾好好地看過一場日落,更談不上有人相陪。

可那時候呀,總是情不自禁地陶醉在這些文字里,對未來充滿了許多浪漫的幻想,那時候總覺得二八年華應該會有著策馬奔騰的轟轟烈烈和對酒當歌的瀟瀟洒灑,會有那麼一個人像天使一樣出現在純凈的天空下,然後溫暖此生歲月。那時候呀,讀著才子佳人的詩句,英雄美人的故事,掩卷淚下。那時候呀,總是愁緒滿懷,恨不得一夜之間長大,好把這些美好的夢都變成現實,好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世界的遼闊,好看遍世間所有的繁華璀璨,好穿著高傲的高跟鞋盡情舞蹈,好打扮的萬種風情吸引所有人的眼球。那時候呀,那時候呀......

我回憶和感嘆,卻並不是懷念那時候的歲月,我不是個懷舊的人。

只是那時候矯情,心裡不會有個聲音硬生生地把你拉回現實,嘲笑你的天真和無知,也不會有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訓斥你要積極向上,理智從容。

以前寫東西,不假思索的就寫出一長串,像堅固的大壩撕裂了一道口子,水流豪氣地一瀉千里。如今,我只能安靜地循環一首《天空之城》才能勉強寫出這些乏味的文字來,它們像被定固在畫里的音符,沒有一點跳躍的生氣。我懷念這首曲子,因為我有一個雙子的音樂盒裡就反覆唱著這首曲子,儘管送它的主人或許已經忘了它的存在,而我卻珍愛如寶。

林微因說:人的寂寞,有時候很難用語言表達。孤獨從一開始註定要用一生來承擔。紅塵陌上,獨自行走,山和水可以兩兩相忘,日與月可以毫無瓜葛。只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水長流。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三句話就好想落淚。她是個聰慧的女人,美麗而率直,虛榮得可愛,自以為是地讓人無法割捨。正如《亂世佳人》里的女主角,這樣的女人,只有懂她的人才會深愛,而且無法自拔。我認為任何一個值得我尊敬的女子都是在流言蜚語中驕傲著的,因為她們敢於不屑世俗的眼光和抨擊。我愛極了這樣的勇敢,驕傲,率性和真誠。我願意沉默,不發一言,只是聆聽。

原來世人所謂的無奈、孤獨,成熟而沉默,都只是因為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無所表達,表達也沒人能懂,即使有人能懂,也已經失去了表達的能力了。如陷在深深的泥沼里,喊不出來,呼吸不出,看不見,聽不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曾經幻想和期待的二八年華,只匆匆一瞬就隨歲月溜走,未曾留下一絲痕迹。我感激上帝這樣的安排。

我感激上帝賜予我的一切,幸與不幸,哪怕是這些難言的苦澀,因為它們讓我感受到我的心跳,呼吸,我還活著。我擁有一個完整的自己,任何人都進不來,也走不出去。

我願斟滿一杯酒,獨自飲下,只品嘗一個人的浮世清歡,細水長流。

隨想十五

我們是抱著自尊怯弱,還是深懷恐懼苟活?

常常害怕自己因為任性而錯過什麼,造成後悔和遺憾,常常害怕甚至是懷疑自己,我常想為何人會深懷恐懼,因為恐懼,所以不安、自卑、猜忌、手足無措、害怕失去、自我麻醉,所以瘋狂,甚至毀滅。

我們明知當下遭遇的一切,或者無可知的未來,只是生命長河裡微不足道的一瞬,它即便再讓人痛得撕心裂肺,也不至於讓我們崩潰,甚至於萬劫不復,但我們依然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拚命尋找安全感,而這種不安和孤獨的感覺,卻不是我們以為的短暫一瞬,忍忍就可以過去的東西,它們將伴隨我們的追求,充斥一生。

常常會這樣對自己說,當我達到某個階段,某個高度時,我就再無所求,我的心將變得寧靜而滿足,我所擁有的一切足夠讓我摒棄恐懼,過上安全的生活。於是我們像望梅止渴的戰士一樣,滿懷憧憬和期待,拚命努力,可是當我們到達當初以為的高度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也並未能收穫那份祥和,我們依然急躁、不安、恐懼,因為這條苦難之旅,除了死亡,沒有終結。

任何人都不要奢望能用物質來獲得內心的安寧,你可以說用物質能換來歡樂、笑聲、希望、讚美、成功、滿足,但是你絕不能奢望用物質的追求來換得內心的安寧,而且我可以狂妄地下定論,當你的心沉浸在追求之路越遠,你的心就會變得越狂躁不安,人永遠不要把自己的賭注押在未來,否則恐懼就會滋生。

我們都渴望找到一條讓自己的心安寧而祥和的路,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做,只是與捨棄享樂的痛苦相比,自欺欺人放佛來的更容易,每當有人問我怎麼辦時,我都只是沉默或者微笑,因為我知道他心中有答案,他只是想要我幫他堅定逃避的理由,欺騙,是我們能暫時麻痹自己,說服自己活下去的最好方法。

上帝在某些方面顯然是公平的,他要麼讓你成為揮金如土的蠢材,要麼讓你成為甘於平庸的智者,多數人都行走在由智者通往蠢材的道路上,而且一邊罵蠢材一邊昂首闊步地向前走,我想沒有幾個人有信心在心靈的寧靜和土豪金的生活面前,自己真的知道應該選擇什麼,我們每個人都害怕為自己做的選擇懊悔和遺憾。

最近在看克里希拉穆提的《世界在我心中》,其中提到的最精闢的觀點就是:分析者與被分析之物之間不應該存在界分,只要存在界分,就會導致衝突、矛盾、恐懼和痛苦。我們常常在分析問題時犯這樣的錯誤,當我們開始分析之前,思維開始在記憶里搜尋相關的經驗,然後再臆構出它的實相,比如當我們看到一朵玫瑰花,腦袋裡會立刻浮現它的顏色、形狀、浪漫,我們會說:瞧,這朵玫瑰花多美,然後轉身走掉,其實我們口中的玫瑰花和這朵玫瑰花存在很大分別,已存的記憶和經驗截斷了我們全身投入觀察了解的激情和慾望,於是我們步步自封地活在自己建構的世界裡,並以為分析者比被分析之物高明,其實這兩者不應該存在界分。當我們在分析自己的時候,我們面對自己的貪婪、恐懼、虛榮、嫉妒,不要試著作為分析者的角色去批評或者去壓抑,去扭正他該怎麼做,你和你分析的自己不存在界分,你與這個世界也是,所以,你只需要全身心地去觀察,去了解事實,當你看著它時,界分消失,所有的恐懼和痛苦就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把這位偉大的被稱為世界導師的觀點陳述清楚沒,或者對你們來說是否有說服力,但我們在做出判斷前,我認為不要自以為是地去臆斷,請你只是好好地全身心地去觀察,包括自己的內心,去觀察就夠了,了解透徹,就只是這樣,世界的所有之物都在自己的軌道上遵循自己的規律,如果你觀察透徹而不試圖去做什麼,你就能擁有清明的內心,而此刻的行為,並不是有非要理由不可的行為,它將受清明的心自髮指引,不再有困惑和衝突。

克里希拉穆提曾說:不要迷信任何權威,他一生都在摒棄世人加註的光環,誠如他所言,我們只是提出事實來共同探討,並由個人去探索自己的世界。

judgement,並未對事實進行全身心地觀察之前作出judgement,是一切衝突和痛苦的來源,而我們現在面臨的更大問題是: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不僅連觀察的時間都沒有,而且連對這個世界起碼的敏銳都沒有了,所有宣揚能讓人的心暫時獲得寧靜的方法,宗教、誦經、打坐,它們其實和毒品的作用是一樣的,只是為了使人的心靈變得機械和麻木,從而失去對世界和痛苦的敏銳,而真正能使心靈獲得清明的辦法,就是去了解真相,給自己更多觀察了解的時間,而不是主觀臆斷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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