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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傳(六,1998年)

第六回 飛雲展初探皇宮 殺太監再聞禍端

飛雲展楊倩夜間施起了輕功,不一會兒便到了皇宮。此時皇宮大內燈火輝煌,許多的宮女、內侍都前前後後忙著。楊倩明白這一定是皇帝正在尋歡作樂。她想:「不管他們在幹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安叔叔。」只見那楊倩身子一躍,往後宮而來。這皇宮,楊倩是第一次進來,所以路徑十分生疏,可把楊倩急壞了!「這,這可怎麼辦!」迎面走過來一隊御林軍,楊倩連忙身子一躍,藏在了屋檐下。

偌大的一個皇宮,要找一個地方可真如大海撈針。楊倩整整找了一夜,什麼也不找不到。眼見得天已快亮了,她怕被皇宮中的人發現,便按原路回去了。楊倩回到客房,這個氣呀!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出了客店,縱身形躍上房脊,向皇宮而來。到了大內後,楊倩本想下去看看什麼動靜,這時突然走過來兩個人。楊倩定睛看去,有一太監提著個燈籠,後面急匆匆地跟著一個人,燈光近處見此人,五十齣頭,二目炯炯有神,一綹柳須,肩背一葯帶,似有急事。只聞得那太監催促道:「哎呦,我說安太醫您快點!皇上都等不急了。若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我呀,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我說陳公公啊!這娘娘得的是什麼病呀?」「唉,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肩膀有些酸疼。唉!就這樣,這不,大動干戈,當差不易呦!」那太醫你道是誰?正是神醫安道全。自宋江征方臘後期,他便被召回宮中為宮中人看病,以至於當日金槍手徐寧受傷不治而亡。如今他仍在宮中當太醫,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就是掉腦袋的罪名。再加上奸臣陷害忠臣,凡梁山好漢及其後裔,大多受到打擊。安道全也一樣,當日童貫在金殿之上參了安道全一本,說他勾結桃花島的水賊,聯合起來想搞反辟。宋徽宗大怒,幸好宿太尉奮力而諫,終使宋徽宗沒有怎樣處置安道全。但從此以後,安道全為人處事更為小心了。今日皇帝召見他,他都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啊!

走過大殿,來到後宮。太監先進去稟報,不一會兒,太監傳出話來,讓安道全進去。安道全心裡這個慌呀,「哎呀,我的老天呀!我安道全怎麼這麼不走運!原先好好的建康府不待,偏又跑到京城!」安道全低頭進來後,宋徽宗連忙說:「安醫師你怎麼才來!快!快給朕的愛妃看一看病。」安道全慌忙放下藥箱,然後開始詢問近來的飲食起居,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受了一點兒風寒罷了。這種小病,根本不需大治,用熱水敷一敷也便好了。但在皇宮裡不行啊!所以安道全便給陳娘娘開了一副止痛藥。但這葯又不能太苦了,所以還得在裡面加些甜物。這真是忙壞了安道全,好不容易才寫好藥方,遞與宮女去抓藥。宋徽宗問道:「愛卿,結果如何?」安道全說:「這個,皇上,娘娘沒什麼大礙。」「胡說!娘娘天天喊著疼,怎麼說沒事兒呢!安道全你也是名醫,竟敢如此推脫!」安道全嚇得直冒冷汗,趕緊跪倒請罪,「臣知罪。但臣剛才給娘娘配的確實是好葯啊!」「好了,你去吧!記住,隨叫隨到,不得延誤!」安道全此時也不管什麼金命,火命,反正能出了皇宮就算又有一次生機。他這個慌呀,戰戰兢兢地跪安後,一陣風似的由太監領著便出來了。

安道全走一路,嘀咕一路「哎,我說陳公公,這幾天皇上怎麼這麼火大?」「還不是各地叛民造反一浪高過一浪,再加上金兵來犯,國庫幾乎無銀了!」兩個人就這麼走一路,說一路。說這幾年的事情,真是千變萬化,就連自命為尊的天子,也輕信道士的話,而且十分推崇道教。那徽宗皇帝還自稱為道君皇帝,其實就是道士頭子。這宋朝天下怎能不亂!安道全與那太監邊走邊說著,忽然太監要去茅廁,讓安道全等著。但見此時月色正明,安道全猛然見一黑衣人從滴水檐上跳了下來,一縱身便到了安道全的面前。這可嚇壞了安道全,他向後退了幾步,「你,你是何人!」那人上前拜道:「安叔叔,我是您的結拜兄弟,錦豹子楊林之女楊倩啊!」「哎呀,孩子啊!你好大膽!夜闖皇官,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楊倩搖搖頭,「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們飲馬川上前幾日發現一人,昏迷不醒,身中毒鏢,爹爹說此乃是高俅之子高侈所施,只有您能解,所以今日才冒然進來向您求葯。」安道全正要答覆,不想那太監出來了,正好聽到安道全與楊倩的談話,「啊!安,安道全,你怎麼私通盜匪!不好了,有人……」楊倩恐他喊出來,忙從錦囊里取出一飛標,「啪!」正好打在了太監喉嚨上。「撲通」,跌在地上玩完了。

太監這一吼不要緊,驚動了好幾個巡夜兵,瞬時可便來了百八十人。安道全急了,連忙對楊倩說:「孩子,葯我回去給你配,你且快回飲馬川,兩日後我讓人送到飲馬川。你快走吧!」那楊倩說什麼也不走。「叔叔,今日來此,我也預料到會如此,你若讓我走,您怎麼辦,不如您先走,回去配藥,然後讓人送到飲馬川。我在這裡抵擋一會兒也就出去了。要不然把您連累了,我可如何交待啊!」「不行,皇宮中新近來了一名侍衛,此人乃是土蕃人,名叫克依奇,十分厲害,你初來乍到,不知道的事還多呢!」「既然這樣,那救人更要緊。好了,叔叔您快走,要不然別說救不成人,你我二人性命也難保啊!快走吧!」安道全猶豫一下,「這,這,好吧!那你可得小心。打得過則打,打不過則退,不可逞強。另外那人善使天羅地網,你可得小心,不可戀戰,我也去了!」說完,安道全便匆忙而去。

也是這楊倩初出江湖,什麼都不怕。安道全走了,她毫無牽掛,這就要干他一場了。說時遲,那時快,兵卒已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楊倩心想:「來吧,來吧!看你們有幾顆腦袋!」楊倩手舞雙劍,頓時便與那些兵丁幹上了。這些兵丁你別看多,但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一個個也不中用。被楊倩指東指西,如刺梨花瓣一樣,頓時掀倒十多個。這群人還挺知趣,一夥一夥圍成圈,把楊倩團團圍住。這時,忽然從亭廊中走出一人來,此人手使兩桿八棱錘,頭戴金絲冠,絡腮鬍,綠豆眼睛,兩個大扇風耳朵,胸前長滿黑胸毛,遠看像尊金剛似的。那人一縱身跳到楊倩眼前,「你這廝,年紀輕輕的,又如此花容月貌,竟敢夜闖皇宮,你是不是活到老底了!我勸你早早束手就擒,我向皇上說個情,還能給你一條生路。否則,讓你嘗嘗我克依奇的厲害!」說完,使起雙錘,朝著楊倩便砸來。楊倩但聽耳邊一陣響聲,「嗚!」這錘可就下來了。楊倩眼疾手快,忙用雙劍擋住。「噹啷」一聲,這可就接上了。楊倩只覺得虎口被震得一陣兒麻痛,這才感到不好。「此人果然厲害,此處不可久留,趕快走吧!」她又與克依奇打了幾個回合,虛掩一勢,「噌」,順著房脊可就上去了。他想啊,那克依奇粗手粗腳的,與人交鋒也只不過逞著一股子蠻勁。至於這種穿梁越脊的功夫,心想也比不得自己。沒想到那克依奇縱身形,也越上了房脊,落地極輕。楊倩傻了眼,「看來今天是要栽到這兒了。爹爹常說江湖高手如雲,我還不信,這可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那克依奇馬上便追了上來。楊倩只好繼續儘力往前跑。那克依奇本是皇宮侍衛總管,所以得把事辦好,討皇上歡喜。再者,他見楊倩長得花容月貌,頓生歹意,心想捉回來做個偏房也不賴,所以更加窮追不捨。楊倩急了,心想:「我讓你逞能!讓你嘗嘗我的厲害!」她暗地裡從錦囊里取出一火龍標,「忽」地轉身便把飛龍標投了出去,那克依奇眼疾手快夾在指縫間。心想這女賊夠狠的,所以不想再追。他站住身,氣上丹田,從袖中噴出一張網來。「哈哈哈……兀那女賊,束手就擒吧!」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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