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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拉西烏姆會戰:諾曼人靠夾槍衝鋒全殲拜占庭瓦蘭吉衛隊

1073年,拜占庭皇帝米哈伊爾七世與諾曼人首領羅伯特公爵聯姻,羅伯特將其女海倫娜嫁給了米哈伊爾七世之子君士坦丁。然而在1078年,尼基弗魯斯·波塔尼阿提斯推翻了米哈伊爾七世,海倫娜也失去了染指皇位的可能。羅伯特·吉斯卡爾本打算以保護女兒的權力為借口入侵拜占庭,但是由於義大利的一場叛亂而暫時擱置了計劃。在叛亂平息後,羅伯特·吉斯卡爾徵召了領土上所有適齡的男丁準備進攻。同時他派出使節,要求拜占庭人優待海倫娜,並希望得到阿歷克賽·科穆寧的支持。這次談判無果而終。此後阿歷克賽兵變登位,稱阿歷克賽一世。受到阿歷克賽影響的使節建議羅伯特·吉斯卡爾放棄進攻,因為此時拜占庭人渴求和平。但是,羅伯特·吉斯卡爾卻毫無和平之意。1081年,羅伯特·吉斯卡爾之子博希蒙德率先頭部隊率先出發,在奧隆登陸。

1081年5月末,包括60艘馬匹運輸船在內,由150艘艦船組成的龐大諾曼艦隊駛向了拜占庭帝國。羅伯特的這支主力部隊總數約3萬人,其中有1300名諾曼騎士。當艦隊航行到拜占庭帝國的奧隆時,拜占庭的敵人——拉古薩共和國的一些船隻加入了他們。羅伯特很快離開奧隆前往科孚島,當地的小隊駐軍隨即投降。擁有了橋頭堡和補給線的羅伯特轉而向著伊利里亞首府和重要港口底拉西烏姆城進軍。底拉西烏姆城位於和海岸線平行的狹長的半島上,和海岸間隔離著灘涂。羅伯特將軍隊推進到城下並紮營,但是羅伯特的艦隊隨後在前往戰場時遭遇了風暴,損失了一些艦船。與此同時,得知諾曼人入侵的阿歷克賽一世派出使節和威尼斯人談判,簽訂了給與威尼斯商業特權的協議。威尼斯人隨之派出艦隊來支援拜占庭人,並在傍晚襲擊了博希蒙德率領的諾曼艦隊。諾曼人不擅長海戰,很快被威尼斯海軍的密集船陣和拜占庭人的希臘火擊敗。諾曼艦隊只能撤退,而威尼斯艦隊進入了底拉西烏姆的港口。

不過羅伯特並未因海軍戰敗而退縮,他開始圍攻底拉西烏姆城。指揮底拉西烏姆城內衛戍部隊的是久經沙場的喬治·帕列奧列格。他在阿歷克賽的命令下死守城市,儘可能地拖住諾曼人,為拜占庭人集結援軍提供時間。與此同時,一支拜占庭艦隊加入威尼斯艦隊並再次擊敗諾曼艦隊。陸地上,儘管羅伯特擁有投石機、攻城塔樓等攻城武器,但底拉西烏姆的守軍仍舊成功地擊退了他的進攻。這支拜占庭守軍還不斷地主動出擊。在一次出擊中,喬治頭部中箭,仍然苦戰一天,奮勇摧毀了羅伯特的攻城塔。

拜占庭軍備

對羅伯特戰局不利的同時,其營寨里又疫病橫行。據同時代的安娜·科穆寧記錄,諾曼人有一萬人喪生,其中包括500騎士。儘管如此,在諾曼人的猛攻下,底拉西烏姆的情況也日漸危急。得知城池告急的阿歷克賽一世立即從薩羅尼卡全速行軍馳援。根據安娜·科穆寧公主的記載,這支大軍有兩萬人上下,包括色雷斯和馬其頓人構成的5000名皇帝禁衛軍和1000名精銳步兵;一支所謂的摩尼教徒(鮑各米勒派異端編成的部隊),約2800人;此外還有大量色薩利騎兵、巴爾幹的徵召兵、亞美尼亞步兵和其他輕裝部隊。除去本土部隊,拜占庭還僱傭了2000人的突厥傭兵和1000人的法蘭克傭兵。此外還有1000人的瓦蘭吉衛隊和由羅姆蘇丹國派遣的7000人塞爾柱輔助部隊。為了這次動員,阿歷克賽撤走了赫拉克西亞和小亞細亞其他據點的軍隊,使得突厥人得以進一步入侵小亞細亞全境。

瓦蘭吉衛隊

阿歷克賽率領這支軍隊從薩洛尼卡出發, 10月15日在底拉西烏姆附近紮營。他在營地召開了一個軍事會議,與會者包括突圍出城的喬治·帕列奧列格。大部分高級軍官建議小心行動,畢竟拖延時間對阿歷克賽有利,但是年輕氣盛的阿歷克賽卻決定立刻進攻,打算趁著羅伯特·吉斯卡爾攻城時從背後突襲。當日,阿歷克賽將部隊移動到正對著城市的山丘列陣,準備次日發動進攻。但是羅伯特已經從斥候口中得知阿歷克賽部隊抵達,並且連夜將部隊從半島轉移到了大陸。阿歷克賽隨即跟進,雙方展開了大戰。

拜占庭人首先進攻,瓦蘭吉衛隊排在最前線。精銳弓箭手則緊跟其後,越過瓦蘭吉衛隊向前方放箭,直到兩軍短兵相接再後撤。羅伯特命令一支騎兵在中央佯攻,希望誘使瓦蘭吉衛隊突擊,但是這支騎兵被箭雨所阻。之後諾曼軍隊的右翼突然向拜占庭左翼和中軍的結合部進攻,試圖從左側打垮瓦蘭吉衛隊。瓦蘭吉衛隊堅守原地,而包括阿歷克賽的一些精銳部隊在內的拜占庭左翼馬上反擊諾曼人。諾曼人右翼的隊形被打散,敗兵逃向海灘。但是在羅伯特妻子的激勵下,這些諾曼人重拾鬥志,返回了戰場。

諾曼騎士

與此同時,拜占庭右翼和中軍與諾曼人依然在進行小規模的接戰,而諾曼右翼的崩潰使其面臨被包抄的風險。正在此時,瓦蘭吉衛隊(這些瓦蘭吉衛隊中大部分是在諾曼征服後離開英格蘭的盎格-魯撒克遜人)開始向崩潰的右翼衝鋒,用他們的雙手大斧進攻那些諾曼騎士,後者因馬匹受驚而被趕走了。但很快,孤軍冒進的瓦蘭吉衛隊與大部隊脫節,疲憊的他們無力抵擋敵人的攻擊。羅伯特派出長矛兵和弩手去進攻瓦蘭吉衛隊的側翼,而且造成了很大殺傷。最終,所剩無幾的瓦蘭吉衛隊被迫逃入一個教堂。諾曼人立即包圍並焚燒教堂,逃入教堂的瓦蘭吉人全部在大火中被燒死。

更糟的是,阿歷克賽的附庸、杜克利亞的君士坦丁背叛了前者並且離開了戰場,而塞爾柱蘇丹派來的軍隊也效仿了君士坦丁,遺棄了阿歷克賽。由於還在追擊諾曼人右翼的拜占庭左翼距離已遠,在中軍的阿歷克賽失去了掩護。羅伯特立即讓自己的重騎兵進攻拜占庭人的中軍。他們的全速衝鋒首先擊潰了拜占庭的輕裝部隊,然後諾曼騎士分成小隊沖向了拜占庭戰線的許多地方。這次衝鋒打破了拜占庭的戰線,使得拜占庭軍隊開始潰敗。喬治·帕列奧列格從底拉西烏姆城的出擊,但未能拯救戰局。

阿歷克賽和他的衛隊邊抵抗邊撤退,而拜占庭皇家大營則落入了諾曼人手中。撤退時,阿歷克賽一度和衛隊分開,被諾曼士兵擊傷前額,血流不止。但最終拜占庭皇家大營落入了諾曼人手中,還是回到了奧赫里德,並在那裡重組部隊。史學家喬納森·哈里斯認為,這次慘敗「堪比曼齊克特戰役」。阿歷克賽的部隊約陣亡5000人,其中包括幾乎全部的瓦蘭吉衛隊。諾曼人的損失則無從考證,但約翰·哈爾頓認為他們的損失也一樣慘重,畢竟兩翼均被擊潰。史學家羅伯特·霍姆斯也指出:「新式的騎士夾槍衝鋒戰術——將人和馬的衝擊力融為一體——是此戰勝利的關鍵。」

被諾曼騎兵擊敗的拜占庭具裝騎兵

會戰結束後,喬治·帕列奧列格無法進入底拉西烏姆城,只得隨主力撤走。因此城市堡壘的防禦落到了威尼斯人的肩上,而城市自身的防禦則由一個阿爾巴尼亞人指揮。1082年2月,一個威尼斯人或阿馬爾菲人為諾曼人打開了城門,底拉西烏姆城失守。此後諾曼人開始迅速向希臘北部推進,一路上未遭強力抵抗。然而來自義大利的信使很快帶來了阿普利亞、卡拉布里亞和坎帕尼亞處於叛亂中的消息。羅伯特還得知,阿歷克賽用36000枚金幣同神聖羅馬帝國的亨利四世建立了一個聯盟,亨利四世隨後進攻了諾曼人的同盟——教皇格里高利四世。

因此羅伯特只得趕回義大利,留下博希蒙德繼續指揮在希臘的軍隊。阿歷克賽之後沒收教會的財產,以獲得金錢去召集軍隊,並在塞薩洛尼卡附近再和博希蒙德作戰。但阿歷克賽在兩次戰役中被博希蒙德擊敗,博希蒙德控制了馬其頓和色薩利地區,並且率軍圍攻拉里薩。此後,阿歷克賽再次召集了新軍隊,其中有羅姆蘇丹派來的7000塞爾柱突厥人。再次前來的阿歷克賽擊敗了拉里薩的諾曼人。士氣低落的諾曼人撤退到沿海地區,乘船回到了義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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