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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生日快樂,早悟蘭因

"二十二年前第一次睜開雙眼,看到了這個世界,爸媽在我身邊。感謝一路走來雖然酸甜苦辣,沒有後悔讓我經歷這一切。"

我常常因為貧窮而與你們格格不入,在最需要物質最年輕氣盛的時候我反倒一無所有。喝了幾碗粗製濫造的雞湯,便以為可以闖社會打敗天下所有無敵手,我或許終其一生拼搏煎熬而後大器晚成。

「也許你要早起七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日復一日,踽踽獨行。但只要篤定而動情地活著,即使生不逢時,你人生最壞的結果,也只是大器晚成-南山以楠。」

我經常這樣安慰我自己,但我很害怕大器晚成。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我想要」越來越成為年輕一代的尖銳需求。

「我想在跑車裡,想要一台法拉利,想要錢 人民幣 Money Money 一切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bridge在《老大》唱出了我的心聲。誰不想成為老大,誰不想和自己的homie同富有。

我只想在一生最美好的年紀實現物質上的富裕,然而「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同落後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讓人感到迷茫而無所適從,現實容易使人犯罪。

我並不擅長講故事,我只會假裝用差強人意的邏輯去寫議論文,議論天議論地,我喜歡跟著意識走,哪怕亂七八糟的文字拼湊在一起沒有主題,哪怕沒有特定的讀者。

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 如果按照往常的套路,大概是寫一些祝福明天會更加美好之類的話,默默許願,然後感慨一年過去了,願望至今沒實現。我是個特別注重儀式的人,每買新一包煙我都會把其中一根倒過來,默默許願,然後留到最後才抽。哪怕願望不靈,但只要有實現小小的一次心愿,心裡就會美滋滋一整天。 諸如一些心靈雞湯類的文章,絕大多數的人很批判。談「雞」色變,說這種散文沒意思,猶如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然而我高三一路走來,都是看盧思浩的一些矯情文章過來的。和中國風水一樣,雞湯並沒有證明是一門科學。還是那句老話,風水這東西,你信則有,不信則無。當然雞湯也沒有那麼玄乎和神奇,畢竟它不是聖水,既不能一下子把你從地獄深處拯救出來,洗清你的「人性本惡」,也不能一瞬間就把給毒害成惡魔。雞湯是毒藥是解藥,在時間裡,也在你沉澱的價值觀里。

我看待事情的角度從來都是用矛盾觀,一分為二。人生是一個不斷得到,同時又不斷失去的過程。社會越來越發達,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人類的心理問題就越來越嚴重。

(一)人皆有罪

人有七宗罪,自傲、嫉妒、怨恨、色慾、懶惰、貪婪、暴食。我不否認:

我自傲,二十來歲的我彷彿大鬧天宮的孫悟空到達了「猴生」巔峰,我的背景,我的人緣,我穿的鞋,我走的路,我的homie,我的工作,女票,成績。有些東西,就是要拿出來秀的。不秀怎麼證明自己有實力?自傲沒什麼不好,有資本自傲也不錯,別太過就行。

我嫉妒,我嫉妒比我低調而又有才華的人,他衣光鮮亮有模有樣,他實力超群步步高升,他發光發亮美女群繞。他不斷換著新的女友不就是因為家裡有點小錢財嗎?不就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帥嗎?憑什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嫉妒沒什麼不好,可以有動力而努力去和被嫉妒者比拼。

我怨恨,我怨恨生在一個書塾家庭,我怨恨自己沒有兄弟姐妹,我怨恨時間所有的生離死別,特別是親人的離開,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怨恨這社會種種不公平,為什麼會有走後門這種潛規則,為什麼中國是「關係社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之恥,他日定將十倍來報。

我色慾,對美色的慾望是全世界人的通病,除非你是基佬。「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終,一笑而泯。」朋友說我花心,說我渣男,說我陷入愛河無法自拔,說我酩酊大醉不願醒來,說我有一種極致的狀態叫做醉生夢死。

我懶惰,今日事明日畢,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少。我的事情永遠可以往後推,人生永遠有借口。今天朋友請喝酒,就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一醉方休;今天賴床,就欺騙自己養精蓄銳才有精力學習,勞逸結合。我發現我什麼都懶,唯一勤奮的一點就是勤於安慰自己。如果今天過得還不賴,人為什麼要犯賤逼自己一把?

我貪婪,我想成為人生大贏家,芝麻西瓜我都要。鯨吞蠶食,休無止境。小時候一包五毛錢的速食麵就可以開心一下午,懂知足得快樂,不知從何時開始,學會了攀比和裝逼。

單身的時候羨慕別人有女朋友,有女朋友的時候羨慕別人有兩個女朋友。沒車的時候,看見homie開著車遊山玩水,覺得很羨慕,到了最後,我或許會變得看見金子眼睛眨都不眨,這世間有的東西我都想得到。

這人有病吧?那情有可原。但這人確實真是存在,這人就是最真實的我。我憎恨這一時代的大多數,唯一令我欣慰的是社會主義。在體制下,我同時犯下七宗罪而沒有被判死刑。

要是在古代,這樣是要被殺頭的。我罪不至死,我的嫉妒,怨恨,色慾,懶惰,貪婪,都是我最real的一面。你沒有慾望嗎?你是和尚心無雜念沒有慾望嗎?面對真相,人們有權利選擇造謠,也有權利選擇逃避,也有權利選擇掩飾。人是複雜的,融合了善良、貪婪、自私、狹隘、利他、寬容、懶惰等等各種特性。因此為了躲避傷害,人們學會了偽善。

人性有至弱,社會有不全。七宗罪我犯了六宗,那麼你呢?人人皆有罪,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二)救贖之道

基督教裡頭說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有罪的,而人在這世上生活下去就是一個贖罪的過程。

賈樟柯曾在《天註定》說:「人人生而有罪,活在大染缸中,人人猥瑣旁觀,人人凌弱欺善,人人相互殘害,人人顢頇頑愚。」

講三個person。

有一個老練的警察叫摩根 弗里曼,他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罪惡,也練就了一顆淡漠的心,而他的救贖之道便是冷漠。

有一個年輕的警察叫張在山,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英雄式人物,他的目的便是剷除世界山的罪惡,向邪惡宣戰,這是他的救贖之道。

有一個殺人狂魔叫做凱文 斯帕西,他不斷殺人,覺得這是在拯救這個世界,他是被神選中的。當被質問時,他露出了可疑的身份,原來自己做的一切不是在救贖,而是在發泄。

三個人不同的人生觀採取不同的救贖方式,但告訴我一個道理:在救贖的路上,並非一帆風順,必定要受盡煎熬,在艱難的掙扎中找到一條通往天堂的道路。

海明威說:這個世界是好的,值得為之奮鬥,我只同意後半部分。至於怎麼救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不要死,年輕的時候多讀書多看報,少玩遊戲少約炮,看看聖經多多禱告,漸漸地你應該有所改變,認識到生命的意義,相信憑藉神的幫助,你便能把所有的罪給洗乾淨。

很沉重的話題,說著說著我實在寫不下去了。「Remember,Hope is a good thing,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

(三)生日快樂

鄭建鵬在自己三十二歲生日的時候,微博表明「不想搞生日派對,只想寫首歌紀念。寫這首歌,是掉了淚的。我感恩,也心懷感恩,尤其對家人。感謝一路雖然苦辣酸甜,沒有後悔,讓我經歷這一切。」

我聽《32》這首歌心裡頭也是掉眼淚的,不但被抒情的前奏吸引,而且從副歌到饒舌,從頭到尾我都覺得這首歌的歌詞很是走心。聽到「三十二年前第一次睜開雙眼,看到了這個世界,爸媽在我身邊。感謝一路走來雖然酸甜苦辣,沒有後悔讓我經歷這一切。」我該虔誠地向上帝禱告,感謝父母生我養我育我,然而我從小到大沒有給我父母送上過一句祝福,久而久之,我竟然忘記了他們的生日,這種罪惡感,比七宗罪深而痛徹。

楊絳先生在《一百歲感言》里說」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人壽幾何,頑鐵能練成的精金,能有多少?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但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係。」

我現在二十二,一無所有,沒車沒票沒房,一切都是父母借給我的。我很難去實現自己精神的富有,因為我連最基本的物質生活都沒有保障,很難理解楊絳先生的話。就算理解,也沒有體會。

百度說是不同程度的鍛煉,有不同程度的縱慾,積下不同程度頑劣。去戀愛,去創業,去成家,都會因你的付出程度而相應得失。後兩句,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在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擁有快樂未必健康,擁有健康未必如願以償。所以要保持一顆知足常樂的心態,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把忍受變成享受的快樂,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

「大道理都懂,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其實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缺乏具體的背景支撐,二是因為「我以為我懂了」。

那一天我二十二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他教我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語無倫次,亦要鄭重地對自己講聲:生日快樂,我生命中偉大又渺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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