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丈夫的錢是一種快樂

最新 09-22

我的一位知己曾拿過她的手機給我看：剛剛過去的中國情人節，她老公直接給她賬戶打了一萬塊，留言：想買點什麼，隨便買。大男子主義者的愛，不喜歡拖泥帶水，就這麼直白。

另一位朋友，老公事業有成，自己也有穩定的工作，她說：「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老公每次要出門前，打開我的車門，坐在駕駛室上看看油還有沒有，然後從錢包里拿出千二百八的零花錢放進抽屜。」

所以，每次我家大黃問我，你要我怎樣對你好？我說：拿錢砸我。

亦舒在她的《喜寶》中也說到：沒有很多很多的愛，就要很多很多的錢。

很多時候，女人要的不是錢，是愛。往往是愛求之不得，退而求次之。金錢關係的社會，若愛，彷彿也需要用錢來證明。

六十年前，記者問上海灘兩個頂尖級的女子：從一個女性來看，是用自己賺來的錢快樂呢，還是用別人的錢快活。蘇青說：還是用別人的錢快活。別人的錢，首選是丈夫的。張愛玲說：用別人的錢，即使是父母的遺產，也不如用自己賺來的錢來的自由自在，良心上非常痛快。可是用丈夫的錢，如果愛他的話，那確是一種快樂，願意想自己是吃他的飯，穿他的衣服。那是女人的傳統權利，即是女人現在有了職業。還是捨不得放棄的。

那時，蘇青已離了婚，一個人，帶了三個孩子，孩子的爹無恥到連一分撫養費也不支付，那麼多年，在亂世的上海，她靠爬格子糊一家子人的口，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結婚十年》的自序里，她絮絮地說了許多，被人算計，被人惡毒攻擊，四面楚歌的日子，是咬緊牙關才挺過來的吧。寫詞敘事，是舊曆元旦，鄰居家裡歌舞昇平，她家裡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上門，孩子連一件新衣也沒添。我邊看邊罵那個男人王八蛋，連一點擔當也無，根本不配做男人。

記得當年師範畢業前的一次夜談會上，一群花季少女嘰嘰喳喳在為將來的擇偶議論不休。她們都說要現實一點，找對象要看家底，看經濟實力。我不贊同，我堅持愛情至上。她們笑我：「到時候他窮的叮噹響，每天拿一碗稀溜溜的糊湯到你面前說著愛你，你還吃得下去嗎？」我說：「可以，我和他一人一口一起吃下去。」

大概女人總是這樣容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我的一個朋友，對我說，結婚前，沒看出來他有吝嗇的毛病，結婚後他的本性暴露無疑，尤其是對朋友的娘家人。我聽後大驚失色，深表同情。

N年前，我還沒結婚，陪一位已經結婚生子的朋友去服裝店試衣服，她還沒買，她老公已經顯露出不可耐煩的樣子，最後衣服沒買成，她還大哭了一場。那一刻，我覺得真的應了那一句：你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初擇偶時腦子進的水。

一個女人，當她寫下：我從來沒花過男人一分錢，連家裡牆上的鐵釘也是自己買的。我不知道是該羨慕她，還是同情她，縱使是敬佩，也是含著眼淚的。因為，在蘇青的要強里，透著無限的凄涼。如果有丈夫的錢可以用，哪怕只是貼補一下，她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再說張愛玲，她孤傲如鶴，從不會低眉，偏偏遇到胡蘭成，她就低到塵埃里，並開出一朵花來。她並不屑花別人的錢，但對自己愛著的人，喜歡吃他的飯，穿他的衣服，享受女子的傳統權利。從頭算來，胡娶了張，只給過他一次家用，她喜顛顛地去做了件皮襖。「今年冬天我是第一次穿皮襖。晚上坐在火盆邊，那火，也只是灰掩著的一點紅......手插在大襟里，摸著裡面柔滑的皮，自己覺得像只狗。偶爾碰到鼻尖，也是冰涼涼的，像狗。」你會突然間從這段尋常的文字里，發現小女子的可愛來。那是花他的錢買的衣啊，穿在身上，滿心歡喜。可惜了，這樣的快樂，她只享受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