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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姿勢不舒服!不舒服!要這樣……

「不要!」

偌大的房間里全是男女喘息的聲音,夜風撩起窗扉的珠簾,絲絨大床上交纏的身軀說不出的唯美。

「容湛,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曉得的,我懷孕了!」

「呵,懷孕?」黑暗中,男人發出一聲冷笑,修長的手毫不憐惜的撕開女人身上所剩無幾的衣服。

「阿湛,不要……我求你……」

女子驚恐的環抱胸腔,光裸著身子往後退。然而,卻換來男人強勢用膝蓋分開雙腿。用最侮辱的方式,居高臨下的單手扼住女人的下巴。

「顧長安,現在才知道錯了,才知道疼,會不會晚了些?你再疼,能比得上我失子之痛嗎?」

男人近乎咬牙切齒,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深處藏不住的瘋狂!捏著女子的手不自覺的往下滑,拂過女子的高挺,激起女子肌膚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若兒沒了孩子,你覺得我會要你生下這個孩子?」

女人的眸柔美,卻悲傷,然而她卻一點也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卻撕心竭力地喊道,「我沒有,是她自己撞在桌子上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不信我?!」

「信你?顧長安,這樣下賤的你,我又為什麼要信你?!」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容湛的話,字字誅心。

我又為什麼要信你?

呵什麼時候,他們竟然也能走到這一步?

容湛俯下身,狠狠的吻上女子粉嫩的唇瓣,舌頭撬開貝齒,不帶感情的攻城略地。一隻手鉗制著女子的雙手,另一隻手在白皙肌膚上遊離。

「啊……不要……」顧長安拚命的掙扎。

「長安,你會想要的!」容湛忽而一笑,那笑卻是淡漠,甚至是冰冷的,還帶了濃烈的恨意。

說罷,身子猛的向前——

「啊……」

痛——

顧長安只覺得身體被劈成了兩半,靈魂深處都被碾壓了一般,痛得她仰起頭,而且肚子在男人進入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疼得不行了,甚至她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流失掉。

「容湛,你放開我,求你放開我……」

「我還沒有要夠,怎能放開你?」說罷,男人好似食不知味一般,瘋狂的索取身下的女人,而那女人卻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布偶,隨他擺弄。

「啊……不要……」顧長安低吟起來,沙啞的聲調更加刺激著容湛神經,他只覺得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迫切的渴求著爆發。

「啊!」顧長安一聲痛呼。只覺得自己身下彷彿又流出了什麼東西……腹部有著撕裂般疼痛,整個人,彷彿從大腿根部往上,漸漸被撕裂。

忽然身下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容湛微微蹙眉,低頭一看,他與她緊密相連的地方,鮮紅的血不斷的湧出來,在白色的床上,開出了大朵大朵的嫣紅。

「顧長安——」他怒聲叫了一聲,可床上的人卻是一點回應都沒有,血跡,有些刺痛了容湛的眼,他沒有想到會這樣。

頓了頓,他翻身下床,想要抱著那個女人時,電話驟然響起,在觸及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時,原本冷峻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難見的柔情,「若兒……」

「阿湛,我怕,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那一頭的哭聲,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了這頭正在大出血的顧長安。

不多時,男人換好衣服,穿戴整齊,看都不看床上的女人,推開門便離開了。床上的女人看著窗外的月色,竟然沒有怨恨,只是倍感凄涼和絕望而已。

她微微一笑,吃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雙腿才剛落地,鮮紅的血就順著她的大腿流了下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痛得不行,額間已經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孩子……孩子……

為了折磨她,家裡的傭人都已經被辭退了,什麼人都沒有。

最終,她還是伸手去拿起電話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阿湛,我肚子好疼,你回別墅一趟,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我怕孩子有事!」

「哦?是嗎?那正好,連手術費都省了,不是嗎?」男人的話,太狠,太絕。

「容湛,這也是你的孩子!」女人哭得撕心竭力。

「還有力氣吼,證明還死不了嘛,等你死了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給我兒子上香,告訴他,你和那個孽種去陪他了!」男人淡漠地說道,「沒什麼事就別來煩我,若兒身子還很弱,被吵醒了,很容易失眠的!」

言罷,那邊傳來的卻是一陣嘟嘟的忙音,便是什麼都沒有了。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夜失去的,到底是什麼。

女人疼到最後,感覺一股熱流從下體流出,她竟然出奇的笑了。

「容湛,我對你終於再沒什麼要求了,真好!」她喃喃念道,「執念終究還是會到頭的!」

第二天,當顧長安再度醒來的時候,映入她眼帘的竟然是一縷陽光,還有白色的窗帘,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男人在對自己微笑著,那人有一雙燦爛的眸子,笑起來比星星還要耀眼。

可她卻也曉得,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從前了。

「長安,容湛這樣對你,你為什麼不告訴哥?你還想瞞著家裡人到什麼時候?」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長安才緩緩抬頭,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那是她的哥,饒是看到了親人,她的淚水,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可她卻沒有說話。

顧長寧看著自己的妹妹,嘆了嘆氣,畢竟她剛失了孩子,要是過分責怪,對她是不是太苛責了,可昨晚接到她電話,趕到別墅時的情景嚇壞他了。

「長安,你讓哥說你什麼好?你從小就倔強,對喜歡的東西,即便是自己再難也不會輕易放手,可你和容湛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你是不是該放手了?」

放手?

顧長安不禁笑了笑,她何嘗不想放手?

可對於容湛,十幾年堆砌起來的愛,那並不是那麼容易說放手就能放手的。

況且那個人說,她欠了他和林若兒的,他會一一向她討回來。

討要回來嗎?

那麼,容湛,你欠我顧長安的,我又該向誰去討要呢?

「長安,林若兒的孩子怎的就會沒了?」顧長寧再度開口說話道,畢竟妹妹的性子,他還是知道些的,對容湛的那種執念,也是知道的,若說長安嫉妒,那是真的,若說她害林若兒,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即便她再不喜歡林若兒。

「哥,我累了,我不想說,你別再問了,好么?」

「長安……」顧長寧再度喚道,卻發現顧長安似乎壓根兒就沒想要理她,便也就識趣兒的不再問下去了,她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說。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辦理住院手續,你身子弱,要好好將養著!」

然而就在顧長寧轉身離去時,卻被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他前進的腳步,「哥,我住院小產這件事,可以求你不要告訴爺爺?」

「我求你了,哥哥——」顧長安看著他,眸中帶著祈求的味道。

顧長寧不忍拒絕,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好好休息,其餘的事兒,別想了,哥會幫你解決!」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又補了一句,「我不會告訴爺爺的!」

等到顧長寧出了病房的門,她臉上的笑意才逐漸褪卻,眼淚大滴大滴的從她的眼窩處滑落,浸濕了她的耳朵和頭髮。

腦海中出現的,是自己這幾個月猜想了無數遍的可愛面龐,心,難受的窒息。

孩子……她的孩子啊……

她沒有想到容湛的心會這麼狠,狠到一命換一命。

他不愛她,她早就知道了。

那時,她想,即使不愛,那麼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呢?

愛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讓人變得很卑微。

三天後,顧長安從醫院出院了。

顧不上聽醫生叮囑的要如何多多休息等話語,顧長安拿到顧長寧新辦給她的手機和卡,找回了自己的號碼,然後立刻聯繫了顧家的私人律師歐陽,歐陽很快接了電話。

「喂,歐陽,離婚事宜,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小姐沒有轉圜了嗎?」

她卻笑了笑,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歐陽,我累了!」

無奈的掛斷電話,歐陽只好將顧長安吩咐下來的材料細細整理了一遍,到底還是決定按照顧長安說的做。

鳳凰灣的別墅很大,典型的歐式風格,光線從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蔓延進來。巨大的波斯毛毯鋪滿整個大廳。壁櫥的火明滅燃燒,保持著別墅的溫暖如春。

順著玻璃的環形樓梯緩步向上,顧長安無心欣賞牆壁上掛著的世界名畫,她只想拿回她的身份證。

「阿湛,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嗎,以後我們都會在一起嗎……」

「嗯,是的,這些日子委屈了,若兒,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男人的話說得堅定且決絕。

「那阿湛,你會怎麼對顧長安?畢竟我們的孩子,也是因為她才沒有了的......」

女人的聲音柔弱,卻不免帶了幾分怨恨,「以前我總以為,像顧長安這樣的名門閨秀,應該是很大氣,不會這樣怨毒的,卻不曾想她竟然為了得到你,不惜對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好了,若兒,這些事都不想了,好嗎?我會處理好這些事的!」

「嗯,阿湛,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一直都在一起!」

說完,男人俯身吻上了女人的唇,兩人相擁的畫面,即使是隔著黃昏朦朧的霧氣,也能瞧得出,是那樣的和諧,那樣的美麗。

房間里兩人的對話,站在門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那是她的丈夫,那些山盟海誓,原本該是屬於她的,顧長安敲門的手,微微頓了下來,鬼使神差的,她透過房門的縫隙看去。

只見房間里男人用自舌尖細緻地舔弄著女子嬌媚的唇形,忽而用力地咬住女人的唇,帶著貪婪的意味淺促低喘,「阿湛……」

黑暗中,兩人相擁在一起的身影,男人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落在了女子的發間,眸色溫柔繾綣。

就在這時,屋內的女人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側過頭,烏黑的長髮貼在她的臉側,杏眼直直的看向門縫。兩人,就這樣對視上了,然而,下一秒,女人就好似沒有看見似得,卻對著顧長安得意的笑著,好似在宣示著她的勝利。

「阿湛,你會一直都愛著我,寵著我嗎?」

「會!」

身子忍不住僵硬了起來。

顧長安忍不住顫抖。

房間里女人的臉在她夢裡來來回回了千萬遍,她就是做夢也不會忘記這張臉的主人。

心裡的怒火滔天席捲了她的理智,不顧身體的不舒服,顧長安一腳把門踹開。

砰的一聲巨響。

房門撞到牆壁反彈回來了一半,只留一人寬的縫隙。可以清晰讓容湛看清楚門外站著的憔悴女子,瞳孔有一瞬間緊縮。

「沒死嘛?我還以為容太太死在醫院了呢!」

鬆開擁吻林若兒的手,細心的為林若兒將略微被風凌亂的頭髮整理好,這才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容湛,我們……」顧長安微微愣了幾秒,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離婚吧!」

她掃了一眼坐在容湛懷中的女人,女人面色蒼白,身子單薄瘦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就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容,奪走了她所有的一切。

「長安,你回來了,聽說你小產了,怎會這樣不小心呢?說起來,那孩子可是阿湛的第二個孩子呢?」林若兒似笑非笑的表情充滿了真誠,話語溫柔得像風一樣輕軟,「怪可惜的呢!小產也相當於坐月子,你怎麼沒有在醫院多住幾天才出院呢,不管怎麼樣,總得要把身子養好才對啊!」

顧長安一時被憤怒堵塞得說不出話來。

「長安,你也不要怪阿湛,阿湛不是故意的,他雖然氣你不小心撞到了我,可你肚子里畢竟懷著的是她的孩子,他不會不管你的!」看到顧長安的怒意,林若兒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顧長安頓時氣血上涌,因為難產虧空的身體竟然一時之間頭重腳輕起來。

「林小姐,謝謝關心,不過我們還沒熟到這地步吧?」

「長安……我也是關心你,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林若兒的模樣小心翼翼,惶恐的似乎要站起身來給顧長安道歉,然而,卻又無力的坐下。

林若兒的笑容,多了幾分苦澀滋味:「我身子本就孱弱,小產又沒多久,雖然阿湛替我調理得好,可身子還是有些弱,並不是故意不和你道歉的,長安,我那天說過的話,還算數的,我什麼都不要,你依舊是容夫人,我只想要呆在阿湛身邊,只是這樣就好。」

又是小產……

顧長安面上的血色全部褪光。

她這樣三番兩次的提醒著她,她自己跌下樓,沒了孩子,可她的丈夫,卻執拗的要她以命償命,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這世間還有什麼會比這更荒謬,更殘酷的?

見顧長安沒有說話,林若兒水光瀲灧的眸子一閃而過深思。下一秒,更加可憐模樣。

「長安,你會答應我的這個請求的是嗎?聽說你媽媽那樣高貴,不也和另一個女子相處得很好嗎?」

好似被人踩到了底線,顧長安忍無可忍的衝到她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記耳光,打的林若兒原本蒼白的臉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啊——」林若兒柔弱的尖叫了一聲。

隨即顧長安的手便被人狠狠的攥在手裡。

她呼痛一聲側頭看去,果然,容湛正怒視著她。

「阿湛,你放開長安,」林若兒怎麼肯放過這個機會,將善良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長安,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對,可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的相處……」

話說道最後,竟然泣不成聲。

「林若兒,你永遠都沒有辦法洗清你自己的罪孽,你就是個殺人犯!」顧長安掙扎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不料,容湛竟然順勢反手,給了她一耳光——

「顧長安,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要不是若兒拉著我,你以為我會容忍你至此?若兒對你處處忍讓,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顧長安突然笑起來:「容湛,你何曾讓我在你面前得寸進尺過一分?」她伸手輕輕拭去唇角的血,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一個殺人犯,你也能愛得這樣痴情不悔,我也真是佩服,這樣的人以後進了容家的門,你就不怕侮了容家的門楣?」

「啪!」又是一個惡狠狠的耳光打在顧長安臉色,這一巴掌的力道,生生的將她打得遠遠摔了出去,額頭撞到茶几上,才停止下來。

顧長安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半響才喘出一口氣來。緩緩的抬起頭,抹了抹額頭上流到眼角的血跡,更加想笑了。

她滿手是血的遮住自己的眼睛,下一秒奇異的咧開了嘴巴,忽然之間哈哈大笑,笑的聲嘶力竭。她的表情鎮定的不像是才被容湛連甩了兩耳光,然而那雙眼……卻是如死水般空洞,再也找不到一絲的痕迹了。

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停下了笑聲,看著眼前的男人:「離婚吧!」

顧長安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停下了笑聲,看著眼前的男人:「離婚吧!我放過你,請你也放過我,我祝你和林若兒百年好合,只是不知容爺爺是否會接受一個殺人犯做自己的孫媳婦?」

最後那句問話,充滿了譏諷。

赤裸裸的目光,赤裸裸的剖白,極度的刺激著容湛的面子。

可不知為什麼,突然聽到顧長安說要離婚,他心頭竟忽然湧起了極大的憤怒,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知所措。

「哼,離婚?顧長安,我不同意,你以為憑什麼和我離婚?」容湛忍不住丟開了一旁的林若兒,大步上前,一把扯住顧長安的胳膊,把她拉起來,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

「憑我不愛你了。」

不愛?

男人清冷的鳳眸,驟起波瀾!

「不愛?顧長安,你似乎忘記了,當初我們兩家為什麼會聯姻了?你以為現在的顧氏,離了容氏,還能撐多久?就連你們最大的籌碼,石油這塊,我也替你們拿下了。離婚?你承擔的起代價嗎?」

聞言,盡心儘力扮著楚楚可憐的女人不由地蹙了蹙眉。

她一定要讓他們離婚!

林若兒咬牙,忽然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長安,你不是說你愛阿湛嗎?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以後一起陪著阿湛,不好嗎?我真的只是想要呆在阿湛身邊……」

配合的低泣了一聲,林若兒又幽柔的道:「長安不要和阿湛離婚,會對阿湛的名聲不好的!」

「既然你這麼為他的名聲著想,那為什麼不離開?」

「我知道,我從出生開始就是個不受待見的人,我只想守在阿湛身邊而已,長安,你就這樣容不下我嗎?」林若兒哭泣著掙扎著,要從容湛的懷裡掙扎出來。

看到她的臉,顧長安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聲,「林若兒,我顧長安為什麼要容得下你?而他容湛又何德何能要我顧長安委屈自己一次次的為他妥協?」

「長安,阿湛是你的丈夫,難道你不該為他考慮嗎?」

「他太髒了,我不要他了。」顧長安冷漠的眉眼掃過容湛的臉,嗤笑道。

終於,容湛不變的眉目終於說不出的扭曲。

「可你顧長安還是這麼髒的男人的老婆!」

「馬上就不是了!」

顧長安冷漠的眼,再找不出一點波動。容湛敏銳的發現,顧長安的眼裡面少了什麼,和曾經看他的目光,完全不同。這種認知,讓容湛說不出的慌亂。

「我……我……我沒有想到破壞你們的婚姻的……我只是情不自禁。」林若兒感覺到了抱著她的男人身子的僵硬,急忙含著淚道:「這不是阿湛的錯。」

「情不自禁?呵,果然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小三當到這境界,也真是絕了!」顧長安冷笑。

「長安,對不起……」林若兒抽泣著一個勁兒的彎腰道歉,饒是因為搖頭的頻率有些頻繁,導致她有些頭昏,一個踉蹌,就向後倒去,好在容湛眼疾手快,一把緊緊的抱住林若兒,心疼的揉進懷裡。

夠了,這場大戲她已經看夠了。轉過身,藏不住嘴角的冷笑,顧長安大步離開。

「你給我站住!」身後響起了容湛陰沉的聲音。

「容先生還有事?」顧長安轉頭,笑著說。

「顧長安,你不是想要離婚嗎?好啊,你跪下來求若兒原諒你,只要她原諒你了,我就放過顧家,放過你哥哥顧長寧!」

容湛從來都將顧長安的軟肋拿捏得死死的,自從她父母逝世之後,爺爺和顧長寧就是她此生最愛,她絕對不會讓顧氏因為她的過錯而破產,更不會讓顧長寧因她而入獄,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他只是在逼!逼著顧長安認錯!逼著顧長安求他!

然而……

卻是教他失望了,只見那女人卻是揚起了頭顱,微微冷笑,「要我求她?除非我死!」

「是么?你是準備讓顧長寧明天就被帶走嗎?」容湛華貴的眸子微微眯起,全然是冷漠。

「阿湛,這樣不好吧,長安她畢竟是你的妻子,你不要這樣對她,我真的沒有非要道歉不可,孩子沒了,我也有責任的。」

林若兒那雙淚眼迷濛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著容湛,順帶還無辜的看著顧長安。

而容湛卻冷眼看著顧長安,「高貴的顧大小姐,沒有辦法下跪么?顧氏的存亡,你哥的生死,全看你現在的表現。顧長安,你是跪,還是不跪?!」

砰——

不是單膝跪地,是雙膝直直的撞擊到地板上。放在腰間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顧長安用盡全身的力氣,壓制住心臟深處傳來的戰慄。

他要她跪,那她跪!

尊嚴是什麼?

在她錯愛上面前的男人開始,她的尊嚴,早就毀於一旦!

「不知現在可是夠了?容先生!」

巴掌大的小臉抬了起來,饒是跪著,也藏不住傲骨。

容湛震撼。

顧長安骨子裡的驕傲他最清楚。

就是這麼一個人,竟然跪了下來。

瞄了一眼身邊動容的男人,她想了想,再度淚眼迷濛的看著容湛:「阿湛,我……不想看見長安跪在我面前,我不忍心。」

容湛饒有深意看了林若兒一眼,就在林若兒毛骨悚然不自在的時候回頭道:「顧長安,你知道嗎?我從來沒覺得你此刻這樣令我厭惡過!」

厭惡嗎?

顧長安看著眼前的男人,那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啊,在萬人叢中,一眼就相中的男人啊,是她拼了命都要嫁的男人,此刻他說的卻是,顧長安,你真讓我覺得厭惡。

是了,是她逼著他娶了她,可卻也是他自個兒說,他要娶她的。

是他自己說的!

眸色忽地變暗,她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忽然笑了,「請容先生放心,我顧長安這一生,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我以我母親起誓,你我夫妻就此恩斷情絕,死生不復相見!」

容湛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說,死生不復相見?!

這樣決絕的話呵,他不敢相信,竟然是從顧長安的嘴裡說出來的。

「顧長安——」

林若兒聽到這一聲怒吼,卻是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容湛這樣盛怒的模樣,可偏偏這樣盛怒的情緒下,竟然隱藏一絲的捨不得和不願意,她微微蹙眉,於是輕聲嚶嚀了一聲。

「阿湛,我頭疼,你讓她走好不好?我病還沒好呢!」

不可以,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她不能再讓他們生出些別的什麼來,只能逼著容湛趕緊離婚才是上策,要不然這麼多年的算計和心思都白費了。

「好,若兒,你等等,」容湛低聲對林若兒說道,隨後看著顧長安,「顧長安你想要救顧氏,想要救顧長寧,就滾去花園裡站著,一直站到我滿意為止,只要我滿意了,我就放過顧氏,放過顧長寧,也放過你!」

「好,希望容先生一言九鼎!」

說完,顧長安淡然起身走到了花園裡,跪在諾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阿湛,我好疼,你抱著我好不好?」

風聲,夾著女子的撒嬌聲。

心,近乎麻木,她垂下眼瞼,不去看玻璃窗里的男女。

一轉眼,容湛便打橫了抱著林若兒上了樓,走進了他和顧長安的卧室。

雨,涼如冰,一如顧長安此刻的心情。

她想,她的執念終歸是到頭了。

容湛,我不愛了,也不要你了!

嘩啦啦的大雨,轟鳴的雷電,大雨傾盆的打在她的身上,單薄的衣服已經濕透,順著纖維輪廓往下淌水……漸漸的,腹部的抽搐變得更加劇烈,有血,順著雨水,慢慢往下淌……

而站在二樓的容湛看著站在樓下的那個女人,那是他的妻子,眸色晦暗。

看著她挺直的背影,還有她的那句,死生不復相見。

彷彿是某種感應,胸腔深處驀得一疼。

他輕捂一下胸口,卻還是沒有下去。

跪在院中的顧長安卻猛地摔倒在地,跪著的地方因為雨水的關係,卻是一片血紅。

容湛看著她昏厥了過去,卻還是沒有下樓,他想這些都是顧長安應該要承受的,是她的錯,是她用爺爺逼他娶她,還趕走了若兒,她所承受的這些痛苦,還不及若兒的萬分之一呢!

「長安——」霍子陵才剛下車,就看見昏倒在花園中的顧長安,他抱起長安,仰頭看著站在樓上的男人,忽然卻是笑了,容湛,你不過就是仗著長安愛你罷了,你何德何能,得長安如此深愛。

安靜的病房裡,房間內的牆壁刷得一塵不染,潔白的紗簾在風的咆哮下「沙沙」作響。

顧長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已經換上了病人服飾,霍子陵坐在床邊,看著面容沉靜的顧長安,她已經昏睡了一個晚上了,才小產沒有幾日,又淋了雨,現在是高燒不退。

而他不曉得,她醒來之後,能不能面對,顧家出事了。

顧長寧被警察當著老爺子的面帶走,顧氏股票大跌,一夜之間,面臨破產的境地,老爺子氣得心臟病發,昨夜就住進了醫院。

「長安,你跟陵哥哥走,好不好?」霍子陵看著她沉睡的面容,輕聲嚶嚀一聲。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害怕吵到顧長安,拿起手機,他去外面接了。

「致遠,顧氏真的到這地步了嗎?長寧真的做了那麼多犯法的事?」

那頭的聲音淡淡的,卻也聽得出有幾分急切,「顧長寧其實也沒有犯那麼多事,有些都不過是欲加之罪,只是顧氏被容氏狙擊,強勢收購,只怕馬上就要易主了!」

「那爺爺呢?」

「顧爺爺的病情並不樂觀,怕是要不行了!」

隔著一扇門,顧長安聽著霍子陵的電話,愣愣地站在那裡,只覺得天轟的一聲踏了下來。難以形容的痛……撕心裂肺……她狠狠地咬著自己已經被咬破的嘴唇,不能昏過去,不能。

血一半往外淌,一半流進嘴裡,血腥味可以阻止她失去意識,她努力忍住悲痛,開門看著霍子陵,輕聲道:「陵哥哥,我爺爺在哪裡?」

「長安……」霍子陵顯然被嚇了一跳,看著面色蒼白的顧長安,他心疼,可見她執拗的樣子,他又沒有辦法,只得告訴她,顧老爺子在ICU病房。

顧長安亦步亦趨地走向ICU病房,站在病房外看著爺爺被各種管子插滿了全身,她想,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是她害得爺爺如今躺在病床上,是她的執念害了霍家。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哥哥出來的,我不會讓哥哥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看了看顧爺爺,轉身就要走,霍子陵見她要走,伸手拉住了她,「長安,你要去哪裡?」

「陵哥哥,謝謝你,只是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愛恨,我不想你也被牽扯進來,你走吧!」顧長安笑了笑,伸手去打掉了霍子陵的手。

就在霍子陵想說什麼的時候,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一瞬,空氣急劇冷凝。

霍子陵看著那男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只見那人的瞳,很深,迎上他的目光,桀驁凝冷。

「長安,過來!」容湛看都不看霍子陵,直接看著顧長安說道,顧長安看著眼前的男人,卻是微微冷笑,卻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長安……」霍子陵看著顧長安的落寞,輕聲喚道,而後抬眼看著容湛,「容湛,你沒有資格這樣待她!」

「哦?是么?」容湛淡漠一笑,將顧長安更加擁入懷中,「我怎麼對顧長安,那是我們夫妻的事,子陵,這麼多年的朋友,你該知道什麼叫朋友妻不可欺!」

言罷,攬著顧長安便離開了,而顧長安一直都未曾回頭,只是獨自低著頭。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臉上滿是蜿蜒的淚痕,此刻的她已經坐在了的車裡了,寬大舒適的車裡,坐在她身旁,渾身冷凝的氣息彷彿能把人給凍死。

忽而,容湛卻傾身上前,看著眼前的女子,語氣平靜,卻冰冷刺骨,讓人喘不過起來,「顧長安,你還真這麼下賤?才剛離開我,就去勾引霍子陵了?哦,也對,你們的關係可不一般呢?」

「你說的對,我就是下賤,這樣你可高興了?容先生?!」顧長安微微冷笑,面如死灰。

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他忽然有些不高興了,顧長安叫霍子陵,陵哥哥,叫他什麼?容先生?

於是微微冷笑,低沉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看來,你是不想見顧長寧了!」

「容湛!」顧長安咬牙嘶吼道,她知道,容湛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裡的,而她也不會那麼輕易見到哥哥的。

「取悅我。」面容冷凝,冷冽氣息縈繞周身。

顧長安此刻渾身一震,看著他,他說什麼?

「怎麼?顧長安,你還是學不會取悅男人么?我記得你床上,你可熱情的很呢!」的指尖划過顧長安的唇瓣。

顧長安渾身一震,渾身猶如墜入冰窖,冷意襲上心頭,寒氣刺穿骨髓,他說什麼?

「還用我重複嗎?」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手輕輕一按,座位緩緩的倒下,在這寬大的車裡,形成一張大床。

顧長安如遭雷擊,幾欲滅頂,心尖似被烙燙,寸寸痛楚穿腸蝕骨。

她死死咬住唇瓣,強忍眼中的淚水,渾身顫抖幾如篩糠。

「看來你是不想顧長寧活著出來了!」容湛幽深的眸光看著她,然後伸手去拿手機準備打電話,看著他去拿手機,顧長安伸手就去打掉他的手機,聲音猶如受傷的小獸,嘶吼,「容湛,你這樣逼我有意思嗎?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算是為林若兒報仇了?當年我沒有逼她,三年我一樣也沒有逼她,她的孩子,是她自己摔沒了的,關我什麼事?」

說罷,她伸手去開車門,卻聽見咔嚓一聲,門卻是上了鎖,怎麼都開不了。

容湛捏住她的手,狠狠往裡面一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眸中似染了血一般,「顧長安,我說了,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還有,你這麼急切是想去找霍子陵?」

顧長安一愣,隨即凄然一笑,「就算我找陵哥哥,那又如何?」

「你跟他到什麼地步了?他也這樣碰過你?」容湛冷漠地問道。

顧長安身軀一僵,眼底湧起最深切的悲哀。他究竟當她是什麼女人?他就認為她那麼低賤不堪嗎?

心,原來在痛到極致之後,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了,再沒有了。

「是啊,我就是喜歡陵哥哥,我從小就喜歡他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顧長安,你給我閉嘴——」

嫉妒使得他的動作更加瘋狂,他俯身強橫地吻住了她的甜美——

「不要——」

容湛根本就不聽她的話,只是用力一扯,扯掉了她的長裙,伸入了她的裙底。

「不要……」顧長安驚呼,雙腿不由自主地緊緊合攏,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分開。」容湛冷聲的命令著。

顧長安難堪的咬住唇,容湛卻笑了笑,微微抬眸,伸手去強行掰開了那雙腿,那一刻,顧長安的臉色慘白到極致。

這樣羞辱的畫面,讓她心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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