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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潘粵明:每個人都願意回到過去、挽回錯過的東西,但不可能

潘粵明又火了。

很長時間以前,人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早期的白面小生,或是歷經過婚姻變故的男明星。但凡提起潘粵明的名字,語氣中難免流露出唏噓之感。實際上,比起演技,發生在他身上的八卦故事似乎更有被當做談資的價值。

是8月底播出的《白夜追兇》讓人們重新意識到,潘粵明一直是位優秀的演員。在這部黑色設定的電視劇里,他一人分飾一對雙胞胎兄弟,沉穩、痞氣兩種氣質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導演王偉原本預設的評分是7.5,未曾想劇播出半個多月後,依然保持著9.0的高分。前不久面對橘子娛樂的採訪,他毫不吝嗇地評價,多出來的2.5分給潘老師的演技。

選角的過程不算糾結。結合關氏兄弟的設定,王偉和監製五百考量了兩個標準,最根本的是戲好,還有一個是人物40歲左右的年紀。五百想了想,最符合條件的無疑是和他合作過《脫軌時代》的潘粵明。在那部戲裡,潘粵明演的是離婚男劉光芒,一位失意的、向現實妥協的中年男人。

王偉覺得合適,又想起潘粵明在電影《唐人街探案》里詮釋的變態父親,這不正是他的另一面嘛!「弟弟關宏宇更偏向他轉型前的角色,哥哥關宏峰更偏向轉型後的感覺」,王偉進一步解釋道。

五百打電話時,潘粵明參加的真人秀《跨界歌王》已經臨近決賽。五百把劇本發給他,看過後,他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以至於之後再收到的其他劇本,他都不再考慮了。沒有任何考量嗎?潘粵明直截了當,這沒什麼好考量的,「盼這種角色盼了很久,任何演員拿到劇本都不會拒絕的,而且我跟五百交情好,我對他的製作也很有信心,」。

潘粵明與關氏兄弟,拋開年齡相仿,實在少有共通之初。或者勉強概括出一點,他和哥哥關宏峰都有各自複雜坎坷的人生。但也不一樣。關宏峰患有黑暗恐懼症,實則無法從失手誤殺同事伍玲玲的往事中走出來。而對於潘粵明,那些刺痛的過去,他已然放下了。


【「好演員」】

靠近關氏兄弟的過程中,潘粵明會邊看劇本邊把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再拿來和王偉討論。很多原劇本中沒有的黃金細節皆是由此碰撞而來的。

為了體現兄弟二人的區別,起先,王偉設計了一些小動作,比如誰敲桌子、誰抖腿,或是習慣性地晃手。他徵求潘粵明的意見,潘粵明分析,關宏宇畢竟當過武警,軍人出身的人頸椎可能不好。說罷,他扭了一下脖子——這便成了關宏宇在劇里最常做的動作。

即便開機之後,這樣的討論也沒有停止。頭兩個禮拜,潘粵明最先拍的是所有在劇中出現的兄弟同框劇情。他感慨,幸虧先拍的最難拍的,要不到後邊真的抗不住了。他還記得那段時間,外面不是颳風就是下雨,他就調侃,老三關宏「雷」什麼時候來啊?其他人被他逗得咯咯笑。

但玩笑歸玩笑,作為演員,潘粵明有個很堅定的理念,「細節對劇情遞進有幫助才行,老百姓什麼沒見過?沒必要炫技,要把心用在故事本身」。

游移在截然相反的性格之間,他覺得兩個角色同框一定要有火花,他就和王偉在片場撞出了一些台詞,比如有一場戲,外賣小哥到家裡以揭發兄弟二人共用身份的秘密威脅哥哥協助自己逃跑,他對哥哥說「我殺了你弟弟」,為了擾亂對方的心性,哥哥用挑釁的語氣答:「你說他?他是我哥。」聽完這話,外賣小哥懵了。

還有那些體現兄弟情誼的,弟弟被人認成哥哥挨了揍,於是他回家吐槽:「你是不是我親哥?我把你當『親哥』,你把我當『表弟』是吧。」播出後觀眾的評價也證明了,這些體現在劇中的精彩設計的確是加分項。

這次,潘粵明和王偉合作,經常有記者問他,王偉88年生人,是你合作過最年輕的導演嗎?橘子君也沒例外。畢竟一位是圈內資深的男演員,一位是年輕的小輩兒,真的不會對對方的能力存疑嗎?潘粵明說,他是拍到後期才知道王偉是88年的,「我從來沒考慮過合作導演的年紀,因為導演的水平不是年齡能體現的」。他沒把自己出道23年的資歷當回事,甚至調皮地說,資歷深的演員也不見得說話都靠譜呢。

潘粵明覺得,能夠被選擇,是因為能力被認可,人家導演從事創作兩三年,比你更清楚想要什麼。因此他更願意作為其中的一員,在享受中慢慢進步,那種滿足感就像「一個喜歡游泳的人游到了清澈的水池裡」。

潘粵明和王偉家住得近,後來《白夜追兇》到了後期剪輯階段,偶爾熬夜到凌晨的時候,潘粵明一條微信發過去,就直奔王偉家,倆人配著啤酒吃宵夜,有時候圍繞一兩個話題就能聊個通宵。潘粵明也經常對後期提出自己的意見,「我就是說轉脖子的時候應該有聲,他就給加上了,那個對於塑造人物的力度上來說是加分的」。

「他是會做功課的,不是說導演讓他怎麼演就怎麼演」,王偉告訴橘子君。那麼從導演的角度講,好演員的標準是什麼呢?王偉給出了他的答案,在保證演員最基本的專業要求以外,對於角色,要有創作思維。顯然,演員潘粵明是屬於「好演員」範疇內的。

但兩條標準之外,還要再加上一條,開放包容的心態。《白夜追兇》播出後的幾天,它的豆瓣評分不斷走高,停在了8.9分。剛開始,潘粵明不理解數字高低代表的含義,劇組的同事跟他解釋,諸如漲0.1分有多難。等到他明白了,那個數字已經穩定到了9.0。

為此,他還下載了APP,實時關注著分數的走向。結果採訪那天,9.0變成了8.9,潘粵明主動提起這個變化,「可能看的人多了,大家有挑剔,這個我贊成」,一本正經地分析之後,他轉了話鋒,「但是還是不要往下走,我是想著9.1呢!怎麼又8.9了,討厭~」

因為《白夜追兇》,潘粵明也學會了利用微博宣傳。他成了「網癮少年」,幾乎天天更博,少時更新4、5條,多時恨不得將近10條。翻開他的微博,裡面有廣告、有段子、有轉發好友的祝賀。潘粵明剛開博那幾年,畫風更像一本公開的「日記」——美食、風景或者此刻的感受,現在他知道了,你得跟大家互動,而非單方面地輸出。

不管得到的回饋是好是壞,潘粵明都樂於接受。最近追劇,他會把彈幕打開,看到有些天馬行空的腦洞,譬如「弟弟其實是妄想症,哥哥早就被他殺死了」之類的,潘粵明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我跟他們(觀眾)有一種此時此刻的感覺,感受到大家的快樂、疑惑以及各種質疑和問題,這樣我才能找到更多前進的道路。」


【往前看】

靠關氏兄弟又火一次之前,潘粵明早就享受過火的滋味了。

中學時期,潘粵明的性格內向。說不清具體因為什麼,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該變得健談點,結交心的朋友。偶然的機會下,他報名參加中國兒藝的小學生表演班,因此走上表演這條路。

正式成為演員前,他的夢卻差點半路夭折。1995年參加藝考,21歲的潘粵明同時通過了中央戲劇學院和北京電影學院的二試。到了三試,兩所學校的考試日期撞到一起,潘粵明衡量一下,選擇了後者。但原本信心滿滿的他最後敗在了文化課上。

第一年落榜,潘粵明沒像其他人一樣繼續準備考試,他不願伸手向父母要錢,便輾轉做了劇組場記、廣告公司推銷。1996年,他再度報考中央戲劇學院,現實給了他深刻的打擊。在報名處填完表,系主任明確告訴他,「我們不會要你的」,原來,頭一年二試時,中戲打算給潘粵明「特招」的名額,沒想到他竟然放棄了三試,後來系主任和他說,「我還從沒見過敢放棄中戲的孩子」。

一路的碰壁讓少年潘粵明的自尊心愈發強烈,他不想讓父母擔心,心想:我不信沒有我落腳的地方。中戲落榜後,這個從未離開過北京的孩子隻身去了上海。潘粵明還記得,那天在北京站坐火車,父母非要給他送行,潘粵明拗不過他們,急了,「你們送我,我就不考了!」他拖著行李上了滾梯,一回頭,看到兩位老人站在遠處偷偷望著自己,不敢往大門裡踏一步,「事後覺得挺感動的,天下父母都是一樣」。

還好,他沒讓父母失望。1999年,他被路學長導演相中,出演了電影《非常夏日》,隨後又與霍建起導演合作了電影《藍色愛情》——一位非專業演員踏入演藝圈後,一路開掛,進而成為當時的一線小生。現在提起潘粵明,他詮釋的「曾蓀亞(《京華煙雲》)」、「許仙(《白蛇傳》)」都深深地烙在觀眾心裡。是的,他太幸運了。

那時的潘粵明「沒想過現在這種狀態,但想過以後能夠演更複雜的人物」。兩個月前,因為電視劇《我的前半生》,他和袁泉在《藍色愛情》里的劇照被重新翻出來。那是一張清秀的臉,眼神清澈,看到眼前漂亮的姑娘,會透露出專屬少年的羞澀。大家感慨,當時那個迷倒無數文藝少女的男孩怎麼就變成長著雙下巴的大叔了。

潘粵明倒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並且向來如此。但年少時能仗著長得帥「恃寵而驕」,睡醒了不梳頭直接出門也不在乎,現在不行了。他認識一位攝影師,從《脫軌時代》到《白夜追兇》這三年,一個精瘦的帥小伙變成了胖大叔,「他可以胖,我沒辦法,因為他拍人,我是被拍的」。

每回去劇組,潘粵明會裝上10片面膜,等劇殺青了,沒準兒包里又多出20片。但一名演員終歸還是得重視形象管理,「這是素質」,他在臉周圍比劃著,「以前,一張面膜敷上兩邊有富餘,現在兩邊臉都(露)出來了,都沒法比」。

就真的一點不懷念以前的長相嗎?「每個人都懷念青春的歲月,但我覺得這只是一種想念,或者一種情結,時間在不斷地往前走,爭取活好下一秒就好了」,潘粵明當下的人生觀要求他,要往前看。

看起來你是挺積極的人。「必須積極啊!那沒辦法,你不積極你也得活著,高興也是一天、鬱悶也是一天,你選擇怎麼過?」他反問橘子君。他也極少想回到過去,他覺得每個人都願意去挽救錯過的東西,但不可能。所以乾脆就不想。

「那個問題」被留到了最後。採訪的準備階段,負責溝通的工作人員幾次囑咐,一定不要問觸碰婚姻的問題。所以最後,橘子君謹慎地告訴他,沒有挖掘八卦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走出過去的負面情緒了嗎?

「這個東西你遇到了,就是平常心面對,你只能這樣,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好!下一個話題」,潘粵明成功轉移了話題,然後笑了。採訪中,他很喜歡這樣笑,尤其是冷不丁冒出一句冷笑話的時候。


橘子娛樂X潘粵明:

【安全區】

這兩年,潘粵明並不算是活躍在圈內的一線演員。他拍了幾部作品,有的還沒機會播出,也演過話劇《只因單身在一起》,但影響力不夠。但每當他有大的動作,都可以用「驚喜」形容。

尤其是在去年的真人秀《跨界歌王》里,他的表現打破了過去人們對他的印象——這個「嬌弱的書生」竟然能拿著擴音器唱起重金屬搖滾了?還包括最近播出的《白夜追兇》,首次嘗試網劇,並且一人分飾兩角的他就貢獻出了精湛的演技。

潘粵明告訴橘子君,他更像被命運推著走的人,機會送到他面前,他就接著,「沒有刻意地挑戰,挑戰的成功率也只是50%,我不會一定要干自己幹不了的事情,我只是在自己的能力範疇之內,妥善地去珍惜這些機會。」

同樣的,生活里,他也習慣把自己安置在安全區里。32歲那年,他上《超級訪問》,跟李靜、戴軍說,自己喜歡看漫畫書,在這上得花了上萬塊錢。現在,漫畫書被文房四寶替代了。在父親的影響下,潘粵明迷上了書畫,並把它當作「一種堅持」。他習慣在收工後,寫寫畫畫再睡覺。有時候,太過沉迷其中,時間一晃,就天亮了。

採訪的時候,橘子君提議能不能分享一下最滿意的作品。他直言,沒有特別滿意的,「我現在在學習階段」。但他不在乎別人如何評價,還是配合地掏出手機,向鏡頭展示了一張臨摹八大山人的水墨畫。對於書畫這個興趣,潘粵明沒什麼功利心,單純「為了享受,希望在紛雜的生活環境里,給自己有一個恬靜的去處,並不是逃避,只是放空自己,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橘子君:沒有繪畫基礎的話,好上手嗎?

潘粵明:好上手。我跟你說,所有人都覺得畫畫好難,你畫了就知道不難了。誰都行,我跟你說,誰都行。只是你在畫之前,就把自己擋在門外了。

橘子君:您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不為自己設限?

潘粵明:就是在我接受的範疇之內。你要非得逼我當一個物理學家去,沒戲,那個太難了。

橘子君:父母對您的價值觀上有什麼影響?

潘粵明:父母做人會影響孩子,我覺得就是這樣。我父母也是,說個謊話,耳根子都會紅的那種類型,沒見過他們說為了什麼目的去幹嘛,所以我受他們影響也是,對什麼事兒都可有可無,不願意去爭搶。這個其實不太適用於現在創業的年輕人。

橘子君:現在年輕人創業更需要一股闖勁兒。

潘粵明:但是要合乎情理地去闖。

橘子君:您在家獨處的時間多嗎?都做什麼?

潘粵明:我在家其實機會也不太多。我在家基本上休息,反正不做飯,因為難得休息一下。說實話,在家要做好了飯,我還是要放到盒裡面吃,開玩笑、開玩笑……比較懷念(劇組的)盒飯,其實也沒有。(冷笑話·潘上線_)

就是覺得在家就好好休息一下,像一個手機插上了充電器一樣,好好地充充電,把能量增長一點,再滿心歡喜地出去見朋友。

橘子君:和您聊天,我覺得您是一個寬容度接受度很高的人,不管對新事物,還是網上的評價。是近年來的改變嗎?

潘粵明:小心眼又怎麼樣?那也得活著。不包容怎麼樣?所以我覺得,認清自己的能力和位置,就踏踏實實地在自己的能力範疇之內把事情做好,讓別人沒話說就行了。


最後一句

20歲出頭的時候,潘粵明把自己比作蒼蠅。沒有學上,沒有戲拍的狀態,讓他從蒼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無論它撞窗紗撞得多疼,或者人家拿著蒼蠅拍在那兒等它,只要有亮的地方,他就拚命要奔那個方向去,我覺得這是蒼蠅身上一個可貴的東西。」——現在,那隻曾經迷茫的「蒼蠅」正追著最亮的一束光往前飛,但它不著急。

(採訪、文字/低氣壓少女,攝影/克里木,攝像/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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